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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早香澄一度厌恶睡眠。
因为每一天她都会在噩梦中惊醒,后背一片冷汗。
噩梦的内容很多,有父母刚离异时自己被世界所遗弃的恐惧感,也有梦见过在教会学校那些讥讽她,践踏她的人,更多的是――
眼睛流淌着深紫色光华,五官精致又漂亮,唇角会勾起很浅的弧度的那个人。
幸村精市。
和幸村精市谈恋爱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那是风早香澄人生最美好的时间。
神奈川的海边向来美丽,尤其是清晨挽着幸村的手走在栽满棕榈树的大道上,他的微笑像是纷扬的花瓣如织如羽。
她对自己的初恋尽心尽力,只要她有,只要他要。
全心全意,双手奉上,不管代价如何都在所不惜。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在她的梦境里身影渐渐开始消散了,原本温暖的日光伴随着他那句分手吧也被黑暗完全遮蔽了。
“不要……”
“不要走……”
此刻医院的病房里,良好的遮光窗帘完全遮住了屋外的日光,负责查看病房的绿间真太郎听到了些微的呼唤声,穿着白衣的医生举着记录板尽职地靠近了这张病床。
躺在上面的是个模样看起来跟高中生差不多大的女性,是绿间高中朋友高尾的上司。
绿间瞥了眼床头的病历卡,风早香澄,21岁。
这不是一个令医生省心的好病患。
红白烈酒混杂的饮法本身就很容易令人酒精中毒,更何况此人之前胃部似乎就做过手术,第二天清晨她的病情更加严重,消化道出血伴随着发高烧,已经到了不得不留院查看的地步。
通常的病人生病时常常会左右翻转,伴随着无意识的呻/吟。
好像这样就能缓清自己的病痛似的。
她一个人皱眉蜷身,死死地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即使护士喂了药还会吐出来,实在是不忍直视的一片惨状。
因为身体过瘦,血管不好找,针管扎了很多次导致右手腕现在肿了一片。半夜身体的温度忽高忽低,热度从未真正停下来。
疾病带来的连锁反应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绿间靠近她身侧,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额头,那里依旧滚烫,温度没有丝毫降下来的趋势。
忽略掉因为病痛而显得憔悴的神情,这无疑是个长相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人,茶色的齐肩短发,五官完美,外貌看上去就像是玩偶师制作出一个精致的玩偶后注入了灵魂一般,精致动人。
他正打算低头时,脖颈忽的被人揽住了。
这是她从昨晚入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要走。
柔弱清淡的声音在他脸侧边萦绕着,绿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同富士山雪顶一样白皙的脸颊迅速贴近自己,淡樱色的嘴唇轻轻抿着,然后……
绿间一阵诧异,不仅因为与她靠的太近,还有唇上突然覆盖上冰凉柔软的触感……
被、被强吻了?
g??!!
除了嘴唇轻轻的相贴之外,正抱着他的风早香澄还沉浸在梦境中,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脖颈里。
她的睫毛摩擦在他的皮肤上,声音近在咫尺:“别离开我。”
“哇喔,这样对待一位病弱的小姐真的好吗,绿间医生。”
一丝锐利的视线自背后直射过来,声音也是慵懒优雅的。
绿间真太郎手忙脚乱把风早香澄推开,脸上的尴尬还未褪去,他转向门前――
“忍足,你看见了?”
“看的一清二楚呐。”同样年轻的医生刻意摘下自己的圆框眼镜,宝蓝色的眸子里也染上些许好事的神色。
“跟我无关!”绿间像弹簧一样猛地跳开好几米远,往日里的冷静不复存在,“是,是她突然扑上来的――”
“但是在我看来。”忍足走过去替绿间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折痕,“我看到的是你先过去摸人家小姑娘的额头然后亲了对方一下,还是挺符合你平时尽人事听天命的那句话不对吗?毕竟人家小姑娘长得也是挺好看的……绿间医生,你脸红了。”
绿间打小就不是个擅长与人辩论的人,尤其对面还是平时工作中令他最头痛的家伙,比起高尾的聒噪还过犹不及的忍足侑士。
……
…………
………………
望着落荒而逃的绿间,忍足重新把眼镜戴回,俯身向下打量着病床上的风早香澄。
“睡美人小姐,还需要我再吻你第二次吗?”
“不要,刚才已经够丢人了。”
忍足转身坐在床沿,略略点头表示对风早香澄很理解,“不过刚才那位是我们医院数一数二的人气医生,你不算亏。”
“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只把他当成了……”
“啊啦啊啦,我明白的。”
他嘴里开着玩笑,但手上还是尽职地拿起刚才被绿间遗落的体温计,“38.7度,温度还是降不下来,风早小姐,你有必要告诉我到底怎么样做才能让你病情好转。”
香澄努力扯开嘴笑了笑,“让我出院,今天要和精市见面,我不能迟到。”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忍足的手缓慢的移动到她肩膀处,浅绿色病号服的领口下,她细白的脖颈都被此刻的体温熨烫地通红。
听起来依旧和缓美妙的男性嗓音,忍足没有给香澄开口的机会,“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不会做出你危害自己身体的举动的。”
他不给香澄任何反驳的机会,继续向下说道,“如果你还是如此固执,我只能考虑请迹部过来了。”
“别――”
香澄抬起手,往前倾了倾,小小的缩成一团的手掌徒劳地伸开。
“别叫迹部,我听你的。”
“真是乖女孩。”忍足起身颌首,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替她捏捏被角,“好好休息吧。”
十几分钟后。
“忍足医生,906病房的病人,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预定蛋糕的店是刚开业就火爆到不行的人气店铺,她一路强打着精神开车来到店门前,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长龙。
风早香澄连身上的病号服都没换掉,高烧让她整个人眼底弥漫着朦胧的雾气,当她走到柜台前,连店主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是三天前预定了甜品的客人。”她努力敲了敲自己的头,让已经变得恍惚的视线清明一些,“红丝绒蛋糕。”
“g――给你。”
包装精美的盒子落到了她的手中,柜台后是一个……高到离谱的男人,声音懒洋洋又心不在焉。
“浪费了我很大的功夫呢,喂。”男人抓着耳畔边细碎的紫色长发,“超不爽的,要求又多又烦人,下次不要再来啦。”
过了很久她才把头抬起,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小孩子一般闹着脾气的店主,他自己的个人形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鼻头和脸颊都挂满了奶油白点。
“谢谢。”
香澄依旧真诚地向个子很高的紫发男人道了谢,如同捧着珍宝似的回到自己的英菲尼迪前,把蛋糕放在副驾驶座,自己扶着车门喘气很久。
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高烧留下的余韵此刻并未退散,大脑被烧的一片空白。
“喂。”
身后扬起的熟悉音调让香澄回头,看着那穿着纯白糕点师装的男人就在自己身后。
“我已经付款了。”香澄疑惑的打量着这个东京都内非常出名的深爱甜品同样也有一副好手艺的专业的懒散甜点师,叫做紫原敦的男人。
“上面的价单写的是――”紫原顿了顿,挑眉,皱鼻,“要送货上门啊。”
“但是我已经自己过来取了。”
“不行。”
男人的固执和偏执让香澄有点无所适从,她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然后尝试着递到他那比她大不止一倍的手掌心中,“那,请你送我过去可以吗?”
紫原敦坐在驾驶座上正打着方向盘往六本木走,和孩子气的性格不符的外表足以令多数人侧目,此刻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男人狭长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盯着车后镜。
此刻的风早香澄丝毫不在意开车的是一个十几分钟前才见面的男人,她自顾自地脱下病号服换上了紫罗兰色的上衣与同色的长裙。
整一套穿在她身上都是非常端庄的模样。
衣服料子轻薄,上衣前的白色宝石胸针和繁星模样坠下的耳环衬着她肤白纤细,露在衣外的脖颈更是如玉般莹白,锁骨也凹陷精巧的吸引人一看再看。
妆容也重新化了一番。
漂亮的茶色眼睛被长长的睫毛包围着。
此刻的风早香澄与那个病蔫蔫穿着病号服似乎随时会窒息的风早香澄并不同。
现在的她更有种股花开到盛极般的娇艳的容颜,五官楚楚,气质惹人怜爱。
像是一块被精心装饰过的蛋糕,从底胚开始,到选择水果最后送进烘焙炉,无一不完美精细,经过甜点师精心的打造,最后成为现在这幅让人颇有食欲的模样。
紫原敦别过头,开始思考坐在后座这个女人的味道。
或许是巧克力那股软滑入丝的口感,初看苦涩,深入咀嚼后苦味沉淀,甜而不腻的滋味能够让人放松又满足。
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谢谢,还有什么忘了吗?”
“嗯――是忘了。”
“忘了什么?”
甜点师身上奶油香甜的味道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低沉的男音也带着某种奇怪的诱惑。
香澄眼睫轻轻颤着,生病的虚弱让她大脑早已当机,根本听不清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抱歉,可以离她远一点吗?她有男朋友了。”
背后的男声响起,熟悉的过于香醇浓郁几乎令她脊梁骨直窜上她的胸口的声音,慢慢在心间荡漾起来。
“精市……”香澄缓缓转头。
迎着底下停车场的灯光,香澄眼底开始浮现起惊喜,幸村精市那熟悉的眼眸和微笑,猝不及防地戳进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