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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逸扯她本是打算让她免于被打,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看着那落在她肩膀上的木棍,男人眼睛极其睿利的闪过一道狠光。
李空竹只觉得整个膀子都快不是自已的了。被扯得趔趄还没往后倒哩,就被这一棒打得转了方向的一旁栽去,眼看着就快栽倒在地时。
肩膀却蓦的一紧,一只强有力的大掌就那样紧握在她的肩侧,扶着她,让她重直了身。
抬眼顺着被扶的手臂上移,只见自已呈半抱的方式被他半搂于身侧。
而还不待她别扭矫情呢,一声暴喝似炸弹般在她耳朵边炸裂开来。
“贱蹄子的玩意,老娘活这么久来,还没见过似你这般不要脸的。自家人就是臭的可哪躲着,偏别人家是香的,巴巴的可哪凑着。以前给人当下人是这样,如今嫁了人还是这样!遭了天遣的玩意,就你这下烂货色,也配了做我老赵家的人,我呸!今儿我就替了老赵家收拾了你个贱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亲疏不分!”
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愤慨的郑氏。
只见她骂完这话,又将手中挥落的大棒子举了起来,冲着李空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而来。
李空竹见她疯了的样,皱眉就想向后退着要走,不想肩膀上的大手却拉着她一个转动。那落下的棒子,就那样擦着她的脸边堪堪的挥舞了过去。
郑氏被她这一躲,躲得猝不及防。一棒子挥下由于下了死力,没打到承受物,她便跟着棍棒向前颠颠的趔趄了好几步。
没打到人,还差点摔了,恼努的郑氏简直气得肺都快炸了,“你个贱骚X还敢躲,怎么,合着外人打了老二两口子,还想着将我也打死不成?天打雷劈遭天遣的玩意,老娘跟你拼了!”
眼看着又一轮攻势近前,李空竹心头烦燥的同时,又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郑氏,难不成就没有一点脑子?受人一点挑拨就要一副干架拼命的样子。莫说赵君逸没有血缘,就是有,也论不到她来替赵银生两口子出气吧!
她到底在不平衡什么?还是说她将自已的所有当成了她赵家资产,见不得她拿了她‘老赵家’的东西去与别人分享?
李空竹被自已这一奇葩分析气得笑出了声,见郑氏几次挥打都是擦着她的身体而过。
就不由得冷冷开口道:“大嫂若觉着不平,自是可以去报了官。犯不着在这又打又骂,不明就理的,还以为我这做弟媳的给了你多大的委屈受似的。”
郑氏已经打了红了眼,见又骂又打好几次明明都要挨着了,偏偏一棍棒下去又错开了身。这会听了她报官的话儿,不由得眦红了眼的将棍棒一扔。
大屁股一坐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扑嗒嗒的不停的拍打着自已肥大的大腿。
一边拍,一边仰天大嚎:“天哩!没天哩呢,瞅瞅,瞅瞅,这还是弟媳说的话哩,什么叫没给我委屈受?合着跟外人合伙做那生意,也不愿分给家里一个指头缝的,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贱玩意儿哦!当初是个啥身份!?如今嫁了来,不说嫁鸡随鸡,还拐着男人跟外人勾搭哦!老天爷也,我老赵家是造的啥孽哦,娶了这么个四六不分,不懂亲疏的贱玩意哦!”
此时正缝了下集的时辰,村中有不少村人走动回家。本来她拿着大棒子打人就够招人眼了,加上她这一哭一吼一嚎的,不到盏茶功夫,就围拢了不少村人前来看个究竟。
李空竹冷眼任她哭嚎。眼睛扫向身旁一脸冷漠的某人,见他垂眸看她。
立时扯了个似笑非笑,她还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当初没逃跑过。
不过就是没有户籍,被人逮到卖身而已。早知道有这么一出蛮人极品,她当初就该逃跑自愿去卖身去,反正名声都是不好,反正也是卖过身的不是么?
“这是咋了?”
“谁知道哩。都不明白哩。刚还看着拿大棒子可哪撵着人,这会咋又坐地上嚎上了?”
“不知道呢吧,怕是跟今儿早上麦芽儿两口子拿糖葫芦有关哩!”
“是哩,我当家地的也在卖那玩意。听说窜街走巷的时侯,好像起冲突了。听说赵老二把人赵猛子打得头冒血了哩。不过赵老二又被麦芽儿给磕得不轻就是了!”
“还有这事儿?”
人群中有人道出了真相实情。不知情的众人跟着吸了口气,纷纷寻问着是怎么一回事。
待那知情的将知道的渲染一翻后,众人再看地上坐着的郑氏时,又不觉怪异的慌,这是来寻不平出气儿来了?
郑氏见自已嚎哭成功引来了众人,听着人群的议论,哭得越加的‘撕心裂肺’起来,“天打雷劈的玩意儿,当初我们两房人那么商量她。让她多做点我们批着卖,都没商量成。结果倒好,这贱玩意,转眼就跟赵猛子两口子勾搭上了哦,不但让人拿着去卖,还耀武杨威的可哪显摆欺负人哦。”
“虽说都是没有血亲的人,可你吃着谁家的饭喝着谁家的水不知道啊!帮着外人弃了自家人也就算了,还跟着合伙欺负人。将人给打晕了,连着看都不看一眼的,对别人家的男人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连着回来还给雇着驴车的,当大老爷赐侯着。天哩!这骚玩意的小贱人,当初我就说要不得这样的人喽!爬过主子床,又跟人搞一起过的,哪就是一个跛子能满足的哦,怕是跟别的男人早就暗中勾搭上了!这是把另两人当傻子在耍哩!”
她越骂越起劲,拍着大腿的手还有节奏的打起了拍子。
李空竹气得小脸涨红,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冒火的直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撕打一顿才好。
赵君逸亦是半眯了眼,身上的寒气不经意的冒了出来。
那边犹不自知的某人,还在大嚎大骂的数着李空竹的‘罪状’,一边数,一边还朝着围关的众人问着,“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哪有这么不分亲疏,分明就是贱病犯了……啊~~!”
“郑氏你个死婆娘,你敢污蔑俺儿子,你个贱XX不要脸的玩意,看老娘不撕烂了你的嘴!”
不知何时冲进来的林氏,听着她骂李空竹连带着把自家儿子也骂了进去。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好的撸了袖子冲过去。
趁着她骂得起劲没注意的时侯,直接一把子抓住她包着的头发,狠狠的向后一拉,紧接着就是连着的好几个嘴巴子扇了下去。
“我让你不留德,我让你不留德!贱玩意的杂碎,欺负了人,还可哪叫着屈!看老娘不打死了你,让你看看啥才叫欺负人!”
郑氏被打得猝不及防,本来正骂得起劲呢,却不想头发被人从后面猛的拉扯了住,还不待她发愣,对方又连带着好几个嘴巴子扇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立时回过了神。见对方打完,不但没有停手的意思。还双手由抓改成死按她的头向着地上磕去。
郑氏意识不好,立马就“嗷!”的一声开始大力翻动起来。想将自已被抓着的头发从她手中挣脱开来。
林氏正狠劲的按着她的头向地上磕呢,没料到她会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就干脆弃了磕头的想法,两手并用的死死抓着她的头发。
脚下也没有闲着的开始不停的踢打着那想要躺着打滚的某人,“贱人,我让你嘴贱,啥叫欺负人。啊!你告诉我啊,啥叫欺负人?啊!这才叫欺负人呢,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林氏打得气喘吁吁,郑氏也不甘示弱的伸了手开始反抠着她抓头的手臂。
立时的,几条血淋淋的爪子印就那样出现在林氏干瘦的褐色手背上。
“啊!你敢还手,你个贱XX,你还敢还手了,看我今儿不打死了你!”
林氏被吃痛,气怒的吼叫着一边加大力气的猛拍她的头,一边脚下踢打的速度也越加快了起来。
郑氏被踢得嗷嗷直叫,想要躺着就地打滚的踹她,耐何头发被她提得高高的,没有半分还手的余地。
想着再次伸手去抠抓抓头的手时,不想手才刚抬起,几根手指的关切却忽地脆响了一下。
“啊~”惊天的惨叫混着痛入心扉的痛感,让坐在地上的郑氏,双手交叉的不停吹着发痛的地方。头被带得东倒西歪,眼泪水刷刷地被糊了一胖脸,那狼狈的模的样,让围观的众人看得很是触目惊心。
众人见事态越闹越大,而林氏在听到郑氏惨叫也没有松手的打算。那一巴掌一巴掌狠劲儿的甩下,就是旁人看了都觉着疼,更遑论那结结实实受着的郑氏了。
有人转眼看向边上围观的李空竹,僵笑的道了句,“赵三郎家地,你看你要不要去找找长辈啥的来劝劝架?”这事儿好歹也是由她引起的,在这冷眼旁观看戏的,也说不过去。
李空竹肃脸点头,“是哩,是该找,我这好好的走路,若不是当家的拉了一把子。这会,怕是命都没有了。”
“呵呵,这不是没打着嘛!”妇人听她这样说,就有些犯了尴尬,只看到郑氏先头挥棒撵她。却不知她挨了一棒!
“我这会膀子都抬不起来哩,要不嫂子你帮着我走一趟里长家?”说着李空竹从身上荷苞里拿出了几个铜板。
那人一看,就哎哟一声。随变了脸色的看着她关心相问,“你膀子咋了?”
“被大嫂打着了!”李空竹不在意的笑了笑,“麻烦嫂子了!”
“没啥,那我就帮着跑一趟吧!”
妇人得了钱,又不好接她的话说是非,于是赶紧转身窜出人群,快速的向着里长家的方向走去。
众人也听到了她两的对话。见那妇人拿了钱去卖好了,就不由瘪了下嘴。看着李空竹的目光有些说不清到不明来。
李空竹任她们看着,双眼静静的注视着郑氏捂着的两手。
虽只有一瞬间,但她还是看到了赵君逸的挥手。
那一下,该是造成了怎样的伤害,既是让凶蛮撒泼不已的郑氏不管不顾的任人打着,也要捂手痛哭着。还有更奇怪的一点,就是那声惨叫过后,郑氏再没发出过声……
很快里长被人请了来,那边的林氏也打得累了,单手插腰的立在那里不停的拨着乱掉的头发。一边拨,还一边由自不解恨的朝着地上的郑氏呸着口水。
而趴在地上的郑氏,双手相互交叉的抱着不停地流着眼泪。那双耷拉眼皮下的眼睛,满是怒火跟恨意的盯着李空竹他们这边看着。
陈百生来时见到这样一副景象,忍不住犯愁的皱起了眉。
看着林氏叹了一声,“弟媳妇儿,过了啊!”
林氏呸了一口,“啥过了,她在这张口闭口骂我儿子,老娘还能忍了不成?再说了,百生老哥你是没看到我那儿子被打成了啥样,要是看到了,你也不能忍。这帮子畜生玩意,欺负了人不说,还反咬着可哪污蔑人。你来得也正好,跟我去老赵家说说理儿去。我倒要问问看,张氏那小贱人是怎么撺掇人的,让这么个混不吝的混帐来搅了混水。”
陈百生有些头疼的慌,本不想来管了这事儿的。耐何自家孙子吃的糖葫芦山楂糕啥的,没有出过一个铜板买过。领了这么大个人情,若自已再不出来帮着说两句公道话的话……
转眸看向一旁静立的两口子。
只听李空竹开口说道:“叔,去赵家吧。我正好也想问个清楚,我是如何吃里扒外的。我自已的生意,何时论到别人来指手划脚叫不平了!”说完,淡漠的看了眼那边明显激动起来的郑氏。
只见她从地上起了身,脸色涨红的瞪大着双眼,直恨不得吃了她般在那大张着口。那模样就跟缺氧快要断气的人一样,张嘴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往里吸着氧。
陈百生眯眼沉喝的看着围观的众人道:“派个人去老赵家报个信儿,让赵金生领了自家婆娘回去。”
人群中有汉子应声而去。
而李空竹却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闹这般大,赵金生会不知道?怕这里面也有他应允的一部分吧!
“走吧!”一直放于她肩头的手的主人,突然开了口。
李空竹抬眸与他对视,见他凤眼深深,黑色似幽潭的眼眸里,闪烁着令人难以了解的光芒。
张了张口,想问着什么,终是闭了嘴,点了头,随了他的步子向外。
赵君逸半搂着她,跟陈百生道了几句。说是李空竹的膀子被打得脱了臼,得先找个大夫帮忙接上才行。
至于要去老赵家说清楚的事儿,他只淡漠的道:“之所以让猛子兄弟帮忙卖了货。那是因为所用的果子,都是人猛子兄弟冒着险去深山丛林里摘来的。若有什么不满的,我今儿也将话撂这了。要实在看人眼红了,也可以学了人猛子兄弟进深山去摘几背那山里红回来。到时就算我媳妇累死,我也会让她将那些摘的果儿,全做出来,给你们,任你们卖着!”
众人听了这话,皆有些沉默起来。想着这些天差不多摘光的山上,怕是再过个集,大多数人都要因为没有果子,而做不成糖葫芦了。
至于那深山丛林有的,人赵猛子之所以敢去,那是人打了好些年的猎,摸索出来路子。哪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乱闯的?
林氏听了他这话,哼哼着,“还是老三你讲理儿,有些人不知道内情,还好意思可哪败坏人,就这德性,我都替那死去的大哥大嫂臊得慌!”
赵君逸冲她点了点头,“二婶说得是,那一会去赵家,就烦请二婶帮着好好解说一翻了。咱们不论亲疏,只要他们能进山摘回来,我一样让他们卖!”
“你是长辈又有里长作主,想来该是能好好说通才是。我媳妇膀子从刚刚一直吊着,我得先让她去镇上正了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