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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行行走走,餐风露宿,每到一个地方,他会先将她安顿好,再出去做他的工作—抓犯人,然后她会在等待的时间,写封家书报平安,让爹爹放心。
他每次消失,至少都要一整天,有时候会彻夜不归,更有些时候,会有两三天、甚至更多天没有消息。
那时候,她都会以为他丢下她离开了,可是最后他总会出现,然后移往下一个地方。
今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团风镇的地方,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她的体力、耐力都增进不少,可是连续走了三个多时辰没有休息,她的腿几乎已经抬不起来,全身骨头也都像要散掉了似的,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她充满怨念的瞪着前方脚步依然轻松的男人,为什么他都不觉得累?
“需要休息的话,就说一声。”虎将回头望了她一眼,清楚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以及满脸的疲累。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证明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之外,还证明了她是一个“倔强的”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她从不喊苦,不喊累,有时候见她倔强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要测试一下她到底能倔到什么地步,但是每每见到她疲累的模样,先投降的又是自己。
“我不要紧,夫君就依照预定的行程走,我跟得上。”她向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或者,他根本没有目的地,不过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基本上,到目前为止,对于他的事,除了他是个赏金猎人之外,其他的依然一无所知。
这个倔强又固执的女人!虎将在心里无奈的叹息,知道自己又一次投降。
“我们找家客栈用午膳。”反正他原本就打算在团风镇暂停,和几个人见面。酷着一张脸,他淡漠的转过身不再看她,在大街上寻了一会儿之后,便踏进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朱宝儿暗暗松了口气,抬起沉重的脚跟在他后头,谁知前脚才跨过门槛,后脚却抬得不够高,她一时反应不及,就要往前扑跌。
“啊—”惊叫声才在嘴里转着,腰际便一紧,只见前方的男人仿佛后脑勺有长眼睛似的,一旋身便环住了她的柳腰,让她省了一顿皮肉痛,以及当众出糗的命运。“啊,好险好险。”她抓着他的手臂,庆幸的低呼。虎将扶她站稳之后,立即退了开来,转身面对迎上前来的小二哥。
朱宝儿暗自吐了吐舌,贴近他身后,偷偷的揪住他的腰带,并痹篇那些客栈里的客人瞧见了外来客的好奇眼光。
“两位客倌里面请坐,用膳还是住宿?”小二哥热情的招呼。“用膳。”虎将右手向后一探,抓开她揪着自己腰带的手,在她嘟唇暗怪他小气的时候,却没有放开她。
朱宝儿偷偷一笑,乖乖让他牵着她的小手跟在小二哥后头,在一个靠墙的位子坐下。
“坐里面。”他对她说。
她听话的坐了进去,才一坐定,他便将筝放在桌沿,把包袱丢到她腿上,没坐到她对面,反而在她旁边坐下,不着痕迹的为她挡去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垂着头轻抚包袱,朱宝儿心窝泛出甜甜的感觉。他注意到她不喜欢那些眼光了。
静静的看他点了几道菜,在等待上菜的时间,她忍不住包偎近他。
“夫君,你有没有发现客栈里的气氛不太寻常?”
“没有。”他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说谎。”她低声咕哝,偷觑着四周。
“眼睛别乱瞟,喝茶。”早在踏进客栈时,他就察觉到那些客人的异样,只是选择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但她的敏感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喔!”朱宝儿一脸无趣的垂下眼,端着茶杯慢慢喝茶。就知道他说谎,没道理她都察觉了,他却没有。“夫君”她贴得更近,在他耳旁低声轻唤。
“什么事?”虎将僵着身子,拚命忍下想要将她推出安全距离外的冲动。她馨香温软的身子太贴近自己,让他感觉变得异常敏锐。
“我们是不是进了黑店?”她是好奇多一点,担心少一点。
“我不知道。”冷淡的睨了她一眼,他没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
朱宝儿斜睇着他。“小气。”她小小声的嘀咕。
他是清楚的听见了,不过却当作没听见,当小二为他们上菜的时候,才吩咐道:“小二,麻烦你找个人帮我送一封信到赵氏医馆给赵大夫。”他掏出一封信交给小二。“然后麻烦给我们两间房。”
“是的,客倌。”小二恭敬的接过信“客倌,您是要普通房,还是上房?”
“两间比邻的普通房就行了。”
“哦?非常抱歉,客倌,普通房分开的还有几间空房,可却没有比邻的,上房倒是有,两间房比邻,还有独立的小跨院,您要不要改定上房?”店小二仔细的说明。
“那就两间上房吧!”虎将无所谓的决定。
“是,小的知道了。”
待小二退下之后,朱宝儿立即接着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简单的点头,他仍是没有解释的意思。
“为什么要房间?”
“我们今天不赶路了。”
“可是现在午时刚过而已。”太奇怪了。
“你想继续赶路?”他反问。她根本连腿都抬不起来了。
“呃”她不想。“随便你,我没意见,不过是你自己说要休息的,与我无关喔!”这点她必须强调。
虎将差点没笑出声,不过他当然没有,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决定留下的原因,的确与她无关。
两间上房位于一处独立的小跨院,环境还算清幽,可朱宝儿哪管现下是大白天,早早梳洗完毕之后,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虎将则静坐在房内,半个时辰之后,他离开房间,先在她的房门外静听了一会儿,才转身步出跨院,悄悄的离开客栈,往镇郊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没有人烟的郊外才停了下来。
“我来了,你们可以出来了。”虎将对着空气说,下一瞬间,两道人影突然出现。
“老大,你太慢了,收到你的信之后我们就赶过来,结果等了老半天,你才姗姗来迟。”林子璇率先喊。
“老五,那是因为老大身边跟了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赵裕仁出声说:“没将小美人安顿好,老大怎么走得开?”来这里之前,他就先到客栈探过了。
“只有你们两个?”虎将没有解释的意思。
“嗯,老三、老四在寨里和大伙儿忙着呢。”赵裕仁解释。
赵裕仁、杨伯翔、马鸿耘、林子璇,他们四个原本是一个山寨的四名当家,三年前虎将正欲捉拿他们归案,却发现这山寨里除了这四个家伙之外,其实都是一些可怜的老百姓,平时只是务农、打猎、捕鱼,自给自足,多余的收成拿到山下团风镇上贩卖,换取微薄的收入,不是什么作恶之人,全是因为拒缴恶县令不法的高额课税,而官差又打不过这四个当家,才让恶县令编派了不实罪名,成了通缉犯。
因此,他反过来协助他们搞垮恶县令,并让上头的人侦办此案,后来新的县令上任,这四个家伙竟然奉他为老大。
他们只知道他是赏金猎人“虎将”至于禽兽窝的所在,虽然他们好奇问过,不过他并未透露分毫,他们也就识相的不敢再问。
“大家还好吧?”虎将与两人闲话家常。“寨里开销足够吗?”
“大伙儿都很好,老大就甭操心了,还是担心自个儿的境况吧!”林子璇挥挥手。
“是啊,老大,那六个人分头到处追查你的下落耶!看来是要替他们的小弟报仇。”赵裕仁皱眉,担忧地接话。
“我知道。”虎将点头。前些日子,他追查七名江洋大盗的下落,斩了其中排名第七的男子归案领赏,如今他们也找上门了。
其实这种状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刻意用夸大的手法斩杀,主要也是要让其他六人自己找上门,省得他一个个寻找。
“老大,那六个江洋大盗扬言一定要斩你的人头替他们七弟报仇呢!”
“真是的,有没有搞错啊!他们是罪证确凿的江洋大盗耶,是死活不论的通缉重犯,老大斩了他们一点错也没有,他们凭什么报仇啊?也不想想他们自己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简直是笑死人了!”林子璇啐道。
“无所谓,我正希望他们自己过来,省得我多费工夫。”虎将冷酷的一笑。
“老大,我看干脆我们都留下来好了。”
“医馆和山寨就够你忙的了,你还能分得开身吗?”赵裕仁是名大夫,在镇上开了一家赵氏医馆。
“放心好了,我聘请了两位大夫在医馆坐镇,不碍事的。现在你身边跟着一个小美人,总会顾此失彼。”
“对啊,老大,那个小美人”累赘啊!
“别小美人小美人的叫。”他不喜欢他们那样叫她。“她是你们的大嫂。”
“嗄”两人震惊地张着嘴。
没理会他们震惊错愕的模样,虎将迳自交代。
“你们想留就留下来,不过别出现,暗地里跟着就成了,知道吗?”
久久等不到回应,他微蹙眉。
“我说的话听见没有?”
“嗄呃,知道了。”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我想,老大要不要干脆到寨子住几日?”赵裕仁突然说。
“我再斟酌,若决定的话,会事先通知你们。”虎将沉吟了一会儿,没有马上下决定。
“老大何必这么见外呢,你可是老大,没有你,寨子早被那恶县令给剿了,虽然老大可能不觉得,不过我们大伙儿可都当老大是玉龙寨的大恩人,是一家人,老大随时都能回来,你的屋子咱们可都保持得整洁干净,随时都能住人的。”
虎将微微一笑。“我知道,不过我担心眼下若回寨子,会连累了你们,不太妥当。”
“老大是担心那六个江洋大盗找上门?”
“老大,我们不担心,我们可以帮你。”
“不用了,他们六个我还不放在眼里。”他将手中玉笛旋了两转。“等我解决他们后,去不去还得问问你们大嫂的意见,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到玉龙寨小住一段时日,介绍给大伙儿认识。”她不知能否习惯那种山居生活?思及此,他旋即微微一笑。就算不习惯,定也会逞强的说习惯吧!
赵裕仁和林子璇相视一眼,眼底有同样的惊奇,以及隐隐的忧心。
“对了,那家客栈有一伙人有些古怪,我想今晚应该会有动静,你们留心着,没动静的话便罢,若有动静,在他们接近小跨院之前就把他们解决掉。”
“是,我们会留意,不过老大,她真的是大嫂?”才过了一个年,竟然就冒出一个大嫂来,太神奇了!
“如果你们认定我是你们的老大,那么她就是你们的大嫂。”冷淡的瞅了他们一眼,他迳自转身离开。
“看样子是真的。”赵裕仁低喃。
“真是糟糕,老大成亲了,那雅君怎么办?”林子璇蹙眉。
“对啊,雅君等了老大三年了”
两人面面相觑,无解。
朱宝儿猛地张开眼睛。她不知道是什么惊醒自己,直到听见细微的说话声,才发觉门外有人!
是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粗嘎而低沉,想起稍早在楼下感觉到的不寻常气氛,她的心跳恐惧地加快。
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晏寒松就在隔壁,她能听见,他一定也听见了!
“大白天的,我们等夜里再来吧!”其中一人低声说。
“你没瞧见那男人离开了吗?这里又是独立的小跨院,没有其他人出入,不会有事的。”另一个人如是说。
晏寒松又离开了朱宝儿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他没有交代一声就走,这次要离开多久?他明明知道这家客栈有些古怪,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她出事吗?
“你确定那个小美人儿睡沉了?”外头的人又开始交谈。
“我听见小二这么说的,他刚刚送茶水上来,敲门没人应,肯定是睡沉了。”
朱宝儿悄悄的下床。现在不是猜测晏寒松心里想些什么的时机,虽然心头有些酸楚,可是还是要先想办法自救才行。
“为了预防万一”男人又开口了,但却明显不怀好意。
“嘿嘿,我懂,只要半刻。”
他们要干什么?
朱宝儿恐惧的瞪着房门,不一会儿,她就看见门上的纸被戳破了一个洞,紧接着从洞里伸进一根管子。
什么东西?
突然,管子喷进一股烟,见状,朱宝儿心一惊。
是迷烟!
和晏寒松行走江湖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一些常识已经具备,她立即拿手巾在盆子里沾湿,捂在鼻上,然后退到最里边,跟房外的男人一样,等待。
半刻过去,屋内的迷烟散去,门外开始有了动静,而她也迅速的来到门边,环顾房内,最后选择了桌旁的凳子,它看起来结实,重量又是她能负担的。
手中的凳子高举过头,她等着给不肖之徒一个当头重击。
只是等着,等着,等到她的手都举累了,可奇怪的是,那两个男人却久久没有动静。
以为迷烟还没散去吗?
她的手很酸了好吗?要进来就快进来,她要狠狠的赏他们一顿
突然,她神情一凛。来了!
见门缝突地伸入一把薄刃,意图挑开门栓,朱宝儿也闭住呼吸,抓紧凳子的脚严阵以待。
门轻缓的被推开,先是一个人走了进来,她抓紧时机,没有细看便使尽吃奶的力气朝那人的后脑狠狠敲下—
“该死!”一声低咒响起。
没晕
惊恐只一下,她立即重新举高凳子,准备再接再厉敲下第二击,不料凳子立即被抢走,男人愤怒的转过身,那张脸
“晏寒松!”她失声喊道,表情错愕“你不是离开了?”
“看来是没有。”虎将嘲讽撇唇。他真该丢下她离开的!
危机瞬间解除,让朱宝儿的小嘴微张。她都已经做好最糟的心理准备了说。
“你为什么像小偷一样潜进来?你知不知道我什么?”看着他突然指了指她身后,她楞楞的问。
“回头,看看门外。”忍着后脑的抽痛以及晕眩的感觉,他咬牙切齿的命令。
她不明所以的转身望向门口,赫然发现有两个男人以奇怪的姿势定住不动。
“他们”
“我刚回来,凑巧逮到他们,看到地上的迷烟管,我以为你被迷晕了,所以才用匕首挑开门栓想要进来察看,如果早知道门里有个女侠正打算大显身手,我就不会这么多事了。”该死,还真痛!
瞪着那两个外貌猥琐恶心的男人,朱宝儿不敢想像若他们真的闯进来,而自己没有将他们击晕的话
她浑身颤抖,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在确认安全了的现在,方才的恐惧一下子全涌了上来,让她无法遏止的掩面低泣。
“嘿!”虎将一阵错愕,立即蹲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怎么了?”
“我我吓死了呜呜”轻扯住他的衣襟,她埋头在他怀里哽咽低泣。“我听到他们说你离开,以为你又丢下我自己走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又要闯进房,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自救,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可是呜呜”
他眼一柔,轻轻的拍抚她的背。她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坚强至少面对问题时,她很坚强。
“好了,没事了。”他低声安慰,为自己的疏忽暗恼,见她浑身颤抖,便一把将她抱起,在她惊呼地抬起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丽颜时,轻轻的将她放回床上。
“夫君”朱宝儿哽咽的低唤。
“受伤的人是我,结果却是你先声夺人的哭了起来,那我要找谁哭诉?”他语带调侃。
闻言,她有点讶异的眨眨眼。他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冷漠了,是因为发生这种事吗?
看见他微皱着眉头,想到方才自己可是使尽力气攻击的,她立即愧疚的下床,拉着他在床沿坐下。
“我看看。”站在他面前,探身检查他的后脑勺,果然肿了个好大的包。“真的很对不住,夫君。”她按住他的后脑,微微施劲揉着,一边愧疚的道歉,又满是疑惑地咕哝“可是你明明武功高强,怎么会让我给偷袭了呢?”
虎将楞了楞。是啊,他为什么没有察觉?
因为一看见那两个猥琐男人在门外偷偷摸摸,他就怒火狂烧,只要想到自己若晚些时候回来她会发生什么事,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火气,又看到地上的迷烟管以及好几根迷烟,份量足以迷昏一只猛兽,想到她吸入太多迷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心急的想要察看她的状况,便失了镇定,一时不察才会遭到暗算。
老天!他竟会因为担心她而乱了方寸,失了镇定
原来自己已经将她挂在心上了?虎将惊愕地打直身子退了开来,却又马上被她拉近。
“别动,我知道会痛,可是请夫君忍耐一下。”朱宝儿坚持地继续在他后脑按揉着,完全不知道他心中辗转混乱的思绪。
一直以来,他欣赏及预定的理想伴侣,是像三位师妹那样能与他并驾齐驱、一同笑傲江湖的女子,对他来说,像朱宝儿这样的姑娘只是累赘,是他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类型,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可是鼻息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虎将神智有些茫然,额头不顾心中的混沌轻轻的靠上她的肩窝,任由她一下下的温柔手劲帮他按揉,感受着她的温柔。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能适应他的生活吗?
“夫君”朱宝儿轻声开口。
“嗯?”他低应。
“那两个人要怎么办?”她小声地问着,苍白的脸色因他的亲近而浮上两朵嫣红,使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此时,她嘴角微微上勾。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回应她“夫君”这个称呼呢!
“等会儿我会把他们送官。”他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血腥,否则以他往常的作风,能让他这么火大的,绝对都会先狠狠的教训过一顿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过去他并不会为这种事这么光火,不是没遇到过有人想强暴良家妇女的,他当然也生气,可是不像今天
算了,不想这个。
“嗯。”朱宝儿轻轻点了头。“夫君觉得还有没有其他人?”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单独留在这里了。”他抬起头来,给予保证。
“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吗?”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凝视着她吓白的脸色,以及带着些许惊惶的表情,他一咬牙,声音有些冷沉。
“没错,还有其他人,之前在楼下你不是也感觉到气氛诡异吗?其中有两桌人是同一伙的,不过会这么莽撞行事的,大概只有像外面那两个笨蛋那般愚蠢的人才会,我猜测,他们应该会在今晚行动吧!”见她脸上惊骇更甚,虎将眉头微蹙,心里闪过一丝涩意。
她不可能会适应的,不可能。
“我是个赏金猎人,平常所遇到的,是比这种小角色还残酷、厉害数十倍,甚至百倍的恶徒,这就是我的生活,你明白吗?”
朱宝儿抿唇,轻轻的点头,坚定的回道:“我明白。”
“好,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办,我会雇一辆马车,委托两个信任的朋友护送你回家。”趁着还未深陷,赶紧离开吧,否则依他的个性,认定了之后,就算她后悔,他也不会放她走,到时候,两个人都是痛苦。
她定定的瞅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略带不驯地回答。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