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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线出来了。”
蒋凤抬手看到腕表，不住的叹气。
“你很慌吗？”
江游问道。
“这辈子都可能被困死在这里了，你说呢。”蒋凤无力道。
“咱们不是已经抽丝剥茧，逐渐弄清楚了事情真相。”
弄清真相管啥用，重要的是咱得想办法出去啊哥。
四目相对，蒋凤唇角微抿，“江助教……我怎么看你感觉有点模糊了，就像是眼熟，又不认识的那种感觉。”
“正常，已经轮回了那么多次，记忆也该开始模糊了。”
江游平静道。
“逐渐忘记一切吗……”蒋凤颓废。
“接下来不等了。”
江游沉声开口。
“有什么计划？”
“养势。”江游的回答简洁又扯淡。
“怎么养？”
没等江游回答。
“撤离！”领队者一声高呼，众人再度结成阵营冲出异种包围。
“这边走！”
这一次，江游没有缩在队伍中心，反而站在靠前位置，只要队伍行进方向可能要出现偏差，他就会立刻出声提醒。
已经经历了多次剧情，江游自然清楚大山位置。
费了一番口舌令巡夜人们相信自己。
很快，山脉遥遥在望，众人相继入山。
“古钟会在不知不觉中出现，然后在第三天时间敲响，我试试将这个时间缩短。”
撂下一句话，江游一头扎进山脉当中。
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本该第三天敲响的古钟，在第二天便赫然响起。
一阵难以抵挡的眩晕感席卷四周，等回过神，众人成功进入里层。
“下一步是那蓝色光球。”
粉色刻度才涨了四分之一，勉强能接受。
瞅了眼胡子叔他们，众人神情依旧，还没有恢复记忆。
江游又一次扎入深邃山脉！
这古怪山脉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活物气息。
哦不，那一堆横七八竖的诡异枝丫，倒也勉强能算成一种“物种”。
山峦陡峭，江游化身暗影紧贴着地面而行。
“没记错的话，他们说的应该是这边方向吧？”
江游纵身一跃，从崖壁来到山顶。
这里所谓的“深渊里层”，实际上是根据巡夜人们记忆构建出来的场景。
近些的几座山峰尚算清晰，再远处，就如同游戏里还未加载出来的地图，模模糊糊。
得益于此，需要巡视的范围不算大。
江游打眼一扫，在某个夹缝中瞥到了那若隐若现的蓝光！
周围一片深邃漆黑，你小子还敢发光？
他估算了一下路线，确定好后开始下山。
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割破手腕，让鲜血流淌在地面上。
山中无风也无声，但江游确信，蓝球会被鲜血所吸引。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层层树枝遮挡的视线尽头，一抹蓝色光泽靠近了！
其他巡夜人可能看不见，对于视黑夜如无物的江游而言。
纯纯黑夜明灯！
他手上利爪再度划破手腕，令血液流出更多。
迟疑片刻，江游微微眯眼，竟将爪刃戳进胸膛！
顺时针一旋转，剜出来一个口子。
“有点痛。”
咧了咧嘴，江游露出胸膛。
血色翻滚，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然而那蓝球却陡然颤动，速度加快而来。
在长京市下水沟里江游吸收过小型蓝球，此时互相吸引，倒也算合情合理。
见自己猜测没错，他松了口气。
他不是什么高玩。
换成一个更加细腻，更擅智谋的人来，兴许两三次轮回就能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摸的门清。
不过智商不够，道具来凑！
咱用不着花里胡哨的什么方法，直接把“敞开心房”，小蓝球就会乖乖上钩！
见蓝球距离靠近，江游开始向后退去。
步伐不快，保持着血液流出，以此来吸引蓝球。
仅仅三五分钟，大量失血便令江游感到些许头晕目眩。
犹豫了一下，他重新穿起暗影外衣。
伤口缓缓愈合，好歹先把血止住。
再这么流下去，蓝球没能勾过来，他人得先凉在这。
片刻，暗影将伤口包裹，蓝球愣了一瞬。
它大概也在疑惑：那股熟悉的气味跑到哪去了？
疑惑归疑惑，根据能够捕捉到的微弱气息，它还是朝江游撤离的方向靠来。
“很好。”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亦步亦趋着。
本就不算好走的路，足足耗了六七个小时。
这中间有几次蓝球似是发现异常，扭头准备逃跑，江游又是一顿掏心掏肺，勉强给它稳住。
眼下，他身后便是巡夜人聚集的山头。
把蓝球放在这个位置就行，有那么多活的生灵气息，它自己会慢慢悠悠凑上来。
深渊里层本来应有七八天的剧情，被江游足足缩短90%！
攀爬着山岩登顶，他气喘吁吁的躺回到火堆旁。
“找到了吗？”蒋凤半死不活的问道。
“找到了，它就在下边待着。”江游微微气喘。
“你还真找到了。”蒋凤讶然，随即神情一黯，“你是想依靠把事件时间压缩，多经历几次，然后找到离开的方法？”
“可以这么理解，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行，反正试试吧。”
江游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真要是出不去，有本事你那压箱底的东西也一直藏着掖着，别拿出来。”
“我一个普通学生哪来的什么压箱底。”
蒋凤张嘴便是反驳。
回应她的，则是江游那轻微鼾声。
“这个死酱油。”她咬牙切齿。
……
下坠！
在纷纷杂杂的呢喃声疯狂下坠。
触摸蓝球，其他巡夜人相继触摸上来。
给江游增加势的同时，也带来了打量的记忆片段，呢喃。
这些声画充斥着脑海，杂乱无比。
井坠井坠。
总得跌至谷底才能向上攀爬。
我为什么还没有跌至谷底？
江游迷茫。
这是淬炼升华势的重要过程，也是他能够想到为数不多的打破困境的方法。
就这样坠啊坠，许久。
江游猛然惊醒。
“擦汗。”
“恩。”
他自然的接过毛巾。
江游甚至有一种……自己晕倒，陷入井坠，也成了“剧情”之一的既视感。
可真特么奇怪。
“又井坠了？”
胡子叔问道。
“是啊。”江游抹了把汗，“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通过，我不断下坠不断下坠，坠落的距离都够围绕蓝星两圈了，还不见停。”
“坠落是无止境的。”
胡子叔煮着热汤，淡淡道，“没有确定自己渴望，恐惧，又或者某个压在心底不愿直面的事情，永远不会触及谷底。”
他端起热汤，虎目中闪着些许疑惑。
“年纪轻轻实力不俗。”
“战力过人，意志心性远超同龄。”
“我说江游，你在彷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