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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星期四,下4一刻,a市火车站
随着一声长鸣,一辆由深海始发到达a市的特快列车缓缓停在了三号站台。车门刚一打开,大量的旅客手提着行李包裹兴冲冲地跳下火车,和前来接站的亲朋好友热烈地团聚在一起,站台上一时间人声鼎沸。一个身高180分、手里提着个色旅行包的黑衣男子形单影只地下了火车,随着人流慢慢走出了出站口。
这天是农历正月十一,春节刚过,春运的人潮将整个火车站挤得满满的。黑衣男子走到站前广场上停下脚步,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穿流不息的旅客行人,环视着远处熟悉的街道和建筑。这是他熟悉的城市,是在异乡的夜晚几度梦回的地方。十五个月之前,他孑然一身,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与这里的人断绝了一切联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四处环视着,他感觉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就象是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不觉间万千感慨一齐涌上心头。“我回来了!我的朋友、我的女孩,你们好吗!”这一声呐喊在他的胸膛里回响着、激荡着,但除了微微动了动的嘴角外,他整个人安静得象广场上的那尊雕像。
这个长方脸、头发微长、身材健美的年轻人正是十五个月前那个忽然从a市离奇失踪了的任一凡。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漂亮女孩走过他的身前,刻意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他。在火车上,他就坐在她的斜对面。目光交错之间,她发现他的目光很特别。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多次和她的好友提到过那双眼睛,她这样形容它们:平静而冷漠,但在那最深处,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轻轻摇曳。她不会知道,那双她过目难忘的眼睛里,曾经沉积了多少酸甜苦辣、爱恨情仇。
磨磨今天很烦。
准确地说,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很烦。此时此刻。他坐在a市是广告公司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从总经理处退回来的文案稿发着呆。
推翻重来加上修改,已经往返几次了。可这篇饮水机的广告文案还是不能通过。总经理对这单业务格外重视,亲自督办。刚才,在看了磨磨修改后地文案后又一次给出了否决意见,甚至一并拒绝了磨磨‘先拿给客户看一看。听听对方意见的’的请求,认为它还没有达到自己地要求,当然不能先给客户看,需要推翻重来。
得利是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广告公司,自从离开了世纪畅想,一年来,这已经是磨磨换地第三个工作了,然而,几个月下来,磨磨发现这里依然不适合自己。
聘用磨磨时。公司总经理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他说得利是广告公司一直缺少一个好的文案,作为广告创意地核心。他希望磨磨的到来能使公司整体的创意水平得以提升。
不同的人在看待同一个事物的时候,往往会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一个人所重视有时往往是另一个人所忽略的。这不是水平高低的问题,而是由人的情趣和阅历的不同决定地。
广告文案创作上也常常有这样的现象。磨磨当然明白一则优秀广告的文案需要经过反复推敲几度斟酌才能出炉,也知道总经理屡次要求修改广告文案并非有意在刁难自己,也正因为如此,他认为这家公司并不适合自己。
在业务上和总经理之间出现这种观点相左地例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以前和一个叫任一凡的人一起工作地日子。
扔掉手里的稿子,磨磨双肘支上办公桌,双手按头闭上眼睛。
策划任一凡、方案石其模,平面游不离,昔日相濡以沫的好朋友,在业务上组成了曾经叱诧a市广告界的铁三角。一起工作时,三个好朋友总能在思想的碰撞中求得最终意见的一致,彼此欣赏,默契配合,那时候,工作起来象是在做游戏,再忙再累也感到很开心。
而如今,除了和生性寡言的游不离还经常见面外,那个时常能激发自己灵感的挚友任一凡却在一年多前突然不知所踪,至今音讯全无。和任一凡见最后一面的情形时常出现在磨磨的脑海中,那天在三合菜馆,任一凡拒绝了所有好朋友的关心,什么也不说就一走了之,实在让人很生气。
但是就算是这样,磨磨也很快就原谅了他,如今只剩下
好朋友的想念。
手机响了,磨磨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他心想,正烦着呢,最好不要是什么做私募搞推销什么的,否则可就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了这样想着,他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到耳边,不耐烦地说道:“你谁呀?”
对方没有马上说话,三秒钟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磨磨,是我。”
“啊!任一凡!”听到这个声音,磨磨竟然惊讶得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大到办公区所有的人齐齐抬起头看着他。
“呵呵”对方笑了。
磨磨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抱歉地左右看了看,坐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在火车站,你呢?”
“我在上班,公司离火车站不远,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找你!”磨磨语速很快。
“不急,你快下班了吧?”在得到磨磨肯定的答复之后任一凡说道:“这样吧,你下班后到ce酒吧找我好了对了,我回来的事暂时先别告诉不离方宁他们。”
“好吧。”磨磨想了想,慢慢坐下来“那一会儿见面聊。”
这个时间ce的人很少。任一凡发现key不在吧台里,服务生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一见面就叫自己‘凡哥’的那几个了,一个陌生的男服务生引着他来到9号桌。一凡抚摸着光滑的木制椅背慢慢坐下来左右看着,还是这家店、这个位置,连桌椅都没有变,时隔一年多再坐到这里时,竟然恍如隔世。
“两瓶青岛啤酒一碟花生米小弟,你们老板在吗?”点了单后任一凡问这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男服务生。
“我不知道她来了没有,请问您是哪位?”服务生彬彬有礼的问道。
刚想回答他,任一凡突然意识到key可能道:“小弟,这儿的老板是不是一个姓楚的、英文名字叫key的男的?”
“不是。我们老板姓张,是一位女士,您请慢用。”服务生客气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key为什么不做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是其中的一位。他好吗?现在做些什么?这样想着,任一凡已经拿出电话,拨打了key的号码,放在耳边听着,过了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放下电话后任一凡发现,和key交往那么a城东面狮子山下的楚家沟外,只有这个已停用了的手机号码。
找不到key,一key不再做这个酒吧的原因有了一个担心,key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得罪了纪续刚而::吗?他需要知道答案。想到这儿,他招招手,把刚才的那个服务生叫来。
“小弟,你帮我看看张经理来了没有好吗?我姓任,以前这里的老板楚先生是我的朋友,因为很久没见了我联系不上他,想向张经理打听一下他的事情。”任一凡语气诚恳。
“好吧,我去看看她在不在,请您稍等一会儿。”服务生迟疑着说完,向吧台后面走去。
一会儿,任一凡看到一个年龄大约24、5、衣着时尚的高个儿女郎从吧台那边摇曳生姿地向自已走来,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张经理吗?”
“是的,请问您是?”女郎嗓音清丽,语调柔和,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美貌。
“你好,我是任一凡。冒昧打扰不好意思,请坐。”任一凡客气地点点头,做了一个让座的手势。
“噢。”女郎点点头,优雅地坐到了任一凡的对面。
看着她,任一凡不禁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同样都是高个儿漂亮女孩,任一凡不自觉地拿她和叶琳、韩冰虹做了个比较。也许是因为大方豪迈,韩冰虹的脸庞略显宽了些;也许是因为生性高傲倔强,叶琳脸型的线条稍显硬了点;而面前的这位女郎则有着小小的、轮廓柔和精致、堪称完美的脸形,再配上弯弯的眉毛清澈的眼睛、精巧挺直的鼻子和薄而红润的嘴唇,看上去明艳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