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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步惊蛰分开后,姜燃没有任何拖拉,径直朝着家族的方向行去。
走在大街上,因为进城前匆匆弄了块简陋的‘遮脸布’,导致许多人都看向了他,不过他对此并未在意,在回到族府外后,他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翻墙’进了族府。
毕竟是偷偷出来的,自然要偷偷回去,虽然姜斩天知道他出门了,但其他人应该只会以为他躲藏去了什么?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太多人知晓为好,毕竟他偷跑出去经历之事,说出来很有可能暴露他的实力,让司徒家抓到把柄。
至于姜斩天?
“那老家伙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黑手吧,自己前两日还派人去保护他孙女来着?”
因为迷路太多次,导致对族府布局万分熟悉的姜燃,避过了沿途的侍卫族人,偷偷摸摸的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四周的杂草依旧,荒废的井眼依旧,树梢上的鸟巢依旧,就连被姜耀文等人砸破的房门,也依旧安静的躺在那儿---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姜燃没有花时间去感叹,而是赶紧回屋换上了家族的服饰。
黑白相间的长袍,加上洗了洗又戴在头顶的假发,此刻的姜燃除了头发稍稍短了点外,其他各处跟昔日没什么不同,在铜镜处认真检查了一番后,姜燃便向着父亲的住所行去。
可惜,他父亲依旧未在,房门紧闭,家具未动,显然是还未归来。
不得已,姜燃只好朝着家族的族祠行去。
姜族祠堂,中央之首牌匾高挂,青幽的字匾上雕刻着‘一山水无’四个大字,也不知是何人提议何人提笔,亦不知其意?
族人只知那是姜族纪念先祖的地方,不同于那些大宗的宗祠,姜族祠堂虽然也不小,但也并非是什么庞然大物,占地不过六七间,且只有一层三丈高。
不过此地除了祭祀,族人的婚、丧、寿、礼等事,却不能在此进行,甚至还需离此地较远,意在不得打扰先祖安宁。
当然,知晓内情的姜燃自然不会见面前此物看成平常之所,就跟姜醒说的那样,他有要事回族,既然父亲不在,他自然得来这里问清楚。
“两位族老,晚辈姜燃,有要事欲向大长老请教,望能通行?”在族祠大门前,姜燃对着闭目盘坐在门前的两名守在此处的族老深深一拜,说明来意。
这族祠里可不止有逝去的先祖,当今姜族的大长老,亦在此处闭关修炼,姜燃此来,就是为了向对方请教,整个家族知晓他体质特殊的,对方就是其中的一位,也是姜燃除了父亲外,如今唯一敢相信的一位。
看守族祠的两名族老亦是族中的资深老辈,身份不凡,称之长老都不为过,让这样的人镇守此地,可见其地对家族的重要。
当然,此地亦不是想来就来之地,外姓免进那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就算是族内妇人或是未成年的孩童,也有深深限制,至于姜燃---
“大长老已有吩咐,你自去便可!”其中一名白发族老双眸微开,语罢便再次合目打坐。
闻言姜燃又是一拜,直身后方才步入族祠。
对于大长老能知晓他前来一事,他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对方实力之强,早已能洞察族中各事,哪怕是他偷偷离族之事,对方想必也是一清二楚。
但姜燃亦不惧怕,毕竟大长老都已多年不问族事,只偶尔现身为族人提点一下修炼上的事,算是一名清闲寡人。
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步入祠堂后,姜燃双眸直视,不闻周边之物,径直向着族祠内部行去,不多时,姜燃便行至光线阴暗的内祠,只见硕大的堂内,两旁各摆放有一具幽幽木棺,果桌横于正中无数灵位前,烛火殷殷。
在桌前烛火照耀下,黑白相间的蒲垫孤零零的处于姜燃面前。
面前此景,虽显阴森,但族祠本就是祭拜先祖之地,灵前之位全是姜族的先辈,姜燃自然不会有惧,他三步上前捋起长袍,双膝跪于蒲垫之上,双手相盖,置于身前,额头碰地,行三叩之礼。
他来此虽不是祭祀,但前来叨扰,自然得拜过先祖之灵。
族祠是怀抱祖德、报本反始之地,重礼数,尊孝悌,礼为重中之重。
但第三次拜下,他并未起身,而是继而叩首道。“晚辈姜燃,见过大长老!”
语罢姜燃再行一礼,自知自己已不再先前之所,方才看向了前方盘坐于地的白发老者。
大长老面色平和,双手从抱诀之势收回,放于膝上,双眸缓慢开阖,微微一笑道。“我正想找你,你便来此!”
还真是缘分呐,姜燃自嘲一笑,拘礼道。“不知大长老要找晚辈,所谓何事?”
姜燃虽有疑惑要解,但长辈为先,他自然得先听对方之言。
“本是一事,但此刻见你之后,又多了一事。”
望着对方那毫无皱褶的脸庞,姜燃心生疑惑,不过大长老已详细道来。“一为,落月城乱,姜族亦受牵连,此地已不可多留,你需趁早做好打算。”
对此姜燃微微沉吟。“晚辈知晓,晚辈近些日子也在思虑此事。”
若不是还未见到他父亲姜敬楼归来,姜燃恐怕早就离开落月城了,但父亲至今未归,姜燃心有担忧,所以才一直迟疑不定。
至于续命之法?
这东西何其飘渺,若那么容易找到,他父亲也不会找了这么多年还对此束手无策了。
姜燃也不想就在这落月城干等着,他也想为自己的命去搏一把,天下之大,或许就在某个角落,就有他续命的希望?
谁知道呢,但不去找一下试试,又怎么能说绝对?
不过!
“大长老,那家族……”姜燃迟疑道,自己能走,那家族呢?整个姜族几千号人,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且司徒家的人又蹲守在半路,姜燃相信不止是通往樊城的方向,甚至是其他路口,也必定有将军府的人在蹲守!
“家族之事你不必担忧,此事我们自有办法。”大长老平和一笑,转而双眸微敛道。“你最近可是去过什么地方?”
姜燃一愣,这正是他想询问之事,于是便将其中的过程简单相告,而后问道。“大长老,您可知这是为何?”
吸纳残魂、煞气,这是姜燃这几日最大的疑惑,特别是吸纳煞气竟然能让他挣脱肉身枷锁,让他在不进阶的情况下实力更进一步,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诡异。
还有,煞气可用来冲击枷锁桎梏,抵消后消散还可以解释,但那些残魂呢,一吸进体内就全然不见了,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么多残魂,到底去哪儿了?
面对姜燃的疑问,大长老仅是屈指一弹,一颗拳头大小的黑亮珠子顿时浮在姜燃身前,而后便在姜燃震惊的目光中,一股股白烟黑雾竟从他的身体内透发而出,模糊聚集间,竟像似有无数鬼脸被拉扯而出,而后被那颗黑亮的珠子吸走,仅剩下一声声恐怖的鬼叫在四周回荡。
看着一张张被撕拉的鬼脸从体内透发而出,姜燃只感头皮发麻。
自己被鬼附身了?
还是被这么多鬼同时附身?
看着体内就像装了无穷鬼魂,一直不间断的有鬼脸被吸出来,姜燃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
姜燃有股毛骨悚然之感,这不会就是他吸纳的那些残魂吧,他原本都以为消失不见了,想不到竟全都藏在他的体内,要知道他可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越想越后怕,不会哪天就被夺舍了吧?
等等,这颗珠子怎么这么眼熟?
对了,那死胖子就是用这个吸走他千辛万苦掀棺盖得来的魂煞的,对方脖子上就挂了整整一串。
姜燃相信大长老的为人,对方可不会贪图他这点小东西,对方这么做,肯定不会害他,但!
大长老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姜燃体内的残魂终于被肃清,大长老这才手腕一抬,收回了黑色珠子道。“你体内的残魂我已帮你肃清,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在未达到破灵境之前,你切勿再吸这些魂煞之物,否则对你百害无益,切记!”
“谢大长老,晚辈受教!”姜燃躬身行礼,但还有疑惑的他不解问道。“大长老,那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能吸纳这些东西,和当初他幼年时的事有关吗?
见对方一脸紧张的问及此事,大长老微微摇头。“此事你无须多虑,你要知道,这世界特殊的体质有很多,例如真龙体、魔道体、仙王体、神王体、天道体、孕神体等数不胜数,有些异样的本领实属正常。”
“这么说,我也是其中之一了?”姜燃急问道,一听到这样的比喻,他顿时安下心来,毕竟那些个仙神体什么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
见其振奋的模样,大长老失笑摇头道。“没错,你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为特殊的一种!”
听起来好牛逼的啊,姜燃顿时兴奋莫名。“那,我这到底是什么体?”
“九幽葬神躯!”
“……”姜燃顿时面色一垮,怎么感觉跟个棺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