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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枫儿?你见到他了吗?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就说不要对孩子那么狠,那么苛刻,可是羽就是个倔脾气,他们父子俩还偏偏倔到一块了”天后突然听到消失了十年儿子的消息,顿时十分激动,回忆起当然男孩离家出走的画面,心下感伤,掩面叙说,声音带了哭腔。
“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数年来一直也怨着父王,所以将自己关在别院,不理世事,母后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讲来
我第一次见到哥哥是在”娜娅将语调尽量放缓,把自己在人间的遭遇与啸枫发生的几次冲突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了天后。
“你们,原来,你几次遇险全都是枫儿一手造成,这”雪缨愁容满面,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样残杀同胞妹妹的事。
少女神情却释然了,握着母亲的手,轻轻地拍着,以示安慰,
“母后容禀,虽然我亲眼见到哥哥凶残害人,屠杀亲妹,但事实并非如此,就在前几日,我死里逃生,那一夜,我在医院见到他了”
那天白日里,娜娅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回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后来奇迹般的苏醒,又让人们大大惊喜了一番,这一下又惊又喜,可把众人折腾的不轻,待一切平息下来,也就各自回家了,月夜清凉,夜已经深了,医院病房里,就剩下她和韩冰麒两人。
少女这一夜好眠,梦境香甜,让人不舍得醒过来,然而阖家团圆,皆大欢喜之时,突然有一黑影渐趋逼近,巨大的压迫感让她突然惊醒,却在下一秒看到更令她惊惧的一幕:啸枫一身黑衣神色冷漠淡然的立在病床前,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韩冰麒在床边昏睡不醒,对外界声响活动毫无感知,看样子,该是被施了**术。
娜娅心中先是一阵慌乱,但是已经经历过两次死亡的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回望那个少年,眼眸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你怎么在这?你对冰麒做了什么?”
“小娅”啸枫贝齿轻启,带着小心翼翼。
少女嘴角上翘一个微妙的弧度,眼光瞥向别处,手抚上还隐隐作痛的胸口,带着嘲讽的意味,
“哦,我知道了,你该不是白日里没有杀死我,心有不甘,遗憾的彻夜难眠,现在趁我无力反击,再来杀我一次吧。”
“我没有想杀你的,从来都没有”啸枫慌忙摆着手,但看着女孩胸前裹覆重重白纱,又惊觉此时的解释是那样苍白无力。
娜娅重新看向那个男子,言语凌厉,字字如匕首戳向他的心窝,但口中阵阵上涌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晓,
“哦那多年前,我横尸街头,今日,我徘徊鬼门关,又是拜谁所赐,你不要告诉我做这些的全都不是你。”
啸枫知道少女心结已深,唇齿几番张合,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轻声恳求,低到尘埃,
“小娅,你不要这样,听我解释好不好?”
少女嗤笑,神情不屑,慵懒的抬起手将碎发捋到而后,在她看来,心已经破了洞,如今怎样都已无所谓,
“好,我听你说,看你能说出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啸枫淡淡的苦笑,开始讲述那长达十数年的故事:
“八岁那年,我与父王闹翻只身下界,年少轻狂,以为可以在人间闯出番天地,然后大摇大摆的回到天国接你,借此向父王炫耀,我没有王子的位子我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说实话,事到如今,我真的很后悔,若不是当时一时激愤,也不至于要自己沦落到这番境地。
然而我到底高估了一个八岁孩子的能力,没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又身无长技,我根本无法养活自己。
终于,我饿昏在街头,原以为我会就那样子死掉,原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但没想到我会在一座破旧的草屋里醒来,身边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和一个清瘦低矮,长着奇异金眸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孤言,他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让我感激涕零,继而言听计从
那时,我元气大伤,身体虚弱,他日日弄吃喝给我,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丝毫没有深想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待我如此好。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端来我的饭食并细心的询问我的身体,我告诉他我已大好,对他这段时间的细心照料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他摆手微笑,突然跪倒在地,我大惊,意欲将他扶起,却听他说有事相求。我视他为再生父母,尚未听何事,当即便应承下来。
正是年少的冲动无知,改变我原本应该幸福无虞的一生。
接着,他便告诉我一个惊人的事实:他是一缕生魂,因心愿未了现在不过寄居他人体内,但是,这都是有时限的,他需要一个自愿给他提供寄生身体的人。
那时的我到底还小,不及深思,就满口答应将身体借给他。我们从此同体共生,他可以随意控制我的身体,我绝不干涉。在他主导期间,我的元神陷入沉睡,反之,亦然
我从来没想过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所以,之后的很长时间,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他是在完成未了的心愿,很傻是吧?”
啸枫微笑着自嘲,但泪却决堤般涌出,这些年,他隐忍的辛苦。
娜娅神色稍有缓和,除却最开始的义愤填膺,她静下来心来回忆所有,一直都对那少年的背信弃义心存怨恨,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当年的小小男孩,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在纷杂艰难的世上生活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到底忘了问一句,
这些年,你只身在外,飞累了吗?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他依旧是他,改变的只有年岁而已,她恨着他的欺骗,她恨着他的凶残,她恨着他的狠绝,忽略了同一双眼睛,不同的神采,打一开始,想要杀她的与乞求她原谅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