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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西北,四面瞧瞧,商洛开始后悔当初干么要选这所过分僻静的院子。瞧,连个当街呼救的机会也没有!
最近的邻居都在十丈开外,足够这妖女下几十次杀手了。
没办法,他只好打起了拖延时间的主意,努力展开笑容,涸仆气的问:“既然姑娘是暗夜族人,那想必不姓席吧?请问可不可以告知芳名?”
席浅浓看着他那张扭曲悲惨的脸,终于又绽开如花笑靥,惋惜的说:“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本姑娘也不能太小气。我姓夜,夜浅浓,等下你到阎王面前尽可告我一状。”
“嗯,夜浅浓夜色清浅月华浓”商洛将双手负在身后踱上两步,口中喃喃有词,叹道:“好个风雅绝俗的名字呵!若是染上血污,那可就大大不妙。”
此时她已踱到无痕身前,一派摇头晃脑的酸儒样,好不滑稽。
夜浅浓闻言一笑,道:“染血有何不好?本姑娘最爱的便是那鲜艳夺目!”
商洛连连摇头“卿本佳人,奈何成魔!”
叹息声未竟,他整个人便忽然向夜浅浓撞了过去,直如离弦之箭,又疾又快。
“卑鄙!”夜浅浓顿时大惊,口中喝骂一声,来不及拔出腰侧长剑,只以双掌迎了上去,运劲将他推开。
她原本是如猫戏老鼠一般,要将面前两人尽情折辱后再取其性命,没想到这贼小子竟是直直向她怀中撞来。
商洛笑说:“我不讲规矩是卑鄙,那你设计害人不就是无耻吗?”一边笑,他一边避过她掌风跃了开去。
他内伤颇重,要使出烈火掌硬拚那是万万不能,只好用无赖打法缠住她,让她来不及出剑。于是不等夜浅浓收掌变招,他又是一展双臂跃了上去,那姿势竟像要把她抱个满怀。
这哪里还是高手过招,简直是街头无赖调戏良家女子。
“无耻之徒,看姑娘怎生剁了你!”夜浅浓又羞又气,几次想要拔剑却都被他如影随形的身法缠住,脱不开手,只得一避再避,断不肯让他碰到自己一分一毫。
“呵呵,你避那么快做什么?让我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商洛不断的纵身前扑,口中虽在嬉笑,心底却是急躁异常,一双眼睛不住往无痕浅绿色的身影瞟去,心底大骂:这个小笨蛋,他刚才不是打过手势让她快逃了吗?怎么还不快逃?难道想累死他不成!
原来方才他踱到无痕身前,负着双手是在跟她打手势,要她赶紧找机会逃命。
可不知为什么,无痕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肯动,枉费他拚尽全身残存内劲,一次又一次阻挡住夜浅浓出剑的机会。
然而他毕竟受伤颇重,内力不能持久,在又一次逼得夜浅浓回掌防护后,终于一口气接不上,身形停滞了下来。
商洛心一惊,忍不住转头朝无痕脱口大叫“笨蛋,快跑啊!”跑,死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不跑,两个人都得死!
这时只听得身边几下冷笑,清脆语声传来“跑?没那么容易!”
商洛眼角只看到一片寒光凛凛、剑气纵横,夜浅浓已是纱袖挥舞,抽剑攻了过来。
这一剑是夜浅浓含恨而出,来势快捷异常,商洛不及躲避,只得咬牙侧身,拚命用肩臂领受。
无痕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商洛背转过身去大打手势,又看着他使尽全力拖住夜浅浓,她的双脚却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只在心底默默念道:我不能走,我也不会走。
不能走,是因为商洛待她太好,三番两次舍命相护;不会走,是因为她也舍不下他。
若要送命,那两人一起送便是,她断不会舍下他独自逃生!
猛地,夜浅浓一剑刺向商洛,无痕毫不犹豫凝神提气,右手一抬便向剑光闪动处跃了进去。
夜浅浓的剑法着实快速,但无痕冷眼旁观,等这一瞬已经等了很久,所以跃上前去的时机掌握得恰恰好,正好窜入两人之间。
只见绿影窜进,然后“叮”的一声清响,夜浅浓堪堪刺中商洛肩膊的长剑竟被荡了开去。无痕站在商洛身侧,衣袖翻转,右手中一柄短短利剑拨开了夜浅浓的剑尖。
而且短剑去势不停,竟是直直朝夜浅浓手臂划去。
冰蓝光华闪过,在夕阳馀辉下生出隐隐寒意,它正是当日刺杀席太守用的那一把毒剑。
无痕自小习练的都是杀人招数,没有半点花稍可言,所以这一下出剑也算是又准又狠,夜浅浓见状轻哼一声,手下长剑马上翻转收回,以剑身挡住了毒剑进逼。
对她来说,无痕的剑招再毒再快,也于她无损。
但她对商洛的恼恨实在剧烈,所以她不发一言,长剑绕过无痕继续向商洛身上递去,铁了心便是要先取了他性命。
无痕忍不住尖叫一声,心中又急又痛。
她手上毒剑短又小,这回再也招架不住夜浅浓的剑势,眼看那雪亮剑尖便要刺入商洛的胸口,她连舍身扑救都来不及。无痕一咬唇,干脆探手往那锋利剑身上抓去,竟是要以手掌阻住利剑刺下。
血肉之躯,怎能和青钢剑锋相抗?
然而,无痕伸手的时候并没想到,她的心思只有一个,那便是绝不能让利剑刺入商洛的胸口。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夜浅浓脸上神情忽的一变,目光定在商洛胸前,手中剑势停下,没再前进分毫。
商洛全身气血逆转,原本已存必死之心,只是看到无痕伸手抓剑时一阵心痛,便激起体内最后劲力往她手腕上推去,不想让她受了点痛苦。
可这时却感觉到胸前森森寒意忽然停了下来,不由得奇怪。心念一动,也不及思考夜浅浓为何停剑,只是伸向无痕的手掌转推为送,将她握着毒剑的右手送向了夜浅浓。
这一下动作又轻又巧,隔着无痕宽宽的衣袖,夜浅浓竟是半分也没察觉到,等那毒剑自她腕上擦过,已是来不及。
毒剑阴冷刺骨,在雪白粉嫩的肌肤上贴擦而过,立时留下一道浅浅伤痕。
只划破了一丝丝皮肉,但泛出的不是血红,而是青紫。
瘦竹门的毒,破皮立显。
夜浅浓低叫一声,娇美的面容马上有些泛白,盯着商洛的眼神变得非常怪异,有些震惊,更有些不敢置信。
她竟然在杀他的那一瞬间失了神,她竟然中了无痕手上的剑毒!
为什么会失神?为什么要停剑?
商洛来不及思考,无痕更是半点也不明白。
明白的只有夜浅浓,可惜她已来不及说明,因为无痕已经拉住商洛,转过身拔腿狂奔,逃命而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尖叫“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那叫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隔了半晌终于渐渐消散,夜浅浓并没有追上来。
瘦竹门特制的毒可没几个人能消受,没有立时毒发昏死,已是她内功深厚。
不过无痕虽然对剑上毒葯很有信心,仍是拖住商洛狂奔许久,直奔到再也听不见夜浅浓的呼叫声才稍稍安心。
又跑了一阵,感觉身边商洛的身躯越来越沉、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好像再也跑不动的样子,她才停下来。
夜色已浓,星月初上。
四周一片寂静与空旷,看来无痕方才一阵无头狂奔,却是奔到了金陵城郊。
刚刚站定脚跟,商洛与她相握的手掌微微震动,然后“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如同血雾般在暮色中飞散洒下。
这口血,商洛已经隐忍了许久,身受商不问烈火掌力,又与元宝庄三十多名护卫游斗许久,最后再与夜浅浓缠斗半晌,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了。
“你你怎么样了?”无痕连忙伸手扶住他腰背,扬头看着他煞白的脸,一时间心慌意乱的说不出话。
商洛拚命压制体内乱窜的内息,半晌才勉力扯开一丝笑意,低声安慰“放心吧,我不会死。”停了一停,又接着道:“我还要娶你做老婆呢,怎么会死?”
他虽然内伤深重、经脉剧乱,但瞧着她时却仍是玩笑自若。
无痕眼圈一红,道:“你别说话啦,快些运功调息吧。”
他要娶她,那也得有命才行啊!
受内伤最要紧的便是调气养息,他再这么跟她玩笑下去,可是会没命的。
“嗯。”商洛赞同的点点头,脸上表情仍然在微笑,可瞧着无痕的双眼却变得有些恍惚。事实上,他也很想运功调息,只可惜现在内伤太重、脉息太乱,这会儿根本没法打坐了。
趁着自己还有几分清醒,他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去秦淮,欢情坊找”
他气息微弱、语声轻不可闻,未及说完,便身躯一晃的慢慢软倒了下去。
无痕惊叫一声,连忙用力抱住他。
瞧着商洛惨白失神的脸半晌,她茫一忙然的低喃“秦淮,欢情坊?那是什么地方?”
听起来好像是青楼妓坊呢!
但不管那是什么地方,只要是商洛说的,她照办就是了。
于是无痕提起真气,用力扛起他高大的身子,朝秦淮河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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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欢情坊。
明月当空照,满河春色浓。
宽敞的画舫映着灿灿流波,折射出梦境一般的华美与绚烂,飘扬着层层轻纱的花厅中丽影纤纤、歌舞不断,任谁也看不透这些浮华背后,到底有多少隐密。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还有什么藏身地比这些五光十色的青楼画舫更加好?
所以那日商洛晕死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让无痕带着他藏到欢情坊中,也还好他的亲亲小无痕不算太笨,听得懂他的意思。
此时商洛正躺在欢情坊宽宽软软的大床上,安心调养伤势。
床是酸枝木床架,铺着上好的湘丝锦绣床褥,又香又软让人好似躺在云团里,舒服得简直再也不想起身。
这张床原本是颜惜惜的卧榻,可是受伤的人最大,她便只好把床让了出来。
此时夜幕降临,正是颜惜惜最忙的时候,侍女们都随着她一起到了花厅里招待客人,而无痕也在外头替他熬葯,所以精致的卧室里只剩商洛一个人。
半坐半卧在床榻上,他就着几案上的烛火,双眼微眯的瞧着他手中一块墨黑玉石,心底不住琢磨。
是因为这块玉石吗?
那日让夜浅浓花容失色的,就是这东东?
玉石漆黑如夜色,泛着幽幽光华,触手冰凉、质地坚硬,上面镂刻了细小的两个字无痕。
这正是他从无痕那里硬抢过来的那块玉,他一直贴身收藏着,片刻不离。之前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可现在他拿在手里,却看得目不转睛。
商洛生在元宝庄,这辈子见过的珍珠宝贝已不知多少,虽然瞧不出这块玉的真正属性,但也知这玉珍稀不凡,定不会是常人所有。
无痕不是孤儿吗?那身上怎会有这么一块宝玉?
价值不菲也就罢了,最最重要的是,这块玉救了他们两个性命!
他可不会以为那天夜浅浓收剑,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帅太俊,不舍得下手。若在从前勉强还说得通,因为他的确长相不赖,可那天他分明已经肿得像猪头,恐怕街头挑货郎都要比他英俊多了!
他记得那天夜浅浓的目光,是跟着剑尖一齐停在他胸前的,而那目光极其复杂古怪,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的胸前有什么?
除了几层破衣衫、几块胸大肌,就只有这块墨玉了。
所以,夜浅浓必定是因为这块墨玉而停剑。
那么,这块墨玉到底有什么奥秘?或者说,无痕的身上,又藏有什么奥秘?
看着看着,商洛的眼中忽然有一层暗影闪过,有些犹豫、有些迷惘,也有些担忧。
握着墨玉的手掌慢慢收紧,紧到修长有力的五指指节透出隐隐白色,好像是抓着一样绝对不能放手的东西。
比如说,无痕。
正在沉思间,一阵轻悄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是无痕特有的,那种飘一般的脚步。
商洛马上抬起头向房门处望去,脸上的沉思已经全然不见,只馀慵懒笑意。
“又要喝葯啦!”瞧着无痕端葯走近的身影,他的神情又是幸福又是苦恼。
幸福是因为每次喝葯都可以看见她微笑,苦恼是因为那葯实在苦得吓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惜惜恼恨他抢了她的床,在葯方里多加了几斤黄连。
无痕轻轻把葯碗放在床头,扬了扬唇角,道:“喝下葯,伤就会好。”
笑意轻浅,如朝花初绽。
因为商洛老是耍赖不肯喝葯,所以无痕每次喂葯前,都会努力的笑一笑,哄他喝。
几次尝试下来,这个方法最简单也最有效,比她说十句话都好。
果然,商洛看着她弯弯的唇、弯弯的眉,苦脸马上变成了笑脸,还一个劲的点头“好好,我喝,我一定喝!”
他的亲亲小无痕笑着让他喝葯,他怎么能不喝?
就算是毒葯,他也得一口气喝完!
“咕嘟咕嘟”一大碗黑呼呼的葯飞快倒入肚子里,果然是一口气喝完,没有任何停顿。
因为他不敢停,唯恐会被苦死。
“哇嘶嘶”倒完葯,商洛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些许还没褪尽的青紫,那表情实在精彩有趣得很。
无痕马上配合的递上蜂蜜糖,塞进他咧开的嘴巴里。
好半晌,商洛的脸色才恢复正常,一边大嚼蜂蜜糖、一边含糊不清道:“无痕啊,我的伤已经快好了,真的不必再喝这鬼葯了”
他已经在欢情坊里躺了好几天,外伤好得差不多,内伤也好了六、七成,喝不喝葯倒是真的无所谓。
无痕放下葯碗,点点头“好。”
他双眼一亮,兴高彩烈的问:“真的?”
不过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今天他的小无痕这么好说话?
她牵牵唇角,微笑“再喝两次就好。”
商洛顿时泄气,哀声道:“再喝两次我会被苦死的。”伸手抓过她坐在床沿,抱着她求饶“娘子啊,难道你忍心瞧见相公被一碗葯苦死吗?”
无痕顺从的坐在他怀里,摇摇头“这不是毒葯。”
所以再苦也苦不死人。
生怕葯有问题,她每次都坚持自己抓葯、熬葯。不是信不过颜惜惜,只是杀手的习惯而已。
商洛无奈的把头搁在她肩上,闷闷的回答“那好吧。”
无痕要他喝,他就只能继续喝。
唉,他这样算不算是怕妻的一种?
还没娶进门就怕得要命,那以后可就惨了!
可是,真的会有以后,真的会娶到无痕吗?
那块玉石、那个什么暗夜族,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以后会不会
心底越来越乱,环住无痕腰身的双臂越来越紧,商洛忽然有些发愣,双眼中若有所思。
嘿嘿,如果现在就生米煮成熟饭,那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无痕都得跟他在一起了。
越想越开心,也越来越兴奋,商洛全身都像着了火,特别是下腹部处,更是灼烫得吓人。
无痕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商洛的占有欲在这一刻急速膨胀,一双手忽然开始不规矩起来。
本来是好好环着无痕的纤腰,可是现在,却开始慢慢的往上移往上移一直移到她鼓起的胸脯上,手指也悄悄的向无痕衣襟内探去
哦,好软、好暖、好滑哦!
aa商洛从心底里幸福的呻吟出来,两只大手忍不住包伸进她的衣衫里,在她柔嫩的胸前揉捏起来,轻轻重重、时缓时急。
他在做什么?
无痕惊讶的低头,瞧着自己袒露春光的雪白胸脯,还有在她胸脯上肆虐的两只魔爪,心裹不晓得应该把爪子拉开,还是等着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部剥掉。
她不怎么习惯在他面前光溜溜的,很不习惯
还有,他要做什么?
那么粗重的喘息声、那么灼热的身子,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还是要把她烫焦掉?
什么都不懂的无痕,什么都不明白。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微不妥,毕竟她还没嫁给他呢!
可是,他这么做,她好像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舒服、有些兴奋
很快的,无痕心底的那一点不妥慢慢转成了迷糊。
而商洛的手忙碌着,嘴巴也开始不老实。
伏在无痕耳侧,他开始亲她,热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又痒又酥,让她软软的提不起劲来,整个身子都窝在他怀中。
不知何时,床头的烛火已经燃尽。
昏暗的光线只会让人的感觉更加敏锐,因为看不见,所以更期待、更感新鲜,而心底的火苗,也似乎在黑暗中越加跳跃。
商洛虽然没有真正开过荤,但这种事用不着任何人教的,所以他越亲越顺利,也越来越动情,等找到无痕的唇,更像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一起喘息、一起火烫起来。
少年男女原就不懂得控制,而像这样两情相悦、耳鬓厮磨,不干柴烈火才怪。
两个人的身子越缠越紧,衣衫半褪、发丝纠结,两个年轻的身子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陷到了一块儿去,互相探索、互相取悦。
正在意乱情迷间,商洛的后腰忽然一凉。
有个硬硬的、冷冷的东西抵在他的腰上,有点疼痛、有点难受。
随手一抓正要扔掉,他心底忽的一震,像是凭空打了个雷。
他的眼角依稀看到的是一块圆圆的、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东西。
这,不是无痕的玉石吗?
挥出的手臂猛然停住,双眼也瞪得老大。
那一点幽光,彷佛成了天山上的冰雪,让他满腔火热忽然冷了下来。
无痕无痕是属于他的
不!无痕,应该是属于她自己的,他不能代她选择,应该让她自己决定才是。
抱着无痕的商洛忽然全身开始冒汗,一张脸显得矛盾又痛苦无比,简直有些扭曲。
天哪!他在做什么?
商洛低头,瞧自己身下衣衫凌乱、眼神迷惘的无痕,忽然像是掉进了冰窟。
他居然成了色魔,正在引诱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就因为他想得到她、想让她再也不离开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卑鄙、这样无耻的手段?
因为喜欢她,就要得到她的身子
怔怔瞧了无痕半晌,商洛忽然坐起身,一言不发就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火辣的刺痛立时把他全身火烫的欲望压制下去,清脆响亮的声音也把迷迷糊糊的无痕震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她一声惊叫坐了起来,茫然看着昏暗中商洛的脸庞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打自己?又为什么要这样用力?
旧伤未去新伤又生,商洛的脸上不知又该是怎样青紫一片。无痕双目中水光闪动,大大不舍。
商洛咬牙慢慢伸手,将手中的墨玉挂回她颈间,又摸索着将她凌乱的衣衫一点一点整理好,哑声道:“对不起,无痕。”
对不起,他刚才那么卑鄙想要欺负她;对不起,他把喜欢当成了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她的理由。
无痕皱眉,轻轻抬起手,小心的伸到他脸上,触着那慢慢浮起的肿和热,低声问:“为什么?”
商洛吸了口气,脸上皮肤被她细滑柔软的指尖抚触过,似乎又开始点燃他心底的灼热。可是看着她水光盈盈的大眼睛,又不舍拉掉她的手,只得苦笑回答。
“因为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因为你还没有决定好。”
他喜欢她、想要娶她,可是,她是不是也喜欢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呢?
如果如果等哪一天,无痕不再是无痕,她会怎样选择?
毕竟,暗夜族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
商洛有预感,以后,无痕身上或许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不想勉强,他要等到那一天,让她自己选择。
无痕摇摇头,坚定的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她喜欢他,所以从今以后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商洛很感慨的点点头,柔声道:“嗯,那我一定会娶你。”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所有谜团都厘清。
黑暗里,两个人不再言语,只是靠在一起静静依偎。
就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将会发生,有什么阻碍,将会横在两人之间。
只怕是,相知不难,相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