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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早香澄的身体僵直着, 额头也不停地在往下冒汗,以至于连此时被赤司推到墙壁上都毫无察觉。
赤司的气息打在她的颈部, 带着不容抗拒的呼吸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虽然赤司给她的感觉是霸道的不容拒绝, 但拥抱着她的力道却相当温柔,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护着她的头,以避免她和墙壁直接的接触。
“啊。”风早香澄反应过来用了相当长的时间,那还是在她搁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后的很多秒,香澄原本停滞的大脑像是重新启动又开始运作,她推开了赤司, 偏过头, 试图在不断叫嚣着请她接听的电话铃声中恢复原本的神智。
“先接电话。”赤司颌首,香澄咬着唇恼怒地看了他一眼,看到电话上显示着母亲的名字,眉头一紧, 手已经下意识地按下了挂断键。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香澄背对着赤司, 连头都不敢回,“如果你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请你先从我家离开。”
“不用着急。”赤司不慌不忙,扬眉冲她说着。
他走到香澄面前的沙发上随意坐下,双腿交叠,姿态相当优雅。
外套脱掉后,赤司顺手松了松领带, 同时也摘了手腕上的腕表搁在了桌上。
“你家应该有威士忌吧?给我一杯,不要加冰。”
他解开了衬衫的头两颗扣子,袖子也整齐地挽到靠近手肘的地方,竖条纹衬衫夏黑色皮带掐出了劲瘦的腰。
风早香澄被赤司征十郎这种不要脸的程度惊到了,他以为这里是哪里?他那个有着无数仆人的大宅子吗?还用着这样命令的口吻……真是有够令人生气的。
她在在厨房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开酒柜,倒了一杯酒,颤巍巍地端去给了赤司,赤司接过,眼神落在她身上,本身就做贼心虚的香澄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你,你喝完就赶快说,说完赶快走。”
“是吗。”赤司神色如常,香澄规矩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用着防备的眼神盯着赤司。
她对刚才那个吻依旧心有余悸,甚至有了想逃去外面的冲动,但赤司只是右手打量着酒杯,并无其他动作。
风早香澄仔细思考后觉得刚才或许只是赤司一时冲动,因为屋内太黑以至于把她的容貌脑补美化了无数倍所以情不自禁吻过来。
要不然以赤司的智商和财力,香澄认为他不至于愚蠢地看上她这个身负千万巨债的小编剧。
“香澄。”赤司含着笑意喊她的名字,“这酒你究竟兑了多少水?”
“不可能……”香澄一惊,瞬间反驳道,但是又不敢靠近赤司,只好拽过沙发上的毛绒熊撑在下巴上,“我才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呢。”
赤司却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淡定地把酒杯推到她面前,说:“你试试。”
她完全没能察觉到赤司的笑容别有用意,狐疑地盯着赤司好一会儿,香澄把酒杯拿起,扬起下巴把里面酒一饮而尽,酒味浓重又刺鼻,她无意识地开口:“这不是很正常……吗……?!”
余下的话统统被她咽了回去。
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已经越过玻璃茶几来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毫不迟疑地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因为惊讶以至于还保持着嘴唇微微张开的动作,刚好给了赤司溜进来的机会,舌尖轻轻抵进来,温柔,缠绵,慢慢的,但又不容辩驳地在她口腔里肆.虐,轻舔着她的唇瓣,赤司甚至坏心眼的用舌尖滑过她上颚最敏.感的位置,然后伴随着足以令人沉醉其中的慵懒的笑声,他另一只手落到香澄的耳旁,揉着她已经发红的耳廓。
“香澄。”赤司的声音也稍微有点变调,“你是对的。”
说完,他俯身向下,在香澄大脑还浑噩的那刻抱起她,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香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腰后也多了只手臂,脖颈处更是被赤司贴着,沿着她的锁骨细细啃噬。
“赤司……”香澄把头垂在赤司肩膀上,用着细弱的声音开口呼唤着他的名字。
“什么。”他已经察觉到了在怀里这个人的后背被汗水全部浸透,他的手掌在凸出的脊椎上摩挲着,眯起了玫瑰色的眼睛。
“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做这件事――”刚才下肚的那杯威士忌很明显已经起了作用,香澄脑袋发懵,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力气,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也没力气推不开赤司,只好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她的呼吸渐渐沉了许多,再过了一会儿,已经彻底歪头睡着了。
身心俱疲再加上刚才又被调戏(?)的编剧累的连手也耸拉了下去,赤司借着烛光把她抱回房间里,独自在一边静静坐着,偶尔抓起那双漂亮纤细的手。来回把玩着她的手指。
嗯……被欲望侵染的玫瑰色眸子并没有因此褪色,反而愈发的红的吓人。
稍微有点可惜了。
――但是,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赤司如是想着。
[2]
香澄被闹钟声叫醒,看见手机的邮件提示“我把你的车开走了赤司征十郎”时,才发现昨晚好像发生了一件要人命的大事。
她连忙掀开被子,从头到尾把自己看了个遍,还好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房间里也安静的一如既往,客厅的杯子里那些被熄灭的蜡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或许不是做梦。
这都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事啊。
风早香澄忽然反应过来,她心想不好,赤司这个人很危险,也许他昨晚做了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把她那辆还算值钱的雷克萨斯开走抵债。
她企图用这种蹩脚的理由说服自己,从家里出去搭着地铁一直到电视台,心里默念了几百遍几千遍,走进办公室,屋子里意外地飘着巧克力牛奶的味道,吐司面包香甜的滋味隔着老远都钻入她的鼻子里。
“香澄。”高尾正在办公室里看电视,见她过来后,连忙打招呼,“我今天买了你最爱的早餐,来尝尝吧。”
话说完,他盯着扎着低马尾的香澄愣住,手还傻愣愣地保持着招呼的姿势。
“高尾?”香澄举起牛奶,高尾的手依旧没动。
那发型确实扎的随意太多,黑色的发带随意把头发绑起,马尾的末梢随意披在肩上,倒是带着点怠慢的洒脱。
“超级好看啊,香澄。”高尾比出拇指,一阵轻笑。
“是吗?”她也跟着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突然郑重地跟高尾道了谢,“谢谢。”
这是无比真心实意的一句话。
高尾和成,模样帅气,工作能力强,体育运动又样样拿手,以前在tbs做助理的时候就被称做开朗的王子殿下,倾倒一众电视台阿姨少女们的心。
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人,在tbs当家的音乐pd不到半年时间就辞职来到她身边心甘情愿做打杂的助理,平时香澄还能用自己给他开的薪水很高来安慰自己,现在自己已经穷到电费都交不起的地步,高尾还是和往日一样,不管是电视台那群老古板对她的刁难,还是平时她粗心记不清的事情,都好好地替她打点着。
“谢什么呀。”高尾挠了挠发尾,一向扬着笑意的唇角都带着点困窘。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高尾笑,用相当欠揍的口吻吊儿郎当说,“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勉勉强强收下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拍了拍香澄的头,话音显得别样的温柔,也很亲昵,“我的编剧大人~哪怕已经到了让人担心的年纪,其实真的还是很可爱很可爱的。”
香澄愣了几秒,嘟着嘴反问:“什么啊,让人担心的年龄是什么意思?”
“噗~你还是这么能捕捉重点啊。”
他们一同坐在办公室吃完早餐,很快就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明天就是电视剧的第一次亮相发布会,昨天不二周助作为摄影师联系到了所有主演,在摄影棚紧张地拍摄着发布会需要的宣传照片,白石送来了由知名偶像团体knights队长月永雷欧创作的demo,只等她这边把填词完成,再由这个知名的组合进行录制并发售唱片。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下午,虽然肚子不饿,但香澄却感觉越来越疲劳,精神老集中不起来,大抵上应该是昨夜宿醉作祟,她的胃部也隐约出现了不适应。
泡了一杯足够缓解胃痛的热水端着走回来,香澄接到了远在琦玉老家的母亲的电话,时隔数月没见的母女两个人聊了很多,母亲在得知香澄的电视剧即将上映也表示要和父亲一起坐在电视前观看,把香澄逗乐的不行,直是快乐的聊天并未持续许久,母亲转了话锋,突兀地开了口:“国光那孩子,似乎是过几天就回国了,你最近和他有联系吗?”
“妈……别开玩笑了,我和国光只是邻居关系,没别的。”香澄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母亲倒还不死心,“怎么会没别的关系,你上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国光照顾你,你以为在东京我和你
爸爸能放心吗?”
母亲口中这个赞誉有加的男人名为手冢国光,也是曾经香澄家未破产时的邻居。
过去两家孩子玩的很好,双方父母都觉得香澄和对方就应当长大后在一起,手冢对她也很好,以前打工的每天晚上都在店外等着香澄,再把她送回家。
后来手冢和她一同考入东京大学,只不过双方一个是法律系一个是文学系,大学四年级手冢就因出色的成绩作为交换生去了德国,这段关系能够发展的可能性更是无限趋近于零。
手冢从此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外交官,偶尔和香澄通电话彼此说一下近况和新鲜事,香澄怎么都想不到母亲居然还没死心,电话那边还在絮叨着,当时香澄读大学毕业就不应该留在东京,早早回老家结婚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强,香澄心不在焉地听着母亲的训斥,偶尔应两声。
“香澄啊,我以前的在帝光的学生,他现在就在东帝大学医院任职,但是听说已经要参选副院长,他家里父亲又是议员,家境条件也很不错。她妈妈最近是四处问着给这孩子找结婚的对象
,我就擅自帮你定了和他的见面。”
“什么?”香澄被吓得差点把水吐出去,“我和这个人完全不认识耶!”
“只是吃一顿饭,见个面,她妈妈说这孩子人很不错,你去看看,如果真的好,就快点定下来结婚吧。”
“妈,我才二十一岁,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二十一岁还不老?以前你大学的同学春绯,别人十七岁高中就嫁人了!”
“春绯和我情况根本不一样……”
最后香澄只好同意了母亲这次的相亲,谁知道母亲的手段依旧是先斩后奏,已经替她预约了晚上八点二十的银座旋转餐厅的位置,她退无可退,只要一想到即将和自己见面的男人或许是个未老先衰致力于医学研究,又或者是个头发秃顶醉心权利的老不死的家伙,就已经痛苦地趴在桌上无法动弹。
只好想个办法让对面那个即将和自己见面的老家伙对自己死心了。
风早香澄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距离和相亲对象见面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3]
下班后,香澄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银座附近的某家眼镜店,试图找一些又老又土的镜架戴在脸上,营造出一股浑身上下不容易让人接近的感觉。
她拒绝了服务员的建议,挨个试着那些框架腿都快把鼻梁压垮的黑色土气眼镜,再加上她今天刻意穿着深色西装套装,为了突出职场女精英那股刻薄,连领带都打上,皮鞋也是平跟的,和银座这群时尚的ol似乎是背道而驰。
“我记得你,视力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香澄试着那些镜架不亦乐乎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凉飕飕的声音,她连忙回头,却看到绿间真太郎正满脸严肃的盯着他。
他今天和往日没太大区别,帮着绷带的那只手带着一个奇怪的企鹅挂饰,黑色的长款外套下是考究的竖条纹衬衫和亚麻色长裤。
“绿间医生,你吓我一跳耶。”香澄松了一口气,又拿起其中一个方形的镜框比划着,“我才不是近视呢,我这么做是为了逃避相亲啊。”
她的口气煞有其事,让绿间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西装的面料无褶皱,头发被盘在脑后,领带的花纹也是很普通的哑光灰……绿间皱起眉头,一般女性穿着西装是为了干练,衬出职业感,但是他很了解风早香澄,仅有的几次见面,也大概能够确定她的着装风格。
“相亲?”绿间口气里带着几分冷淡,“真巧,我也是。”
“你也被父母逼着相亲吗?”香澄惊讶极了,“对方是什么人呀?”
绿间取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口气听不出喜怒,“喜欢自以为是到处找麻烦的女人。”说完,他很自然地看着柜台上的其他眼镜框,“你觉得那一副比较适合我?对了,这不是我在向你寻求帮助,只不过是碰巧遇见而已。”
“你不用这么傲娇吧……”香澄扯了扯脸,露出笑容,开始认真地替绿间选择镜框。
“这个怎么样?”她抬起手递给绿间,却在看到绿间摘下眼镜的面庞后怔住。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绿间反问。
香澄猛地摇摇头。
这个人,摘下眼镜后的样子真的是相当帅气啊。
他的翠色头发不仅不突兀,反而让他本人气质更显冷静,眉眼也是挑不出错误那般的好看,下睫密而长,目光清冷,与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感,身上那股倨傲的感觉挥之不去。衬衫一丝不苟地扣紧,倒是有几分禁.欲的美感。
“那个,如果近视不是特别严重的话,不要戴眼镜会比较帅哦。”香澄说着,绿间嗤了一声,又把原本的镜框戴回,居高临下地冲香澄说道:“不要说这种没大脑的胡话,跟我走吧。”
“诶诶诶诶?我要去相亲耶,如果吃饭的话下次再约?”
“你母亲难道没告诉你,你的相亲对象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