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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芳,你想继续当护士吗?”
为着静凌的一句问话,她又有了工作。
真的是太美好了,这一切。
有个爱她又疼她的男人,居住在优美环境,身边净是平易近人的帅哥美女,还能继续从事她热爱的工作。
不过似乎只有许亭芳单方面这么觉得至少蓝就不这么认为。
他臭着脸坐在她身旁。
懊死的静凌!没事出啥鬼主意。,居然让亭芳当阎夜其中一间医务所的护士!
不但害他做娃娃的时间变少,还引来苍蝇满天飞舞,逼得他不得不在一旁作陪。
“嗨,美女,我又来报到啦!”傅青汉今日一样打扮帅气。
“你又怎么了?”听他油腔滑调地打招呼,他就满肚子火。
亭芳上班三天,他也来了三天。前天睫毛倒插到眼里,昨天脸上被蚊子叮个小包,今天呢?
“我小指割伤。”他翘起小指头晃呀晃。
蓝眯眼狠瞪那道两公厘长,细得几乎肉眼难见的伤口,将手指关节压得喀喀作响。
“你还骨折兼脱臼。”他向来不罗唆。受伤,干脆让他伤得严重一些。
“好凶喔,人家是病人呢。”傅青汉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他熟知一物自有一物克的道理,这种时候切勿强出头,直接请蓝的克星出马吧!
“蓝。”许亭芳气嘟脸蛋,他马上举手投降。
“ok,我不出声。”死痞子,脑袋这么灵光。嘿嘿。傅青汉窃笑在心中,愉快享受着美女上葯包扎的时光。
“包扎完毕,你可以滚”许亭芳一瞪,他连忙改口“你可以回去做你的事情了。”哪种人最欠揍?照过来,说的就是他这种。傅青汉贱笑。
“我今天刚好没事,就留下来陪你聊天吧!”他露出灿烂到不行的阳光笑容“好吗?亭芳。”
“好啊!”人多热闹,聊起来也开心。
暗青汉不负花花公子之名,为人风趣幽默,擅察言观色,话题多样,没一会儿就和许亭芳聊开。
他聊得越开心,蓝的脸就越冷;看到蓝的脸越冷,他不禁聊得更开心。
这叫恶性循环,嘿嘿!
等到静凌现身,蓝的脸色已经臭到可比茅房黄金。
“你干嘛?”她一句话同时问两人。
“你问他!”蓝的臭脸散发酸味。
“我我来陪亭芳聊天。”傅青汉眼儿眨呀眨。
“少无聊。”这句话一次骂两个人。
蓝的心眼真小,这么会生气。傅青汉还真闲,没事到这造醋!
“青汉,来帮我。”她缺人手干活,眼前正好有一个。
“别了,亭芳。”太后钦点,他只得含泪跟美女saygoodbye。
在他走后,许亭芳噘嘴,头颅摇来晃去。“觉得无聊?”
被蓝了然一切的眼神凝视,她点头承认。
“有一点。”有他伴着还这样,会不会很不该?
蓝也有他的工作要忙,没法子老陪在她身旁,大多数时候她只能待在家,对着满院花草树木,偶尔傅青汉和静凌来串门子,所以她才会接下护士职缺,找事给自己做。只是她到任以来,只有傅青汉一人来挂病号。这儿的人都铁打钢铸,无病无痛啊?
蓝暗忖,也难怪她会这样觉得,他刚回日本有不少事要做,的确是冷落她。“你喜欢祭典吗?”
许亭芳瞬间闪亮的眸光说明了非常喜欢。
“要不要观看大文字祭?”
“那是什么?”她皱眉。听起来不好玩。
“这是京都夏夜的一大盛事。每年八月十六日的晚上,沿着包围京都的五座山会相继在山头点燃大字型。”
“火做的大字?好啊!好啊!”经过解释,她兴奋雀跃。
门外两颗飘浮人头也同样雀跃。
大文字祭啊,嘿嘿。傅青汉两道眉毛直扬,贼贼的和静凌交换眼神。
他们跟、定、啦!
“好棒,好壮观喔!”许亭芳双手合握胸前,感动万分。
在所知的庆典节日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日本庆典庙会和西班牙奔牛节。
“该走了。”蓝估算时间,每座山点火约间隔三十分钟,该出发到下个景点。
“啊?我想再看一下。”
本来想告诉她会来不及看下个字点火,但念头一转,他要许亭芳站在原处,箐他将车开来。
“别乱跑。”
“嗯。”许亭芳点头。只是她没将他的话完全听进耳朵,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大字和热闹人群上头。
总部坐落京都真是选对位置,她已经开始期待葵祭、时代祭游行和历时一个月的氏园祭,一定会更好玩、更有趣!
“许亭芳。”听见有人轻声叫唤自己,许亭芳转头后竟看见出乎意料的人。
“密雅?”头发长了些,但的确是密雅没错。
“车子坏了,他要我来接你。”她指向前方车辆,催促许亭芳快步上前。
约莫百来公尺距离,要静默无语前行也很奇怪,许亭芳边走边起个话题。
“你身体好点没?能回来工作了?”
“蓝怎么跟你说?”她清秀的面容十分苍白。
“他说你身体不适,要放长假休养。”好像有点怪怪的,密雅的样子
她以前不曾直呼蓝的名字,都是少爷少爷的叫。“你的病痊愈了?”密雅点头算是回答。
“太好了,真高兴你恢复健康。”许亭芳漾开笑容。全本小说
“我也很高兴”
手巾紧掩住许亭芳的口鼻,她嗅到巾帕上刺鼻的异味,在失去意识前认出那是乙醚的味道!
密雅松手任由她摔在地上,冷冷说道:“很高兴你这么好骗。”
这是哪里?
许亭芳悠悠转醒,花了段时间才看清身处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眼前只有一盏昏黄灯泡,微弱光线照亮的区块看起来好破旧空旷。
她怎么会在这?她记得她在御园桥赏字,等蓝来接她“头好痛”额上似乎肿了个包。
伸手想揉额角,这才发现两只手被固定在身后动弹不得。
怎么搞的?谁把她抓来这地方,还把她和椅子一块五花大绑
密雅!她遇见她,跟着便被人自身后弄昏。
是密雅绑架她?可是,为什么?
正想着,密雅就出现。“你醒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骗来这?”
密雅对她的问题恍然未闻,她手持蓝波刀,缓步向她逼近。
“你过得很幸福啊,看得出来蓝对你很好。”
.
冰冷刀锋在她脸上游移,吓得她不敢大口喘息。
“他的床上功夫很不错,跟他做ài很舒服吧!不过他还年轻,体力旺盛充沛,一晚常要来个三、四回,你还应付得来吗?”清秀脸蛋带着嘲讽笑意。
“你在说什么”她尴尬地痹篇桃色话题。
“别害羞,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点建议。”密雅笑得善良,实则包藏祸心。“毕竟我服侍他三年,经验比你多,可说是你的前辈。”
怎么可能不害她刚说什么?她的服侍是那方面的意思吗?
许亭芳诧异的小嘴微开。
“你不知道?蓝没跟你说?”见她如此的反应,密雅才真正笑开。“在你之前,我是他的床伴”
“你抓她来就为说这些屁话?”蓝从黑暗中现身。虽尽力压抑,但仍听得出他语调中的愠怒。
找不到许亭芳,他像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将附近身形类似的女人全都抓来看一回,直到密雅来电,他才匆匆赶来。
“蓝啊!”密雅紧扯她的发,痛得她险些掉泪。
“你竟然说那是屁话?”密雅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竟然这样形容我和你之间的过往!”
“密雅,你冷静点!”看她手里刀子直挥,他真怕一不小心会伤到许亭芳。
“你教我怎么冷静?!”密雅停下动作,悲切喊话“我付出这么多我付出一切啊!”“我知道德尔森家族有愧于你。你说,你要我怎么补偿?”只要她开口,就算是付不起的天价,他抢银行也会凑来给她。
“你赔不起的。”她要他的人、他的心。他给得起吗?
“你到底想怎样?”许亭芳仍在她手上,蓝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妄动。
“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你。我要你回报我同等的爱。”密雅脸上挂着清泪两行。
“我爱你。三年来我用心服侍你,你却没正眼看过我。可我不在乎,因为我仍在你身边,在伸手就能触碰到你的地方。但你你却为了这女人,将我赶回义大利!你明知道我是为你而生,也得为你而死!你明知我回义大利就一定活不成,你却还是将我逼到死路!”
说到激动处,她狂扯手中缠绕的发丝。
“住手,密雅!”看见许亭芳咬唇忍住疼痛,蓝好生心痛。“你放了亭芳。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不要对她出手。”
密雅冷眼看他心焦如焚的模样。
蓝猜错了。即使被他残酷对待,她依然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你替她挨子弹吧,这样我就放了她。”她将刀子插在一旁,自怀中掏出枪,刻意刁难。”不要啊,蓝!”许亭芳叫嚷,却没人理会她。她看着密雅扣下扳机,看着蓝左小腿冒血,倒卧地上。
“为什么?”密雅哑了嗓音,不可置信。
他竟真的不躲!直挺挺站着挨她一枪。
“放了她。”他忍着痛楚,要她履行诺言。
“不,我不会放。”密雅的眸光阴冷。“你只是一时被她迷惑,只要她一死,你就会变回从前的你。对,只要这女人死了,你我就会和以前一样她非死不可!”
“不!”他尽力爬起身,却无力阻止密雅扣下扳机。
“蓝,你真是呆子。”银色飞刀随着软甜低语,深深没入密雅持枪的右手,子弹也因而偏了方向,没伤到许亭芳。
静凌冷眼扫视一个人质,一个疯子,还有个腿部中弹的白痴。
“你以前的课都上到哪去?”和敌人谈判,让对方主导局势,还被牵着鼻子走,真是败给他。
“别废话,先帮我救亭芳!”对于静凌的出现,蓝虽感讶异,但却无暇细想原因。
“放轻松,有我在这儿,安啦。”傅青汉不知何时立在密雅身后。“不过得委屈你家宝贝换个新发型。”
他顺手抄起插在朽木上的刀子,手起发落,抱着许亭芳一溜烟跑开。
“货品准时送达,您请签收。”他仍不改嘻皮笑脸本色。
“蓝!”许亭芳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下浴衣下摆,替蓝包扎止血。
“你站得起来吧?”静凌将车钥匙抛给他,示意他和许亭芳速速离去。
“蓝,你去哪?”密雅追到门前被挡下。
“很显然的,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静凌冷傲睨视。她早就发现密雅对蓝有超乎主仆的情谊,也曾出言相劝。
“我记得,只是做不到。”密雅颤声诉说“我不甘心啊!我付出的爱远超过那女人!”
“搞清楚你的身分,你只是随时可以替换的角色。”犀利言词狠戳密雅的痛处。
靶情必须建立在双方互动上,单方面的付出,再怎么多也不过是狗屁。
静凌街着她甜笑“做出这种事,你应该有觉悟吧?”以死赎罪。
“无所谓了。”看着车子无情地扬长而去,她的心也一并死去。“没有他的爱,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怪人。”静凌冷啐一声。没情没爱就不能活?真像邪淫教派的洗脑说词。
“美女,你打算怎么处理?”傅青汉问。
“带回实验室试新葯吧。”想死?她就偏不让她死。
暗青汉不禁替密雅掬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女孩,要被静凌拖回实验室测验新研发的毒葯罗只怕没两天就会生不如死
眼角余光瞄到密雅正微笑着落泪,准备迎接死亡。
她的神情,触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秘密。幽闭的门开启,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浪潮将他吞没。
隐然间,记忆里的女子活灵活现附着在她身上。
“密雅。”他轻声唤着,丢给她一把枪。“自我了断吧。”趁还有尊严和自我,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伸手拦阻静凌,看着密雅带着感激笑容饮弹自尽。
“傅青汉,你干嘛!”刚到手的玩具被野放回地府,静凌有些火大。
她转头怒视,却瞥见他来不及收起的愁容。
不是大悲,而是极淡的哀伤。时间再久,也无法将之冲淡,它将会跟随他直至生命的尽头。
“你”又想起那件惨事?
“我只是不忍心。”他重现潇洒笑容,回复不三不四的死德行。“你知道的嘛,我向来拿美女没辙。”
“算了,我们继续。”耸耸肩,静凌任他粉饰太平,不再追问。
现在赶到西大路通,应该还来得及看左大文字。
“是的,娘娘。”他像太监搀扶着主子般,必恭必敬的将她迎回热闹气氛中。
许亭芳和蓝早一步回到阎夜总部,处理他腿上的枪伤。
不到几分钟时间,白浩伟就将子弹取出、伤口消毒并包扎完毕。
事情做完,他很识相的退开,不多停留也不开口询问。原因无他,那两人周围的空气实在凝重得吓人。
沉默持续着。房中似铺着无形密网,奇异张力充斥在蓝和许亭芳之间。
“亭芳。”或许是自觉理亏,蓝开口打破僵滞局面。
许亭芳依然沉默。
“亭芳?”唤了第二声。
她仍偏头冥想,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故意充耳不闻。
“亭芳?”等不到回应,他干脆跛着脚来到她身旁。
“你怎么自己下来!”她撑住斑大身躯,暂代他的左腿,将他送回床上躺平。
“我刚才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没听到。”许亭芳歉然。她仔细查看伤处,见绷带仍是雪白才松口气。
“你在想什么?”蓝的臂膀一提,将她也拉上床。“是关于密雅?”他观察许亭芳的神色,不放过她任何表情变化。
许亭芳低头踌躇。
“她真的很爱你。”这是在她被当人质胁持时,近看密雅的狂怒悲吼和哀戚泪水后,内心深刻的感觉。
许亭芳忽然伸手打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却教蓝愣上半天。
“这是帮密雅出气。”她深深吸气,整顿思绪。
同为女人,对于密雅的苦,她虽不是全部,倒也能体会七、八分。
蓝没想过会因这理由挨打,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接下来,密雅说的事”
“我在认识你之后就没再碰她!”不待她发问,他就急着辩白。
“她说的是真的?你还骗我说她是保镖!”许亭芳忿忿槌打着蓝。
“我没骗你!”“还狡辩!那你说,保镖的工作包括陪你上床吗?”
“没错。”他答得正经,她却气得头顶都快冒烟。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以为她好哄骗?
“别气,先听我说。”他爱怜的抚着她细滑的脸颊,思索着该如何说明才能让单纯的她理解。
“这是德尔森家族的传统,当家掌权者会为下一代培育保镖,我家老头也不例外。他从国内找来孤苦女童,针对我们四兄弟不同个性分别培养训练。密雅是我的保镖,她自小就被依照我的喜好调教。她的任务是保护我,照料我的起居和陪寝。她专为我存在,熟悉我的脾性和优、缺点,也因为如此,一旦我不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知道得太多,留着会是祸害。
许亭芳无法消化接收到的汛息。
敝了,他明明是说国语,每个字她都懂,可凑在一块的含意她却无法了解。
他所表达的观念远超过她的认知,是他太先进,还是她太落后?
蓝暗咳一声,尴尬地舔唇。“我这样说或许很过分,但我对她从来没有感情,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对一个女人付出过,那人就是你。”
“噢,蓝”许亭芳眼眶湿热,晶莹水珠在眼里越滚越大。“我越听越觉得密雅好可怜”怎么办?她又想帮密雅打他了。
他差点气绝,想掐死这个同情心旺盛的女人。
她有没有听清楚最后那句话?害他以为她是被他的真情告白感动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