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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作为一个军医,见到有人受伤,条件反射地就冲了过去,扶着蒋副将躺了下来。
肖潇连忙过去将蒋副将给抬到了蒋副将的帐篷里,依依撩开了蒋副将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腹部有一条刀伤,应该是被军医给处理过了的,上了金创药,还用纱布给包裹了起来。
依依皱眉说道:“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不躺着休息,却到处走动?”
蒋副将忍着痛说道:“这点点小伤算什么?裹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以前受到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不也照样活到了现在吗?”
“能休息就休息,也能让伤口恢复得快一些,你这样不注意养伤,伤口恢复不好,伤口裂开感染了可是会致命的。”
“嗨,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我帮你处理这个伤口。”
蒋副将连忙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叫军医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他可是不敢让夏依依给他处理伤口,这样难免会碰到他的身体,这不就是毁了王妃的清誉了吗?自己可没有这个胆子敢跟轩王妃扯上什么关系,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到时候说不定轩王会拎着刀过来杀了他。
依依看他忙不迭的拒绝,依依说道:“那个军医给你处理的这个伤口,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你刚刚又被重重的踢了一脚,这伤口只怕是有新的裂伤,还是我给你赶紧医治,不要再拖延了。”
凝香看着蒋副将强撑着平静的脸,忍着痛,他的血还在涓涓地往外冒,这个刀伤旁边还有一些凝香刚刚抽的鞭痕,凝香暗暗自责了一下,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蒋副将见凝香低着头一脸的自责,眉眼都微微皱起,有些不自在,蒋副将强颜欢笑道:“没事,你又不知道我肚子上有伤,放心,我死不了。”
依依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拿了医药箱,走了过去,军医已经将蒋副将肚子上的纱布拆开来了,正要往上面抹止血药。
依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连忙阻止道:“慢着,这个还是要先清创,缝合,才能上药。不然伤口很容易再次裂开的。”
这个屋子里都是一些男人,蒋副将没有料到夏依依居然会去而复返,此时的蒋副将为了医治方便,已经将上衣给脱光了,露出了他那浑身黑乎乎还带着不少伤痕和血迹的壮硕身体,宛若一根斑斓的黑木头一样。他身上的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好不狰狞,依依的眸子一缩,却又十分淡定的看着他肚子上那个最大的刀伤,那条刀伤深深的长长的横跨在肚子上,伤口的断裂面有些歪歪曲曲的,伤口周围还有一圈淤青,似乎是因为纱布裹得非常紧,而导致伤口扭曲变形,淤血散不掉。他们这个时候就只会用这种紧裹的方式来保证肚子上的伤口挤在一起不张开,然后靠着喝中药来排淤血。
蒋副将被依依的盯着他看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刚刚脱下来的那件外袍拉扯过来,就要去遮盖自己的身体,依依伸手将他的那件脏兮兮的外袍给抢了过来,直接就扔得老远,依依快速扫了一眼这帐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随处摊着、挂着的脏烂衣服,依依暗暗叹道,知道他们的帐篷里肯定是脏乱差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脏,依依的语气中充满了斥责和警告,“你受伤了,就应该保持身体的洁净,还有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给洗干净再拿进来,这屋子也应该消下毒,只有你居住的环境干净了,才能保证你的伤口不会受到感染。往后身上有伤的时候,这些脏衣服就别穿在身上了。”
蒋副将的衣服被她给扔了,上身都赤裸着,他那暗黑的脸上不禁有些不自在的泛红了,他便又想去扯过来压在身下的被子。
依依眼中隐含讥诮:“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羞啊?”
他刚刚不是还敢跟凝香开荤的玩笑话吗?怎么这会儿了,倒是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完全就不像是刚刚的那个粗鄙汉子。
依依跟肖潇道:“我先给他处理他身上的伤,处理完了之后,你派人过来给他抹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污垢洗干净,再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穿上。给他支个临时的新帐篷住着,换上的床单被子一定要干净,派人把他现在的这帐篷里面的东西通通给洗干净,把帐篷里打扫干净以后再让他住回来。”
肖潇疑惑地瞟了一眼夏依依,“你给他处理伤口?你可以吗?”
肖潇的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她会不会处理伤口,第二次意思是她的身份能不能给他处理伤口。
“可以”
简洁明了,依依看着肖潇的目光毫无怯意,看向蒋副将的目光也毫无羞涩,眼里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神色,仿佛夏依依身着这一身男装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一样,看着男人的身子也没有一点点羞涩和不自在,反倒是蒋副将羞涩起来了。
不知为何,肖潇总觉得现在的夏依依比以前他在护国公府里见过的夏依依完全不一样,似乎就是自从那天她跳湖之后从湖里捞起来醒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肖潇记得她那天说过她失忆了,可是现在看她怎么都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肖潇将心里的疑问隐了下去,依依的话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存在。肖潇点点头,连忙吩咐人去办。
依依看着那个军医说道:“往后别这么处理伤口了,伤口恢复得不好,还容易感染。”
那个军医大约四十岁,他斜斜地瞅了一眼这个个子不高的新兵,年纪也小,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波光流转,看她身上的那件新兵服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来这里不超过三天,否则这衣服不可能这么干净,一个新来的小兵就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的。
那个军医的脸瞬间垮得老长,那双眼睛盯着夏依依仿若比那狼的眼神还要凶狠,他将手中的金创药往诊箱里一扔,声音比他的眼睛更为狠历:“你个毛头小子敢指责老夫?你一个新来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刀伤圣手“的名号?老夫可是西疆军营里面最为厉害的医治刀伤的大夫了,他们这些将领的伤都是老夫处理的,旁人可是处理不好。小子,你若是来这军营里玩的,老夫劝你趁早收拾铺盖卷走人。”
蒋副将被那个军医的指责给吓到了,那个军医不知道夏依依是王妃,可是蒋副将知道啊,蒋副将可是有些怕夏依依生气的。蒋副将连忙说道:“黎大夫,我跟你介绍一下啊,他不是新兵,他是我们请来的军师,昨夜攻打西昌的计谋就是出自他之手,我很信任他,也是我要他巡视我们军营,给军营提建议的。既然他提了这些建议,我就要遵守,就按他说的办吧。”
那个黎大夫的眼神由狠历转变为狐疑,那双细长的双眼在依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夏依依的眼睛上,她眼睛里的自信让他不禁对她刚刚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你就是今天传遍了整个西疆的新来的军师?”
依依本想说不是,可是肖潇和蒋副将却跟她不停的使眼色,自己一个新兵,过来之后既不跟着去参加集训,又不上战场打战,住的离大军帐这么近,还特意派了小兵把饭给端到她们的帐篷里,她们还天天地往大军帐里跟将领们会面,有哪个新兵会有这样的待遇?依依又不好泄露自己是王妃的身份,相比王妃的身份来说,还是军师的身份比较好在这军营里面混。
依依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是或不是,不过黎大夫就已经自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军师了。
黎大夫瞬间就变得崇拜了起来,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足智多谋的军师了,黎大夫站起来拱手说道:“军师,在下刚刚多有得罪,在下实在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如此大的作为了。”
“无妨,先做事要紧。”
夏依依吩咐道:“去弄点水过来,拿一块干净的毛巾过来。”
肖潇没有迟疑,即刻就让人去安排去了,依依将黎大夫拉开,自己毫不谦让地坐在了黎大夫的位置上,就要给蒋副将擦洗,凝香便是要去接手,被依依给挡了回去,依依用毛巾将蒋副将伤口上的淤血和脏污给擦了一遍,那块洁白的毛巾立即就变得脏兮兮的,跟一块抹布似得,依依将毛巾放到水里面一搓洗,整盆水立即变得就像是墨鱼遇到了敌人喷洒了一肚子的墨汁出来一样。将夏依依的手也弄得脏兮兮的。
蒋副将此刻才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脏,蒋副将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还是让那些小兵来给我擦洗吧,我这身子脏得很,不能劳烦您给我擦洗,省得脏污了你的手。”
依依没有看他,继续给他擦洗伤口,擦洗得十分仔细,特别是在擦洗伤口周围的时候,那仔细的神情好像是在给一块璞玉打磨一样。说道:“知道脏,以后就要勤快点洗澡。我怕那些小兵不会清洗,把污水弄到伤口里去,我还要麻烦一些给你把伤口再清理一次。肖潇,再去弄些水来,这些水只怕是不够的。”
一个小兵马不停蹄地又去伙房拎井水过来,依依将肚子上的这个大的伤口给清洗得差不多了,现在的蒋副将身上的皮肤浑身上下全是黑的,就肚子上一长条暗黄色的皮肤,好像是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腰间系了一条黄色的腰带一样。
等这个伤口清洗干净了,依依便用碘酒消毒,冷冽而又刺激的碘酒洒在了那个长长的伤口上,从伤口的缝隙浸入了进去,刺激得皮肤一阵疼痛,好像千万只小虫子啃噬着伤口。
蒋副将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疼痛的表情,依旧平静,好像洒在伤口上的不是碘酒,而是水一样。
依依给蒋副将抹上了一些局部麻药,这些药是鬼谷子根据依依给他的那些麻药自己改良的,依依并没有试过,现在就拿蒋副将试一试。
依依开口道:“我给你抹了一些麻药,这个是新研制出来的麻沸散,你等会一定要告诉我你的真实的感觉,是疼还是不疼,我好改进这个药。”
“嗯,你还会制药?”
“不会,这药是鬼谷子炼制的。”
“鬼谷子的药在你这里?你居然拿这个药给他用?”那个黎大夫看向夏依依的眼神就更是饱含了惊讶之情,鬼谷子的药十分昂贵,特别是这种效果极好的药,就更是昂贵了,以往的麻沸散都是要熬上半个时辰,喝了以后也要一炷香以后才能起到一点点作用,经常有战士根本就等不及麻沸散起作用,就不得不立即处理伤口了,像这种往伤口上一抹就能起到作用的麻沸散还真的是没有见过。既然这是鬼谷子新研制出来的药,想必就更是贵了,一般人都把这么好的药留着自己不时之需,而这个军师居然直接就拿来给别人用了。
依依抹完了药,就迅速地将缝合线给穿上了,她穿线的时候比起那些绣庄里的绣娘还要熟练敏捷,那根缝合线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对着那个小小的针眼穿梭了过去,人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根针,线就已经穿过去了,依依一边快速地缝合伤口,一边说道:“药不用来治病救人,还留着干什么用?哦,对了,昨夜打了一场战,那些严重伤患者你到时候给他们集中安排到一起,我救治他们。”
“好,好”
黎大夫已经被夏依依手上的熟练的动作给震惊了,夏依依就像是缝衣服一样将蒋副将的伤口给缝了起来,动作迅速,下针稳准,缝起来的伤口也十分的平整,这样用针线这么快速地穿透人的肌肉,不会痛吗?黎大夫见蒋副将脸上并没有痛苦的隐忍,也没有哼出声来。黎大夫问道:“你不痛吗?这麻药的效果这么好?”
“不痛,我能感受到针扎过去的时候就像是被蚂蚁咬而已,根本就不算是痛。”
“这药的效果这么好?”黎大夫也很想要这些药,他看了眼夏依依装药的那个罐子里,还剩下好多,他有些眼馋,若是自己也有这些药,那他下次自己受伤了,就可以给自己用了。他们这些军医给受伤的战士医治的药都是朝廷派发的,并不会要他们出钱买药,所以即便是黎大夫得了夏依依的这些好药,黎大夫也舍不得将这么好的药给那些战士用。
黎大夫说道:“军师,你这药能不能卖给我?”
黎大夫很想买,却又有些害怕军师开得价钱,毕竟军师从鬼谷子那里买过来的药本就十分昂贵了,再转手卖的话,又是在这少药的西疆,说不定军师会开更高的价钱,那他可是有些舍不得花那么高的钱买这个药了,毕竟自己赚的钱也不多。
依依哪里能想到黎大夫心里想的那些自私的想法,以为黎大夫是要用这些药去救那些受伤的战士,依依疑惑地问道:“卖?我直接送给你好了,我还带了一些药来,你就拿这些药给那些战士治疗。不过我的药很少,你能用其他的药代替的话,就尽量用其他的药代替。”
“嗯,行,多谢军师。”
黎大夫有些喜出望外,本来他是打算花钱买的,结果军师直接送他了,还不仅仅只送这一点点药,还要送其他的药给他,黎大夫就更是高兴了,到时候拿一部分药给战士用,自己暗中留一些药私吞。黎大夫的眼睛就不停地在军师的那个诊箱里窥视,看看都有些什么好药,只是那些药都装在瓶瓶罐罐里,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药。
依依快速的缝好了伤口,再抹上了伤药,用洁白的纱布给他缠上了,拿了一些消炎药给蒋副将吃。处理好这个最大的伤口,剩下那些小伤依依就交给了黎大夫。
依依仿若一个考官一样说道:“刚刚我是如何处理伤口的,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
“学会了吗?”
“学会了”
“那接下来他身上剩下的那些伤你就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不过要先给他抹个身子,把身上洗干净了再处理伤口,现在不需要急着赶时间了,把他身上洗干净一些,特别是伤口周围要注意一些。我这诊箱里的药就先放在这里,你先用着。”
“行”
黎大夫高兴不已,他已经跃跃欲试,想用这些新药来处理伤口了。
凝香连忙补充了一句:“他身上那些个小伤,能不用麻药就别用麻药,省着点用,他能忍得住。”
蒋副将瞬间拉下脸来,说道:“你就这么狠心啊?”
依依暗笑一声,说道:“她说得对”。
“不是,你怎么也这么说啊?”
依依正色道:“不是我不舍得给你用,而是我的这种麻药十分少,还有许多受伤的战士需要用麻药了,所以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受疼痛的话,就要黎大夫给你熬一点普通的麻沸散。”
蒋副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对对对,给他们留着,我就不用了,我能忍得住。”
依依见他挠头,连忙把视线移开,免得再看见掉下来一只虱子什么的,“你真该好好的洗个头。”
依依走出了这个帐篷,让那些小兵先做清洁工作。
蒋副将被移到了一个新的帐篷里,床上全都用的新床垫和新床单,蒋副将也被擦洗了几遍,没错,就是几遍,因为一遍的那个水简直就像墨水一样,即便是洗了几遍,也无法将蒋副将身上的污垢全都洗干净,那些污垢已经粘在皮肤上就像是渗进了皮肤里的纹身一样,就这么擦洗又怎么可能擦的干净,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伤,擦洗的时候又不能用大力气,还得小心避免那些伤口。
不过蒋副将被这么清洗了一下之后,他整个人变得白净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依依检查了一下蒋副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黎大夫处理得很好了,看来黎大夫不愧是整个西疆最厉害的军医了。
“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干净、舒服。”
蒋副将咧嘴笑道,笑得眼睛旁挤满了褶子,就好像是一个黑包子的褶子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喜感。看到蒋副将这个黑包子的褶子,就让依依不禁想到凝香这个白包子的褶子。
凝香端了一碗药过去说道:“把这个喝了”。
蒋副将半撑着身子侧身一拿过来就直接喝个精光,将喝得见了底的空碗还给了凝香,眼睛都被幸福给填满了,满满地溢了出来,似乎那一碗药一点也不苦,反倒甜入人的心扉,甜蜜蜜的感觉随着那碗药从嘴里甜到了全身,他笑得合不拢嘴:“你亲手熬的?”
凝香翻了一个白眼,有些骄横:“问也不问一声是什么就喝,也不怕毒死你。”
蒋副将瞅着凝香呵呵的笑道,“被你毒死也情愿了。”
“呸,你是不是还想着被我再踢一脚啊?”凝香怒目瞪着他,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看着一点也不吓唬人,反倒将蒋副将给逗得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想踢,我就给你踢。”
这是另类的撩妹技能吗?
依依都没蒋副将的话给酸的牙疼,依依抚了抚自己的下牙槽,隔着肌肉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牙齿,生怕牙齿被酸掉了,依依道:“别,踢破了肚子,我还得给你再缝上。得,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的,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走了啊。”
凝香当即就急眼了,将药碗一放下,跺脚说道:“你说什么呐?什么打情骂俏的?”凝香见依依已经转身出去了,这一下整个帐篷里就剩下凝香和蒋副将了,凝香连忙就要追出去。
蒋副将见凝香的小脸蛋被夏依依刚刚说的那句“打情骂俏”给羞得有些粉红,恨不得上去啄上一口,蒋副将连忙拉着凝香的手道:“你急什么就要走?也不留下来跟我唠嗑?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多闷得慌啊?”
凝香想将他的手甩开,有些羞愤地说道:“你闷得慌,不知道找你手下的小兵来跟你唠嗑啊?”
“跟他们有什么好唠嗑的?还是跟你唠嗑比较有情趣。”
“不要脸!”
凝香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给掰开,狠狠地将他的手一甩,那只手就重重的撞到了木板床上,嘭的响了一声。
蒋副将连声哎呦哎呦地叫唤:“伤口裂开了”。
“哪里裂开了?”
凝香因为之前将他的肚子上的伤给踢破了,本就有些内疚,这会儿一听自己把他手上的伤又给摔伤了,凝香就有些着急,连忙将蒋副将的手又拉起来,仔细地看了一圈,哪里有裂伤啊?
凝香抬头,就见蒋副将一副好整以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他的嘴唇张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目光里的除了调戏、还是调戏。
被耍了!
“混蛋!”凝香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蒋副将笑着捏了捏她抓着他的手,她的脸顿时就羞得通红,狠狠的将他的手甩开,结果他的手正好甩在了肚子上的刀伤处,蒋副将疼得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哎呦一声大叫起来。
凝香看他的手撞到了伤口,心里揪了一下,但是怕他又像是刚刚那样故意骗她,凝香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骗子”,凝香便是拔腿就往外袍。
“是真的疼!”
耳后传来了蒋副将的声音,凝香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还弥漫着调戏气息的帐篷,追着夏依依的脚步而去。
夏依依朝着黎大夫安排的重伤士兵的大帐篷里,刚掀开帘子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发现里面的情形真的是惨烈,里面没有一个身躯完整的士兵,全是断胳膊断腿的,还有被削掉耳朵鼻子的,就这样的都有上百个,密密麻麻地挤在了这个帐篷里,整个帐篷被一种浓烈的药味和痛苦的哀嚎声充斥着,依依的眼睛被眼前这一个个残缺的身躯给刺激地几乎要睁不开,可想而知,昨夜的战争有多惨烈。
依依放下了帐帘,往帐外倒退了两步,依依的脑子有点懵,自己昨天来了后,只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只是想攻占西昌的一个城池,来打击西昌,以补偿东朔丢失城镇的亏损。可是就因为自己的这么一句话,就发动了一场战争,就有数以万计的战士奔赴了前线打战,就有这么无数的战士受伤。
这些战士昨天还是四肢健全的好好的小伙子,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们就变成了残疾,甚至还有些士兵丢了性命没有带回来。
依依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总觉得他们变成这样,是她的错。上午,听着那些难民还有副将夸奖她的计策好的时候,依依还觉得有些自豪。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受伤的士兵,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涌上了她的心脏。
凝香看着夏依依有些受不了的神情,凝香叹了口气,王妃虽然比一般闺中女子要胆子大一些,可毕竟是护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就能承受得住这么惨烈的场景呢?也就只有她这样杀人如麻的女杀手,才会对眼前的这一幕淡然处之了。
凝香上前扶住了夏依依的手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帐篷休息?”
依依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许自责和难过:“凝香,你说我昨天出计谋让他们去打战是不是错了?他们都是因为我的这个计策,才会被派去攻打绥元稹和黎平镇的,才会受伤的,不然他们今天都还是好端端的,四肢健全。”
“公子,你别自责,这是他们作为一个士兵的命,跟你无尤,就算他们昨天不去上战场,以后终有一天要上战场的,等到阿木古孜真的攻击的时候,若是没有你的计策,那些战士的死伤更要大。”
依依喃喃地说道:“他们的命?”
“嗯,士兵的命就是会死在战场上,而我,则是不知道死在哪一次的任务上,而且还要时刻防着仇家来寻仇。”
依依的脑海里回荡着以前自己慷慨激昂的誓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那些誓言如同波涛翻滚的骇浪一样,猛烈地撞击着自己脑海里曾经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的记忆,将前世自己最后的那一场战役的片段都重拾起来,拼凑成一整段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样呼啸而过。
依依的身子猛地一震,曾经的自己也是那么毫不畏惧上战场,无论什么时候上级下达了冲锋的指令,自己都会毫无惧色地冲上前线,从未想过冲上去的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亡,自己头脑中的唯一一个信念就是用自己的身躯守护脚下的那一片土地。
这些战士就是曾经的自己,他们也是一样毫不畏惧地冲上战场,他们的心里也许并没有记恨什么,就像自己,即便被炸弹炸死了,也未曾对自己的祖国和下达命令的上级有过半分怨言。
依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进去,凝香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那些士兵对于帐篷里走进来三个穿着新兵服的少年并不在意,依旧该哀嚎的哀嚎,该睡觉的睡觉,只是他们一直在等待那个黎大夫所说的医术高明的军师过来给他们医治。
依依环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黎大夫,便随便找了一个身旁的士兵问道:“黎大夫呢?”
“他可能在旁边那个帐篷里吧。”那个士兵用仅剩的那一只手虚弱地指了指这个帐篷左边的位置。
依依皱了一下眉,便走了出去,掀开另一个帐篷帘子一看,这边和那个帐篷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本来以为就那么一个帐篷里有重伤士兵,结果那么挤满了人的帐篷居然还不够,依依走了过去,问道:“重伤士兵安排了几个帐篷?”
“三个”
有点多啊,依依的神色变得很凝重,这比自己预想的情况要严重的多,如果靠着自己一个人给他们医治的话,绝对得把自己累得够呛,依依又怀念起自己那个整日里就知道捋着下巴上那一缕白须,又爱占便宜又抠门耍赖的鬼谷子来,也不知道鬼谷子有没有将炼好的药卖掉,若是鬼谷子能来这里给她打下手的话,她医治那些人就会轻松许多的。
“在这旁边再支个小帐篷,里面放一张床一张桌子就行了,多备点水和毛巾。每次抬一个伤兵过来给我医治,医治完了之后再换一个人过来。你这个大帐篷里太拥挤了,而且环境太嘈杂,不太方便诊治。只怕需要不少药,你再叫两个大夫给我打下手,我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就过来。”
“行”
依依便要往回走,凝香和画眉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跟了出来,依依有些烦恼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两条尾巴,甩都甩不掉,搞得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自己装在包袱里的药可是不多,还想着要回帐篷偷偷地从军医系统里拿药呢,她们这么跟着,自己怎么拿药啊?
依依回头竖眉说道:“跟着我干啥?你们跑来跑去的不累吗?我就回去拿个药就要回来的。”
“公子,我们要负责你的安全。”
“在这军营里,四周都是士兵,哪有什么危险?”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们就这么听他的话吗?他要你们跟着,你们就这么跟着,我要你们别跟着,你们怎么就一点也不听呢?”
凝香忽的绽放了一个邪邪的笑意,挤眼说道:“你不是不让我提他吗?怎么你自己倒是提起来了?”
“你是不是还想被我叫去给蒋副将送一碗药啊?”
“不想不想”
凝香扁了扁嘴,连忙摇头说道,她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不寻常的神色来,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一抹神色并没有逃过夏依依的眼睛,夏依依戏谑地嘲笑道:“刚刚我走了,你在帐篷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没有啊”,凝香努力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来。
“蒋副将和你的心上人比起来,哪个好?”
“自然是…。”凝香一见夏依依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凝香连忙住了口,说道:“没得比!”
依依见她两个脸颊羞得通红,这么容易害羞,难怪那个蒋副将喜欢逗她。
依依随她们两个人跟到了自己的帐篷外,依依以自己要兑药为由,不让她们观看,将她们两个挡在了帐帘外。从军医系统里拿了药装在了自己的药箱里,这才出来带着她们两个去给重伤士兵医治。
一条弯弯曲曲山道上,道路十分狭窄,只能供一匹马单向奔驰,山路蜿蜒在半山腰,宛若一条长蛇一样盘缠在半山上,山林里树林茂密,路旁的荆棘缠绕在矮小的灌木丛里,有些荆棘长得太长,便嫌弃这矮小的灌木丛不够它伸展的,便大胆地将腰身往这路上探过去,横跨在路上,甚至跨过这条小路缠绕到路对面的灌木丛里,藤上的刺一根一根地张狂的立着,傲视着从这条路上跑过的小动物,那些小动物无不小心翼翼的不得不绕开这些横跨在路上的荆棘。
路两旁的树高高的耸立着,顶头的枝叶交叉在一起,远远望去,俨然在路上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形隧道一样。
傍晚的阳光总是十分的和煦和金灿灿的,金色的阳光穿过红色的彩霞,射下来的阳光便显现出一股红色来,金色带着点红色的阳光透过这密密麻麻的交叉的枝叶,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洒下了斑斑驳驳的光影,抬头从树顶往上仰视,那阳光便在树顶圈成了一个个彩色的光晕,随着人的位置变化,那个光晕也跟着变大或变小。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急促地由远及近,马蹄在蜿蜒的小路上快速地飞奔,在经过那些横跨小路的倨傲着张扬着刺尖的荆棘时,那马儿目不斜视,扬起前蹄,十分轻松地腾跳过去,马背上那个挺直的颀长身躯穿着一袭黑衣,即便是在如此颠簸的马背上,那挺直的脊背几乎没有什么晃动,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即便是看背影,也觉得那个身影气宇轩昂。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视前方,坚毅的眼睛里流露一丝急切,他迫切地想立即飞奔到西疆军营里,见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小辣椒”。
“嗖”,一只利箭穿越了那密密麻麻的树木笔直地朝着马背上的那个人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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