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童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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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公主的泡沫 消失在浩瀚天海

    潮来潮往 痕迹不再

    徒留一地怅然

    甜蜜温暖的爱情 消失在梦醒时分

    幸福在眼前 握不住

    徒留满掌伤感

    爱情 不是错 错在时间点

    命中注定 命运捉弄

    遗憾 喟然

    起伏的心 翻涌的情 激荡的灵魂

    深刻成永恒

    不退 不灭

    难得的下雨天,雾蒙蒙的落地窗前,窝着一对亲热男女。

    娇小的桑维亚任卡曼尼抱着坐在他腿间,蟀首枕在他胸膛,耳边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和着他令人安稳的规律心跳,眼底是窗外一片灰蒙的景物即便只是这样,都让她感到好满足。

    她想,在失忆之前,她一定是个渴望温暖、渴望宠爱的小女人,因此,才会依赖卡曼尼成这样。

    对于遗失的记忆,她是好奇的!尽管下意识抗拒回想,她还是掩不住好奇。

    不过,她倒是很感谢上天安排了她这次的劫难,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俩相遇的促成,便是落实了那句后福吧!

    所以,在彼此满心的浓情蜜意下,日子甜美宛若身处仙境。

    两人各自陷入思绪之中,想的却都是与彼此有关。

    拥着心爱人儿的娇软身躯,卡曼尼脑中转的也是她记忆的问题。

    尝过幸福的甜美,强烈的占有欲将患得患失的情绪无止尽扩大,日子过得愈美满,内心深处的恐惧益发深刻,让他有握不牢的心慌

    明明,他们彼此相爱,圆满得没话说、契合得没话说,然而,他却有说不出的焦虑。

    或许,就是因为爱她、在乎她,所以他潜意识害怕她哪天会恢复记忆,害怕她会离开他

    他甚至自私地向上帝祈祷,让她维持现状,永远都想不起上辈子是他的安琪拉。

    向来得天独厚,在事业上可说是叱咤风云,要什幺有什幺,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生平还没尝过什幺害怕的滋味,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迷恋至此,谜样的安琪拉全做到了。

    她能牵动的,是他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如果可以,他会将她揉入骨血,和他合为一体,那幺,将不必再怕失去。

    忆及当初导致他远行逃避的原因,这趟落跑,反倒是如了父母的心意,他们用心良苦地拼命塞对象给他,这会儿被他们一逼,他倒是自己寻着了。

    低敛的湛眸,覆去几许深思,卡曼尼将头低下来埋在她柔顺的发丝里,双唇压上她白皙细致的颈项,嗅着她迷人的自然幽香。

    桑维亚笑开,为他充满浓情的举动。她柔柔的手抚上他微青髭的颊畔,爱上刺痒的触感,这是她继养成依赖之外的另一个习惯。

    “无聊吗?”他低醇的嗓音伴着呼息轻拂向她敏感耳际。

    其实,爱情里最浪漫的部分,是两个人共有的平凡,然而,卡曼尼心底明白,不能一辈子将她留在岛上”现实世界还是得回去。

    “不,我爱这样的幽静,尤其还有你作陪,怎会无聊?”柔软的嗓音,柔软的心意,是男人,挡不了!

    “安琪拉,你真的让我猜不透,你可以一会儿娴静、一会儿又活泼得像天真小女孩”想到这,他蓦然收口。

    小女孩?他们都不知她几岁!他怎幺能自私地对她心底的茫然视而不见?

    “怎幺了?”敏感察觉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一僵,她侧过头轻问。

    看过他许多面貌,忧郁的卡曼尼她还不曾见过呢!他今天怪怪的,心事满怀

    “没安琪拉,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好吗?”他思索起一生,似乎想借由快速行动,赶紧将她套牢,免得夜长梦多。这是惟一能永远留住她的方法。

    他真的讶异自己居然爱她至此,连一向排斥的婚姻,都为了眼前这人儿心甘情愿、毫无犹豫地束手就擒。

    这回,僵住身体的人换成了桑维亚。柔笑凝在唇畔,她沉吟。

    “卡曼尼,我知道你爱我,你一定要明白,我也爱你,但是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慎重地离开他胸膛,旋身面对他,她晶亮的乌瞳眨也没眨地瞅着他。

    “为什幺?你不想见他们?”深深望进她美丽的神秘眸波,埋头的情意无庸置疑。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父母见了我会怎幺想?我重视你父母的想法,给我时间找回记忆,我一定会努力想起一切的。”她的说辞正中他的痛处,卡曼尼心一紧。

    这几天,常有一些模糊片段在脑中跳跃,想抓却抓不牢,她想,这样的情况应该离恢复记忆不远了。

    “记不起就记不起,不必刻意强迫自己。”即使心底知道自己不能自私,无奈嘴巴自有意识地反其道而行。老天!他就快为了她得到精神分裂了。

    不知道为什幺,他总是对她恢复记忆一事,感到隐约的不安。这才让他体认到,原来自己在爱情的面前,是如此胆小。

    “你的体贴我明白,不过找回遗失的我才是完整的我,不然,心好象有一角空空的,好怪!”笑容染上眼角,她温柔的嗓音中有着坚持。

    桑维亚偎进那专属于她的怀抱,抬起脸仰望着他,举起手掌轻柔地在他脸上来回抚摸着,让他感受到她此刻诚挚的感情。

    爱啊爱,让他如此矛盾,勾起她的下颔,让她仰首承接他极欲证明拥有的热吻。

    窗外,雨渐自,清冷的空气吹不开一室的浓情

    连着几天的阴雨,终于等到放晴,阳光普照,和风习习,是适合下水玩耍的好天气。

    忘了记忆,连落海的恐惧一并遗弃,桑维亚兴致勃勃,对于卡曼尼浮潜的提议跃跃欲试。

    “做好暖身运动再下水。”在岩岸边,卡曼尼经验老道地叮咛。

    “哦!”响应得精神十足,桑维亚一脸灿烂,看他伸展着伟岸的身躯,自己也跟着胡乱摆动,一心只想冲下水去。

    半晌,两人带着简便的装备相偕走进海里,碧蓝清澈的水色吸引着她加快行动,难掩紧张雀跃的心情,她迫不急待地潜入海中,看见美丽的另一个世界。

    玩得起兴,为求行动自由,原本牵握的手松开,桑维亚浮潜在靠近岸边的附近,而卡曼尼则游向较远处,情不自禁地探勘更深、更漂亮的景致。

    在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卡曼尼了解桑维亚是略懂水性的,所以,他才敢放心暂时留她一个人。

    卡曼尼说,不能游太远,以那块大石头为准,再远就不许她过去了。桑维亚望了望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卡曼尼,不禁撇了撇嘴。

    算了,谁教她泳技不如人呢!就认命待在这儿吧!

    她自得其乐地悠游在卡曼尼划给她的界线,没胆超越。

    霍地,腿部传来紧绷感,疼痛继而产生,糟!她抽筋了!

    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桑维亚惶恐地白了脸,力图镇定地忍耐,挣扎地游动手脚,她离岸边不远别慌、别怕,再游一点,踩得到底就不会有危险了!

    滑动三两下,泄气地发现无法自救,她身子往下沉,水面高度正好多过她一个头猛力一跪,她让自己露出水面“卡曼尼”大声呼救,却因张嘴喊叫海水凶猛地灌入。

    “卡曼”水呛进了肺部,让她噎得咳不出来又喘不过气,情急之下,只能慌得挥舞双手。

    卡曼尼,快来救她啊!好可怕的感觉,水猛往她的口鼻窜入,她就快没气了恐怖的梦魇又缠上她了!

    陷入绝境的恐惧似曾相识,桑维亚脑部缺氧,痛苦地揪住胸口,没入海底

    桑维亚的呼救被风声、浪声和距离给冲淡,幸好,正巧卡曼尼回首欲探寻她的踪影,正想和她分享他的发现时,看见她挥舞的手,赫然发现她的异样,才能及时救了她。

    眼睁睁看见她陷于危险,骇得浑身毛细孔竖立,他的心脏差点当场停止,瞬间忘了呼吸,连忙用尽全力游向她,拉她上岸,不假思索地给予人工呼吸外加心肺复苏术,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她呕吐出一大口水后清醒,他才松了口气。

    卡曼尼几乎被她吓掉了半条命,她绝对是专门来提升他的心脏受惊程度的,所幸他向来健康,不然肯定受不了一而再的惊吓。

    他得承认,看她奄奄一息,他几乎惊骇得浑身打颤,无法想象,在这幺爱她的同时,他怎幺承受失去她的打击!

    “你怎幺样?拜托,我胆都被你吓破了!天啊!幸好我看见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面容苍白的卡曼尼接近歇厮底里地喃念不停,怎幺也无法纾解?x那间膨胀的恐惧。

    依然喘咳中,桑维亚惊魂未定还被他拥得一阵头晕目眩“卡曼尼”她虚弱地轻唤出他的名。

    旋即,太阳穴霍然传来令人无法忍受的抽痛,她猛抱住头,全身绷紧,蜷缩成一团,她的脑袋似乎被一把利斧劈开,好痛!

    断断续续的影像在她脑中飞快闪过,身旁卡曼尼忧虑的急切探询她置若罔闻,仅皱着眉面容扭曲,任一股强烈的挣脱力,冲击着她脆弱的脑袋。

    爸爸、妈妈到结婚杰拉斯!

    她心头猛然一惊,记忆如猛虎出柙般难以抵挡,桑维亚眼前一片刺眼白光,激得她恍惚虚软,空洞的眼望向卡曼尼焦急的脸庞,她身子一瘫,昏厥了过去

    捧着一颗惶恐的心,卡曼尼再度守在床边,他怜惜地握着桑维亚的手,一刻也不松懈地注意着她的情况。

    早先那个意外着实把他吓坏了,一路从岩岸将她抱回别墅,卡曼尼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虚弱的模样,内心自责不已,都是他不好,没有待在她身边,疏忽了该保护她的责任,才会让意外发生。

    两个多小时后,桑维亚醒来,婉言要求卡曼尼不用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于是,卡曼尼到西岸找彼得夫妇去。

    而桑维亚,在他离去后,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许久,想将脑袋?艨眨?皇率等窗谠谘矍埃?莶坏盟?颖堋你br />

    过大的冲击需要时间来缓和,有卡曼尼在场,她无法平静思考,也很难当作若无其事般面对他的嘘寒问暖,她必须好好的想想,她该怎幺办才好。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不再是安琪拉,桑维亚才是她的名,今年二十五岁,已婚,父母双亡,没有亲人若真要说亲人,她那有名无实、感情淡薄如水的丈夫——杰拉斯莫克纳,不知算不算是?!

    他们俩淡漠得和陌生人没两样,她隐约明白,他们的婚姻建筑在利益之上,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不会她不敢胡乱臆测,事关重大,况且,之前她失忆,对一切全然不知,说不定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罢了!但愿如此。

    思及婚姻桑维亚心一震,突然而来的认知,让她六神无主,本就无血色的脸庞更加惨白了。

    她和卡曼尼怎幺办?她是已婚身份了,不可以、不应该可她爱卡曼尼啊!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待她视若珍宝般呵护疼宠,自从她的爸妈过世之后,她就再也享受不到亲人关怀的温暖,这些日子以来,他又让她重拾了受宠爱的感觉。

    她爱他,这是生平第一次的心动,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魂都交给了他

    然而,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便无法漠视两人之间的鸿沟,那道距离,将相爱的他们硬生生地隔成了天涯海角!

    杰拉斯再怎幺样也是她法律上的配偶,虽然两人相敬如宾,没有一般新婚夫妻的热情,但他也没有过不良纪录她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是错误、是罪过!她不能违背婚姻,她没有勇气、也不容许自己这幺做

    生性保守的桑维亚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出轨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另一项,她最重视,而且也不得不重视的,便是桑家的声名,和父亲一生的心血。

    父亲之所以会安排她嫁给杰拉斯,就是放不下他辛苦大半辈子、白手起家的桑氏企业,她既然继承了这些,便不能拱手让给他人,所以她必须回去。

    回去现实世界,代表的便是分离,从此,他们便不能再有交集。

    她作了决定,却感到撕心裂肺,再也忍不住,她放声哭倒在床上,趁卡曼尼不在,她能好好释放情绪,再见他,为了让他安心放她走,她就得收拾一切的不舍,挂上另一张坚强的面具。

    卡曼尼是她辜负了他。这辈子,欠他的,惟有祈求上天,让她来世有机会再偿。

    记忆脱困、道德抬头、责任回笼,爱情只能选择退位。

    晚餐饭桌上,一道道彼得太太精心烹调的美食,浓郁的食物香气飘散在四周,本该令人食指大动,然而,桑维亚却食不知味。

    “安琪拉,你身体太虚弱,受点惊吓就晕倒,多吃点补充营养,长点肉,才有体力。”一旁的卡曼尼依旧是百般疼宠,甚至体贴地将牛排切成小块,送进她口中。

    安琪拉?!恍惚地望着他,桑维亚被动地张嘴、咀嚼、吞下,卡曼尼只当她受惊过度才闷闷不乐,不知她心里,早因记忆复苏而动荡着。

    “怎幺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秀丽苍白的脸,在温暖灯色下感觉有些迷惘,他关心地倾身向前以显触碰她的,测试温度。“没发烧你是怎幺了?”捧起她的小脸,他小心翼翼审视。

    摇摇头,扯出一抹如往常般的恬然笑容“没啊!”她答得含糊,心在泣然。

    看向那令她倾心爱恋的俊美轮廓,酸楚在胸臆间蔓延,搅得她难受地想哭。

    难以启齿啊,卡曼尼对她这幺的好,她实在不知该怎幺说明这残酷的事实,更遑论将心中的决定告诉他。

    “胃口不好吗?这样好了,过几天我们就离开小岛,你想吃什幺都行,你不想见我父母就再缓一阵子没关系,我们先别回西雅图,我在很多地方都有房子,想住哪由你决定。”将她的柔荑紧握在掌中,他深情的眸紧锁着她,真心毫无保留。

    一个半月的时间都待在岛上,卡曼尼怕闷坏了她,且公司方面他也得回去注意一下。

    是,她是该离开小岛,然而,却不是随他走,而是回多伦多,回到桑家别墅,回到杰拉斯身边!

    漾满不舍,她把所有的感情蓄在眼睛里,望住他,悸动着他同样深情款款的蓝色眼眸。

    从来不够坚强,也做不来硬撑的事,再隐忍,也抵不住庞然的压力,她的泪,就那幺无可自抑地迸了出来。

    “你为什幺对我这幺好?”桑维亚颤抖着唇哽咽。要是,他别对她那幺好,也许她就不会难过得像要把心刨出来似的,更不会依依不舍到几乎哭天喊地的地步。

    “你吓坏了吗?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看”爱怜地轻点她鼻端,卡曼尼一个旋身,再回过来,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了个美丽梦幻的花环。“这是我特地去请彼得太太教我做的花环,漂亮吗?”

    点头,泪珠儿像雨点滴答落,她动容地任他将花环戴在她头上,甚至还有手环,以及以草编织而成的戒指。

    想象他一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为自己编织这些手工精巧的花环,她便幸福地想哭,然而,必须辜负的怅然教她泪不可遏。

    “岛上买不到钻戒,不过我有最鲜?衙览龅幕ǎ?盟?喑苫防刺鬃愕男模?然氐匠鞘校?颐窃倬?粝秆。?腋瞿阆不兜淖杲洳钩ァ!痹谏?遣锶坏哪抗庀拢**崆?サソ殴蛟谒?媲埃?雌鹚?讼傅娜彳瑁?障律钋榈奈恰?br />

    意识到他的用意,桑维亚酸楚的心一阵泛疼。

    “安琪拉,我爱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嫁给我!”他如宣示誓言,坚定不移。

    嫁给我!那三个字宛如平地一声雷,只觉脑中轰地一声被炸开,猛地将她震醒,让她无所遁逃。她瞠目与他对视相望,内心冷暖交错,冲击激起狂风巨浪,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上天绝对是在捉弄她!

    卡曼尼噙着一贯的斯文浅笑,等着她消化这项惊喜,他认为桑维亚如此呆若木鸡的反应,是因为太出乎意料了。

    摇头,再摇头,从缓至急,她头开始摇得如波浪鼓,卡曼尼才察觉到不对劲“安琪拉?”狐疑地出声,微笑僵在脸庞,含笑的眼神敛去,他忙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不了,索性捧住她的头,看见她的泪势凄然的滂沱。

    “怎幺了?你不答应?”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喜极而泣,反而透着哀戚。太怪异,经过下午那场虚惊,她不只心事重重,还仿佛变了个人。

    “不能答应,我不能答应啊!”挣脱他的钳制、逃避他的关切,她无法面对他真情流露的眼眸。

    跌跌撞撞地奔出屋子,她好乱、好乱,她下意识的想呼吸新鲜空气,她想哭、想?群埃?嘞?约好挥邪岩磺幸淦稹你/div>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