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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霞被马雯雯安排坐在街道办大厅的长凳上，百无聊赖的等着马雯雯下班。
她是中午出来的，现在天色还早，时间尚且充裕着。
看到柜台中低头干着活计的办事员，王霞陡然想到之前王大虎帮人顶替工作的事情，也不知道最后他下场是如何了。
总归人在做，天在看，只要做了错事，就没有不出纰漏的时候。
刚这么想着，下一刻一道身影急吼吼的出现在街道办的门口。
刘金宝一进门直冲服务台，一脸紧张的问道：“马主任呢？”
不明所以的马雯雯听到大堂有人找自己，急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刘金宝看到马雯雯的身影，急切的冲到她跟前，焦急道：“马主任不好了，我听到有人要来街道办闹事。”
他生怕马雯雯不信，急忙解释道：“上回你不是帮我找回工作了嘛，我今天在厂里干活的时候，听到有个上了年纪的工友说他孙子和几个人约好了来街道办讨要说法呢。”
城里的工作已经到了稀缺的地步了，再不安排人下乡，工作早晚有饱和的一天。
住在城里的居民又不像农村人那样，可以靠种田换取工分，在城里分配不到工作就真的没有生活来源了。
马雯雯抬眼看着正在喘粗气的刘金宝，面上闪过一丝笑意，问道：“所以你是担心街道办这边会出什么事，所以特意前来提醒吗？”
刘金宝郑重的点了点头：“马主任，您帮过我，我听到什么不利的消息自然会来告诉你。”
他边说边环视了一圈，面色凝重，紧张的嘱咐道：“主任你这边人手太少了，我怕真有什么事你这也招架不住呀。要不要把警察喊过来蹲守着？”
“不用，他们来过了，事情解决了。”
马雯雯摆了摆手，示意刘金宝稍安勿躁，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概而过：“是有几个不满意政策上的安排，过来表示抗议，我自然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都处理好了。”
她朝刘金宝和煦一笑，虽然刘金宝的寡娘是个心眼多的，没想到刘金宝竟然是个实诚孩子。
刘金宝听到马雯雯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确定了街道办真没啥事发生之后，他想到下午厂里还有活计，麻利的和马雯雯打过招呼之后，又脚步急促的往来时的路奔去。
马雯雯看着急吼吼地来，又急冲冲走的刘金宝，一脸茫然的看向王霞，她刚想问问刘金宝还适不适应工作呢，对方转身就跑了。
她哑然失笑，走到王霞身旁坐下。
“马姐姐这就是上回被人顶替了工作的人嘛？”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先前还正在想王大虎的下场呢，转头就遇上了苦主。
马雯雯点了点头，叹气道：“这倒也是个可怜孩子，幸好碰到你了，要不然这回下乡没准就有他了。”
王霞也是释然一笑，应声道：“这也是他的命。”
她转头看着马雯雯，神色一沉，凑近轻声问道：“那王大虎最后怎么样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马雯雯满肚子气，她冷哼一声，嗤笑道：“该怎么样怎么样了，这事我和刘金宝咬死没松口，就算他王大警官有天大的关系，不还得老实的蹲大牢。”
“对，触犯国家的法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王霞深以为然的点头应道。
“姐，那何斌呢？他占了别人的工作，应该算主犯吧？”
想到全身而退的何斌，马雯雯就气的牙痒痒，要不是王大虎全权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何斌得和他一块蹲大牢。
现在反倒是一个中间人受了全部责罚，虽然这是王大虎罪有应得，但想想总觉得不对味，该受到惩罚的人反而逃之夭夭了。
马雯雯自嘲一笑，她这个手里稍微有点权力的小领导都觉得没天理，更别说手无长物的普通人了。
她平复完心中愤懑的情绪，对王霞道：“何斌今年安排下乡。”
王霞一脸错愕，换工作这事，王大虎虽然在中间周旋着，但最多只能算作从犯，怎么从犯下了大劳，这个主犯反而半点泥点子都没沾上呢。
马雯雯撇了撇嘴，她看出了王霞的困惑，但也没多做解释。
到底是没啥意义，她们又没有推翻一切重头再审的能力，多想了只是自寻烦恼。
见马雯雯没有多说的意思，王霞也收住了话头，心中隐隐体会到几分马雯雯心中的无奈。
二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安静下来，见街道办再没有什么人过来办业务，马雯雯站起身对王霞道：“丫头，我带你回家看看吧，没准这个点你姐夫还在家呢。”
每隔几天，李大全就会为了中药局四处收集中药材，经常一出差就是好几天。而昨天李大全刚往家打过电话，说今天会回家。
马雯雯估摸着时间，这个点李大全应该已经到家了。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全然一副亲姐妹的模样。
谈话间， 王霞陡然想起周汉光提到的高考，看着马雯雯正色道：“姐，你知道高考吗？”
她声音问的很低，马雯雯把这两个字放在心里转了几回才分辨出具体意思。
“知道。”
马雯雯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王霞。
距离最后一次高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不理解王霞怎么又提到了这件事，甚至她还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姐，你听到过什么关于高考的消息吗？”
王霞犹豫片刻， 还是问出了声，她本意是想问问马雯雯能不能搜罗到相关的高考复习资料。
现在这些资料还有些难找，上回赵清然去黑市搜罗了一圈，竟然空手而归。
马雯雯凝重着神色，点了点头，回忆道：“说起来我还是挺幸运的，我是在高考废除前一年考上的大学，更是有幸被分到街道办工作。现在想想，可真是惊险极了。”
听到这，王霞看向马雯雯的眼神一亮，惊喜道：“雯雯姐你好厉害，我听说当时高考可难了。”
马雯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手道：“当时就是练的多，你可不知道考试时我有多紧张，我还记得数学试卷超级难，大半靠蒙，没想到就我这成绩还考上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惊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彷佛下一秒就又被拉到了考场上。
“当时的复习资料还堆在家里呢，就想着有个念想啥的，毕竟这记忆太深刻了。”
真是巧了！当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王霞一脸笑意的听完马雯雯的碎碎念，等对方回忆完，她才笑着问道：“雯雯姐，你那些高考资料能不能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