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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空竹愣住。
要方子?
寻问的眼神向她看去,“你说了分成之事儿?”
“我本欲要说这事儿来着!”惠娘亦是皱眉不已的解释道:“一进府,跟各位主子行了礼,也得了赏。最后齐大奶奶又单独着我了去问话儿,本想着在趁此与她说下分成之事儿。谁曾想……”
当时进去她才磕完头儿哩,还不待开口说话,那齐大奶奶就是一连窜的话头儿问了下来。
一旁的管事儿麽麽亦是在一边打着边鼓的,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明显。
那就是想要了方子,齐府自已做了大去。
当时她听得心头儿凉了半截,却又不好明着拒绝。
“我便说了这方子不是我所得,我亦是不知了其中秘密之处。”惠娘与她详细的说了府中之事后,又叹道:“大奶奶那意思,是让找了你去哩。想来这其中之事儿,她早已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李空竹皱眉,心头有些气馁不已,很明显这是抱错条腿了!
当真是,如何就这般不顺遂了去?
心头儿有些烦燥,面上却不显的安抚着亦是同样心情的惠娘,“先别急了,她可有说让我何时进府?”
“明儿辰时三刻!”惠娘回完,又担心不已,“如今手头还有着几十亩的地头儿哩,若真给剥夺了去,岂不全赔了进去?”
赔钱那倒不置于,大不了到时再出新品,她还有山楂片,酸枣糕没出手哩,再大不了,果子不值钱了,就全改做成罐头去,点子多的是,根本不怕赔钱一说。
可关建是,就算你点子再多,没有靠山,既使是轰动一时,怕是下一刻就要进了别人之手。
这种被人拿捏着的小人物命运,当真是令人不爽之极。
见她眼露愁容,又紧锁眉头儿的样儿,赵君逸心头有些个不悦,面上却不咸不淡道:“要如何干,去干便是,无须担心被人报复掌控。”
说得倒是轻松,李空竹别了他一眼。要真是想咋干就咋干了,她还至于这般受夹缝么?
惠娘自是也没将这话放进心里,只一脸焦急的拉着李空竹,“现下要如何办?”
回神的李空竹安抚的轻拍了拍她,“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别太过担心!该来时,怎么也挡不住。”
“与其这样,不若坦然面对。下响时咱们还去寻租房子,灵云寺花朝节咱们照去……至于明儿上齐府之事儿,待到明儿再说,到时我且再看看,能不能挽回点什么,或是作为交易总得拿点对等值的东西才行!”
惠娘听此,虽觉有理儿,却仍是有些担心不已。
那边的李冲却是安抚的抚了她肩膀一下,见她回眸看他,就摇了摇头,“且先听了弟妹的吧!”
“只能如此了!”
李空竹见此,强打起精神笑道:“响午了,咱先去吃了饭,待吃过饭后,咱们还得去寻房子哩。船到桥头儿自然直,天下没有饿死的勤快人儿。”
“……嗯!”半响惠娘有气无力的回了这么个话后,便起了身,与她同出了屋。
而走在最后的赵君逸却眼深不已,只觉小女人明显不信了他的话,这让他很是不爽的同时,又甚觉无奈。
终究是甩手甩得太彻底的缘故么?
几人没甚胃口的吃了顿中饭。
付饭钱时,李冲找来小二问了哪有牙行中介。
待得知他们是短暂租房时,小二倒是热情的介绍了自已哥哥家的一处旧宅。
“新房才搬不久,老房里还保留了些旧家具,几位既然不打算长租,倒是可去看看,我也可去跟我那大哥商量一下,让他晚点挂到牙行去。”
几人觉着这个不错,于是便跟着请了假的小二,前去了他所说的大哥房屋处。
屋主倒是痛快,只说了位置较偏,不过租金倒是可少收一点。
待几人行到那处旧院时,见是个小三间,厨房里还有些旧锅柴禾,房屋里还有几张旧家具跟凳子。
虽说临近城郊,不过小院却相当整洁。
几人打算租住小半月,屋主给按着十天算,只收了三百文的房钱后,就将钥匙交于了他们。
李冲前去客栈退房,而李空竹跟惠娘则留在了院里再重打扫一遍,赵君逸则拿着银子前去买些米面之类的。
待到李冲将驴车牵了过来,她们妇人又从车上卸了带来的被褥,拿去了各自的房间铺上。
当天晚上,虽说大家兴致都不咋高,可李空竹还是做了几道大菜,以当做燎锅底。
待到酒足饭饱后,大家皆沉默着相继洗簌完,各自回屋歇将了起来……
天色将亮,李空竹便起了床。
另一边惠娘亦是早早的就将饭菜做好了。
待到听到她这边的动静时,就赶紧走了过来。
进屋正逢了她将打理好,看了下她的装扮后,就摇头过去,拿着条凳子让她坐下后,伸手就开始去拆她包头的碎花布。
“怎么了?”
“虽说不用太讲究,可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去。穿不得绫罗绸缎,装扮却不能矮了气势去。”她这装扮适合乡下,虽显得可亲,倒底失了几分严谨。
惠娘说着的同时,已是着手拆了她固发的木簪子。
一头青丝就那样顺溜直下的直触地底,惠娘见状又赶紧手法娴熟的将之托起,指尖快速翻飞间,不一会就梳了个既严谨又不失了俏皮的妇人堕髻。
从自已头上拆下了两枝点翠银簪给其固定,待完事后,又自自已那里拿来了胭脂水粉,给她轻敷于脸,待将口脂点上后。
只见面前那一小妇人,肤若凝脂,灵动似水,一双闪着水光的秋水剪瞳,由其的惹人怜爱。
见她俨然似换了个人般,就不由得赞叹一声,“从前就知了你是个美人胚子,回来这般久,也习惯了你的随意打扮,却不想如今再一梳理整装,却仍旧如了旧时的模样。哦不,应说比之旧时来,更显柔和静美才是。”
由于没有镜子,李空竹听了她这话也没多大感觉,只觉头部有些个不大习惯,用手摸了下那紧实的发髻,转眸问着她道:“用了你的簪子,你可还有?”
“自然是有!”惠娘笑着唤她赶紧出去吃饭,“时间有些紧,耽误不得哩。”
李空竹点头,随了她一同出了屋子。
院子里赵君逸将从外面回来,待看到她从小屋出来,不由得愣怔了半秒。
下一瞬,则很是眼深的将她上下打量了翻,由其是她那上了妆容的娇颜,令他很是留恋的多停顿了几秒。
从来都知她有着一副好娇容,如今上了妆,更显娇艳明丽来。
这会儿,她站在那屋檐高处,身着细棉小碎花,配着那娇俏的妇人发髻,眉眼笑得很是柔和的看着他。
那一颦一笑都透着暖意,令他心头也瞬间温暖明亮了起来,有那么几许停顿了思想,只觉此生唯愿沉溺下去,永不再管了那凡俗之事。
李空竹用手摸了下头上的发簪,步行下阶后,在男人面前转了圈,“可是好看?”
“……嗯。”男人回神轻嗯,一双眼仍在她的身上停留着。
那边惠娘见小两口营着温情,倒是识趣的去了厨房,叫着自已的男人先摆了饭。
赵君逸见她在自已回答后,很是得意的嘻笑了起来,就不由得半挑了半分眉峰。视线在她头上扫了圈后,便不再作声的抬步向着厅堂走去。
正缝了端饭出来的惠娘。见两人温情完了,就赶紧唤着前去吃饭。
饭后,由惠娘领着李空竹向着齐府行去。
随着越渐接近的齐府,李空竹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也越渐清晰了起来。
行走至那宽宽的青石板路,一幢幢很是宽阔的宅院首尾互相呼应着。入眼的青砖白墙碧瓦,无一不在招示着这一地带的显赫人家。
不知怎地,李空竹心头有些个发起了闷来,待行至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角门处时,没来由的,既还生了几分胆怯的心理。
自嘲的摇头失笑的捶了自已胸口一下,让一旁正准备上前叫门的惠娘吓了一跳。
转身担忧相问,“怎么了?”
“无事!”待将那怯意压下后,李空竹立时又端正了身姿的摇了摇头。
惠娘仔细将她打量几眼后,见并无不妥,这才重又上前去叫了门。
门房是相熟认识之人,看到两人时,只笑得别有深意的作重盯了李空竹一眼,“倒是不知了空竹你还有重回齐府之日哩。”
“顺子哥过奖!”李空竹并未有太多表情的冲他施了一礼。
那人被她这一礼弄得愣了下,一旁的惠娘却赶紧打了个眼色给他,“大奶奶吩咐的时辰是辰时三刻哩,再不进去,怕是要晚了。”
门房点头,并未为难的将两人放了进去。
去到二门处又着了那看门婆子前去禀报。
待到能真正进入二门,已是两刻钟后了。
穿过一重重垂花门,走过一道道抄手游廊。李空竹竭力的压制着脑海中窜出的陌生记忆,目不斜视的抬头挺胸,走得是相当的平静沉稳。
一些个昔日里同是作活的丫鬟小厮见她这样,皆不由得好奇的停下手头活儿的看她几眼。有那好事儿者,甚至还故意来段擦肩而过的相遇,与她讽上两嘴儿。
本都以为以着她的性子会闹上嘴儿,却不想既是被她给一一无视了。大家张着那吃惊的嘴儿,看着越走越远的纤细背影儿,皆有些不相信的开始聚在了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走了近半刻钟的时间,才终是到了那主母的正院。
领人的婆子让她们等在院门口,而她则在前去禀报后,这才回转的交待了一嘴儿,“大奶奶只着空竹独去!惠娘你暂且在外等上一会吧!”
“是!”惠娘低眸施礼,眼角给了个担忧的眼神与李空竹。
李空竹冲她淡笑摇头,这才施礼着婆子领路。
待到了正院又是一等,等了那打帘的二等婢女前去通传后,这才着了她前去。
抬阶而上,没有特殊对待的自已,自行打起那厚厚的竹夹厚帘。
待将跨步进去,外面的婢女又冲里赶紧道了声:“大奶奶!前二等婢女空竹来了。”
“嗯!”一道淡极的缓哼传来。
李空竹后背条件反射的起了层鸡皮。
暗中捏拳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这才绕过那富贵屏风,行到正厅,眼平视看去,双膝很是不情愿的跪将了下去。
“原二等婢女李空竹,拜见大少奶奶!”
“倒是久未相见了!”半响,才从上首悠悠传出一声极淡之音。并未叫起的又道:“听说变了性子,且抬头容我看看。”
李空竹暗中骂娘,面上去并未拒绝的将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眼睛平视着前方,直视着上首之人的金丝华服,不卑不亢的样子,令其找不出半点错处。
“倒是眉眼变了不少。起来吧!”
“谢大奶奶!”李空竹磕头谢过之后,这才缓缓自地上起了身,低眸垂头双手平放腹部的退去了边上站着。
上首之人在淡淡的又将之扫了眼后,就给了另一边的严肃麽麽打了个眼色。
麽麽点头,清着嗓子问道:“想来昨儿惠娘回去时,该是告诉你了。方子可是拿来了?”
“未曾!”
“为何?”上首之人皱眉一瞬,话语瞬间变了丝腔调。
“方子已在空竹心里烙印,是以,并未写下用来保留。”
“谁让了你保留?大奶奶的意思想来你也清楚了,既是未写来,便在这述写吧。”说着,就唤着门口立着的婢女,“春雨,前去备了笔墨纸砚来。”
“是!”
李空竹立在那里并未相阻,待到下人们搬来桌子,压好了宣纸,砚好墨退下后,这才又开口道:“山楂方子并不难写,几行字罢了。可恰恰因这几行字,空竹还有个不情之请。”
“银子么?”不待主母开口,那中年麽麽很是不屑的鄙夷了下,“你且尽管写来便是,至于银子,大奶奶也早有吩咐,自是不会亏了你的。”
“非也!”李空竹摇头,抬头直视上首蹙眉贵妇,“空竹要的并非那一时的钱财。”
“怎么?难不成还想与了齐府同卖相争?”那麽麽冷哼一声,“倒是出去几日,不但性子变了,胆子也肥了不少啊。”
李空竹并不理会她的酸话,只一双眼还定定的盯着那上坐之人。
贵妇被盯得有些不满,眉头越加紧皱了起来,“虽说出去散漫自由了,可却越发没了那该有的规矩了。”
“空竹如今虽乃乡野村妇,规矩却是一日未忘,出于尊重,空竹不过想与了大奶奶平等相谈罢了。”依然有礼的行了一礼。
“平等?”不想麽麽却是一讽,“倒是好大的面子,当真以为得了自由之身,就是那自由之人了?”哼了声,“自大狂妄之极。”
“再是如何,凭着麽麽如今的身份,也应叫我声赵家夫人。”提醒身份么?以着她是奴籍的身份,又凭了什么来指责于她?
那麽麽一咽,下一刻既是眼神犀利起来,眼看就要再出什么不敬之话了。李空竹赶紧抢先一步说道:“方子可以给与大奶奶,空竹亦是不会收一分银,只有一个要求相求。”
“哦?”上首之人亦是挥手止了麽麽的出口,挑眉饶有兴致的看她道:“若是为着那几亩地的果林,本奶奶倒是可允了你们拿来卖于齐府。”
“大奶奶倒是爽快。”李空竹心中气炸,面上却不动声色。
果子能值多少钱?以着她探听的这般清楚,怕是她亦是有买地准备种植了吧,若真信了这话,到时不缺果的齐府,能给几文的果价?
上首之人亦是回以勾唇,平静看她,“如何?”
“自是玉石相焚也在所不惜!”李空竹看着她很是坚定的说道,“空竹不希望介时齐府冤死下人不遂,又再施以一招眼红逼死于人。当初命不值钱,如今想来还是值上几文。”
“威胁?”
“不,只想平等对谈。”
“呵!”上首之人自鼻孔淡淡轻哼。
那边麽麽却指着她大喝起来,“这些日子,你们傍着齐府,赚了多少银钱?想来如今在那乡野泥腿间,早已算得上是大富之家了。如此不知了足,难道真当齐府那般好惹的?”
“即使是蜉蝣撼树,也在所不惜。以着齐府这般大的富贵,想来应是更为看重名声才是。”相对于她的色厉内荏,李空竹始终沉着气,脸上神色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
“你~”
“且说说你要与我平等谈的是什么?”上首之人再次挥让止了动怒的麽麽,转动着手上祖母绿的戒指,不咸不淡的平她平视着。
感受到她视线的压迫,李空竹平视视线,将头抬得直直,“不过是想求同卖而已。”
“哦?”
“是!”怕那麽麽再次逾越,李空竹再次快速说道:“同卖的意思里,不包括质量相等,价钱相等。”
“说来听听?”挥手止人的次数多了,上首之人开始用眼别向那好插话之人。
“想来以着齐府的能力,所开铺子所卖糕点都是那上乘佳品,所卖客源亦是那些大户富贵之家。空竹这份银子不敢争,只求得能在小城之处,照做了这几样,买与平民自保一条路子。”
“只卖平民?”
“是!”见她勾唇,她又道:“山楂成本极高,环城镇多是低消费者,买上一斤所得利润也不过几文之利,实在构不上威胁。”
“既是如此,又何苦还要继续?”拿巨额之银不是更为便利?
“山楂乃是空竹研发而出,对其有着过深感情,并不想就此将之断送。哪怕只有几文之利,空竹也想将之继续维持下去。”能维持住不愁找不到另一条可销之路,做不了大的,就做小的,再找到更有力的靠山前,这条子路子绝不能断送了。
上首之人看她良久,笑得别有深意。
半响,“倒是一条好路子。”
说完,并不太意的挥手着她前去写下方子。
李空竹见此,心下一松,知她这是同意了。
“本奶奶本就无心争那几两银子,既是相求,看在往昔的情份上,怎么也该给予一份宽容才是。”
“多谢大奶奶!”对于这故意施舍般的口气,李空竹却并不在意蹲身施礼。
待起身后,便走去那铺就好的桌前。提笔写下了那几样方子。
待写完婢女呈上后,她又提笔另写了张契约来。
待完成,递于上首之时,见贵妇挑眉寻问,便笑道:“如今从商,一身的铜臭早已练就了凡事写契约的习惯,还望大奶奶莫嫌。”
倒是真聪明不少,上首之人勾唇淡笑,却并未接过的给自已麽麽打了个眼神。
那麽麽在横了眼李空竹后,便转身向着内室行去了。
不多时,拿出个精致镂空雕花盒,待打了开来,就见其中躺着枚小小印章。
麽麽上前,一把夺过她那契约,放于桌上后,重重的盖了一章来。
李空竹见状,也不着恼,问要了印泥。待盖上自已的手印后,又重拟了一张盖好手印的交于了上首,“一拭两分,以示公平!”
贵妇只扫将一眼便着了麽麽收下。见完了事儿,她又作势掩嘴打了个假意的呵欠。
麽麽一见,立马唬脸的哼着,“既是无事儿了,还不赶紧走了!”
“自然!”李空竹笑着向上首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向着屋门行去。
“呸!什么玩意儿!”
身后有呸讽之声儿传来,正打帘的李空竹却听得暗自摇头。
待出院子后,就见惠娘正一脸心焦不已的朝里不断望着。
见她出来,也顾不得礼仪的向着这边紧走几步。
“如何?”
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与她相携着手儿的同时安抚的拍了拍她,“暂且安心!”
惠娘见此,虽有心多问,但也知这不是说话之地儿,点着头的与她跟着领路婆子向着角门行去。
待出了府,李空竹首先仰头朝空中狠吐了口浊气,待到完事后,又深吸了口气,待觉心情恢复后,这才有说有笑的与惠娘向着租住之屋回去。
回到租住处,只李冲在院中喂着驴子。
李空竹问了嘴儿赵君逸,待得到的是出去后,便不再相理。
着了他们两口子相坐于堂屋,将在府里的事儿告知了他们,“她既是同意咱们做平价卖小镇,想来那齐大奶奶也不屑与我们争这点薄利。从今后放心卖着便是。虽赚得不多,但也不少。”
与大户相联不过是想图着挣得更多罢了,卖小镇依然很快,虽说不若了大户来的银多,但长期做下来也是笔不菲之财。
相较于再不能卖,这已算得上是很好的结果了。
惠娘听后,轻吁了口气,“只要还能做就成!”做平价她们也有大头拿,不愁赚不多。
李空竹亦是点了点头,心下却想着,再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或是更大的靠山之前,店里还是暂时不要出了新品,先这样慢慢做着,慢慢积累的等待时机最好。
这事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几人就此事先翻篇过去,随后又开始相商去往灵云寺之事儿。
惠娘是彻底的放下了心中大石,这会儿说起灵云寺也来了劲头,“倒是有点远哩,怕是明儿得早早前去才行。晚了,上香可就不灵了!”
“嗯!我知哩!”
约定好了时辰,两妇人又相约着再去逛把子街,只因了从昨儿到今儿惠娘还未正式去过,虽说过年来逛过那么一趟两趟的,但于逛街买东西这事儿,那是任何时代,都是独属了女人特殊的爱好。
两人说笑着出了门,沿着热闹的街头儿,一路吃吃买买。
待到快响午头儿时,又买了些肉类跟干菜,再次相携回来,决定重做顿大餐以弥补昨儿个晚上没吃好的缺。
两女人正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出外的赵君逸却回来了。
彼时男人行进到他们住屋看了一圈,见女人不在,便又提脚走了出来。耳尖的听到了从偏刹厨房传来的剁肉之声。男人寻思了下,重又提脚向着厨房走去,只是在进去之时,又顺手拿个放在屋檐下的木盆。
晃进厨房,见两女人剁馅的剁馅,理菜烧火的理菜烧火。
李空竹正将剁好的馅子拿着个小粗瓷盆装了,不经意的抬眸,正好见到了提盆进来的赵君逸。未语声先笑道:“当家地,回来了。可是要热水?”
见他点头,她赶紧去到烧着的中间铁锅,舀了半瓢用来洗菜的热水。待再舀了凉水兑温后,就冲他道了嘴儿,“好了!”
男人端着木盆点了点头,眼睛自她头上扫了一眼,不说话,却又不走。
李空竹疑惑,“还有啥事儿?”
“……无!”
回答的极为缓慢又像不愿,李空竹看着他很是不解,正待再问之时,却又见他迅速的转身向外走去。
李空竹愣了下,下首烧火的惠娘亦是愣了下。
“怎么了?”
“谁知道!”无语的耸了耸肩,随又作见怪不怪样儿的挥手道:“常态,不用管!”
说着,就去拿发好的面团出来。
今儿中午,可是准备烙馅饼哩!
厨房里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落进了正在洗手的赵君逸耳中。男人沉眼一瞬,下一秒则很是冷漠的将水倒掉之后,抬脚便向着住着的屋子行去了。
中饭主食是馅饼,炒了肥锅肉、炖排骨,拌了干菜、炒鸡蛋,外加一个热汤上桌后。大家围桌而坐,除赵君逸外,其他三人吃得倒很是痛快。
待饭后收拾完,李空竹回屋准备歇响时,见男人坐于炕头,难得的没有打坐盯着进来的她。
“怎么了?”想着他中饭吃得不咋多,又多追一句,“是不是不舒服?中饭都没见你用多少哩。”
“难看?”
“?”正在倒水喝的李空竹转眸看他,却见他正盯着自已头上的发簪。
不由得黑线了下,“哪里难看了?惠娘都说我像换了个人哩,就你嚼嚼!”早上问他时,还说好看来着,如今就难看了?
这男人……
皱着鼻子不满的冲他哼了几哼,待喝完水后,便向着炕边走去。
才脱鞋哩,就见男人手速极快的向着她的头上伸来。
女人猝不及防,让他拿着个正着,不待反抗,一头青丝就那样肆意的滑了下来。
李空竹是真来气了,回过神,扒着头发,很是不满的冲着他问:“你干嘛?”
“难看!”
男人依旧是那句话,却惹得女人很是气愤的低喝,“难看又没让你看,你管我!”
说罢,将鞋子用力一甩,甩出老远后,这才上炕去拉大被,准备蒙头大睡。
“哗啦”一声。
让气愤拉被之人手顿了下,下一秒在翻动被子时,眼睛却被一道闪着银光的簪子吸住。不可置信的回眸看了男人一眼,却见他极不自然的低咳了声,“簪子太过难看,实在与你不配。”
“我懂!”女人反应过来,赶紧极为认真的连连点头,“不配的簪子插于我头上,让当家地觉着碍眼了哩。”
男人无语转眼看她,却见她很是欢喜的伸手去捡那支掉落在炕的绞丝点翠银花簪。
末了又极为严肃的回头看他,“当家地放心,这支簪是与我极配之物,俺定当以性命相护。”
赵君逸只觉再待下去,怕是要犯了尴尬,赶紧又再次的低咳了声,“屋子太过乏闷了。”
起身,快速的跨着大步向着屋外走去。却不想,正待他抬脚出门栏时,女人那很是认同的声音又传了来,“当家地说的是,这屋子真是太过乏闷了,一会俺就去扯了那窗户纸,捅破了它。”
棱模两可的话语,令男人难得的老脸一红,顿着的脚步亦是在这一刻,快快的提了起来,跨出门后,又快速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屋里的李空竹伸着脖子向小院望了一会儿,待看不到他的身影后,这才将簪子放于心口处的倒了下去,手舞足蹈的跟踩车轮似的;不停的翻来翻去外加闷笑不已……
翌日一早,李空竹起身梳洗过后,挽了个昨儿从惠娘那学来的俏皮妇人发髻,末了将男人送的那支点翠银簪插上固定。
得意的跑到男人面前转了一圈,“可是漂亮好看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会,随不着声的默默转身离开。
李空竹见此,在后面很是无德的大笑几声后,这才跟着出了屋。
去到厨房帮着拿碗准备摆饭之时,惠娘亦是看到了她头上的绞丝银簪。
“还说昨儿个咋这么急着还簪哩,敢情这是有人相送了?”
对于她暧昧的眨眼,李空竹倒是大方得很,故意又炫了遍,“可是好看?”
“好看,好看!”惠娘有些受不了的推了她把,“赶紧摆饭,吃过了好早早出发。”
“知了哩!”
辰时不到,四人便装扮齐整的坐着驴拉板车向着城外行去。
一路上,李空竹笑得甚是甜蜜的,对身边的男人不停的眨着眼。直把个男人看得相当无语的同时,又极为的不自然了来。
李空竹心头儿闷笑,见惠娘识趣的把头转向前头架车的李冲,跟他说着话。就赶紧挽上男人的手臂,头枕他肩的轻声道了句,“谢谢!”
昨儿个他因着不自然,从下响开始就故意躲着不与她打了照面,晚上亦是在等她快睡着时才回的屋,害她心头高兴甜蜜无处说的同时,又不能正经的与他说声谢谢。现下有这么个机会,自是不能放过了去。
男人没有吭声,沉着的深眸里,却有亮光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