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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见他神经兮兮的,就奇怪地问道:“包子,说谁呢?”
包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哈哈,我当然说的是大盗一支梅啦!”
然后又故做神秘地转向小黑道:“对了,小黑,你们抓到一支梅了吗?”说罢,眼睛向假公子那边瞟了一眼,却见对方仿佛没听见一样,正在低头啜饮着茶水。但是,那人的耳朵下意识的轻微颤了几下,却没有逃过包正锐利的眼光。
小黑听了,就嚷嚷起来:“抓个球囊!朝廷都抓了好几十年,连一支梅的影儿都没摸着。估计他做完了案子,早跑到天边去了!”
包正笑道:“小黑,那可不一定啊,也许那一支梅艺高人胆大,就在咱们眼前也说不定啊!”说罢,目光就射在假公子的身上。
但是那人依然不为所动,连眼皮也没挑。包正又继续说道:“一支梅?我听这个名字,不会是个母的吧?”
阿紫听得好笑,不由插话道:“不会吧?一支梅要真是女的,抓了好几十年,现在估计都是老太婆了,难道她拄着拐棍还能飞檐走壁不成?”
包正笑道:“你呀,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支梅只是一个名号,就不许一代一代往下传吗,父亲老了,传给女儿,难道不行吗?”
说道这里,包正看到那个假公子身体颤动了一下,不由暗自得意:“怎么样,这下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不行,还得下点猛料,逼你现身!”
于是又说道:“我看这一支梅作恶多端、整天偷东盗西,迟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阿紫听了,不免有些忿忿不平,于是就争辩道:“包子,你可不要胡说,我听人说,一支梅可是一个侠盗,专门劫富济贫。”
旁边的小黑也动了动嘴唇,似乎也想为一支梅辩白几句,但碍于身份,终于没有出口。
包正自然是不能服气了,于是二人就争辩起来,阿紫把一支梅越说越好,包正却把一支梅越说越坏。
二人正在难分高下,不可开交之际,那位假公子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对包正抱拳道:“兄台,敢问这一支梅偷过你的银子?”
“没有!”
“偷过你家的金子?”
“也没有!”
“偷过你家的财宝?”
“那就更没有了,我还满处找金银财宝呢!”
那位假公子把手中的折扇一摆:“既然如此,你因何在此大放厥词,污蔑一支梅!”阿紫听了,不禁拍手叫好:“公子说得极是,正是我刚才想要说,还没来得及说的!”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笑:“阿紫啊,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呢!”正在这时,店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小黑是个豪爽之人,就邀请假公子一桌同饮。那假公子也不客气,吩咐店小二把自己的碗筷端了过来,然后就坐在包正的身边,看样子是要继续和他理论。
这下,正中包正的下怀,于是又对假公子说道:“在下只是听说把一支梅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了。在下听得心中很是不舒服,世人穿凿附会,多是如此,真是可笑,可笑啊!”说罢,还夸张地哈哈大笑了一阵,露出了一副及其欠扁的样子。连阿紫看了他的模样,都有上前一拳打他个满脸开花的冲动。
那假公子也是一阵冷笑:“兄台,看来你是认定一支梅徒有虚名了?”
包正继续一副欠扁的神色,连连摇手道:“欺世盗名之辈,多是如此!不谈也罢,不谈也罢!”然后,就端起了酒杯,慢慢啜饮起来。
那个假公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胸口也不住的起伏。包正见了,心中暗笑:“怎么样,被我这一激,露出破绽了不是,你胸前鼓起的两团是什么?难道是塞得包子不成?嘿嘿,这下,腰上的那些布片算是白缠了。大热天的,赶紧解下去得了,何苦呢?”
那假公子实在是受不了包正那嘲弄的眼神,于是怒极反笑:“好,兄台既然如此固执,不要说一支梅了,就是在下也要让你见识一下,江湖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包正夹了一块熟牛肉放到了嘴里,仔细地品味了一番,这才说道:“好哇!你如何证明?不过事先声明,我家里可没有金银财宝。”
那假公子忽然辍起桌上的一把酒壶道:“咱们就以此物为据,你把它拿回家中,放在桌上,你可以在旁边守候,今夜我就前往盗壶,从掌灯到天明为限,你看如何?”
包正看了看酒壶,呈圆柱形,是肚大、颈长、口小、无把的那种。于是也拍案叫好:“好,不过,必须是‘盗’,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壶取走。要是用抢,可就不行了。另外,咱们多少也得有点彩头吧!”
假公子一阵冷笑道:“好说,谁要是输了,就跪在地上,给对方磕三个响头!”旁边的阿紫和小黑也不是压事的主,听了也连连叫好,跟着凑起了热闹。小黑拍着胸脯说:“洒家就来做个见证!”阿紫也把小脑袋伸过来,还有我一个!“
包正摇了摇头说:“光磕头有什么意思,谁要是输了,就磕三个头,还要拜对方为师,你可有这个胆量?”
假公子把银牙一咬:“好!咱们就击掌为誓!”说罢就伸出手来,包正哪里肯示弱,也伸出了右手,和她连击了三掌。
阿紫见事情越闹越大,于是就出来阻拦道:“大家也就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假公子道:“既然已经击掌为誓,怎能做背信弃义之事,你住在哪里,请告之住址。”
包正嘿嘿一笑道:“我就住在县城南门外,原来的鬼屋里,你要是有胆量在下一定挑灯秉烛,恭候大驾!”
假公子又对小黑兄妹说:“到时,也请二位去做个证人,不过只能在一旁观看,不许出
声。”
小黑又拍着胸脯说:“兄弟请放心,洒家一定会公平、公正、公开,决不偏袒一方。”
那假公子听了,抱拳道:“好,咱们晚上再见!”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包正忽然发话道:“且慢!”
假公子回头道:“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你要是怕输,我也不用你磕头了,你只要收回刚才说得话就成了。”
包正笑嘻嘻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酒壶乃是店中之物,您是不是留下点银子,一会我也好把它买回家中,安心等你前来啊!”不一会,包正抱着酒壶,乐呵呵地随着小黑出了太白楼,阿紫在身后叨咕着:“包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和人家打什么赌呀!”
包正笑而不答,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能把一支梅收到身边,不就是添了一个超级美女保镖吗!”
阿紫看着他一脸的贱笑,心里十分不爽,干脆回家睡觉去了。准备好好养足了精神,晚上等着看好戏。
小黑见状,也继续去完成抓捕一支梅的重任去了。包正本想劝他也回去睡一觉,别去浪费精力了。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公事,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也就由他去了。
包正回到了县衙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夏主薄在整理公文,于是就虚心地向他老人家请教起文字来。包正准备先抓紧时间,完成扫盲工作,怎么也得先把繁体字认识一个大概吧。
夏主薄见他如此虚心好学,立刻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捋着山羊胡,推着大眼镜,耐心地传授起来。
一个下午,包正就基本掌握了一千多个常用的繁体字,毕竟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且,包正的基础也不错。乐得夏主薄一个劲拈着胡须,连夸包正聪明,就差点没把胡子揪光了。
看看天色渐晚,包正就对意犹未尽的夏主薄说:“天快黑了,您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继续学习。”
夏主薄于是就很有满足感的和包正约好了时间,然后美滋滋地回家了。这年头,名师不好找,高徒也难寻哪!只是他老人家却忽略了一件事:包正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哪里还用得着向他来请教文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