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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贵妃的心仿佛都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挖空了,贤贵妃一个趔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
张嬷嬷大惊失色,连忙喊道,立即冲了过去,扶住了贤贵妃软软的身子,曹夫人连忙上前将贤贵妃给扶到椅子上坐下来,曹相爷上前按住了贤贵妃的人中,贤贵妃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一看见曹相爷,贤贵妃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爹,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轩儿若是没了,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莫要说胡话。”
“女儿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贤贵妃除了担心凌轩的性命以外,也十分担心等凌轩死后,自己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自己在宫中之所以还能跟皇后斗一斗,除了自己得宠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还有轩王这个儿子,只要有轩王在,就会对志王构成威胁,皇后轻易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倘若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了话,在后宫中还有什么地位可言,皇后也一定会狠狠地将自己踩在脚下。
而皇上,必定会将太子之位传给志王。
自己跟皇后斗了半辈子,到最后,却不是输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输在凌轩英年早逝。
贤贵妃散发出阴狠之气,狠狠地说道:“究竟是谁?在十年前就对凌轩下手?那个时候,凌轩才七岁而已啊。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会有仇家,更不可能会得罪别人啊。”
贤贵妃抓紧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有些泛白,凸凸的几乎要冲破了薄薄的皮肤,椅子上的木头几乎要被她给抠了下来。
“这个为父也不知道。我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派人到处去查过,只是十年的时间,太久了,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而且这种毒,下毒方法确实很简单,只要人吃下去就可以了,谁也不知道凌轩究竟是什么时候吃了掺了毒药的食物。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更不知道去找谁报仇。”
贤贵妃的眸子里迸发出狠厉来,好似一头发怒的母狮子,脸色狰狞着,不甘心的怒吼着:“一定是皇后,一定是她这个贱人,除了她,没有谁会这么憎恨轩儿,她可是一直将轩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以后快。”
曹相爷说道:“只是这不过是一种怀疑罢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将她定罪。而且也不一定会是她,身处皇权之中,也许别人并不是因为忌惮凌轩会夺权,毕竟那个时候的凌轩还小,还没有‘战神’之称。或许是你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怨恨你,于是就将黑手下到你儿子手上,以此来报复你。”
“报复我?”
贤贵妃的眼中充满了疑虑和一丝自责,曹相爷说的第二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时候的凌轩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战功,更没有上过沙场,若是防备他,是不是太早了一些。也有可能是自己在宫里得罪某些人,她们欺负不了自己,就欺负一个孩子,一次来打击报复她。
她说道:“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毒死,以泄心头之恨,为何要等十年呢?”
“如果当场就毒死的话,很容易查到他的头上来,他在宫里也难以活命,若是十年的时间,谁还能记得什么呢?也许他觉得用这种方法惩罚你,才过瘾吧。”
“呵呵,难道真的是我害了轩儿吗?”
贤贵妃笑道,可是她的笑容里却充满了悲凉。这个后宫一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后宫多少女人,进去没有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可是却没有人去关注那些死去的女人。她作为贤贵妃,地位崇高,自然也没少打压欺负那些地位比她低的那些妃嫔侍妾,还真的有可能自己得罪了某个人,而那个人就将对她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凌轩的身上。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寻找当年的真凶了,这个不好查,估计也查不到,倒是应该早点找到治疗方法,让凌轩摆脱这个噩梦。”
曹相爷看着精神有些涣乱的贤贵妃,对贤贵妃有些心疼,若是不找到治疗方法,贤贵妃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且现在凌轩可是还没有后代的啊。也就相当于贤贵妃也绝后了。
贤贵妃被曹相爷一句话给点醒了,“对对对,只要解了凌轩的毒,就不用担心他会死了。爹,我今天还在轩王府上看到了鬼谷子,我们这就去找鬼谷子,要他给轩儿解毒吧。”
贤贵妃有些后悔今天在轩王府没有坚持下去,自己应该一直讨好着鬼谷子,给他十分的敬重。可是自己只是假装了前半段的时间,后面跟凌轩一吵架,自己就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跟鬼谷子甩脸色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控制情绪,不要得罪鬼谷子,现在鬼谷子可能一生气,就不给凌轩医治了。
曹相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能想到,我们还能没有想到要鬼谷子医治吗?只是鬼谷子来的第一天就说了,他也治不好,所以他仅仅是给凌轩解了西昌国的毒。”曹相爷说道这,有些疑惑,“那天鬼谷子明确说了他治不好凌轩的腿疾和眼疾,可是昨天,我却在宫里见到凌轩的腿疾和眼疾已经治好了,不过昨天形势有些不好,我为了避免嫌疑,也没有跟着凌轩一块出来,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鬼谷子告诉我,是夏依依给凌轩治好的。可是现在连鬼谷子都解不了凌轩的毒,那凌轩医治好腿疾和眼疾,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夏依依给他治好的?她有这个能耐?”
“确实是她没错,鬼谷子亲口说的,而凌轩也没有反驳,夏依依就是用医治好凌轩的疾病来换取了和离。”
“什么意思?还是夏依依主动要求和离的?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和离?凌轩有哪一点配不上她?”曹夫人有些不悦和痛恨,女人,居然主动要求和离,这时违背纲常的,只有男人休女人的,哪有女人要求和离的,这样的话,说出去,好像是凌轩被夏依依给休了一样。
贤贵妃苦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夏依依必定是知道凌轩命不久矣,为了摆脱凌轩,才会想着要和离吧,甚至不惜拿凌轩的疾病来作交换。”
曹相爷的关注点却和曹夫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曹夫人也就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觉得夏依依主动要求和离有失纲常,然而曹相爷的关注点确实夏依依治好了凌轩的残疾,这么说来,夏依依的医术就很高了,甚至比鬼谷子的医术还要高,有没有可能夏依依能解了凌轩身上的南青国的毒?
“凌轩也不是就没有希望了,既然夏依依医术高明,何不让夏依依给凌轩解毒?”
“可是夏依依若是能解毒的话,应该早就给他解毒了吧?”
“哼,夏依依连给他医治残疾都是用条件交换的,她此时不给凌轩医治,有可能是她还没有想好她有什么要求需要凌轩帮忙解决的吧。”曹相爷此时对夏依依这个人的人品有所怀疑,连给自己的夫君治病都要将条件交换,她还真的是长了一颗狠绝的心,和杜凌轩还真配,两个人都一样无情。
“那我再去问问凌轩,希望他能跟我说实话。”
贤贵妃又急急忙忙地赶往轩王府,今天两次进轩王府,她的心情完全不同,第一次进去,她的心情的飞扬的,是迫不及待的。这一次,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是不安的。
凌轩见她去而复返,以为她是来劝自己娶曹若燕的,凌轩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你又来这有何事?”
贤贵妃瞧着凌轩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虽然因为常年在沙场征战,他的肤色晒成了铜色,他的脸上也显现出与他的年龄不符的老气横秋,这模样,哪里像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更像个三十七岁的人。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完全不同。可是这也遮掩不了他仅十七岁的事实,这么年轻,就要遭遇横祸,就要离她而去。
贤贵妃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她的眼中含着泪花,这个时候的她放下了贤贵妃的骄傲姿态,俨然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她哽咽地说道:“轩儿,你中毒一事怎么也不跟母妃说?你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你若是跟母妃说,母妃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凌轩没有因为她知道了而感到惊讶和难过,他知道,她一定是从曹相爷府上得到了消息,虽然以前自己想瞒着她,那是因为以前,自己刚刚知道中毒一事,自己一时半会都没法接受这件事,只想清静清静,若是让母妃知道,自己哪里还能清静?只怕是烦恼更多。
既然事情扯出来了,那就干脆扯个干净,他也不想藏着掖着瞒着了,就让她知道好了。
凌轩冷冷地说道:“告诉了你又如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现在你知道了,你就能给我解毒了?”
“母妃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夏依依既然能治好你的残疾,说不定就能解你的毒。”
“你当她夏依依是万能的?”
凌轩没好气地说道,刚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半晌才想起来,夏依依总是用这一句话来怼他,他居然将这句话给潜移默化印在了心里。
“夏依依,你现在到哪里了呢?”凌轩心里默念,她走了以后,自己的心里就更是空落落的了,她在那边会不会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能不能保护好她。希望她能快点找到护国公和夏子英,早点回来吧。
贤贵妃见凌轩的心思不在这里,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贤贵妃轻声说道:“轩儿,她能不能给你解毒,好歹也去问她一声啊,咱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儿臣问过了,她说她解不了。”
“是不是她想要什么条件跟你交换,现在就谎称她解不了?”
“不会,她不会骗我的。她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她想跟我交换条件的话,她一定会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凌轩说道,而且,凌轩从心里也认为夏依依肯定舍不得他死的。
“那怎么办?”贤贵妃有些失望,本来还抱着有一线希望的,现在也破灭了。贤贵妃的眼神暗了下去,摇了摇头,今天被这一个消息给打击的一蹶不振,她看似是在宽慰凌轩,实则是在给自己希望,“轩儿,你多方打听一下,也许会有人能给你解毒的。”
“没人能解,连鬼谷子都解不了。他说了,这种毒早就已经被南青国给禁了,十年过去了,上哪里去找能解这种毒的人?”
“母妃去求皇上,他一定有办法帮你找到解毒之人。”
“父皇?儿臣可不想让他知道。儿臣只想就这么快乐的过完最后几个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不行,母妃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贤贵妃有些崩溃,如果凌轩还想继续瞒着,她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偷偷摸摸地给凌轩找大夫解毒。只能依靠皇上的力量,寻求能人之士给凌轩解毒。
贤贵妃无视凌轩的想法,神情低落地跌跌撞撞地回了宫去找皇上。皇上见着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又悲戚,眼含热泪,一走进来就跪在地上哭泣,“皇上,臣妾求求你救救轩儿。”
皇上昨夜才被凌轩已经恢复健康的事情而惊讶,他还在筹划着若是志王在北疆守不住,没有这个能力的话,就让已经恢复健康的凌轩去北疆。这样的话,有凌轩上阵,势必能将北云国击退,那也就无惧南青国的施压了。
这时候却听见贤贵妃来求他救凌轩,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救他?他不是都已经恢复了,好的很了吗?他都敢跟朕动手了。”
贤贵妃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凌轩昨夜跟皇上大打一架的事情,毕竟当时在御书房里的宫人并不敢到处说皇上打架打输了的事,而那些大臣更是缄口不言,谁也不敢将皇上想遮盖的糗事给掀开来。
“轩儿跟你动手了?为什么?”
“没什么。”
皇上见她不知道,便是明白昨夜的事情还没有泄漏出去,这时候,自己可不想将昨天自己出糗的事情告诉贤贵妃。皇上一提起昨夜的事情,他的内心就蹿起一股莫名的火来,若不是现在东朔内忧外患的,他还需要凌轩帮他,他可真的不想给凌轩好脸色看。
“你要朕救他什么?”
贤贵妃刚刚被皇上一打岔,差点就忘了过来的正事了,她抽抽泣泣地说道:“皇上,凌轩他中了南青国的毒,鬼谷子说是十年前就被人下毒了,这毒平时不会发作,只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可是鬼谷子也没有办法解毒,还请皇上救救轩儿。”
“什么?他十八岁就会毒发身亡?”
“是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皇上浑身的肌肉被贤贵妃的话给击中了,变得僵硬,整个人呆坐在座椅上,他担心的不是凌轩会死,而是凌轩一死,这就打乱了他今天所做的一切计划和部署了。
没人能帮他打江山了,北疆的战事怎么办?西昌国的攻击怎么办?南青国的虎视眈眈又该如何?
原本他想着只要让凌轩去镇压住北云国,剩下那两个国家,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凌轩即便能帮他镇压住这几个月的时间,那以后呢?凌轩一死,夜影和白澈等人有可能就会卸甲归田不问政事了,那北疆的那一帮轩王旧部会不会因为凌轩死了以后,他们就另立一个首领?自己又该如何将那一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呢?如果以后他们三个国家联合攻击东朔的话,还真的难以应付了。只会比现在更麻烦,现在他们多多少少还会畏惧凌轩的。将来凌轩不在了,他们就更是有恃无恐了。
这一下,皇上才真正地意识到杜凌轩有多么的重要,以前,有凌轩给他护着江山,他高枕无忧地坐着龙椅。可是他却因为凌轩的高傲不羁,总是触犯了他的逆鳞,他有些讨厌凌轩。可是自从凌轩残疾了以后,北云国和西昌国就开始联合攻打东朔了。那若是凌轩死了,那南青国还能顾忌个什么?一定会挥兵北上。
不行,一定要将凌轩的毒给解了。
“李公公,快,宣轩王和鬼谷子进宫,把宫里的御医也叫过来。”
“是”
凌轩很不高兴贤贵妃把事情捅给了皇上,但是贤贵妃又岂能做到他那种境界?视生死于无物?贤贵妃此时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一旦看到了有一点点希望,必定就会死命地拽着那个有可能会给凌轩带来生机的稻草。
皇上看着站在殿内云淡风轻的凌轩,皇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他真的命不久矣?为何这么淡定?莫非是他的一种计谋,他又在谋划什么?
皇上一挥手,御医即刻上前轮番地给杜凌轩把脉,可是所有人都说不上来杜凌轩究竟有没有中毒。不过因为是鬼谷子诊断出来的脉象,所以他们也不敢胡说是鬼谷子把错了脉,只能一个个地说自己医术不精。
可是皇上却不是很相信鬼谷子的话,毕竟鬼谷子是轩王府请去给轩王治病的人,也在轩王府住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在私底下定了什么协议,会不会是凌轩要鬼谷子故意这么说他中了毒。实在是杜凌轩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啊。
鬼谷子拱了拱手,“皇上,老夫有话要说。”
“谷主有话请直说。”皇上虽然暗自怀疑鬼谷子和凌轩有什么阴谋,可是皇上面上对鬼谷子还是表现出恭敬之情来。
鬼谷子头一抬,胡子一翘,正要开口说话,耳朵里却传来了凌轩内力传音的声音:“你若是敢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本王就拆了你的药王谷。而且,你也不知道夏依依的真实想法,若是她不想和离呢?她必定恼怒你私自替她做主。”
鬼谷子正要跟皇上开口求情,将夏依依的从宗人府除名,现在被凌轩这么半是威胁半是劝慰,鬼谷子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自己的药王谷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建造好的,那里面可种植了好多珍贵的药材,还炮制了不少药,就是炼药的地方都有不少个。杜凌轩这个人这么狠绝,一定会说到做到,肯定会将他的药王谷给铲平的,自己一定会心痛不已。而且凌轩说得对,万一夏依依还没有想好是去是留,自己就代替她做了决定,确实不好。
鬼谷子一听到凌轩阴冷的声音,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本来就不想来皇宫,以前皇宫里去药王谷求他来医治,他都会拒绝。可是今天他是想着要替夏依依摆脱轩王府,他才肯来宫里的。现在被杜凌轩一捣乱,自己来宫里的目的都要被折断了。
鬼谷子有些气愤地瞪了凌轩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皇上,老夫是想说,这个毒既然是南青国的毒,在东朔怕是找不到解药的。”
“鬼谷子的意思是去南青国找吗?”
皇上促狭着眼睛盯着鬼谷子,刚刚他可是将凌轩和鬼谷子之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的,虽然凌轩站在那里好似没有半点表情,但是从鬼谷子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凌轩一定是内力传音给鬼谷子说了一些什么。
他们两个果然是私底下有协议。
皇上本就生性多疑,对杜凌轩这种阴狠狡诈,阴谋阳谋都玩得溜的人,皇上对他就更是生疑了。他们要去南青国找解药,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将原本是观望状态中的南青国给拉到战乱中来吗?
“皇上,老夫所言不虚,只有去南青国,才能找到这种解药。否则,以皇上之见,上哪儿找解药呢?你们东朔找解药吗?你们东朔最顶尖的大夫可都站在这里了,你问问他们,他们能不能解毒啊。”
鬼谷子也是个人精,皇上的情绪一变化,他就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所以鬼谷子最讨厌给皇宫里的人治病,好好的治个病不行吗?非得跟那些个阴谋联系上。鬼谷子也不胆怯,当即冷哼一声,反驳了回去。
那些御医一听,都连忙低下了头,没人敢应承自己能解毒。皇上看那些个御医一个个在鬼谷子面前切切诺诺,表现无能的样子,皇上脸色就不好看了,自己这是养了一群什么废物在宫里。既诊不出凌轩的毒,也解不了毒,留他们何用。只怕自己将来得了什么重病,要是想依靠他们这些个废物,自己真的会提早死翘翘吧,还得需要靠鬼谷子延长自己的寿命。
皇上想罢,笑着说道:“谷主都解不了的毒,他们这些废物哪里就能解毒了,朕这就听谷主所言,派人去南青国找寻解药。”
贤贵妃眼眸一转,立即上前,仿若自己十分聪明一样,讨巧地说道:“皇上,南青国千里迢迢的,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可是眼下不正好有两个南青人在吗?先问问他们两个,兴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贤贵妃所指的无疑就是如今被软禁在驿站的上官云飞和上官琼了。
只是他们被东朔给软禁了,本就已经大为恼火了,而且南青国也不是不想让东朔灭亡,自己扩张疆土。若是凌轩死了,他们攻打东朔就更是轻而易举了。倘若南青国不攻打东朔,而是和东朔和亲,上官琼的和亲对象也是志王,而不是轩王。南青国必定是要辅助志王登上皇位的,可是要想方设法除掉志王的碍脚石的。无论怎样,杜凌轩死了,对南青国都是大有益处,他们盼着杜凌轩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帮杜凌轩解毒。
这一层,贤贵妃想不到,皇上和凌轩可是会想到的。只怕即便皇上派人去南青国找解药,也是无疾而终的。
不过既然贤贵妃想到了这个办法,皇上也就派人去驿站姑且一试,即便拿不到解药,能问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
凌轩可是对贤贵妃的话不以为然,更没有对上官云飞抱有任何奢望,他们两个能拿出解药来救他,那才是奇了怪了。凌轩大步回了轩王府,对皇上派人去驿站的事丝毫不关心。
而贤贵妃则在未央宫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心里一直在祈祷一定要拿到解药。
驿站,派去的人果然没有拿到解药,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解药的线索。
上官云飞将人挡了回去之后,冷冷的一笑,想软禁本太子?以我看,几个月之后,杜凌轩一死,你们东朔也要不在了。
上官云飞那阴翳的脸庞上,那一双眼睛闪烁着锋利的精光,他那脸上的络腮胡子几乎将他的脸给遮挡了三分之一,显露在胡子外的原本有些晒黑的皮肤,也因为这些日子一来被软禁在驿站里,没有被风吹日晒的,皮肤倒是白皙了不少。他的嘴唇微微斜着上翘笑着,有些高兴地坐回了桌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这段时间被软禁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可是现在得知凌轩中毒的消息,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哼,这下子,只怕东朔也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了。
上官琼跟上官云飞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上官琼有些担忧地说道:“轩王十年前中了毒,那志王会不会也被人下了毒?若是志王也命不久矣的话,那我还嫁给他做什么?免得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上官云飞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真是没出息,也不知道那志王有什么好,她就这么痴迷于志王,非他不嫁了。上官云飞说道:“你脑子被关糊涂了不成?这种毒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志王现在多大了?都已经十九岁了,早就过了毒发的年龄了。所以志王根本就没有中毒。”
“哦,那就好。”上官琼拍了拍胸脯,平静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担忧之情。随即她才想到了上官云飞想过的那些上面去,轩王若是死了,那她若是当了志王妃,那以后就是妥妥的太子妃、皇后了。上官琼的脸上洋溢起了高兴的神情,她的眼睛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上凤袍登上凤位的景象。
上官琼低低地说道:“父皇那边可有消息?”
“放心,父皇说了,他必定会保我们两个的安全,让我们只管安心住着,不要轻举妄动就行了。”
“嗯,那就好。那父皇可有提及和亲之事?”
“提了,他说他已经给东朔皇帝递了国书,要求和亲,给你志王妃一位,除了志王正妃,其他的位置,一律不同意。父皇已经派了重兵在边疆给东朔施压,不怕东朔不答应。”
嗯,上官琼脸上的神情飞扬,她满心欢喜,父皇果然是最宠她的,只要自己想要什么,父皇都会想尽办法给她,现在她想要志王正妃的位置,父皇不惜出兵施压给自己博得一个志王妃之位。上官琼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路走得是脚下生风,连看人的都不带正眼瞧的,仿佛现在的她已经是蔑视天下的皇后了。
贤贵妃没有等到驿站那边传来的好消息,病怏怏地躺在了卧榻之上,愁眉不展。
张嬷嬷有些心疼贤贵妃这一天下来,连一粒水米都未曾进食,面容憔悴不已,张嬷嬷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劝慰道:“娘娘,该用膳了。”
贤贵妃蹙眉说道:“本宫刚刚不是跟你说不吃了吗?要你撤下去,怎么又端上来了?”
“娘娘,老奴看你刚刚不喜欢那些吃食,便要御膳房给您再做了一些您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您看看,有你最喜欢吃的醉鸳鸯,还有宫保鸡丁,还有……”
贤贵妃看也不看那些饭菜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撤下去吧,不必再做了,本宫实在是没有胃口吃。”
“娘娘,您这不吃可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哪能不吃饭呢?身子会垮的。”
“本宫要这身子好有什么用呢?轩儿他,唉。”
“娘娘,皇上已经派人去南青国找解药去了,一定能找到解药的,娘娘可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啊,不然还没等轩王拿到解药,您这身子就病了。”
张嬷嬷并没有将饭菜撤下去,而是用碗筷夹了菜,端到了贤贵妃的身前,轻声哄着她吃饭。
“哪能这么快找到解药?轩儿可是只剩几个月而已。”
“娘娘,你不要灰心啊。不过老奴还是有句话要说。”
“什么话?”
“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轩王留个后啊。”
贤贵妃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愤愤地用手锤了锤卧榻上软软的床铺,随手揪起了枕头就往地上扔了下去,眸子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和怨恨:“那个夏依依,嫁给轩儿也有好几个月了,肚子一点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她给轩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轩儿居然还不肯把她从宗人府除名,甚至不想公开他们私底下和离之事,轩儿这是还想跟她复合吗?又不肯娶若燕,身边一个女人也不再添。若是夏依依好好地呆在王府里给轩儿生儿育女,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她大老远的跑到西疆去了,她还怎么跟轩儿生孩子?”
“娘娘,她不肯生,就换个女人给王爷生。”
“换一个?怎么换啊?你将他奶大的,你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本宫看他现在是除了夏依依,哪个女人也不肯要,还警告本宫不要插手他的婚事。你要本宫怎么办?就连皇上下旨赐婚的两个侧妃他都不肯要。”
“老奴也没有办法了。”
张嬷嬷可是不敢再给贤贵妃出什么幺蛾子了,上次在未央宫的时候,她给轩王和夏依依的茶壶里放了迷。药,第二天早上,轩王差点没用茶叶把她的脖子给割下来,她可是忘不了那天轩王警告她时的阴狠,现在想起来,张嬷嬷浑身还发抖。
“哈啾,哈啾”
远在西疆的夏依依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夏依依摸了摸鼻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另一只手,说道:“没有着凉啊。”
不过依依还是裹紧了衣服,这西疆的傍晚,天气开始转凉,露水有些重,只要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达护国公失踪的最后地点了。
凝香策马过来,眯着双眼,一张平整的包子脸瞬间笑成了褶皱的包子,一脸戏谑:“夏奕,你哪里是着凉了,以我看啊,是有人在想你了才打喷嚏的吧。”
依依白了她一眼,说道:“想,想你个大头鬼啊。”
“我说的是夏子墨在想你,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凝香脸上的笑容就更是灿烂,她发现只要自己提起王爷,夏依依的情绪就会波动。而且凝香觉得夏依依真的一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自己跟她开玩笑她都不会生气,这样子哪里像个王妃啊,就像是跟她们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她居然敢取笑自己,依依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没以为是谁啊,不就是以为你说的是夏子墨吗?”
“才不是呢,我看你的神情倒好像是以为我说的是王爷啊。”
“怎么?你的皮痒了是不是?”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着举起自己手中的马鞭就去抽凝香。
凝香侧身躲开了马鞭,牵着马鼻子离夏依依远了一点,一抽马鞭就往前面飞奔跑了,边跑边回头笑道:“一提起王爷,你就害羞了。”
“害羞你妹啊,你找打是不是?”
依依啐了一口,这凝香,自己真的是把她给宠坏了,越发的不像是这个社会里规规矩矩、卑躬屈膝的奴婢了,敢跟她耍嘴皮子。依依抽了一下烈焰,追了上去,凝香的马哪里比得上烈焰,几下就被夏依依给赶上了,被夏依依揪着她一顿胖揍,立马响起了凝香的尖叫声,哀嚎着求饶。王妃怎么突然又变成了魔鬼啦?
依依打了凝香一顿,才停了手,往前面奔驰而去。
画眉从后面赶上来,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凝香,冷哼一声,淡漠地说道:“活该!”
凝香委屈地瘪瘪嘴,继而凑过来朝画眉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王爷前天亲自赶过来半路拦截了王妃之后,只要一提起王爷,王妃的神色就变得不自然,似乎跟以前的神色不一样了,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在半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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