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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这么柔软湿润又香甜温暖?
月色淡薄,烛火早熄,看不清脸。木青脖子僵硬,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那微翕的眼和微颤的眉,不是刘葳蕤的又是谁的呢?
两人交颈拥吻在一起的这一刻,“砰砰砰”的心跳声跳出了胸腔,相互交织在一起。
木青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唔——”还是刘葳蕤主动松开了双手,站了起来。
沉默的时候,夜色变得温柔了许多,木青的嗓子有些发堵,扶在刘葳蕤腰上的手指有些发烫,轻声道:“葳蕤。”
刘葳蕤移开两步,背对着木青,心里羞涩后悔不已,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木青叹了一口气,艰涩开口道:“我,我现在,并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
刘葳蕤的声音藏在夜色中,很小,“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再说,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木青看到在夜色中微微颤抖的双肩,连忙开口道:“我其实很开心,真的,能得到你喜欢,我很开心。”
刘葳蕤的声音有些低沉,说道:“是不是还有但是?”
木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但是,我得先去找到她啊,不然我谁都对不起。”
“果然。”刘葳蕤转过身来,眼角更亮一些,平静说道:“如果在草堂时,我也会那个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对不对?”
木青抬头看向了远方,看着远处那些院落冲天而起的光亮,灯火可亲,这是属于别人家的温暖,他认真说道:“我是个孤儿,并没有家。我自己都还不清楚自己会走到哪一步,也许下一个任务,我就死了。”
“你不值得这么做。”
“哼。”刘葳蕤打亮袖子中的火折子,捡起灯笼重新点亮,声音虽轻却很坚定,“我掌管商队这么多年了,值不值得的眼光还是要比你高些。说这些废话还不是你……”
她摇了摇头,看着脚下不远的那根花藤,笑着说道:“那你还是先把叶姐姐找到吧,她,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橙红的烛火重新映照在娇颜上,木青不敢再看,他现在有些摸不清刘葳蕤的心思,只好尴尬地点头道:“谢谢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又能怎么样?”
木青张了张嘴,却也没再出声。
刘葳蕤把灯笼举在了木青的脸旁,螓首凑进看着他有些躲散的目光,“噗呲”一笑,问道:“你不会讨厌我吧,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怎么会。”木青觉得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实在厉害,她们的一颦一笑比剑修的飞剑还有让人捉摸不透,只好坦白道:“你太漂亮了,我有些不敢看你。”
刘葳蕤顿了顿,双颊飞红比烛火还亮,走南闯北几年,她终究不是锁在深闺只知道作幽怨凄切样子的女孩,大胆问道:“我很漂亮我知道,那你喜欢我吗?”
木青后退了半步,见刘葳蕤的炯炯目光,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怎么会不喜欢,只是……”
“好了,别说后面的,我不想听。”
刘葳蕤把灯笼交给木青,说道:“快走吧,不然小婵说不定又要来催了。”
“咦?小姐,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催你们了。”
转角处有火光突放,小婵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刘葳蕤和木青都有些不自在,刘葳蕤捏捏小婵的小臂,娇声问道:“小婵,你来多久了,刚刚为什么不见你点亮灯笼,你,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婵把灯笼往两人面前一送,说道:“小姐,冤枉啊,我刚到转角处灯笼就熄了,什么都没看见。”
“噢。”刘葳蕤和木青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只是看到了一根花藤,诺,就是这个花藤。”小婵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与戏谑。
刘葳蕤俏脸红透,一声不发地径直往前走去,小婵举着灯笼没有去追,而是偏头认真打量起了踟蹰不前的木青,秀眉一挑,埋怨道:“公子,快追上小姐啊,难道你还想让小姐绊一跤?”
晚宴门口站着两人,刘葳蕤和小婵见了分别喊道“爹”。
来到刘家大半天了,木青还是第一次见到刘朝歌,因为有了刚刚的事情,木青有些心虚,恭敬问好道:“刘家主。”
转而转向李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彬摇头笑道:“小婵跟我说了,你救过她的命,我是她爹,你直接喊我李叔吧。”
“李叔。”木青的礼数到还算周到,李彬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与木青并行而来的刘葳蕤,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爹可猜到了一些事情哦。
刘葳蕤抿了抿嘴,低头咕哝着喊道:“爹,你们站在这里干嘛?”
刘朝歌花白的剑眉微微上挑,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木青的身上,木青站在台阶下,但能达到他的胸口,证明对方并不矮,至少也有八尺(书里1尺以汉计,约合23厘米),长得倒是剑眉星目仪表堂堂,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他的表情稍稍缓和,对木青点头说道:“路上的事我都知道了,葳蕤得你多次相救,作为父亲,我向你真诚地说道声谢。”
“以后在刘家不用太过客气,直接喊我刘叔就行。”
木青礼数周到,认真说道:“刘叔太过客气了,葳蕤也曾救过我的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听到木青也喊自己女儿“葳蕤”,刘朝歌双眼微翕,慢慢说道:“你,有什么是现在就需要的,可以现在说出来,我能满足你的一定做到。”
木青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作声。
刘葳蕤双眼一眯,爹这是先礼后兵啊。
她抬起头来,认真问道:“爹,木青需要的,你真能给么?”
刘朝歌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无奈说道:“当然尽我所能。”
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后,刘葳蕤在她和木青的事上,胆子大了许多,飞快说道:“那爹你把我许配给木青吧。”
众人皆惊,不知道刘葳蕤今晚这是怎么了。
刘葳蕤看了周围人一眼,还好,都不是外人,那也没啥不好开口的。
她心中明白,如果现在再不打断父亲的话头,等让他再说下去,说不定就会让木青和她保持距离。
而木青呢,也多半会借着这个机会真地这么做。
那她刚刚勇敢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胡闹!”刘朝歌愣了好半响,一双花白剑眉似要起舞。
木青这时也发应过来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抬起头来,连忙解释道:“刘叔,葳蕤这是在开玩笑,您别当真。”
“哼!是,我确实是在开玩笑!”
“小子,你觉得我女儿是在开玩笑?”
“呃。”木青一时间哑然,不知道怎么就犯了众怒。
他转头向小婵看去,希望对方和她爹能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却只看到对方一言不发,睁大了眼睛看向刘葳蕤,眼中写满了惊讶和崇拜,显然没料到刘葳蕤会在此事上这么有勇气。
气氛不受控制地沉闷了下去,好在今晚还有人能够压住一家之主的刘朝歌。
凌青竹慢慢地走了出来,视线在刘葳蕤和木青的脸上晃来晃去,笑问道:“你们两个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刘朝歌听到这话也眯起眼睛,审视着木青,难怪小婵去喊了一次过后,还拖了这么久。
他望向一旁,喊道:“小婵。”
小婵站了出来,看了刘葳蕤一眼,在心中认真比较,是说出来对小姐好一些还是不说出来好一些,最后有所隐瞒地说道:“小姐他们的灯笼熄看,小姐被绊了一下,木青公子救了小姐。”
小婵越说越流利,笑着说道:“所以耽搁了时间。”
刘朝歌的脸色稍缓,凌青竹点了点头,笑道:“能够随时保护女人的男人总是更有魅力一些,说起来还真不怪葳蕤。”
“朝歌,你说是吧?”
凌青竹意有所指,她曾说过葳蕤跟她娘其实很像,刘朝歌一下子就回忆起了,曾经在星垂森林外月涌江边,救下葳蕤她娘的旧事,那一次相遇,似乎便成了心中永恒的画面。
那时的他与她,这时的她与他,似乎总是女子更勇敢一些。
刘朝歌反而有些对木青的恨铁不成钢,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得我女儿把这些话说出口?
先不说我答不答应,也得你来开口啊。
刘朝歌狠狠地瞪了木青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说道:“任何感情在时间面前,总是显得不堪一击,今晚就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刘葳蕤望着她爹的萧索背影,心里一痛,呢喃道:“但能在时间长河冲刷下,还能留存下来的感情不是没有啊,爹,你和娘就是。”
所有人都跟在刘朝歌身后走了进去,又是木青和刘葳蕤落在了最后。
木青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眼角上的泪痕又湿,不由心中一痛。
归程路上,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翻过,木青还记得,她在很多次的谈话中,都自然流露出来的对她父亲的濡慕想念之情,可如今才回来不到一日,她就和她父亲闹得这么不愉快。
木青并不知道书房里已经有过一次谈话,也正是那次谈话让刘葳蕤明白,她和他的感情是可以放在日光下生长的,所以她的勇气没来的变多了许多。
如果在爱一个人这方面有境界的话,刘葳蕤也许早已大道登顶。
“我们走吧,不要让你父亲生气了。”
“那你呢?你会让我伤心吗?”
木青叹了口气,认真说道:“不会。我答应你,我努力地变得更好,变得可以和你在一起,好吗?”
“好。”刘葳蕤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