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那晚在1309房的女人,就是她

黛安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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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温情酒吧-

    这是一家远离闹市的恬静会所,和其他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固有夜场不同,这里有着旧世纪欧洲复古风格。

    秩序安宁,除了悠扬的轻音乐,就剩啤酒对碰的声音,以及几个男男女女浅谈闲聊,或看着台上那些还没机会施展其艺术天分的“候选”艺术家们的吹拉弹唱。

    陆青手握半杯冰啤,时不时畅饮一口,目光盯着舞台上负责小提琴伴奏的表演者,一面抽空望一眼酒吧门口。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如愿看到门入口那抹身影,少女迎春般激动的站了起来,朝来人摇了摇手,“宸哥,这里,快!睚”

    即使他火急火燎,莫宸熏却是悠然缓缓的走向那一群人。

    一张圆形不大的桌子,围了四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也不嫌挤,那几人在莫宸熏接近桌子时,竟还能腾出一个空位,贺延裳作为兄长,拉过旁边一张凳子来招呼他,“来了,坐。陆青季松等你等得脖子都长了!轿”

    黎季松看起来倒还算稳定,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笑曰:“可不是吗!话说宸哥,你晚上干嘛去了,催你老半天才姗姗来迟大驾光临?”

    莫宸熏当然不会回答:忙着结婚呢!

    接过啤酒握在手上却没有喝,而是看着一晚打五次电话催魂一般的陆青,幽声道:“什么事火烧屁股一样催我出来?陆少爷你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

    莫先生公然有种‘洞房花烛夜’被耽搁的闹心!只是他的好兄弟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晚会是他莫先生的大喜日子,毕竟,谁能相信一直荤腥不沾的人,会这样无声无息的结了婚呢!!

    陆青憋了一晚,实属不易,这会儿话到口却犹豫了,行色沉沉的拍了拍莫宸熏的肩膀,“宸哥,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手头紧?不能啊,你个洛淮市第一土豪,你要是经济拮据的话,那我们这群小老百姓就得沿街乞讨去了!”陆青有模有样的叫穷,摇了摇头,又开启一段教育频道:“就算你真穷,咱也不能吃霸王餐啊,不道德是吧!咱做人不能......”

    莫宸熏慢条斯理的推开陆青附在他身上的爪子,只慢悠悠说了两个字,“陆青--”

    陆青震了震,这才恢复真身,静了静,随后张口:“你是不是吃完就走人了?你怎么能做这种缺德的事,你知不道那女孩等着钱给她弟弟治病呢,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无赖的潜质,真是错看你了,宸哥!”

    陆青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喝了一口酒,就等着莫宸熏发落开腔。

    气氛有一瞬间宁静,等了约莫十秒左右,莫宸熏才缓缓开了口,“你在说上次你们的杰作,游轮上的女人?”

    “可不是。”黎季松好笑的回答,“不过宸哥,我们当时只给了那女人五万元的‘定金’,说剩下的完事后,你会给她结余款,结果,貌似你没给人家钱呢!”

    陆青接着用食指比了比舞台上的某一个方向,义愤填膺道:“害人家都开学了,还要来‘卖艺’挣钱,小姑娘遇人不淑啊!”某人摇头叹息着。

    舞台藏匿着的小小角落里,少女宁静柔美的颜,微微低垂。指尖拨动间,弹奏出一声声清扬而蜿蜒的惟妙之音,仿佛拨动了世间所有丰富绵延的情感--

    莫宸熏循着视线,睿眸往台上扫去,蓦地,他瞳孔一阵收缩,问着旁边的人,却是眼睁睁望着台上,“你说,那天晚上安排在游轮上的女人,是她?”

    “宸哥你没见过?”黎季松忽而大咧咧促狭道:“宸哥,你果断是只顾着埋头苦吃,连人脸都没时间瞧了,哈哈。不过,做的时候没闲情瞧可以理解,总不至于天亮的时候,也不看人一眼吧?”

    此时,已经默然一个晚上的沈世珏,终于抬起萎靡蔫蔫满是青茬的脸,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那晚莫爷爷住院了,他是连夜回来的。”因为当晚去接莫宸熏的人,还是沈大少爷他。

    这一刻,所有人又把注意全部转移到这个性情突变的大少爷身上,贺延裳微微皱了皱眉,问:“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自从上次烧烤聚会上一别,他们这一帮人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再聚,今天好不容易大部分人都有时间聚首在一起,却一晚上只见他怏怏无神的呆样,之前还以为莫宸熏没来,他最喜欢抬杠的人没在,没得抬,现在他人都来了,他却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说不过去。

    “是啊,沈少爷,这不像你。你以往都是见到美女两眼绿光,到处觅食的。”黎季松点评道。

    陆青也来了劲,眼里转着邪恶的圈圈,“该不会是常年运作,如今,‘机器’出现故障,不行了吧?”

    “哈哈,那是极有可能,毕竟每一台机器用久用频了,都是要老化的!”黎季松说荤话的本能,通常会在陆青带动下突力发作,只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蛮正经安分的。

    陆青还颇为赞赏的看了黎季松一眼,然后道:“季松,你不刚好是医生吗,赶紧帮珏爷检查检查,看哪里出问题了啊!”

    “

    tang不行啊,我那是肠胃科的,看不了他这类。”

    “去去去,你们一个两个都借胆了是吧,竟敢拿本爷开涮!”沈世珏犹疑了下,小媳妇般眼神,看了眼自个儿对面的莫宸熏,才嗫嚅道:“我好像,恋爱了!”

    “......”陆青黎季松一致翻了白眼,不再理睬那大少爷。

    他沈世珏365天,哪天没有在恋爱?

    陆青又把精神力回顾到莫宸熏身上,察觉他脸色不佳,且视线似乎从未离开过台上悉心演奏的少女,陆青第一感想是觉得,莫宸熏应该是不满他们在这里找了一个卖艺女人给他,忙出口解释道:“宸哥,你别当心啊,那女人虽然在这种地方上班,但在你这事之前,实属卖艺不卖身的,绝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她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的!”

    莫宸熏没有回答,却闭了下眼:他当然知道,她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保留‘第一次’?那种女人,又怎么会在这里自力更生?

    莫宸熏许久不见回话,陆青埋着头努力酌句,“虽然不是处,但和如今外面社会上那些女人相比,已经算很好的了,我们查过了,这女人只有过一个男人,绝对没有那些不入流的疾,你尽可放心!”

    陆青说完又径自叹息了声,一转眼和黎季松他们说笑起来:“这年头上哪儿去找雏,幼儿园还是托儿所?最近看的几单新闻:12岁的和13岁的同居,14岁的当了妈妈。哎,这年头哪里还有原装的!宸哥你是绝女色太久,可能不理解......咦,人呢?”

    陆青他们抬头,才发现舞台上一曲展现完毕,演奏者离场,而莫宸熏的身影,正走在去往酒吧门口间,似乎,在赶着脚步--

    温苏唤了一声“学长”后,接下来的反应竟是把门关上,却被人大手一挡,自是没能如愿。

    莫绪函似好笑的伸手抵了下自己额头,眼里氲着一层让人看不清的迷雾浑浊,许是他喝了酒的关系,也的确,今晚的家宴上,全程最惜字如金一句话未说的,非莫绪函莫属。

    但莫绪函眼里的浑浊,却不是喝醉酒的缘故,相反,他此刻头脑再清醒不过。他收回了笑,神色定定的望着温苏,语气里却有调笑之意:“怎么,怕我不轨?”

    温苏却是反而将门框上的手放了开,一边嘘了口气,暗责自己的神经质。

    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接触,但她却是能确定,莫绪函不会做出格的事。

    但,人言可畏!

    今晚是她的新婚夜,“老公”又不在身边,如果就这样让“小叔子”入室的话,那一定不是明智的行为,她可不想嫁进来第一天就惹是非,背上不忠荡妇的骂名。

    “学长你有事?”温苏恢复了平常的睿智淡然,一本大方冷静女子。

    “没事,就是想来恭贺一下,小、学、妹的新婚之夜!”

    温苏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但于她却无谓,“谢谢学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关门,休息了。学长晚安!”

    温苏说完,不给他开口机会,便作势就要合上门板,可今夜的莫绪函却出乎温苏意料的......不理智!

    大手一推一扬间,一阵风掠过,出现了门板大声扣上的声响。

    望着莫绪函靠着紧闭的房门上,一手若有若无的把在门锁上的动作,温苏有一刻出现了紧张,却只能镇定的逼视向他:“学长,你什么意思?”

    楼下客厅可能还坐着莫家长辈,动静闹大了,亲戚赶上来看到,只会失控!

    这个婚虽然没有情感维系,但却是她真真正正一辈子的婚姻,她还不想一进门就给人唾骂的机会,往后在婆家的日子,她还想安安静静的过。

    若没有人上来,莫绪函要是借着酒劲,做出哪怕一点点疯狂的事,后果她都不敢想象......

    这刻只求,莫宸熏能奇迹的出现在面前!

    她显然不知道,新婚老公此刻,正在酒吧门外的十字路口上,一手紧紧抓住女孩细白嫩柔的手腕。

    那女孩惊愕的看到从自己跟前闪过的一辆急速车辆,以及车里的司机伸头骂骂咧咧的叫嚣,邢芊语才知道,自己刚才过马路的时候,想着家里的繁琐,忘了看过往的车辆,差一点,她刚刚就......

    邢芊语转过头,想跟救她的人说声“谢谢”,当她看清救命恩人的时刻,黑瞳闪过一瞬惊艳。

    莫宸熏在她眼里看到的闪神,却是另外一层解读。

    “谢谢你,我、我先走了。”

    邢芊语心跳的有些快,害羞的说了声之后,就要挣开男人温热的大手。

    莫宸熏放开手,邢芊语微顿了会儿,便低着头向前走,身后响起男人暗沉低哑的嗓音:“游轮上,1309房的女人,是你?”

    听起来,这句问话,从他低低的喉间弹出,更像是一句低沉的陈述句。

    邢芊语猛然一怔,很快回过身,晶眸微疑: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是她第二次到那个复古酒吧弹唱,期间遇到了两个样貌极好的男人......

    想到这里,邢芊语忽然低下了头,似是泛起一阵难过---因为,那是第一次,她决定了出卖自己。

    然而奇怪的是,当晚她被人带上那艘游轮,放进轮船上1309号客房等待的时候,却一直未见有,买下她的男人出现。直到三天后,她跟随人群,下了那艘巨轮,也没有遇到酒吧里那两个男人所说的“老板”的到来。

    而此刻,这男人难道是......

    听女人的问话,莫宸熏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邃,如一汪深潭,随时能将人淹没。他捏了下额角,启开唇,手机却凑巧的于深夜宁静街边响了起来。

    莫宸熏想也没想的按掉,没过两秒,又一次响动起来,这次他似有烦躁的转过身,接起:“喂--”

    那头是莫老太太带着轻捏又略有责备的声音:“宸熏,你怎么回事,还不回来?你爷爷刚刚得知你出门了,现在大动肝火,要我打电话,命你立刻回来呢。”说到这里,蒋美涛微微带哄道:“你听话,早点回家来,今晚是你的新婚夜,说什么也不能冷落了新娘子,再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可以改天再谈,知不知道......”

    莫宸熏到底还是听老太太说完,反应却是平平的几个字:“我有分寸。”

    老太太握着被挂掉的电话,忽然都不敢进房门,怕老头子会在半夜把屋顶掀了......

    莫宸熏收起手机,一把甩进兜里,回过头--眼前却是空空荡荡。

    那女人,不见了!

    ==

    新房里,一男一女面对面对峙着。

    莫绪函不行动,温苏只能按兵不动,不做任何过激的反应,但她藏在后背微微握紧抖动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冷静。

    莫绪函竟然是理解她的,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接触,却是出乎他自己想象的了解这个清冷淡然的女人。

    望着她紧绷的身子,莫绪函嗤鼻一笑,笃定道:“看来你真的很怕我。”不等温苏表态什么,莫绪函半垂了眸子,似呢喃似质问:“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温苏无法给予答案。

    莫绪函沉寂没多久,便抬起眼,这次眸光精厉,带着探究,当然还有讥诮:“你不会是......真对他上了心?”

    温苏一动,抬眸又低下,抿着唇,继续沉默。

    莫绪函走近了几步,温苏并没有后退,而是瞪着眼,无声阻止他再行接近,而他也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勾唇笑了几声,随后看向她,声音漠然:“我追求你大半个学期,没使你动心,莫宸熏区区几天,就能让你嫁予为妻?温苏,你不是一向清高矜持吗,怎么,你这次就这么轻易动了凡心,爱上他了?”

    莫绪函最后沉定道:“我不信。”

    温苏这才正视他的眼睛,以及这个问题。

    说实话,她自己也匪夷所思。

    不要说他坚持的只是半个学期,方邵腾足足三年,她也没有极度倾心过。

    她想,她应该把这归结为“见色起意”的!

    任何人都有一种对美的事物,欣赏欢喜的本能。

    倒不是说莫绪函和方邵腾不帅,只是看和谁比。

    莫宸熏是那种上帝精雕淬炼过的艺术品,是那种你看一眼,会有***再多看上好几眼的绝好皮囊。

    所以,她也没能逃过肤浅的外貌控行为,但事实证明,事物单看表象,是危险的,就好比她看错了莫宸熏--

    不过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那些错误都将成为过去。

    现在的她,清心寡欲,不会轻易喜欢谁,倾心谁,只管自己能够偏安一隅,安宁太平的生活,就足够了!

    温苏看向莫绪函:“学长,不要纠结了,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也请你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温苏说完,不等莫绪函反应,自己挎起包包,走向房门。

    莫绪函站在原地许久,可能是在斟酌她的话,就在温苏即将打开门,跨步出去的时候,莫绪函追了上来,还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瞬间变得清爽:“去哪里,我送你。”

    温苏眨了几眼,松开他的手,道:“不必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出意外死。”

    言外之意:他酒驾很危险。

    莫绪函摊了摊手:“这么晚,你以为你能在这里拦到车,还是你想徒步走去市区?”

    莫绪函本能的以为,她这是要出去“寻夫”的,送她,有他的想法。

    “放心,我找司机送你。”莫绪函追加了一句。

    楼下,原来上去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客厅已经“人走茶凉”,撤的干净,想必刚刚那伙人,都是顾及她,而硬陪她坐聊的。

    坐上莫绪函准备好的车子,温苏看着莫绪函愣是随她

    坐上后座,有一刻想下车的,可奈何“形势所逼”,只好忍下,自己尽量坐到离莫绪函最远的窗边。

    莫绪函瞟了眼她的动作,只是无所谓的仰头靠向车座休息。

    温苏摸出手机,拨了一组电话号码,许是电话里传来“嘟——”声,对方又许久未接,勾起莫绪函的好奇,才稍稍向前倾了些,刚好能看到温苏手机上的拨打联系人:莫宸熏。

    温苏想着,自己毕竟半夜三更离开莫家,多少还是跟他知会一声较好。可是第一遍铃就快响完,还未见莫宸熏接起。

    她看着莫绪函一副等戏的表情,温苏硬着头皮又拨了一遍,这次才响了两声,她再听时,已是系统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莫绪函这次直接哼笑,嘴角扬起一抹明显的嘲笑。

    温苏倒是想开了,无所谓的收起手机,看向窗外夜空。

    反正她已经打过电话了,到时候莫家有什么微言,她也就有理由了。

    至于,新婚丈夫拒接妻子来电,她此刻倒生不出什么难过悲哀,毕竟,她脑袋开窍了,不是吗--

    那边莫宸熏手机关上机后,亦是轻嗤了声:想不到那女人倒挺心急!

    莫绪函的车,在温苏指定的小区外停下,反正莫绪函的父亲莫邦贤已经摸清了她的住处,也没有必要在莫绪函面前无谓遮掩。

    莫绪函想跟着温苏下车,但温苏显然意志坚决,如果他想跟进去,她便宁愿呆在街上不动。

    于是,莫绪函选择了抱臂倚在车身,看着温苏快步向前走--

    小巷子前,突然蹿出一个黑影,温苏猛然一怵,直到听见霍景圆的话声,温苏才拍着胸口横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不上去等我?”

    霍景圆撅起嘴:“我刚刚上去一趟了,你宿舍没人。想起你电话里说的,知道你其实是在外面,所以就在最近的位置等你了。”

    温苏应了声,带上霍景圆直接走进巷子,途中,霍景圆一步三回头,看着那辆蓝色保时捷,以及斜靠在车外一路眼随在温苏身上的男人,轻叹了声。

    温苏问:“怎么了?”

    霍景圆立刻回神:“哦,没事,就是你身边好多苍蝇。”霍景圆用手挥了挥温苏周围......

    回到宿舍,点了灯,温苏郑重的伸出一只手,向着身旁的女生:“霍景圆,我们做朋友吧。”

    这句话,霍景圆之前已经说过,但听到温苏这刻的神情,自然是明白了一些事,她笑了笑,说:“合着你之前根本就没有将我当朋友!”

    霍景圆这么说,脸上却没有生气。

    毕竟,她的交友方式略显突兀,她很清楚。

    温苏会小心,会防范,是情理之中,她要是没心没肺无头无脑的三分钟和她交好上,那才叫她不看好呢。

    何况,她接近,也不是没怀有目的......

    莫宸熏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到的莫家。

    莫宅自然都已就寝,循着客厅的一盏壁灯,莫宸熏直上三楼。

    打开门,迎接他的,没有点灯久等丈夫的妻子,而是整室乌黑。

    顺手开了灯,床上更是整洁如新,卧房空无一人。

    站在门口,走廊传来了脚步声,莫宸熏回头,却是披着睡衣的莫老太太。

    “还知道回来,温苏还没睡吧,还不赶紧哄哄她。”老太太略一迟疑,走上前:“算了,还是我去替你说说情,小心她埋怨你。你这孩子真是不乖,我老太婆一整晚都在忙着帮你扑火,你爷爷也好不容才熄火睡下,现在轮到你媳妇!”

    “奶奶。”莫宸熏叫了声,一边早已挡住了去路,“我老婆睡下了。您也早点去歇着吧!”

    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看了孙子一眼,又不放心的往室内瞥了瞥,但被莫宸熏大个子挡着,也看不到什么,只好转身回自己二楼去了。

    老太太真正离开后,莫宸熏才拿出手机,拨打了温苏的电话。

    蓝色保时捷后座,已经回到车里的莫绪函正握着温苏遗留在车座上的手机,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号码久久。

    莫宸熏以为温苏也会如他前刻那般不接他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那端道出温温润润的两个字:“二哥。”黑夜里显得温雅。

    莫宸熏只是一顿,随后吐了莫绪函一倍的话字:“你倒执着!”

    电话显示‘通话结束’,莫绪函只微微勾了勾漂亮的唇角--

    第二天早上,莫老爷子坐在客厅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不耐烦,叫上家里的佣人上楼叫孙子、孙媳妇下来吃早餐,他可还等着那杯孙媳茶呢。

    哪想到女佣下来时说:少爷、少奶奶都没在房间。

    可想而知莫老爷子的脸,瞬间就崩了。

    温苏昨晚没回来是事实。

    至于莫宸熏--

    既然媳妇不在房里过夜,他自然是

    一早走人,不然还留着等毁灭?

    --

    温苏艰涩的睁了睁眼,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顿时直起了身子。

    7:40了,离上班只剩20分钟!

    温苏手忙脚乱的进了洗手间,然而再怎么高效率,冲了个简易的澡,出来的时候,还是花去了十来分钟。

    胡乱扎了把头发,温苏即刻拎起包,走出小房间时,才想起来,昨晚和霍景圆喝酒夜谈,两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谈天论地,无论是时事要闻,还是自身背景故事,温苏头一次对人敞开心扉,除了保留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也许是聊完秘密整个人轻松了,温苏也喝了不少酒,之后,她不放心霍景圆那么晚而且不清醒的状态回家,两个人将就在房间的小床上挤一挤,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而且,昨晚上小客厅的狼藉,已经被收拾的干净。

    温苏微微一笑:看来,霍景圆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不是一位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小姐,如此,她倒和她交往的时候,也更坦然些,不必有心理负担。

    温苏带上门,出了小区,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今天这趟出租车钱,是不得不花的了,如果迟到,她被扣的,就有可能是计程车费的几倍,这点帐,她还是懂算。

    只是,值高峰期,你等出租车,别的上班族自然也挤破脑袋的等,好几辆过往的士被能挤的人都一辆辆抢了先机占去,不会争的,只有排在后面错过的命。

    温苏瞧着,似乎每一位挤上车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五花八门。

    温苏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她真的心疼身上的荷包,两者相较之下,温苏选择倾向自私。

    况且,比她晚到的好些人,都比她早的挤上车离开了。

    心一横,温苏打算做一回不道德的人,这样一决定,忙在脑中思量自己编一个什么理由好!

    说轻了怕起不到作用,说重了,她又不想诅咒自己的亲人朋友。

    不知怎么的,温苏忽然脑中就闪过莫宸熏的影子,他可恶的行径,可恨的嘴脸......

    就算她小肚鸡肠,报复好了!

    温苏拿起手机,假装接通,而后,脸现焦急模样,对着话筒扬声:“什么,我老公出车祸了?快不行了?怎么会这样......”

    温苏低下头,手掩着口鼻,伤心无助。

    旁边挤车的那些人自然注意到温苏的情况,就连跟随在那辆计程车不近不远处的一辆私家车,后座的人也摇下车窗看着温苏。

    那些人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大早上的,听到温苏接到这样的电话,什么都不好问,什么都不必说了,有好心人还帮忙打开车门,有人带扶着温苏摇摇欲坠的身子,直到关上车门,温苏才放下手机,摸了摸湿润的眼眶,发现心跳的好快。

    果然自己不适合做坏事的料,如果再坚持久一点,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自导自演的下去。

    温苏忙着导戏,以至忽略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就在她演戏现场附近,观赏了全过程。

    计程车绝尘而去后,身后那辆黑色卡宴后座才缓缓摇上车窗。

    驾驶座上的薛扬已经无法言语了,或许是,不敢轻易撞枪口啊。

    这世界上哪个男人大清早被自己老婆咒早死,还能安好的?

    真是命苦!

    老板今早特意趁上班前,去工地勘察了一番,一路顺利回程,都怪他眼那么尖做什么,好端端的发现在路边等车的老板娘,以为趁机狗腿狗腿,巴结一下新老板娘,就嘴贱的跟boss说了--

    然后,然后莫宸熏才摇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一言半语,温苏就送了一颗火力十足的弹药给他了。

    莫宸熏脸还不是很黑,直到,后面一辆大奔眼拙的撞上卡宴车尾,莫宸熏的面色,才终于黑如锅底。

    “薛扬,去查查有没有一种属乌鸦的人?”声音沉的滴水。

    薛扬挠了挠头:老大,不用查,我也确定--没有。

    不过这次之后,他觉得:可以有!

    计程车上,司机转头瞄了一眼此时安静坐在后座的女人,笑着开口:“小姐,你跟你老公感情一定不好吧!”

    温苏倏地抬头。

    司机忙说:“别紧张,别紧张!这是常有的事,你不用觉得什么。”司机笑呵呵的,随后又道:“其实啊,我这一行工作久了,这类行为见得多了去,也总结了不少抢计程车窍门,都是那些乘客的呕心力作,不过,我倒是头一次,见这么盼自己老公不好的人,哈哈!”

    温苏:“......”

    --

    傍晚时分,正坐在咖啡厅休闲的陆青陆少爷,接到了贵人莫宸熏的电话:“把你知道的,那个女人的资料,给我!”顿了下,他沉声道:“全部!”

    那头的陆青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酒吧里那茬

    ,以及烧烤活动上,他严词拒绝的情形,不由的眉毛飞舞:“怎么,终于想通了,还是昨晚见了人,怦然心动了?”

    莫宸熏显然没工夫理会他的八卦心,只留下沉沉一句:“把资料发过来。快点!”

    陆青嘿嘿两声,立刻打给了医院的黎季松,快报这则“喜讯”。

    温苏一下班就接到莫宅来电,莫宏拓的立场是:要工作要自由,可以!但是一周至少要有三个晚上时间住在主宅,除去昨晚不算,今天起算第一次。

    温苏想拒绝也不行,刚出了售楼部的她,迎面就驶入一辆属于莫家的车,司机已经恭敬的打开车门,“请”她上车了。望了望四周围陆陆续续朝这边看的同事,温苏低着头梗着脖子装进了车里。

    到了莫宅,司机放她在别墅院子下车,自己则开车进入地下车库。

    温苏转望着大庄园一般的白色大房子,于她而言,却是一个华贵富丽的大笼子,好在,莫老先生不算太**,她也还有不少自由。

    微微叹息一声,朝着房子门口走去。

    “小姐,听我话,留下来吧,少奶奶就快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你这样离开家,老爷该不高兴了。”

    妇人陈香兰拉着年轻女子苦口婆心道。

    陈香兰是管家李员的妻子,两夫妻在莫家,真正的一个主内,一个管外,配合的天衣无缝。

    年轻女人微微一笑,反握住陈香兰的手:“兰姨,我在r市还有工作,今天特意请假回来拿点东西,晚了会来不及回去的。”

    说完,她美丽的脸庞泛上一丝苦涩的笑意:“再说,我留在这个家,爷爷才会不开心的。兰姨,您就别劝我了。”

    陈香兰几乎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因此,她对这个兰姨,也相对敬重。

    反之,陈香兰也是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疼惜,可惜,这位本该是莫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却从成年起,几乎没在这个家久呆过,一个人远到他乡去工作,就连上次莫老爷子突然昏倒住院,陈香兰私下自作主张打电话给她,想趁机叫她回家来,她却是反打给了她的哥哥。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吧,却又闹着要走。

    你说,这成什么事?

    不过听了她的话,陈香兰心里也是泛酸的,还没来得及安慰,里头莫老爷子的吼声,传了出来:“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

    温苏一脚踏进门的动作顿了顿,随着看见一位女人匆匆快步出门的情形,才反应过来,那震耳欲聋的喊声,不是对她--

    “小姐,小姐......少奶奶,您回来啦!”

    兰姨叫了两声,抓也抓不住执意往外走的女人,正好一眼望见怔怔站在面前的温苏,就势唤了声。

    温苏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位被兰姨唤作“小姐”的美丽女子身上。

    这惊鸿一瞥,温苏直觉惊艳到的感觉。

    女人面庞清冷,柔直的黑发五五分边,整齐披在身后,一条白色的束腰连身裙,照的她整个人都是冷艳高贵的气息。

    说是女王气场,也不为过,偏偏女人映射出来的,却是一席的温婉清丽。

    看着互相对望的两姑娘,兰姨适时上前融场,“小姐,这位就是你哥哥的新婚太太,你的嫂子。”说完,她又对着温苏,温和的道:“少奶奶,这是你的小姑子,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