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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中候府。
灯笼高挂,烛火通明。北军中候府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府内也少有下人进出。自皇甫岑入主洛阳后,为了安抚洛阳上上下下的老士人,不仅没有剥夺这些人的爵位,反而大肆提拔,所以刘表依旧继任着北军中候这个职位。
虽然先帝刘宏组建西园军征调北军五校、三河骑士等各处猛士入营,时北军五校的实力有些削弱,但时下仍然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迫于两宫的压力,又为避篡汉之嫌,心中有数的皇甫岑也只有继续留任刘表为北军中候。
当然近两年,刘表行事也异常的低调,很少与洛阳的士大夫有往来,几乎是每日每夜都泡在书房中,翻阅古典,著书立经。
今夜北军中候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不过却有阵阵低语在响起。
“景升,别来无恙!”
“又是你 !”
刘表大惊,慌张的跑到窗前关好门窗,回身盯着那罩在斗笠中的黑衣人。
“无妨,你府内的下人早已睡熟。”
“你来干什么?”
“呵。”来人一笑,回应道:“你难道不知?”
刘表略作沉思,然后猛然摇头否定道:“这决然不可能,决然不可能,如今的局势几乎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我我刘景升断然不会再助你!”
“定局?”那人沉吟了几声,然后嘴角微挑,笑了笑,摇着头回应道:“你当真能看着他皇甫岑篡汉自立吗?”
“篡汉?”听来人说起这两个字,刘表反觉好笑,近乎是轻蔑的回应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他皇甫岑,如今的局势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皇甫岑是何人物?定北疆,荡平内乱,如今的汉室命脉已然不在我汉室之手。即便他皇甫岑想篡位,也有这般资格和借口。更何况,谁说他就一定要篡汉?”
“景升难道还在自欺欺人,以为他皇甫岑并无子嗣?”
“难道不是吗?”
“你错了,他皇甫岑非但有后,而且他的后人完全可以相助他解决他们兄弟间的分歧!”
“嗯?”听着来人莫名其妙的的话,刘表摇摇头,他不清楚来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没有质疑来人说所说的是不是事实。不过嘴上依然强硬的回问道:“即便是他皇甫岑日后能篡汉自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要帮你?你也不过是一个汉贼而已!”
“老夫是汉贼?”来人闻言,苦涩动了动嘴唇,然后张狂的笑了起来,然后瞧着刘表,回应道:“刘景升你可别忘了如今天子的汉室是从谁手中拿走的?”未等刘表继续回应,来人手掌扬起,拒绝刘表再言,冷声道:“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手段,老夫孤家寡人,此一趟不惜葬送半子前程,就再无牵挂。此次若再败,大不了魂归坟茔,做一孤魂野鬼。但你刘景升能抛家舍业独自逃离吗?”
“你威胁我?”
“就是在威胁你!”来人猛然站起,这一动身上的斗笠滑落,一张狰狞的脸庞露出,那吓人的目光看得刘表心寒,然而他却步步紧逼,手指刘表喝道:“二十几年前如果不是宦官阉党,或许这个天下是老夫的!”话说透一点,来人便止住,极力控制自己的激动,然后瞧着刘表,近乎是命令道:“我只再问你一句,今夜的事情你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刘表迫于压力,抬头怯懦道:“可如今守卫宫门的乃是孙坚父子,去年曹操与吕布联手都不曾得手,今日”
听刘表这话,来人放缓语速,神情也好上许多,嘴角微挑笑道:“孙破虏如今伤势未愈,不在其政。其子孙策虽勇,却好大喜功,这个时候竟然瞒报,偷偷潜入皇甫岑前线军中嘿嘿!”
“即便夺下洛阳,皇甫岑大军回援,我们怎么办?”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局势一切皆在老夫掌握之中。”
“那”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刘景升难道你比老夫还要怯懦?”来人虎目一瞪,不怒自威,高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一会老夫与你说说细节,切忌此事不可外传!”
见来人神色,自知退路不多的刘表只得点头称是。
从辽西通往洛阳的驰道上,大批的马队在高速行进,过往的商客早就逃之夭夭,谁知道眼下又是一场什么样的祸事?
迎风飘荡,偌大的“公孙”旗号亮在河北大地上。
赶在队伍之后的几匹骏马上的将领正在高声交谈着。
“大哥,真不明白,我们这趟南下究竟为什么?”
此时已经完全接受公孙瓒为辽西公孙家主的公孙越问着身旁的公孙瓒。
听此言,身旁一众将领齐齐望向公孙瓒。他们当然都清楚公孙瓒此趟南下受何人之托,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他们都不甘于承认这个事实。让他们这群人甘为皇甫岑的附属,他们自然不愿!
此话一出,马势减缓。
关靖也转回头瞧着公孙瓒,希望公孙瓒能说些什么!
两日前公孙瓒刚刚消灭公孙度的主力,刚把精力调转回来,关注时下局势,却接连听到皇甫岑席卷天下的消息,就连刘备死守襄阳城的消息也都传到辽西。然后未等他有任何反应之际,皇甫岑的书信就已经送达,信上请公孙瓒出兵河北,阻止百万黑山军南下!然而公孙瓒并未像往常一般同部下相商,便连夜南下。
对皇甫岑早就心存不满的一众部下自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南下!
如今局势已定,他们纵然没有重新洗牌的机会,但他们也不甘愿屈从皇甫岑。即便扼守卢龙塞,占据辽东半岛,也完全可以**海外。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由公孙瓒来决定。
但公孙瓒的反应却是让很多人部将不解。
一向力挺公孙瓒的关靖都不明白公孙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报!”一声长鸣,从前而回一哨骑,瞧见公孙瓒等人后,当即跳下战马,插拳回道:“前方来使,说是送达山东诸侯联军的信笺!”
“山东诸侯?”
听此言,所有的人都勒住战马,回头观瞧公孙瓒,都很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俨然,众将都很清楚,他们的态度对山东诸侯来说举足轻重!
公孙瓒面不改色的接过那信笺,匆匆扫了几眼,收在怀中,竟然都未曾交给他一向信任的心腹谋士关靖一同观赏,然后目光直视西南,冷声回应道:“回去告诉来使,说我公孙瓒已决意南下,不会就此退兵,更不会相助联军,今日就暂且放使者回去,日后再有此事,当毁书杀使,战场相见!”
公孙瓒很少有这么独断专行,而且以往所有的决断都是符合部下利益为基础的,但今番这句回话无疑让身旁一众心腹哑然。
公孙越更是瞠目结舌的瞧着他们的大哥。
谁也不敢相信公孙瓒就这么自绝后路,要与皇甫岑合军一处。
“都停下来做什么,加速赶路,日落前不到前面县城,都要加罚!”
公孙瓒虎目环视,近乎是冰冷的口令。
当即让一众武将胆颤心惊,不敢多想,快速行进。
却只有关靖在后勒住马缰,目光游离不定的瞧着眼前这个已经不认识的公孙瓒。
入夜,黄河岸边。
皇甫岑一身锦衣长袍,眼望奔流不息的河水,心中不知道在苦思什么。
恰在此时,从后走来贾诩,手中握着一份信笺,瞧着怔出神的皇甫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出口,最后还是决定转身而回。
但皇甫岑好似早就发现了贾诩,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淡淡道:“有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了,这不像你性格!”
“辽西来报!”
闻此四字,皇甫岑肩膀微颤,镇定了一下,然后淡淡道:“说!”
“公孙瓒已在南下的路上,只一两日便可赶到黑山附近!”
“嗯。”若有似乎的回应后,两个人相继陷入沉寂,谁也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真的出兵了,而且还是毫无条件,毫无顾虑的来此与关羽汇合,这比之当年信都城上的那一幕要来的好多,可是这中隐藏着一股不安的味道,可究竟是什么,谁也不曾挑明。
最后还是贾诩回应道:“听路上细作来报,山东诸侯盟军曾与公孙瓒有过接触!”
“嗯。”皇甫岑只是淡淡回应,没有出声询问结果如何。
可贾诩还是忍不住的告诉他道:“公孙瓒拒绝了。”说这话时,贾诩没有留露出本该有的兴奋,反倒是一脸担忧,深深地忧虑,事情太顺了,而且还一反常态,这中的阴谋味太过浓重了!
又陷入了一阵沉寂,皇甫岑甩了甩衣袖,然后转回身,静静道:“走吧,回去!”
东郡。
刚刚从辽西而回的哨骑终把送回音马不停蹄的送回联军大营。
刚一得到消息,众诸侯齐聚一起,彼此低语。
在众人的注视下,袁绍走入。
那使者见袁绍得来,当即回报道:“禀盟主,送与公孙瓒书信的使者已吐血身亡,口信由其他兄弟带回来了!”
“快说,公孙瓒什么意思?”
袁术一急,上前一步,猛然抓住那使者的手臂。
那使者脸色不好看,回应道:“公孙瓒非但不应,反而断然拒绝我盟军再次相邀!”
此言一出,众诸侯乍然,大帐之内有如炸锅一般,沸腾不止。
袁术更是怒极的推开那使者,拔剑欲斩。
要不是曹操及时上前拉住袁术。偷偷观瞧袁绍,曹操心中大诧,袁绍竟然没有半丝惊讶,反倒是很沉着冷静。以曹操对袁绍的认知,这种情况下,袁绍绝不该有这般反应,如今这袁绍是怎么了?
不等曹操想明白,激进的陶谦、刘岱、张邈等人拔剑而起,当即喝道:“既然他公孙瓒不应,我等在此困兽犹斗,等皇甫岑四路大军步步蚕食,不如就地反抗,即便不能赢得此仗,也要伤敌八百!”
他们的激进不无道理,没有黑山军的驰援,被皇甫岑三十万大军包围的他们早晚要覆灭!
“盟主,现下如何,你倒是想个主意啊?”
许久,袁绍才缓缓站起,凝视众人,摆摆手,轻声道:“不能乱,不能乱。我去想想其他办法,诸位都先不要动!”
“还不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难道我们等死?”
陶谦听着袁绍这席话,脸色极度难看。
听他言,袁绍背对着众人,嘴角微挑,似乎隐瞒着什么。
早就盯着袁绍的曹操眉目一皱,计上心来,随即同袁绍解释道:“诸位,公孙瓒言语虽绝,但不是没有回旋余地,诸位且等等看,再与公孙瓒与会几次,能否谈妥!更何况黑山百万之众,并非不能南下!”
听这话,袁术似乎也察觉什么不对,扭头瞧着袁绍和曹操,怔神过后,随即点头回应道:“本初与孟德说的对,我们再等等!”
“这。”
三个实力最强大之人决定等,顿时让他们平伏下来,彼此议论。
倒是只有曹操蛮有深意的瞧向袁绍。
邺城。
“大哥,前头便是与关羽相约之地!”从前而回的公孙越对着公孙瓒指着前面的方向,然后轻声问道:“大哥,你当真甘愿被他皇甫岑驱使?”
听他这话,公孙瓒没有任何表情。
身旁的王门、单经、邹丹、田楷、严纲等人倒是齐齐扭头瞧着公孙瓒,如果真要这般,拿日后的辽东便真归大汉了,他们想更进一步似乎都难上加难。即便当初与皇甫岑交好的邹丹心中都有些不甘。他们在辽东奋斗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谁能心甘情愿。
“入城!”
公孙瓒没有任何表情,马鞭手指处高声喝道。
“大哥,三思啊!”“是啊,主公!”
身旁一众将高声阻拦。
“混账,本将的话都没人听了吗?”公孙瓒一怒,手中马鞭抽出,当即抽在公孙越的脸上,怒道:“本将行事,何须对你们交代,再有进言者,按军律从事!”
公孙越没有想到公孙瓒会出手打自己。即便当年两人如何交恶,争夺家权时却也没有动过手,却不想今日公孙瓒竟然用马鞭抽自己,这不仅让公孙越脸面难堪,同样让所有抱有质疑声的众将不敢再次出声质疑。
众骑入城。
走在最后的关靖瞧着公孙瓒,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咽在了肚子里。
“士起,等等!”
“嗯?”
只见公孙瓒回身看着消失许久才出现的公孙范,对着关靖说道:“我就不入城了,你与众将说我抱病几日内不见客,如果关羽来见,想办法推脱!如果日后洛阳传来我阵亡的消息,你就带着兄弟们回辽东另起炉灶,或者率众投降老二,念在旧情,他会留你们一命的!”
“什么?”
关靖唯恐自己没有听清楚公孙瓒所说。
公孙瓒没有回应关靖,话已经说透这几分,就无需多言,当即回身对着公孙范说道:“所有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公孙范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回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待兄长示下!”
“士起,在此等候我的消息。”公孙瓒回身瞧着关靖,然后勒马随着公孙范驰马而走,并嘱咐道:“切忌我不回,你就带着兄弟们投靠老二!”
“主公。”关靖大脑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关靖猛然大悟,有些不敢相信的瞧着公孙瓒的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不论如何,此行你一定要成功,否则我辽东几万将士将无归处!”
“关羽来报,公孙瓒所部已经按时到达!”
李儒手中拿着信报,慌张的朝着皇甫岑的大帐走来。还未曾入内,抬头所见,正见眼前程昱与周瑜对峙。
瞧见李儒前来,程昱垂头丧气的瞧了瞧贾诩,应声道:“文优来了。”然后回头瞧着周瑜,道:“这事你跟文优说!”
听程昱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李儒奇怪的问道:“说什么?”
瞧见李儒疑问,周瑜跨前一步,冷声回应道:“没什么,大将军传下话来,这几日不见任何人!”
“这。”李儒一怔,随即回应道:“这怎么行,这是关羽送来的信笺,公孙瓒大军已到,如果百万黑山军不动,我们怎么办?要请示大将军要不要趁着四路大军合围山东诸侯,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歼灭战,只要一战击溃他们,百万黑山恐怕有心驰援也不得不停住脚步看看战局!”
没有理会李儒,周瑜冰冷的面孔扭向一旁。
“不行,让我进去!”
“锵!”周瑜小脸紧绷,对李儒和程昱没有丝毫的客气,冰冷道:“我只听大将军将令,谁要擅闯,休怪我剑下无情!”
“哎呦,仗着你的家世,你小子与我们耍横是吧?”
程昱也没少见到纨绔子弟,只是没有想到周瑜做事真的这么绝,当即不悦的回应着周瑜。
李儒眼珠急转,心知此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当即拉住程昱,回应道:“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先去找文和商量一下!”
“好,这就去!”
程昱点头,二人相继离去。
看着他们相继离去,周瑜为难的摇摇头,然后对着大帐之内,道:“大将军,他们已经被我撵走,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刚说完,却只见皇甫岑一身戎装走出来,对着周瑜一笑,轻声道:“没事儿,有文和在,这一切就交由他来主持。”又问道:“颜良、文丑赶回来了吗?”
听皇甫岑这么问,周瑜点头,回应道:“嗯,他们在营外十里处等着大将军呢!”
“好。”
见皇甫岑真要走,周瑜轻声问道:“真走啊?”
“嗯。”“那谁来假扮大将军发号示令?”
听周瑜这话,皇甫岑一笑,然后回应道:“这还用问,我听说有人不老实在京城给老子守卫着天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说,还想逃,既然来都来了,这假扮大将军一事,就由他孙策来办吧!”
听皇甫岑点破,周瑜嘿嘿一笑。然后问道:“大将军所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皇甫岑回应道:“现在我回洛阳给他收拾烂摊子!”
听皇甫岑的回话,周瑜暗自吐舌,轻声道:“不见得吧,你是去解决你的私事吧?不过这样也好,眼下你的私事就是国事!”
“文和先生!”
听见帐外的呼唤,贾诩急忙起身收拾好几案上的书信,然后交到身旁的哨骑手中,轻声道:“快去,飞鸽传送,切不可耽误!”
听贾诩这话,两人正撞到这一幕,不解的问道:“这是”
“先不说这件事。”贾诩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问,然后看着他们问道:“先说说,你们来干嘛?”
“方才我们去见大将军。”
“哦,怎么了?”
“他把我们拒之门外!”
“有这事?”
提旧事,程昱当即勃然大怒,道:“最重要的是,大将军传令下来,数日不见我们!”
“这嘿嘿?”
贾诩狐疑了一下,然后嘴角微挑,竟然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程昱白了眼贾诩,然后从李儒手中拿过战报,扔到贾诩身上,怒道:“你看看吧,大将军不见客,但是公孙瓒的大军已然到了,并且已经同关羽接洽,现在你说说怎么办?没想到他公孙瓒来得竟然这么顺利,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安排他,难道还真让他去攻黑山军?”
贾诩摇头。
不过李儒却很安静的回应道:“我以为公孙瓒还是另有所图!”
“嗯!”贾诩点头。然后看向程昱,问道:“程仲德,关羽来信可曾言明亲眼所见公孙瓒本人?”
“这。”被贾诩这么一点拨,程昱恍然大悟,然后摇摇头,急道:“没有。没有。虽然军队人数大概没有差出,但却是没有见到公孙瓒本人。而且听说一路上都是公孙瓒执意南下,难道说他这是在敷衍?”
贾诩并未出声,只是笑了笑。
可程昱却紧张起来,回应道:“不知道他公孙瓒在玩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关羽与张飞、麴义三路大军就不能轻动,要随时提防他们,可是我们该如何打击山东诸侯气焰?“
闻此言,贾诩一笑,然后对着程昱和李儒说道:“放心,我想不单单我们想到了,大将军也想到了!”
“你是说”
“嗯。”贾诩点头,然后起身,回应道:“我方才派人送信便是送给辽东太史慈的,相信太史慈能够出其不意,从水路登陆青州,只要拿下青州,盟军就是首尾双患,届时我们不用借助公孙瓒的兵力也完全有能力掌控这个局势。”
“这能成吗?”
“当然能成!”
贾诩目光所向,正是遥远的洛阳城。
辽东。
就在公孙瓒消灭公孙度前夕,高句丽驻军太史慈便率部屯兵在附近的海港上。这些年,高句丽在太史慈与宴留的内外主政下,东征西讨,侵占大片土地,包括扶余半数领土,还有三韩土著,所以朝鲜半岛近半数都属高句丽治下。
“宴大人。”
“子义将军。”宴留观瞧着面前的船队,对着太史慈,笑道:“当年将军说要练成水军,我以朝鲜冬季水势不利,不利组建水师,却没想到,将军竟然真在半年内建成如此规模的水军?”
太史慈满意的盯着面前的船队,笑道:“要不是大将军给的草图,又把马均大人调过来,我又怎能做成。”
宴留点点头,笑道:“大将军文采斐然,战功彪炳,竟然也能设计出这样的船。”
“多亏相国大人鼎立支持,我们才能在此地建立这样一支船队。”
太史慈回身看了看宴留,宴留如今已经年过四旬,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和冲动,如今的宴留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岁月留给他的沧桑,谁也没有想到,高句丽相国的担子竟然如此沉重,他背负的不仅仅是当初的雄心壮志,更是来自身后异族人的压力。
宴留回身笑道:“不过以后,我就没有这么重的担子了。”
太史慈点头,回应道:“会了,此次出征将是最后一战。”
“哈哈。”闻听太史慈此言,宴留开怀大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北地的一片天或许真的就不用我了。”
听宴留同太史慈的谈话,从大船上跳下的两人,田畴和阎柔,道:“宴大人,此言差矣。”
“哦?”“大将军此番一统大汉即日可待,但经过这一连番的征讨,宴大人身子上的还会不轻,修生养息那是你们文人做的事,到时候休息的可就是我们这些武夫喽!”
没想到阎柔同自己打趣,随即回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倒是累得其所,累得其所。”
“累得其所。累得其所。”
身旁几人同时符合道。
“宴大人,那就不多说,我们上路了!”
太史慈作势要上船而行,却只见宴留抓住太史慈手臂,道:“子义将军,此去青州,非你一路人马。”
“哦?”太史慈大惊,想了想,随即回道:“大将军可是另有指示?”
“嗯。锦帆甘宁会出兵相助。”
“能有锦帆,自是最好。”一旁的阎柔、田畴当即附和道。虽然几人练水军已有数年,但是毕竟不是水兵出身,听见有擅长水战的将军相帮,他们自然心喜。
“不仅锦帆,大将军也会让徐荣兵进徐州,缓解盟军注意力。”
太史慈遥望面前的天际,随即笑道:“能有徐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又有锦帆相助,这一仗,子义必胜。”
白马对岸,总有人夜深难眠。
这些时日袁术很头疼,上次图谋扬州失利后,几乎是损失掉他所有的家当,现在他与各路诸侯说话都没有底气。偏偏眼下,传来的没有一个好消息,似乎要连他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他自坐立不安,今日议事,长兄袁绍眉宇间总像是有什么没有言尽一般。
所以,袁术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走到近前,抬头所见,正瞧到曹操迎面走来。
“曹孟德!”
“袁公路!”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齐声道:“你也觉得袁本初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曹操苦涩的一笑,然后抬手一让,道:“走吧,一起进去,瞧瞧有什么好消息等着我们!”
“你确定是好消息?”
听曹操这么说,袁术生疑,抬头瞧着曹操。
曹操点头,回应道:“本初之人,你我还不熟悉?”
“也是!”袁术苦笑点头,然后让步近前,轻声嘀咕道:“要是真遇大难,他这个性格是藏不住的。当然,要是大吉之事他也是稳不住的。今日瞧他眉宇间总是有股淡定还有些许期待”
正说话间,从内传来回应,道:“就你袁公路自以为是!”“本初!”
“哼!”虽是寄人篱下,袁术也少了往日那般的冰冷,鼻息哼了哼。
“早知道你二人要来,今日议事,见你曹孟德出手相助,便知道你已经察觉几分!”
袁绍瞧着曹操和袁术,那意思很明显,你们知道的事情,他袁绍也知道,他们三人,彼此都很了解!
“本初明鉴,不知本初听闻公孙瓒拒绝的消息为何发笑!”
“你看到我”
“呵呵。”
回味了一下,袁绍四下徘徊一阵,然后仿佛做了很大决定一般,淡定自若的回应道:“因为,公孙瓒本就是我们的人!”
“我我们的人?”
两个人一惊,两个人不明白袁绍究竟用什么办法让公孙瓒宁可舍弃他的结义兄弟,反而相助他们山东诸侯,所以他们当即瞠目结舌。
倒是袁绍很淡定。
曹操舒缓了一下呼吸,然后克制自己的激动,扭头问向袁绍道:“本初打算怎么用这颗棋子?”
“对,如果在战事将起时,从后率众相攻,皇甫岑定然会大败而归,!”
袁术手臂一拍,隐隐有些激动的回应道。
听此言,袁绍瞧了眼曹操,两个人相继一笑。
曹操回道:“这么做只能缓燃眉之急,却不能动摇大势,皇甫岑三路兵团带甲三十万,后备兵员无数,此事不可取!”
“所以我们要等!”
“等?”
“入洛?”
袁术恍然问道。
曹操亦是同样眉目凝聚,想了想,瞧着袁绍,轻声道:“此事可有把握?”
“你担心?”
曹操不出声,却沉沉的点了下头。
袁绍点头,目光阴沉,压低声音,轻声道:“公孙瓒一事对外且不可声张,此事要保密,此次胜负皆在公孙瓒南下,如果一战得胜,天下将陷入**,届时将不会再有他白马都尉!”
“到哪了?”
公孙瓒勒住有些守不住势的战马,回问身旁的士卒。
随行的士卒彼此相望,对此似乎所知不多。
倒是公孙范从前而回,瞧着公孙瓒,回应道:“兄长,我们已经快到河内了!天明之前必能杀到孟津!”
“天亮前,杀到孟津?”公孙瓒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回应道:“好,孟津乃是洛阳门户,届时派人入洛联系人,我要畅通无阻的进入洛阳城 !”
听公孙瓒示下,公孙范高举拳头,当即回应道:“诺!”
当即有人上前问道:“从河内过河东入孟津,需要过箕关,主公,我们怎么过去?”
闻此言,公孙瓒一笑,并不解释,跨马驰骋而去。
公孙范回身瞪了眼那人,冷笑道:“还用问,我们是谁请来的?”
“可要是皇甫岑知道,我们岂不是暴露了?”
“所以,我们要快,只要杀入洛阳城,一切就已成定局!”
“颜良!”
“在。”
听皇甫岑呼唤自己,颜良当即跨前一步。
“虎牢关守将是谁?”
“李蒙。”
“李蒙?”皇甫岑一怔,随即问道:“董卓的心腹?”
听此,颜良点头。
皇甫岑再令道:“飞鸽传书,让李蒙备好双马,我们双马替换前行!”
“诺!”
颜良回应道后,转身离去。
少言的文丑凑到近前,回应着皇甫岑道:“大将军,为何不飞鸽传书让洛阳城早作准备?”
听此言,皇甫岑嘴角微挑,笑道:“如今洛阳城留下的都是我心腹,谁出来主持局面都难免一死,既然不知道幕后黑手,又不能确定大哥有没有南下,此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听皇甫岑解释,文丑点头靠旁。
皇甫岑擦了擦嘴,回身问道:“休息好了吗?”
“好了!”
这些人都是从关羽那里随同颜良、文丑征调过来的老白马义从,都是当年打过昌黎城那一仗的,听到皇甫岑这问话,当即回应道。
“启程!”
东莱。
青州治所在北海,但东莱郡作为海上出口要塞,地理位置其实也是异常重要的,但这个古老的国度都不太重视海上战略,他们的眼光局限内陆,称中国内陆为中原,可见他们对大海的不屑,所以东莱郡的小港口很小,通常会有几百士兵在此把手,可惜后来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剩下的只是以打渔为生的青州渔民,他们自然不会去观察什么战略要塞不要塞的。
当太史慈率领两万水军成功的渡过大海的时候,还没有人发现他们,就连打渔的船夫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天气只适合偷懒,没有出船。这一路很顺畅,就连太史慈自己也没有想到。
“子义将军,没想到,这一路竟然这么顺利。”
身旁的田畴走到太史慈的身旁说道。
“嗯。”太史慈点点头道:“我们不可大意,如果不用吸引敌军注意,咱们就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
田畴安排自己身后的士兵加速行军,在天黑之前赶到北海,一举拿下北海城,夺取青州全境。
“阎柔将军。”
太史慈转回头召唤阎柔。
“什么事将军?”
阎柔擦拭自己身上的水迹,开口问道。
“让兄弟们先歇一下,不要大肆生火做饭,恐被察觉,我们等到天黑在出发。”
“天黑行军?”
阎柔不明所以的抬头问道。
“嗯。”太史慈点点头道:“青州守将袁绍长子袁谭虽然无能,但是听闻袁绍派去两位参军司马,他们却是足智多谋,都是邺城世家子弟,我们还是不要轻易的被他们发觉,一旦发觉,凭咱们现在的供给,应该很难做到拿下青州。”
“诺!”
洛阳城上。
“来人通报姓名?”
守城小校乃是白马老卒李察,身为皇甫岑嫡系亲信,在狄清等人高升后,李察等一大批白马义从老卒被拆开,除去留在关羽军中的新白马义从做骨干的老卒,剩下大部分人都被程昱、贾诩、李儒三人充斥在屯卫京师的部队之中作为中层军官使用,这样的意图不言而喻。
而李察作为狄清之后的第二人,在城门校尉一职上也是尽忠职守,从不敢马虎。
李察很清楚,如今大将军皇甫岑挟一众心腹在外,洛阳只有小天子在朝廷,安危自然重要。所以,李察每夜都会守在洛阳城门上。
十二道城门,没有李察的下令,是决然不会被打开!
城内孙坚、刘备。
城外李察、狄清。
朝政有蔡邕、马日磾、郑泰。
主持大局有田丰和尚书台。
加上阳安、阳翟两位长公主在,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洛阳有机可乘!
所以,即便在北地的戏忠,江南的鲁肃都没有谨慎起来。
听见有人拦路,刘表皱皱眉毛,抬头一眼瞧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小军官,随即抬手问道:“这位将军,我乃北军中候刘表刘景升!”
听此话,李察满是伤疤的脸上纹丝未动,冷漠道:“深夜上城,所谓何事?”
几年韬光养晦,让刘表已经习惯了这种淡定,随即平静道:“这有尚书台签令,命我征调北军五校入城!”
一听此言,李察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身旁的剑柄上,剑眉之中寒光一放,回身冷声道:“大胆!大将军孤军在外,北军五校为何要入城?”
刘表从容抬头,凝视一眼李察,他能感觉到来自李察身上的那种老兵的谨慎,道:“此乃尚书台签令,我恐将军无权过问!”
“哼!”李察双眸一动,他看得出刘表此行不假,如果真是尚书台签令,他李察自然没有权力阻拦,但是身为白马义从的老卒,他同样有着其他士卒没有的本事,白马老卒身上的痞气,当即回道:“没看到签令,中候大人要想让城外士卒入城,最好还是让尚书台田丰田仆射来吧!”
“签令在此!”
刘表似乎早就猜到李察会这般阻拦,当即扬手回道。
“夜色太深,末将眼花,看不见!”
李察哪里是看不见,他那双虎眸之中,透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似乎,此刻动刀他也不会听任刘表这般行径!
刘表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李察,内心虽然忐忑不安,但他知道不能动武,当即问道:“你是白马老卒?”
“却是昌黎一战,剩下的老卒!”
李察回绝也很有意思,似乎向刘表表明,他李察身上的杀气有多重。
刘表看了看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如果耽误城外大军入城,此役难以,而与李察动手也不是明志的选择,正在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听见洛阳城下,马挂銮铃大批马蹄声响起。
李察与刘表不约而同的望向城下。
李察当即吼道:“篝火,警戒!”
当即城上士卒举起火把,备好弓弩。
李察也顾不得去理会刘表,蹬上城池,扒在垛口上,高声询问,道:“城下何人?”
来的不是北军五校,而是公孙瓒。
公孙范说是天亮前能够赶到,但他们却在公孙瓒的力催促下,提前赶到!
听城上询问,公孙范勒马扬鞭上前便要回话,却听身后一马催促,赶在自己的前面,只见公孙瓒回身警惕的看了眼一众士卒,然后冲着城上喊话之人,高声问道:“城上校尉可是李察?”
一听此言,李察一怔,别的不说,能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当即又让几个士卒把火把掂量,这才瞧清楚,城下来军竟然是公孙瓒的部队,!
当即,李察不寒而粟,他是昌黎城旧卒,当然知道白马义从当年成军之时,公孙瓒的地位。
白马义从扬名与皇甫岑之手,但公孙瓒与刘备皆是当年统帅!
未等李察想好怎么回话,刘表跨前一步,对着城下公孙瓒高声问道:“公孙将军可也是受大将军之令,兴夜来此驰援洛阳城?”
一听这话,李察猛然转头看向刘表。
刘表装作不知,寻常口吻道:“百万黑山南下,听闻曹操逆贼联合黑山精锐,企图偷袭洛阳城,再次坐实南宫之乱。大将军听闻风声,连夜飞鸽传书尚书台,征调各地骑兵精锐回援京师。此乃尚书台田仆射手谕!”
“那田仆射呢?”
李察问道。
“正在南宫城外等候我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公孙将军的士卒入城!”
“这大批士卒入城,岂不会?”
“将军,恕我直言,你只是一个城门校尉,管的太多了吧?”
未等李察再有反应。
早就知道刘表是自己内应的公孙瓒当即照着黑衣人早先给的口信,回应道:“李察速速开门,哨骑来报,黑山与曹贼余孽正要过来!”
“这。”
“李察,此乃尚书台签令,!”
“李察,我也曾是你上司!”
两个人同声响起,李察一颤,他纵然谨慎,但现在不仅有大将军皇甫岑结义大哥在此,更有尚书台田丰田仆射的签令,李察自认为没有太大纰漏,而且他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影响尚书台的安排,只是李察
“李察!”
“诺!”
“开门!”
一声长啸,从城内竟然步履蹒跚走来刘备一人,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可是那目光之中却依旧透漏着很多坚定!
有田丰签令,再有公孙瓒、刘备两人的出现,李察再无反对之意,刘备在荆襄誓死不投叛军的事迹,李察当然听说过,他自然认为刘备决然不会背叛大将军,也决然不会背叛朝廷,当即扬手道:“城门!”
所有守城士卒扭头瞧向李察。
刘表对刘备的出现很意外,在黑衣人的提示里可决然没有刘备这条信息!但就在李察说话之际,他已经跨前一步,隐蔽的躲在李察身后。
刘备就那么走了几步,看似很软,却突然挡在刘表身前,用手压下拔剑而立的刘表,轻声道:“入宫为上!”
“城门——开!”
一声令下,洛阳城的城门咯吱咯吱的被打开,与此同时,城内外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在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喜悦,但就那么一瞬间,瞬间过后,公孙瓒部下所有人都涌入城内。
刘备悄悄地拽住刘表的衣襟,两人追随下城。
只有李察心境乱颤,不安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景,咬着嘴角,沉吟一刻后,当即令道:“令下,不许北军五校入城,再派人给田仆射通告此消息,!”
北海城南。
一处土丘之上,阎柔极目向北而望。灰黑色的北海城墙,在视线中,隐隐约约。这大概是自己这支军队距离青州最近的一刻,借着月色的掩护,此时离北海城不过三里的距离。
在他身后,两万辽东水军,正在土丘下面静静等候。人牵马而立,只能看到铁盔吐出的寒气。
昨夜。
“子义,你难道真要亲自带领这点人去抢北海城?”
“嗯。”“大哥,担心什么,我们不是有高干这厮给领路吗?”
“嗯。子义将军此去,千万小心,如果诈城不成,我们回来强攻也未尝不可。”
身旁辽东小校,牵招凑到阎柔的身旁,低声问道:“就让子义将军领这么点人去诈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阎柔勉强一笑:“现在也只能等着了,子义将军说过,他出发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才能全力北向,直扑北海,眼前就是天塌地陷,我们也不能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听他的。”
牵招点点头,深情的眼望东北方向。大将军皇甫岑麾下,忠义之士太多了,自己见过不少,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为君死亦无憾”的豪情,少帝一句话,他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此一生,能与这些豪杰血染征袍,死亦无憾。
“只有祈祷子义将军能够平安的取下北海城。”
田畴摸着胡须,静静地祈祷着,他很清楚,只要他们拿下青州,就算是彻底断了盟军的粮草供应,以后的仗即便不打,也能困死十二路盟军!
似儒将的田豫也迟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呐喊:“子义兄啊子义兄,此去北海,不止我们,整个天下,整个大汉都在为子义兄祈祷,青州定,则河北定,河北定,则北方定,北方定,则天下定。”
北海城南外。
刚刚经历了几场大战的北海城,残存的墙头上,不过只有七八人的影子在游荡。北海城南门护城河外头,也有同样几个孤鬼似的影子,等着换岗。
寒风一动,传来脚步的声音。
就见城下,跌跌撞撞走来六七十号人,当先的人还打着破烂不堪的旗号。正是袁谭派出去巡视的高干人马。他们人人都狼狈不堪,身上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不过这些人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军人,至少兵刃还带着。
守在护城河外的一个小校扬声大呼:“什么人?”
太史慈就在队列当中,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一路走过来,也是筋疲力尽。但是此刻,他顿时就忘记所有一切,心中紧张的握住自己的兵刃,在他周围都是他挑选的辽东死士。
走在前头的阎志一捅高干:“说话。”
高干是在昨夜被太史慈生擒的哨骑军。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本无什么本事,但是因为嫡系的关系,被调往袁谭的帐下听用。几日前被袁谭调往各地巡视,不想正被太史慈擒个正着。
阎柔还没有捅到他,全神贯注的高干就已经扬声:“妈的,我是高干,我碰倒了青州黄巾流寇,对方势大,我们死伤一大堆,借着夜色逃出来,回来报信,让我进城,找大公子禀报,!”
护城河下的小校一见果真是高干,知道高干的底细,急忙道:“将军等着,我们这就放下吊桥。”
高干还想嘎嘎嘴,说些什么。
阎志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要多言,埋头过去。”
阎志虽然为人胆大,但这一路走来,心里头也是砰砰乱跳。战场上的变数本来就很多,但这一次,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以不足百人,要抢下眼前的北海城。再多的心理安慰,这个时候都不大派得上用场。
人群之中的太史慈轻轻摘**上骑弓,藏在人堆里头。
这几十号人,只是杂乱的走到壕沟旁边,木桥横在壕沟上头。对面就是北海城墙。身侧不远处的营寨上头,方才以为是敌军的脑袋瓜子又缩了回去。
壕沟前头,守着的人按着兵刃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盘问,只是拉住最前头的高干,低声道:“高将军,大公子早在城中等着您呢?”
高干气焰很高的点点头,没有回话。身后的阎志、太史慈等人跟着高干直往城下走。
桥口守卫,退开一边,只是木讷的看着眼前这些残兵败将。
太史慈给夹在人堆当中,浑噩的走了过去。此刻,人人呼吸粗重。只有前头阎志和太史慈两人面色宁静。
青州是自己的家乡,昨夜登陆东莱郡,太史慈连自己的家乡都没过,对于青州他太熟悉了,这里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了,当年为上司报仇杀人,如今太史慈终于可以从新的杀回来。自己又回到了青州,这次却是要将这座城市,踏在自己的脚下。
这时,城上探出一个人头。身上文士装扮,只是朝下大叫:“什么人?怎么放他们过来?”
高干不用阎志提醒,立刻仰头大叫:“我是高干。我们一队人马巡视四地,遭逢黄巾流寇,大部分的弟兄都战死了,只剩我们几个逃回来了。城上的可是辛毗辛先生?”
城上人影坚决的摆手:“城门绝不能开。你在护城河外等候,卸去兵刃,我去通知一下大公子。”
“佐治先生,我可是主公的外甥,今番遭此大难,你竟然不让我进城,是何道理?”高干好歹也是袁绍的外甥,是袁绍的嫡系,面前一个小小的行军司马就敢如此,岂不是让北海城上的守军看笑话。
城上那人却并未受高干的恐吓而有所动摇,依旧没有松口,打开城门。
“辛佐治!”高干感觉到自己要上的寒意,知道阎志正在用刀威逼着自己,强忍着大吼一声:“辛佐治,我怎么说也是这城里的副将,小心我告你罪怠慢上司的罪过。”
城上辛毗一怔,瞬间失神。
太史慈在人群当中,心知,北海城看似松懈不堪,但守城将领都是智将,不易诈取。目光如闪电一般,抓住这一丝机会。所有压抑在胸中的气息,所有的艰辛,所有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都随着一声大吼而出:“射死他!”
吼声震荡着北海城墙,震荡着青州蓝天。
人群哗的一下闪开,身后的太史慈已经拉满了弓,一箭电闪般射出,正正直透城头那辛毗面门。在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辛毗已经一个踉跄,头上脚下,从两层楼高的北海城墙,直挺挺的摔了下来!
这一开弓,战事自然而起!
北海城上,虽然守备松懈,但是胜在人多,而且巡城守将又有辛毗这样谨慎的谋士。诈城不成,辛毗死活不开城门。高干也没有办法。
城门不见得能骗开,这个大家都考虑到了,不能指望侥幸。一旦骗不开城门,只有硬冲硬抢,这短短的时间,就是最为危险关键的时刻。太史慈带领的这七八十人的精锐,发起了攻击,力量虽然少过袁谭所部,但好在此时北海城上已无领军,此时,一旦抢不回来,就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这个时候,太史慈觉得眼前一切,都已经放慢了,所有守军的反应都是超慢,不,那是他身旁辽东死士的速度,他身后的十余人,已经拔出兵刃,冲向壕沟外头那些已经目瞪口呆的守军。前面太史慈冲在最前头,将环首刀咬在口中,手中挥舞着预备好的钩索,直直的冲向城下。
阎志,带数名射手。半跪在地,彼此间隔的或发出一箭,似乎在此刻,都能看清这羽箭向前飞出的轨迹,看见羽箭长长的破甲锥头,撕开冰冷的寒风。
城上探出头来的人,试图还射,或者想推出滚木的人影,只要稍稍露出形迹,就带着羽箭颤动的箭尾,哼也不哼的倒地。太史慈已经扑到了城墙之下,他的身边,就是辽东水军的士卒,抛出十几条钩索。太史慈矫捷的身形如电一般,已经咬刀蹂身直上,比身边的其他人还要快上一线。
太史慈知道,只要夺了城门,三里之外的两万大军就会直扑北海城下。
一个探头的士卒被射倒,另外的人却藏身垛口之后,挥刀猛砍。
这个时候,城墙上头拉长了惊呼惨叫,变了嗓门儿的怒吼,凸显出他们这次突袭,到底带给了城头守卒多大的意外。城头各种预备传令的号角金鼓都在纷乱的敲响,完全不管什么样的声音传达什么样的信号了,只是拼命的敲响。寒风当中,这突然杀到的数十人,一下就干掉了巡城司马辛毗,让城头守军,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凭着本能在进行抵抗。
对于北海守军来说,这种近似后世海军陆战队的突袭作战方式,让他们惊恐无比。这个冷兵器时代的中古军队,还是习惯于列阵而战,凭着号令旗号统一指挥,机械的前进或者后退,最后进行厮杀。
可太史慈的优势在于,他率领的辽东水军是从三年前就训练有素的部队,无一不是健斗之士,再有太史慈和阎志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在,带给城头守军的震撼和混乱,同样是惊人。
现在城头守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防御。只是依托城墙下意识的进行抵抗。指望能够拖延到其他地方的守军增援过来!
而城下太史慈周围,同样是一片混乱大呼的声音。后尾几人,已经砍翻了四五个站在壕沟外头的守卒,其他的人不是掉头就跑,就是跪地乞降。不远处的南门营寨上头,同样是一片金鼓声音响亮,不知道多少人放开嗓门大叫。
太史慈耳边,还有一个破锣一般的嗓门在大呼,却是那个俘虏高干,他疯子也似的跳脚大叫:“我们还替袁谭卖什么命。汉军回来了,这天下就是大汉的,我们就降了也是汉军。”
阎志在城下压阵,也同样大呼出声:“我们是汉军,降者不杀。”
太史慈掉头,朝着阎志呼喊:“我去开城门,让大军冲进来。你去点狼烟。”
这个时候,北海城内终于被惊动,四面城门,都响起了应和的号角声音。正对南门的数千士卒,同时发出了大声的欢呼!而南门城墙上也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墙上领兵的一个袁军统领,只是举着手,咬牙切齿半晌,就要挥手下令,让麾下人马冲出,去抄太史慈他们这队人马后路。身边的副将却一把拉住他的手:“看!”
此时从城内,已经杀出一股军队,正是袁谭带领的一部人马。
寒风中,太史慈牙齿只是碰得格格作响,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遏制不住的激动。他早已拔刀在手,只是在手里攥得死紧。
眼前厮杀正激烈,却丝毫都杀不到城下。
身旁无数双目光都投向自己这里,无数声音同时涌来:“将军,敌军的援军来了,我们不成啊!”太史慈猛的大吼一声,他举起长刀,扯开嗓门大呼:“老子就不相信了,他奶奶的,只进不退,就是战死,咱们也要把这北海城门抢下来。”
北海城墙上头,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又遭遇了一场厮杀。
在太史慈几人扑上城头的时候,守卒还鼓起最后勇气,从四面八方涌上。太史慈只是一口直刀,在身边扫出巨大豁口。兵刃还不及挨身,长矛就被斩断枪头,直刀就被他远远的磕飞出去!
每扫开一个缺口,太史慈就大喝一声,抢身直上,左手抓着一个守卒就硬拖过来,背后几柄长矛刺过来,却被太史慈将手中那抓着的人一推,顿时就变成了肉盾牌。太史慈半矮着身子,用肩膀抵着那肉盾拼命朝外推。那背后几名守卒抓着长矛,都忘记了松手,只是拼命用力抵抗。可是太史慈这一下突然的爆发力惊人,几个守卒转眼之间,就被推得翻出了城墙,惨叫着扎手扎脚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袁谭所部虽然久经战阵,作战经验丰富。可是这城头混战,拼的就是个人战力。人多也装不下,大多数比的就是个人的身体素质。
太史慈带领的人马,在南面城墙占据的突破口越来越大。太史慈在当间,挥着胳膊大喊:“去抢城门,去抢城门!”
太史慈此刻,只觉得筋疲力尽,肾上激素狂涌的时候,人在此刻有着无穷精力。但是过后却加倍疲惫。可看着衣衫破碎,脸上都是燎泡的辽东士兵,还有在城下杀得浑身是血的阎志,他还是尽力的稳住身子,四下一看这拼命抢下来的突破口,两头都在狠狠厮杀,打得激烈。北海城内一片混乱喧嚣,就在自己的脚下。
太史慈不吭声的就跳了下去,更多辽东水军从太史慈身边越过,想也不想的就朝下跳。只是和城门左近的散卒厮杀。太史慈在前,辽东水军在后涌上,杀得守卒步步的靠近城门,守卒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只是拼命抵抗。
双方打得火花四溅,不住有人栽倒。其他的人却看也不看,只是红着眼睛狠狠撞在一起。不出声的埋头厮杀,传来的只有兵刃入肉的闷响。厮杀短暂而且残酷,太史慈有如破浪之船,直直的冲进去,没有一个人能稍稍抵挡他们。
城下传来了门闩被推开,沉重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夺了城门!”
听到这欢呼声音,城上犹自在奋力抵抗的袁谭所部顿时大哗,而辽东水军杀得更凶!太史慈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挣扎着站起,只是朝后而望,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精力已经完全透支,浑身冰冷:“阎柔老弟,你该到了吧?老子可是拼命将城门抢下来了!”
阎志也于此时成功的杀至门前,守护着城门。
此时,袁谭已经率部杀到近前,两人目光,在城上城下撞在一起,似乎就溅出了满天火星。袁谭骑在马上,马鞭一指,十几张弓顿时转向城门。
太史慈在这一刻,只是张口大呼:“阎志,当心弓箭!给老子守住城门!”
羽箭入肉声音噗噗闷响不断,太史慈躺在地上,眼角余光就能看见已经有几名辽东水军被射中要害,仰天便倒。伤势不重的犹自在挣扎爬起。阎志一把又拉起太史慈:“将军,你退回去!”
太史慈手中长刀,依旧朝城门口喊道:“阎柔将军就要到了!守住城门!”
袁谭骑在马上,看着太史慈跳下来,他沉着脸只是又一挥马鞭,缓缓而进的麾下阵列,只是发一声喊,无数把长矛放平,踏起满街泥水,只是朝着城门口冲来,!
太史慈已经被阎志拉到了身边,他们两人丢下当作肉盾的尸首,只是七手八脚的来扯太史慈,拉着他就拼命的要朝城外退去。那些才涌进来的辽东水军士卒同样发声喊,就要再朝外退!
太史慈一震,松开了手,阎志也松手,抢前一步挡在太史慈身前。太史慈站定了,甩开最后一只拉着他的手——却是阎志的。他只是迎着冲过来的如林长矛,深深吸一口气,傲然昂头。
“是大将军让咱们来的,今日太史慈就是死也要死于此地!”
在这一刻,太史慈站得笔直。并不健壮的身影,似乎将青州南门全部都遮挡而住!
太史慈接得飞快:“东莱太史慈死于此!”
入城的士卒虽然不多,但马蹄声却惊醒了正在入睡的洛阳百姓。每个人都从自家的门缝之中往外瞧着,看着本该沉静如初的洛阳城又发生了什么异样的变动!
公孙瓒见到从城上而下的刘备、刘表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命公孙范给二人两匹战马,这一行人便默契的朝着南宫方向尽发!
而此时,南宫城内,小天子在孙坚的簇拥下而出!
君臣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就要汇合。
却在此时,只见阳安长公主急匆匆的驱步而来。
小天子瞧见阳安长公主后,脸色虽悦,也本能的向前而去,却被孙坚一把揽入怀中,而君臣两人似乎也默契的认同了什么,与迎面而来的阳安长公主似乎也有了一段距离。阳安长公主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举动,当即抬手,制止身后随行而来的阳翟长公主和徐庶,向小天子刘协施礼,然后却抬头问向天子身后站立的孙坚,道:“孙将军这是要把我汉室推入绝地深渊?”
孙坚似乎也早就料到阳安长公主会有此般反应,嘴角微动,摇头不语。
倒是阳安长公主仰天长叹一声,然后目光再次转回小天子刘协的身上,静静道:“皇帝,既然已经隐忍三年,为何急于此时?”
听阳安长公主这么一说,小天子双眸转动,随即落在阳翟长公主的身上!
阳翟长公主身子一颤,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子侄竟然如此忌惮自己。
阳安长公主抬手拉住要避嫌而去的阳翟长公主的衣袖,瞧向孙坚,讥笑道:“孙破虏,你这般陷我汉室与死地,你会后悔的!”
孙坚依旧不说话。
倒是小天子有些触动,略有不明的瞧向阳安长公主。他从内心深处还是信任阳安长公主,他也自认为如果阳安长公主再世一日,白马都尉皇甫岑就不敢篡汉自立,阳安长公主带给他的这种自信不是谁都能给的,即便曾立下毒誓的阳翟长公主也不能相提并论,而且阳安长公主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智者,谁都不能忽略的智者!可看阳安长公主的样子分明是不支持此事,他有些想收手,但却见孙坚没有丝毫犹豫,而南宫外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急!
汉室兴亡,在此一举!
南宫城下击退吕布和曹操的孙坚孙破虏值得他信任吗?
襄阳城下誓死不降盟军的白马旧部刘备刘玄德值得他信任吗?
白马三君,辽东悍将公孙瓒值得他这般信任吗?
他们与他们都值得这般信任吗?
孙坚、刘备、刘表、公孙瓒他们的目的也都是中兴汉室吗?
诸多疑问,让被孙坚、刘备蛊惑得冲昏头脑的小天子开始冷静,这一静,却让小天子发现如果这一步走下来,将会是何般下场。
是以命抵命的机会!
这一步,该不该迈?
“陛下,公孙将军的勤王之师就在城外!”
孙坚撩开衣袍,当即让过小天子刘协的身前,跪倒称颂道。
“陛下,如这般容易,怎会是皇甫岑的行事手段?”阳安长公主也不已天子姑姑之尊说话,反而如同孙坚一般跪倒,道:“尽臣本分,臣有一事不得不说。”说完,扫视一眼孙坚,接道:“这一切其实”
“啪!啪!啪!”未等阳安长公主开口,身后传来一阵掌声,紧跟着便是公孙瓒的勤王之师走进。
“是你?”
阳翟长公主跨前一步,手指那从南宫角落里出现的黑衣男子!
听这声音,阳安长公主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似乎对眼下时局已经伤透一般,背对着来人,轻声道:“你做这些,说动这些人,你就以为你会成功吗?”
“哈哈。”来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随着大风呼做,双臂一展,仿佛君临天下一般,猖狂道:“阳安!如今洛阳城内的小天子在我手,你说,老夫成功没有?”
阳安长公主不语。
而剩下的人也都沉默起来。
却只有小天子诧异的瞧着这个黑衣人,他不明白,面前这人是谁?
恰在此时,从南宫的尚书台匆匆跑来几人,为首之人正是田丰田元皓!颤抖着双手,赫然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刘备和孙坚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今天我田元皓在此,谁也别想轻易抢走天子!”
太史慈接得飞快:“东莱太史慈死于此!”
阎志却不说话,只是又上前一步。
身边的辽东水军们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声:“将军,我们跟着你,死也值。”
“对,死了也值。”
双方在大雨当中,在城门之前,狠狠撞在了一起。无数躯体在这一刻倒下,但是自太史慈以降,却没有退后一步!
长矛如林一般的攒刺,满天箭雨越过前面人的头顶落下,南门城门左近,雨水转瞬间就变成了血水,喊杀声音惊天动地,连城头厮杀的人都被震惊得停住了,只是呆呆的看向这里。
无数人用血肉之躯挡在太史慈前面,长矛刺进身体就奋力斩断,羽箭射入肉内只是一把扯出。人人几乎都已经带伤,只是扭着冲过来的对手卷成一团厮杀!袁谭已经跳下马来,抢过一柄长矛,大喊着冲杀过来。如此宿将,如何能不知道这城门的重要?自己要不就是保住青州,要不就是死!
袁谭当然也看到了太史慈和阎志。吼声如雷:“抢下城门!丢了青州,我们就无处可去,只能当乱世的孤魂野鬼!”
太史慈眼前,全是密密层层的人体在拼命厮杀。垂死的惨叫声音不绝于耳。他拣起一把长刀,一瘸一拐的就要向前。但是他只是被阎志死死拉住。
袁谭加入战团,压力顿时陡增,太史慈、阎志等人再怎么拼命死斗,却仍然步步后退。饶是他们再是健斗,身上刀伤也是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要殒命于此。
城上守卒也士气大震,反杀向太史慈据守的突破口,在太史慈这里,就可以看见有辽东水军尸身从城墙上头滚落。
太史慈苦笑,朝南地怒骂:“阎柔,你怎么还不来!”
就在此刻,大地一动,接着又是剧烈的扰动。寒风之中一股烟尘卷起,已经席卷而来。
是阎柔。
在阎柔的身后,接着出现的是一排黑甲红缨的骑士。他们**的坐骑,扬首奋蹄,吐着长长的白雾,仿佛撕破了空间,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在北海城下。
阎志一见自己的兄长到了,欢呼雀跃的跳脚大喊道:“兄弟们,再顶一刻,我们的大军到了。”在这一瞬间,他已经返身冲上,加入前头战列,为太史慈多争取一点时间。
阎柔带着骑士飞也似的卷至濠边,丢鞍下马。
在他身边,无数辽东骑士踩着木桥如洪流一般涌过,每个经过的甲士都在无声的用目光向太史慈致敬。太史慈身为辽东将领能坚持到这个时候,衣衫破碎,浑身湿透,到处是血,却已经够让人敬佩的了。
“我们来了!”
这钢铁组成的洪流挥舞着长刀直涌过去,辽东水军人人披着双层的重甲,就算步战,也是跟钢铁堡垒也似,加入战团之后,袁谭的最后抵抗,也就顿时粉碎!
这些重甲战士过处,就是血肉开路。
袁谭所部的战列不过维持了短短一瞬,就已经崩溃。袁谭挥舞着打断的长矛,只是红着眼睛大呼酣战,却已经无力回天。
在这些重甲战士前头,居然还是阎志和太史慈。
他们两人,直逼袁谭,袁谭一矛此过来,太史慈已经抢身而上,双手挥刀,一刀斜肩带背劈下,袁谭人头顿时冲天而起,就连胸膛,也被劈开一半!
不等人头落地,太史慈已经把刀抓住,提在手中:“袁谭已死,降者免死!”
天际就要亮起来,恰在此时,帅帐传来的轰鸣声,顿时惊醒了十二路诸侯,谁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即也顾不得穿着如何,是否得体一般,便匆匆跑到袁绍的帅帐之中,刚一进帐,便瞧见袁绍披头散发,双眸通红沮丧的坐在那里!
瞧此情景,曹操心中“咯噔”一声,当即回望袁术。
却只见袁术也惊慌上前的拉住袁绍的手臂,俨然忘记两个人的间隙,急道:“公孙瓒败了?”
其他尾随而入的众路诸侯不明所以的抬头瞧向袁氏两兄弟,他们不明白,袁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陶谦当即上前,问道:“公路何出此言,公孙瓒不是?”
刘岱也在旁附和道:“对呀,他公孙瓒胜负与我们何关?”
听这话,袁术似乎也不打算隐瞒,当即回身急道:“公孙瓒乃是我们的内应,他此趟南下,名为截杀百万黑山军,其实质是偷袭洛阳,逼退皇甫岑大军!”
“哄!”
此言一出,帅帐当即轰鸣。
谁也没有想到明明是条决死之路,竟然会是十二路诸侯最后的退路!
公孙瓒,白马结义的兄长,竟然率众反叛皇甫岑?这让天下人传颂出去,以后还会有谁信任他皇甫岑?他的兄弟都反他,这场大仗即便是输局也会赢,公孙瓒太重要了,!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重要到甚至所有的诸侯都忘记去指责二袁的私心,不同商量!
曹操本想去拦袁术,这个时候让众诸侯知晓,虽然有利军心,但未尝不会有弊端!
而听此言的袁绍则傻傻地瞧着袁术,嘴角抽动,微微叹息一声。
不过等众诸侯反应过来之际,也纷纷恍然大悟的回瞧袁绍,惊呼道:“如果公孙瓒是我们的内应,那公路,适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袁术也急道:“本初你倒是说说啊,洛阳的局势怎么样?”
“百万黑山军怎么样?”
刚刚高兴过后的一众诸侯再次把心提到嗓子眼,十二路诸侯联盟,外有百万黑山冲实兵源,再有公孙瓒偷袭洛阳南下,这两点只有成功一项,那么他们就将获得更多的权益,他们才有机会重新与皇甫岑博弈!
可眼下?
袁绍的每一个眼色对这些人来说都很重要,似乎就在这一瞬之间,又有些与众不同!
“败了?”
袁术的手臂一松,身子里最后那丝气势都气馁了!
其他诸侯则是神情恍惚的瞧着眼前落魄至此的袁绍,久久不言!
而旁的曹操双眸流动,似乎有异样的想法,上前附和道:“本初,既然事到如今,也不要瞒着诸位了,公孙瓒怎么了,你就说吧!”
袁绍抬眼瞧了下曹操,长叹一声,道:“不是公孙瓒,不是公孙瓒!”
“呼!”听此,众人深吸一口气,仿佛绝处逢生一般都长出一口气!
倒是曹操不解的问道:“不是公孙瓒,本初为何事这般伤神?”
“我那孽子!”
四字一出,袁术气的衣袖一甩,背过脸去,这种时候提及家世,倒真是附和他们袁氏的门面!也不怕众诸侯笑话!
而旁的众诸侯哑然的张了张嘴巴,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袁绍,他们似乎有种被愚弄的感觉,面前的袁绍,竟然在这种关乎山东十二路诸侯命运的时候提及他的孽子,这倒还真是一个好盟主!
讽刺,无尽的讽刺!
曹操似乎也气馁的起身要走。却只听到袁绍一句话,当场定在那里。再瞧十二路诸侯,全部如石雕一般,不动不语!
“长子袁谭被杀!青州失陷!十二路诸侯的大粮仓丢了!”
“今天我田元皓在此,谁也别想轻易抢走天子!”
“抢?”黑衣人仿佛觉得田丰这话是天大的笑话,嘴角轻蔑的瞧着孙坚面前的小天子刘协,讥讽道:“或许不用抢!”
“你——”
田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一直掩藏在黑袍之内的人。
而听这话刘备与孙坚也同时一颤,面前来人似乎与他们的意图不一致,当即扭头去瞧那黑衣人身旁的刘表、公孙瓒。
公孙瓒默然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旁的刘表也已经走入绝境,轻声道:“谢谢你们能信任你们的好大哥,不错,我们真不是来抢天子的!”
“勤王?”
不适时宜的发出这一声询问。
而那黑衣人仿佛听到了最强大的笑话一般,当即狂笑道:“阳安,你来告诉他们,我会是来勤王的吗?”
听此,小天子随同众人齐齐望向阳安长公主。
这一刻,才有人发现阳安长公主要比他们睿智很多。
但阳安长公主没有回应,似乎在拖延什么!
而心领神会的田丰也当即上前,手指那黑衣人,喝道:“逆贼,休想!”
“公孙瓒!”
“在!”
“杀了这个多嘴的家伙!”
黑衣人令下。
闻此,久不言语的公孙瓒犹豫的颤了下,然后抬头,手持双矛,朝着田丰步履艰难的走去!
“兄长!”
“别叫我兄长!”
“大师兄!”
“也别叫我大师兄!”
“好!好!好!公孙瓒,二师兄他安抚辽东乌丸,诛杀黄巾贼首,定张纯、张举之乱,他身上扛着的是大汉最后的风骨。而他却要承受你的背叛,公孙瓒!你说说,二师兄何曾愧对与你?”
田丰声泪俱下,用手环指黑衣身旁的每一个人。
他想告诉这些人,皇甫岑不曾辜负过大汉,也不曾辜负过这个天下。
“元皓,你这是干什么?你你不是一直都反对皇甫岑独霸朝纲的吗?”此时有些触动,面带羞愧的刘备上前要拦住田丰,又回身朝着公孙瓒说道:“大兄,他可是咱们师弟,你不能!”
“公孙瓒!”瞧着犹豫的公孙瓒那黑衣人再次喝道:“杀了他,杀了他,就能控制尚书台!”
闻此言,站在阳翟长公主身后的徐庶当即拔出佩剑,冲上前去!他虽然不认同皇甫岑,但是田丰之人,处事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了解田丰的,田丰绝不是逆贼也绝不是皇甫岑的同党,当即高声喝道:“放了他!”
徐庶的上前依旧没有阻挡公孙瓒前进的脚步!
“铛!铛!铛!”
几声锵鸣过后,徐庶被击飞在一旁。
他哪里能是常年厮杀在外的公孙瓒的对手!
被击飞的徐庶并不甘心,双眸直视站在天子身后的孙坚!
“大哥,他是田丰!”
刘备铿锵喝道。
“好,看在你我曾同窗的份上,你自裁吧!”
说话间,公孙瓒停住脚步,把腰下的佩剑拔出,扔给田丰。
“好,!既然都不想让将军生,那么我就替将军去死!”田丰拔过手中利剑,苍凉的说道:“公孙瓒,你还是汉臣吗?”
一声喝断,血染南宫嘉德殿前。
随着田丰这悲壮的举动,从南宫城门处呼传来一声断喝制止田丰此举!
“不要!”
“急报!”
“说!”
麴义、戏忠、张任、张绣、张飞、关羽、徐晃、张颌起身瞧着从外而来的禀告声。
“青州捷报,太史慈携高句丽大军破青州!十二路盟军已如绝境!”
“好!”“急报!”
“讲。”
刚刚扔掉手中的图纸,徐荣在鲁肃、赵云、马超、庞德、阎行的随同下出帐迎接。
“青州捷报,辽东大将太史慈携师登陆已入青州,十二路诸侯盟军溃败在即!”
“好家伙,不等锦帆甘宁,竟然已经大破青州,哈哈我徐荣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把这盘棋逆天!”
“急报!”
听此言,身处白马的军帐内,无人回应,在贾诩的带领下齐齐出帐相迎。
“青州捷报,太史慈破敌北海,斩杀袁谭,十二路诸侯粮仓尽入我毂中!”
“文和!”李儒回身瞧着贾诩,略有不信的问道:“我没听错?”
贾诩笑而不语,!
却只留下周瑜回身瞧着程昱道:“看样子,只待洛阳收网,我们这边三路大军便可对他们实行推进!”
“不要!”
刘备、徐庶、阳安长公主、阳翟长公主,等等,很多人都不希望耿直的田丰就这么陨落,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种耻辱,田丰绝对是这个国度士人的代表也绝对是文人的代表,他的身上有股气节,如今连这股文人气节都开始倾向于皇甫岑了,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大哥,你随二哥镇边疆,斩蚁贼,平张纯、张举之乱,收乌丸,定辽东,诛匈奴,逐鲜卑,血染征途,你为的是什么?”
公孙瓒淡漠不语。
刘备说到动情处处,手一颤,拔出手中的利剑,悲怆道:“今天,你别想走过去,除非你踩着我的身子。”
公孙瓒仰面颔首,久久不言。在刘备直视的目光中,艰难的跨前一步,用手轻轻地推掉刘备手中的剑,低沉道:“难道你我兄弟今日也要反目成仇吗?”
可有些人似乎被仇恨殷灭了,当即冲着公孙瓒喝道:“出手,出手!”
公孙瓒略带反抗的回眸一眼。
却那黑衣人大声训斥道:“公孙瓒别忘了你祖父交代你的事情!”
“你——”
公孙瓒低沉的回应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忘记!”恰在此时,就在长剑已经开始割破田丰的脖子时,几个身影如鬼魅般的冲到近前,然后打掉田丰脖子上的长剑,回身喝道:“我皇甫岑想不到今日,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反我 !”
来人,正是白马都尉皇甫岑!
他连夜行军,却也早给李察、田丰去过信,而这一切的局势虽然不是皇甫岑自己布下的局,却也差不多。
因为这一切是戏忠的构想,戏忠早就发现了一些不对!
而实施者却是贾诩与田丰!
“你,耍诈!”黑衣人突然惊慌的转回身瞧着身旁的刘表,当机立断的喝道:“快,把北军五校调过来!”
“呵呵,不必了,李察是决然不会开城的!”
皇甫岑瞧着黑衣人仿佛说着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黑衣人脚下跄踉的退后几步。
听此言,皇甫岑凄惨的一笑,回应道:“我倒是希望没有人上这样的当,虽然不是我亲自下令布的局,但我不得不说,你们都很让我失望,我皇甫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你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询问。
“他当然知道。”就在此时,似乎略带失望的阳安长公主转回身瞧着黑衣人,轻声道:“是本宫告诉他的!”
“阳安!”
“在。”
“你可知道,你这是败坏王兄我的复国大计,还自断我汉室前程,!”
“王兄?”
阳翟长公主一惊,回身惊讶的瞧着阳安长公主。
阳安长公主似乎知道阳翟心中所想一般,轻轻的颔首一下!
“皇甫岑,你当真是从阳安嘴里才知道的?”
“也不算是吧!”皇甫岑接道:“当年你在刘纬台那里卜卦,可曾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
“嗯?嗯!”只见皇甫岑上前一步,道:“虽然你我算是有过君臣之恩,可今日我想我不会念及旧情,刘基!”
“刘基”二字一出。
孙坚和刘备呆呆互视,他们不清楚,他们只以为是公孙瓒与刘表有匡扶汉室之心,进而扼制皇甫岑,却没有想到,公孙瓒与刘表其实更是这名叫“刘基”的心腹手下,这“呵呵,奇怪吧,我说出来,或许你们会更惊讶!”皇甫岑回身瞧着孙坚和刘备,他不怪这二人,只是有些凄凉,在地位面前,他皇甫岑的兄弟情谊败给了他的身份地位,接道:“辽东太守刘基,日南囚徒刘基,还是勃海王刘悝之子!”
“勃海王刘悝?”
闻此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面前这个黑衣人竟然是桓帝亲弟弟勃海王刘悝那灭门子嗣!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勃海王刘悝与宋皇后有亲,宋氏与谯县曹氏姻缘颇多,能为你驱使不出意料。勃海王刘悝又与南阳袁氏厚交,我想你这半子女婿袁绍也知道你与我这好兄长连夜南下了吧?”
黑衣人不语。
公孙瓒则是表情不明的摇摇头。
“只可惜!”皇甫岑故意长出一口气,喘息笑道:“这场仗你们都低估了我!”
“是你?呵。”讥讽一声,那黑衣人把头上的黑袍脱下,露出那曾引皇甫岑走入灵帝身前熟悉的脸,道:“老夫自问没有低估过你,你与刘宏的弱点我抓的很准,只是老夫错误估计了你麾下的利益集团!没想到你麾下的人才倒是不少!”
“是不少!”
皇甫岑也不否认。因为他也很清楚,刘基看准的正是灵帝与自己重情义这个缺点,才造成了如今的乱世!
小天子不明所以的瞧着皇甫岑,如今这一刻他却是云山雾罩的懵了,可是他却知道一件事情,自己很危险,不论最后谁胜利,当即眼望阳安长公主,露出求救的信号!
而阳安长公主长吸一口气。
有些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很臭的棋,皇甫岑终究不是想象中待宰的羔羊!
可刘基似乎并不打算束手待毙,眼眸流转,故意询问道:“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皇甫岑一笑,道:“不用如此了,告诉你,十二路诸侯联军如今已在我四路大军的包围下,相信三日后,他们就绝无反击的空间!”
“嗯?”
“我辽东旧部,已在青州登陆!”
“哄!”
刘备抬头望向公孙瓒,两人同时一惊,谁也没有想到,皇甫岑脱离辽东那么长时间,竟然还有这般暗棋!
“是太史慈!”
听此言两人也释然了,这一定是皇甫岑在营救他们与石门时,布下的棋!
“我们还有百万黑山!”
刘基狷傲的上前一步,他之所以敢如此肯定是有原因的,当年张角建立太平道是受过他们刘氏的支持的,说起来也讽刺,刘氏妄图推翻另一个刘氏!
“呵呵。”闻此言,皇甫岑仿佛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声音,嘴角动了动,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刘基我可以给条生路,你、你、你还有你们,我皇甫岑也可以不赶尽杀绝,我只想你们能安于现状,能为这个国度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皇甫岑,你如今说话的态度可够狷狂的啊!”刘基讥讽道。
“刘基,别做无谓的牺牲,你以一己私怨,竟然不惜把这个大汉拖垮,不惜让诸侯林立,不惜百姓生灵涂炭,你他妈的还算是个汉室宗亲吗?我敬你,是你我昔日有情义,可并不代表我的部下们会敬重你,今日我要放你条生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就痛快的告诉你,百万黑山南下实是假象,当年我被遗弃,自幼长成与张角府内,他待我如子,我视其如父,张角临死前已经把太平道托付于我,张婕儿虽于我有怨,不肯听从与我投靠朝廷,但她也绝不会受你几句话鼓动,就会让百万黑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个陈宫,一个陈琳,就想舌说天下英豪,刘基你未免太看不起他人了!刘基,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城内不足几千人的辽东铁骑,加上城外不明事理的北军五校,至于十二路诸侯盟军,我已说过,三日后,他们必定尽数被我四路大军合围吞灭!”
“皇甫岑,你这是再向我炫耀吗?”
“你说是,就是!”寒风之中,就在天色将亮之前,两个人决战南宫之巅。
刘基神情阴鸷!
皇甫岑神情冷漠!
许久,公孙瓒才缓缓扔掉手中长剑,对着辽东方向轻轻跪倒,然后深深叩了一个头,轻声道:“祖父,不能重振辽西公孙,是孩儿无能,既如此,也没有面目再面对辽东父老君臣!”
“大哥!”听此言,刘备一急上前,阻拦道:“大哥!”
脖子上鲜血还在流淌的田丰也扭头瞧着公孙瓒。
这个人始终都是被动的!
棋子往往也是最让人可惜的!
听此声,皇甫岑的脚步颤了颤,犹豫了一下的停了下来。
见此,刘基一笑,讥讽道:“皇甫岑你知道吗,你最大的软肋是什么吗?”
“情义!”
“错!”刘备猛然起身,双眸瞧着刘基道:“虽然我上了你的当,但你没有资格评价我二哥!”
“刘备!”
“正是因为这种情义,二哥才能在辽东收服乌丸,九百人就敢冲散十二万联军的营寨,辽东、河东,两地百姓你刘基可以去问问,你治下之时,可曾有过这种景象,有过百姓会对你有种常人没有过的寄托,这叫做希望!是二哥带给他们的希望,而希望来源于二哥行事的情义!情义,你懂吗?呵呵”刘备自嘲的摇摇头,道:“我忘了,你不懂,如果你要是懂的话,这一生就不会败的如此彻底,!”
“你——”
“刘基,你错了,情义很重要,白马义从对二哥的情义,二哥对天下人的情义太多情义,需要你去学习,如果你不懂得这些,即便是掌控了这个天下,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归根结底,你还不是一个暴君?迟早有一**会亡的!因为情义而亡!”
“好,好一个情义!”刘基猖狂大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三兄弟可曾会有情有义,公孙瓒!”
“嗯?”
“你可知晓你那长子”
他话还未曾说完,皇甫岑身后的颜良、文丑已经出手,似乎半点机会都不给刘基留,出手便是封死刘基的退路。
公孙瓒惊异的抬头去望刘基!
刘备则是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那受伤的田丰面目狰狞的高声喝道:“还等什么,杀了刘基,夺了刘表、孙坚、刘备的权,所有参与此事之人,虽免一死,但终身囚禁!”田丰几乎是逾越似的发号示令,因为他清楚,有些事情,要不这般果决,可能会有更坏的结果等着他们!他田丰不想如此!
阳安长公主与阳翟长公主互视一眼,纷纷点头。
当即抢过小天子。
而孙坚迟疑一下,事情水落石出,他自然没有必要再跟着刘基,只是他还有些犹豫!
刘备凝望皇甫岑,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求皇甫岑做出决定,少杀一点人!
皇甫岑似乎也不负他望,点点头,道:“所有人免一死,但活罪难逃,终身要充入河东挖煤 !刘表,你该如何选择?”
刘表瞧着奋战的刘基,扔掉手中佩剑,道:“甘愿受罚!”
见刘表束缚,孙坚跪倒,皇甫岑才转回身,他要面对一件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如何决断公孙瓒与刘备的关系!
而听见皇甫岑的安排,公孙瓒欣慰的一笑,偷偷地拿出匕首插入腹中,然后才道:“大哥一直愧对两位兄弟,今日就让为兄赎罪!”
“大哥!”
“大哥!”
“兄长!”
中平四年初,南宫大火,烧死无数,天子协幸免于难。
同年一月末,徐荣、麴义、贾诩对东郡一带的山东诸侯包抄,收复河南一地。
同年二月初,孙坚、刘备、刘表因镇守不力,悉数贬黜河东煤窑!
中平四年末,大将军皇甫岑巡视辽东,中途病故。朝中老臣推崇公孙瓒子公孙续接任大将军。
中平六年处,公孙续生幼子公孙婕,因皇甫岑无子嗣,过继给皇甫岑为后,更名为皇甫玉。
中平二十五年,公孙续暴卒,在河东集团支持下,皇甫玉接任大将军。
同年末,皇甫玉在其二兄皇甫鸿、皇甫郦的支持下,代汉自立,国号仍为汉!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