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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白从她病房里出去,没多久,顾千寻便听到另一阵脚步声,略显焦虑。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侧目。病房的门被推开,顾云萝提着保温瓶进来,眉心皱着。
“妈。”她唤人,嗓音有些哽咽。
顾云萝本想数落她做事没有分寸,可走过去一见她额头上的伤,那些话又噎住了。
扭开保温瓶,拿了自己带过来的碗和勺子出来,倒了一半鸡汤出来,边问:“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榛”
“就是缝了几针。”
“妈看看。”顾云萝将鸡汤送到女儿手上,撩开她额上的刘海仔细看了看“真是的!昨晚才教训过你,不要和人动手!这伤口会留疤吗?”
“”她无力的摇头。看着那香气腾腾的鸡汤,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妈,我想去看看她。这鸡汤,还是给她喝吧。铱”
“有留着她的份,这是你的。”顾云萝看她一眼“她在哪个病房?我先过去看看她。你喝完了汤,再过来。”
“病房号我也不清楚,您问问护士。”
“也好。”顾云萝起身,将剩下的鸡汤收好“我先过去。”
“妈!”顾千寻握着勺子,唤她一声。顾云萝回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她叮嘱道:“她脾气不是很好,又遇上这种事,我怕她迁怒于你。”
“嗯,我会注意。”顾云萝没再停顿,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
问了护士,顾云萝就到了秦斯蓝的病房门口。
她轻敲了下病房门,安静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开门的正是景南骁,见到顾云萝,他微显诧异“妈,您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顾云萝也顾不得去纠正他的称谓。
只抱歉的道:“我听说你的事了,所以过来看看。虽然现在说对不起也于事无补,可”
她叹口气,看着景南骁难受的神情,顾云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才好,最终只将手里的保温瓶递过去“千寻那孩子就是那样,总是冒冒失失的这是我刚熬的鸡汤,给秦小姐喝一点吧。千寻那儿,我会再好好教训她的”
“千寻也不是故意的。”景南骁接过保温瓶“谢谢阿姨。”
吞吐了下,他到底还是换了称谓。
顾云萝正想说进去看看秦斯蓝,才探头,便被病房里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击中。
她就那么看着他,面上各种情绪在起伏、变化。
也不知道慕夜白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还是没有,他只是自若的转过身来,视线却是落向景南骁“既然有客人拜访,我就先走了。”
和顾云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基于礼仪的浅浅颔首,那神色依旧是疏离且陌生。
仿佛今天早上两个人的相遇,他已经浑然不记得。
“阿姨?”
景南骁一声低唤,顾云萝才猛然回过神来。视线投向那身影,只见他渐渐消失在医院的长廊上。
“您怎么了?”景南骁似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哦,我没事”顾云萝抽回视线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而后,才状似不经意的问:“刚刚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们是朋友?”
“他您之前没见过?”景南骁觉得诧异,诧异过后,神色间又是黯然“我以为你们早就碰过面了,千寻她”
“妈。”景南骁的话说到一半,顾千寻匆匆跑了过来。8
她喝汤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慕夜白在这边病房的事,也顾不得头晕目眩,飞快的跑了过来。
“你慢点儿。”顾云萝道。
顾千寻抱歉的看了眼景南骁,挽住妈妈的胳膊,艰涩的问:“她醒了吗?”
景南骁还没回话,突然,病房里就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顾云萝还在惦记着刚刚说到一半的话,可是,自然是安抚秦斯蓝为大,她也不能再往下问。
和女儿对视一眼后,便跟着景南骁进去了。
“南骁!南骁”秦斯蓝哭着喊着景南骁。
景南骁将保温瓶搁在一旁,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这儿!”
“我们的孩子没了南骁,孩子没了”
顾千寻听在那悲沧的哭声,只觉得自己就站在绞刑架上一样难受。
她走到一边去把保温瓶扭开,默然将鸡汤倒在碗内。
才端起碗,还没来得及送到秦斯蓝的手上,秦斯蓝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你为什么在这儿?!”一道厉声质问,她已经从景南骁怀里钻出来。刚刚的可怜,到此刻化作了让人惊骇的怨怼“顾千寻,你害死我的孩子还不够,还想怎么样?”
顾千寻一时被惊得僵在那,没有动弹。
秦斯蓝发了疯一样,快速的抓过枕头,卯足了力就往顾千寻身上扑过去。
她是真的恨到了极点,即使此刻虚弱得很,可是,这会儿还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爆发发出。
抓着枕头,一下一下狠狠的抽着顾千寻。
鸡汤被打翻,滚烫的汤水直接全部倒在千寻手上。很痛,可是,她却连眉心都没皱一下。
顾云萝和景南骁皆是面色有了变化。
“斯蓝,你干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景南骁一把将秦斯蓝牢牢抱住,可秦斯蓝丝毫没有冷静下来,张牙舞爪的还要扑上去。
顾云萝看了眼顾千寻通红的手,又看了眼秦斯蓝,叹口气“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先出去。”
说罢,拉着女儿便要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就这一眼,让她的脚步蓦地顿住,握住女儿的手,狠狠一颤。
只见身后
病床上,秦斯蓝因为不断的挣扎,和景南骁的拉扯,以至于头发乱了,病服也散开。
胸前悬挂着的一枚蓝宝石吊坠展现出来,直刺她的心脏。
蓝宝石并不大,可是,却那么眼熟,眼熟到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她依旧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她记得那年夏天,那个男人送给她一对蓝宝石耳钉。
一年后,她将两枚耳钉加工成吊坠,一枚刻着‘mu’送给了女儿;一枚刻着‘gu’悬在了儿子脖子上。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见到刻着“mu”字的耳钉,此刻,竟然会在这儿见到。
来得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妈,你怎么了?”顾千寻一回头,就见到母亲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
“我没事。”顾云萝回过头来,往前又走了一步,道:“我们先出去。”
拉开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床上的身影。眸底,划过一丝暗芒,各种复杂的情愫在膨胀、发酵
顾千寻正往病房走,手机突然响起来。看了眼闪烁的屏幕,她下意识心虚的看了眼母亲,握紧电话“妈,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先回病房吧。”
顾云萝有些心不在焉,顾千寻又说了一遍,她才道:“你回病房去吧,妈还有点事,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说罢,她转身就走。
看着那匆忙而慌乱的背影,顾千寻心有狐疑。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手机还在不断响着,她也顾不得多想,将手机贴在耳边。
“在哪?”慕夜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在医院的长廊上,刚刚去看了她”提起这个,她有些郁卒。突然想起什么,她声音微高了一些“刚刚你见着我妈了?”
“嗯。”他的语气异常的淡。
“那你们聊什么了吗?没和她说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没有。”慕夜白道。顾千寻想想也是,妈要是知道他就是那晚她说的还不错的小伙子,即便不知道他是慕夫人的儿子也总要多问几句,而不是此刻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斯蓝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慕夜白问。
“没。她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就算她要把我怎么样,也是应该的”她语气沉重,深吸口气,看向医院外面。阳光被厚厚的一层云挡住,无法穿透。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我没在的时候,你尽可能离她远一点。这两天你受的伤已经够了,不准再受伤。”慕夜白的语气微重,是郑重的叮嘱。
此刻这些话听在耳里,让她眼眶发烫。手背上,还因为刚刚的热汤被烫得有些红。
可是
奇妙的,就是他这一句话,所有的痛都在渐渐消散。
也许,慕夜白之于自己,不单单是依靠,还是一味药。一味,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治愈的药,纵然身上再多的伤口
“嗯,我知道了。”她浅浅颔首,靠在医院的墙壁上,轻问:“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楼下,我妈那边我得过去一趟。晚点再过来看你,嗯?”最后那一个单音字,是在征询她的意思。
“当然好。”
“嗯,那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会立刻过来。”
“放心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先照顾好慕夫人。”
“嗯。”慕夜白应一声,又补了一句:“乖一点。”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顾千寻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母亲的声音。
。
而另一边。
顾云萝在病房外来回走着,双手攥在一起,握得紧紧的。
这样恍惚的情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云萝一下子定住。
“阿姨,您怎么还在这儿?”景南骁将门带上,看了眼病房里的人,又压低了声音,沉吟了下才问:“千寻她还好吗?”
顾云萝此刻根本听不到他的问话,一心只挂着门内的人“秦小姐怎么样了?”
“她情绪刚刚稳定下来。”
“稳定了就好,稳定了就好”她兀自喃喃着,又道:“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好好照顾她。不是马上要婚礼了吗?我看,她这身体肯定熬不住,婚礼还是推迟的好。”
景南骁抿唇,幽幽的道:“我也是这么想。”
“那个”顾云萝试探的问:“秦小姐是哪里人?以前没听你爸提起过。”
“她?她也是最近才回国。几年前是我的初恋,那时候她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在一家福利社长大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出国去找家人了。”
“福利社”顾云萝眼里泛出晶莹的光雾来,有些难掩的激动“那后来呢?她找到家人了吗?都是些什么人?”
景南骁有些诧异她起伏的情绪,这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关心过度了。
可是,他并没有立刻问,只是一一回答“找到了。而且,她家世很好。刚刚您不是问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吗?他是国际上响当当的亚盟集团的继承人,慕夜白。而斯蓝正是他妹妹。据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云萝狠狠一震,一滴泪一下子就从眼眶跌落。
果然是她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她的女儿,又回到了她的生命里!
她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
她和千寒,会像吗?不,她是女孩儿,一定比千寒更清秀一点才对。这么多年,她过得好吗?什么时候去的慕家?
“阿姨,您没事吧?”景南骁见她情绪不对,担心的问了一句。
顾云萝一直站在门口,透过门上小小的窗口痴痴的看着里面。
隔着玻璃,远远的,看得并不清晰,可是,只要知道她的女儿在里面,她心里就觉得那么满足。
“阿姨?”景南骁又唤了一声。
顾云萝回神,急急忙忙的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稳定下情绪,这才回过身来,道:“你要好好安慰她,失子之痛对每个女人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有,她一般都喜欢吃什么?你告诉阿姨,明天,不,一会儿我就回去做了送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妈和小瑶已经回去准备了。”
“一定要做的,一定要!”顾云萝出奇的坚持。抬目,对上景南骁狐疑的视线,她又有些尴尬的解释:“毕竟这孩子是因为千寻才没了,我总得做点什么来补偿。南骁,你就告诉阿姨吧!”
景南骁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既然是有意隐瞒,他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也不好再多问。只是依着她的话,把秦斯蓝喜欢吃的交代得清清楚楚。
顾千寻发现比起来自己的病房,母亲更喜欢呆在秦斯蓝的病房里。
之前熬的那晚鸡汤被秦斯蓝不客气的打翻了之后,她又立刻回去重新熬了一瓶子猪脚汤。
小心翼翼的送到秦斯蓝面前,可是,被秦斯蓝直接抓过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母亲也是一语不发,只默默蹲下身去,捡了碎片,继续倒剩下的汤,继续递过去。
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母亲才这样小心翼翼的赔罪?顾千寻看在眼里,心里越发难受。好几次要把母亲拉走——自己的罪自己来赔就好,可是,反倒是她被推了出去。
而且,更是被命令,她暂时不许再出现在秦斯蓝的病房内,以免刺激到她本就不稳定的情绪。
这一切,隐隐间都有些奇怪。可是,顾千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幕,降临。
她独自坐在床上,因为下午睡过,所以此刻并没有什么睡意。
病房的门,被敲响。这个点,她以为是巡房的护士,便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率先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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