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被颠倒的过去重要

恰逢雨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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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澜对视着顾非寒的眼睛,这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里面正闪着一簇簇的火光,并且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完蛋了好像!

    她紧张的闭上眼,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

    只是等了好久,他却迟迟没有行动,而是一直盯凝着她,眼睛微微闪烁。

    很奇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子沉默下来。间隙间隐约竟让人觉得有些缓缓升温的炙热,伴随着他若有若无的缓沉呼吸,让这一切都变得几分暧昧地诡异起来。

    隔了好半晌,他仍是没有动作,辛澜不由自主的尴尬,正想开口说“顾非寒,你起来吧,我要上厕所了”之类的话,她的唇就已经被封住了。

    他的双唇狠狠的俘获了她,来势汹涌,吻的不留余地。

    辛澜被那压倒一切而来的吻吻的有些窒息,只觉得胸腔仿佛被他抽空了一样。

    不知道是多久,身前的人才慢慢放开那个叫人喘息不来的强吻。只是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将她抱紧。

    辛澜缩在他怀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直到一道沉沉的叹息声,在她的头顶传来。

    “澜儿。”他开口。

    “嗯?”

    “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他说。

    “你有背叛恐惧症吗?”辛澜嘟哝说:“好端端的,我干嘛要离开你?”

    他抱紧了她,没有解释,问:“对了,你刚刚说要和我说什么?”

    噢,差点就忘了!

    辛澜自他的胸口抬起头说:“我今天已经和菲尔德太太打过电话了。”

    见他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辛澜这才想起,顾非寒并不知道安止璇的丈夫姓菲尔德的事,解释说:“就是安止璇。我和她已经打过电话了,约好明天下午两点在街心花园见面。”

    顾非寒沉默着,没说话。

    辛澜说:“明天我就不去了,你到时去就够了。”

    他拉起她的手说:“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辛澜撅起嘴:“你去见前女友,让我这正牌女友跟着算什么事?”

    他失笑:“我这不是怕你会多想。”

    辛澜甩手,不屑道:“你放心,明天我会带着星星穿上比基尼,去海边钓金发威猛帅哥,没时间去多想你那点破事。”

    他脸色难看了:“你敢?!”

    **

    不过辛澜说的一副信心满满,毫不在意的表情。到了第二天中午,顾非寒临出门前,她还是抱着星星,穿上鞋,滴溜溜的跟在了他身后。

    好吧,她承认,一个人她真的会胡思乱想。

    顾非寒摸摸她的头发,似乎对她没有瞒着他钓帅哥的行径表示很满意。

    不到半个小时,一家三口就来到了辛澜所说的街心花园。此时离菲尔德太太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三个人本打算先在公园里走走,随意的逛一逛。

    可辛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草坪上,三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菲尔德太太与她的两个孩子——西瑾和西漾。

    此时的西瑾和西漾两兄弟正在争夺着一个小球,玩的不亦乐乎。

    菲尔德太太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针织衣,坐在草坪上,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儿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顾非寒顺着辛澜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僵。

    那张十年来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就这样子清晰而真实的呈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刻,他所能感觉到的,却是一片平静。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她还活着,再一次来到他的生命中,他会怎么样?

    他以为他会激动,会奋不顾身的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他爱她,他一直一直都在想念她。

    可此刻,当真的一切来临时,却是如此番心情。

    没有激动,也没有太过伤感。

    就像是一壶呈上了很久的热水,冷却后,再也搅不开任何波澜。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他,也如此。

    “怎么了?”见他一直没有动,辛澜好奇的摇摇他的手臂:“去吧,她就在那儿。”

    他却直接抓住她的手心,握在掌心中,转身淡淡:“走吧。”

    辛澜讶异,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句叫唤:“辛澜。”

    辛澜望过去,是菲尔德太太,她看到了自己,正在对着她打招呼。此刻的顾非寒是背着身的,所以菲尔德太太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辛澜也同样微笑回应。

    菲尔德太太抱起西漾,又牵着西瑾走了过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辛澜点头:“很好。”

    见到两只如此漂亮的混血儿帅哥,辛澜怀里的星星躁动了。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菲尔德太太怀里的小西漾,小男孩顿时就羞涩的埋进了妈咪的怀里。

    而站在身边的西瑾见弟弟被调戏了,立时冷冷的朝星星瞪了一眼。小星星吓的小手一缩,但还是不甘心的朝他回瞪回去。

    哼哼!

    “这位是。”菲尔德太太注意到了辛澜身边,背身站立的顾非寒,问。

    “这是我先生。”辛澜扯了扯顾非寒的手。

    男人徐徐的转过身来,当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一点一点的映照在自己面前时,菲尔德太太明显的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表情淡定自若:“你好,mrsfield。”

    “你好。”他也伸出手:“顾非寒。”

    **

    飞机上,他一直若有所思。

    辛澜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星星,挠挠他的胳肢窝,故意说:“怎么?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他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会舍得我回去?”

    辛澜气愤:“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会舍不得?”

    “好好好,我不是你的谁。是我不想回去,我舍不得你,行了吧?”

    嘿嘿辛澜心满意足的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

    下了飞机,司机大叔早已经在飞机场等候多时,三个人坐上车,准备回家。

    顾非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就汹涌了冒了出来,都是严睿打来的。顾非寒皱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严睿,怎么回事?”

    他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沉“你们先稳定局势,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辛澜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显然有些急,但还是简略的向她解释说:“公司出了内歼,将豪城天下的一些事爆了出来,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辛澜还是隐约能明白这些被曝光的事,肯定非同小可。

    像豪城天下这种大企业,这些年发展,背地里的擦边球、违法之类的事肯定做过不少。一旦被曝光,对整个豪城天下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你去吧。”辛澜说。

    车子停了下来,他下车,交代司机:“你一定要将夫人安全送到家,知道吗?”

    小胡点头应允,接着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星河湾。辛澜虽然担心顾非寒那边会出什么事,但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担心压入心里。

    牵着星星,走进门,薰薰立刻就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奇怪“夫人。”

    “怎么了?”辛澜放下钥匙,抬头,当看到面前出现的一众人群时,明显的愣了一愣。

    有男有女,皆穿着制服。

    辛澜见过这些衣服,她记得日月山的佣人保镖们都是这么穿的。

    很快,另一个人出现,肯定了她的猜测。

    陈伯从众人背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意:“少奶奶,少爷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没有。”辛澜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说:“因为公司临时出了些状况,非寒拦了一辆车就过去了。”

    “那可怎么办?”陈伯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辛澜更加好奇了。

    陈伯说:“老爷最近又发烧,又胸闷,上个月就开始咳嗽,咳的很凶,这几天都开始咳的呕血起来然后今天他特意交代我,让我带少奶奶还有少爷小姐一起回日月山去。”

    顾怀先生病了?也难怪,再强悍的人一旦生病,也会希望身边能有亲人照料。

    顾非寒几乎不在日月山,顾思澈回的次数也不多,顾怀先常年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寂寞也很正常。

    辛澜说:“非寒今天很忙,一时半会估计赶不去。不如我和星星先过去吧,等非寒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陈伯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

    等辛澜回了日月山,才发现顾怀先这一次真的病的很厉害。

    那个一贯强势阴狠的男人,这些天就跟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从早到晚的躺在床上。

    只能由佣人服侍用药、吃饭。辛澜每一次经过他的房门,都会听到他的咳嗽声,沉闷而苍老。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老了。

    辛澜和星星虽然到了日月山,但因为顾怀先在生病,所以也来不及见她们。佣人们只收拾了一间房间给两人,就继续去忙碌了。

    晚上临睡前,辛澜给星星讲故事,听着听着,星星却忽然开口:“妈咪,爷爷是不是要死了?”

    辛澜停下翻书的手“你想不想爷爷死?”她问。

    星星摇摇头:“不想。”

    “为什么呢?”

    “因为爷爷是个好人,每次星星来,他都给星星准备好吃的。”

    辛澜摸摸女儿的脑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有些羡慕起她这种单纯的小孩子思维了:因为他给我买好吃的了,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不想他死。

    可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单纯的好人和坏人?

    于公来说,辛澜是希望顾怀先死的。因为他的手心里,沾满了无数瘾君子的血。就因为他的自私,间接害死了安止璇、时烟,甚至于——自己的妹妹,辛柔。

    可于私来说,他是她所爱男人的父亲,她不想看着他痛苦。

    所以说,人很多时候的痛苦和矛盾,都是自找的。

    她关上书,说:“好了,睡觉吧。爷爷身体很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星星拉上被子,躺好,眼睛却依然滴溜溜的睁着:“真的吗?”

    “嗯。”辛澜点点头,星星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床畔边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可辛澜却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只觉得神智清醒得很。

    推开房间的窗子,任清凉的夜风摇曳而进。辛澜看着窗玻璃上自己被吹乱的碎发,心情仿佛也揪扯成一团般,扯不开,也剪不掉。

    她想起了时烟临死前,对她说的话。

    “这里面有顾怀先的所有毒品交易资料和账目,你拿好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你。”

    “顾怀先害死太多人了,就算不是为了我,就为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命。辛澜我也求求你,好不好。”

    手指摸进口袋,那里放着她临死前给她的u盘,里面的资料她早已备份好。

    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的自己,就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代表着光明与正义,而另一边则站在顾非寒。

    一旦她选择了其中的一边,就势必会失去另一边。

    顾怀先现在病了,正是她乘虚而入找到他藏毒地点的最好时刻。

    可现在她却意外的彷徨了,她到底该不该

    想的入神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辛澜扯掉脑子里乱乱的想法。拿过手机,推门而出:“喂。”

    是顾非寒:“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刚刚把星星哄睡着,你呢?”

    “在想你。”他说,辛澜的脸红了。

    谁说这男人傻冷傻冷,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他不但会说,还每次都说的一本正经,立刻就将她的小心肝撩拨的一跳一跳的。

    “就会骗我。”她嘟哝:“你忙公司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我?”

    他沉沉笑起来:“是真的。”

    辛澜的脸,再一次爆红。

    “我爸爸怎么样?”察觉到她的尴尬,他换了话题。

    “好像不太好,医生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我没进去,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嗯。”他沉吟:“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暂时赶不回去。”

    “你去忙你的吧。”辛澜说:“这边要有什么事,我通知你。”

    “嗯,早点休息。”

    辛澜挂断电话,心里满溢出一丝淡淡的甜蜜。正预备进屋,却见陈伯从门口经过,手中抱着一只药罐,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辛澜顺手替他拿过来“您要去哪儿,我帮您拿过去吧?”

    陈伯见是她,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少奶奶,那怎么好,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吧。”

    辛澜坚持:“反正我也睡不着,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伯无奈,也只能说:“一楼厨房,少奶奶跟着我一起去吧。”

    辛澜抱着药罐跟着陈伯,一路经过走廊、楼梯,绕了好久,才来到了目的地。陈伯将她手中的药罐放在一个小炉上,拿过一把纸扇,坐到了一边。

    辛澜好奇的问:“这是给老爷的吗?”

    陈伯点头:“是,因为老爷一吃西药就吐,医生就说熬些中药试试。”

    辛澜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问:“老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爷不愿意去医院,只能由医生在家里诊断,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一时也诊不出什么来。医生只说是肺出了问题,要想再诊断的精确些,还得劝老爷去医院。”

    辛澜点点头,没说话。

    陈伯忽然感慨:“其实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夫人死后,老爷压根儿就没有顾惜过自己的身体,又酗酒又抽烟,长期又睡不好,经常熬夜我劝过他好多次,他都不听。好端端的身体,就被自己折磨成这样,哎。”

    辛澜想起上次,她离婚后陪顾非寒回日月山,后来发生了一也情后,她仓促逃离时,的确看到顾怀先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据说通宵了一晚,还喝了很多酒,如果他确实经常这样的话,身体差也很正常。

    只是,此刻的辛澜却被陈伯‘夫人死后’这四个字,吸引了注意:“静秋夫人死之前,老爷不是这样吗?”

    “夫人死之前,老爷哪里会这样?夫人不喜欢老爷喝酒抽烟、熬夜伤身,老爷一心都哄着夫人,除非应酬,当然很少抽烟喝酒什么的。”

    听到这儿,辛澜有些好奇:“听起来,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啊。”

    “也不是这样其实,只有老爷对夫人好,夫人的心,却并不在老爷这里。”陈伯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实都是颠倒的。好多外人都说,老爷最宠的是思澈少爷的母亲。其实只有我这个打小就跟在老爷身边的人才知道,老爷最最关心心疼的其实是夫人。”

    辛澜更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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