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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橙香估摸着这个点儿就该是小前子了。一开门果不其然,她请小前子进屋,小前子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觉得这种秘密的事门口说终究不好,就提着点心盒子进了门。
橙香虽然急着知道消息,却还懂得待客之道,要给小前子泡茶。被小前子阻止了,“你别忙,我说完就走。李得利挺关心你的这是他给你带的点心吃食。他说你离开的当晚九殿下就离开宫里给陛下办差去了,还带着婉瑜小姐,说是。。说是顺路一同游玩。”
小前子紧张的看着橙香,只看到她表情平静的问“他就说了这些吗?可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给我留口信?”小前子摇摇头,“他知道的也不多,他带话给你说,天凉转风向了,提醒你衣服也要随着季节,旧衣服再好天凉了也不行。还是安稳呆着才好过冬,喜欢旧衣服等夏天回来了再穿。”
橙香心里默默重复了一下,点头记住了。小前子也不多留,橙香要给他分点心,他转身就跑了。她也没法强求,只能目送他消失在夜色里。真心帮过她的人,她总有一天会补报的。
得利带的话她也听明白了,九殿下可不就是那旧衣服,现在他一出宫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没有人遮护,她就像浮萍一样,还是乖乖呆在琼合苑的好。想到陪婉瑜小姐游玩,她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
谁能接受一个前几天还声称爱你的人转眼就陪着别人出去玩儿了。即使明知道这个人未来才是他合法的妻子,她也不舒服。她相信他不是自愿的,很难说是不是皇后娘娘授意的。想到皇后她就想起了上次的坤宁宫之行,又想到了金桔。
这金桔也是皇后宫里的人啊!橙香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她当时就完全没想到,为什么金桔这么久不来,九殿下一走她就来了?这么热情善良,还带她出去逛园子。那园子还没有人烟。她越想越不禁一阵后怕,自己神经太大条,居然忘了这里可是皇宫,是勾心斗角,宫斗的发源地。
要是皇后或者婉瑜小姐真要收拾她,往园子派个男人直接把她欺辱了,然后再说是通奸,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怎么这么傻,尽想着玩儿直接傻兮兮的跟人去了,还又笑又叫的痛玩儿了两个时辰。
可是两个时辰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她没遇到任何威胁,也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反而过的很开心。是不是她想多,冤枉了金桔?人家好心来带她出去玩儿,她还怀疑人家要害她。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被害妄想症?
橙香有些小纠结了,她对待纠结问题最是简单粗暴,觉得纠结就不想了。金桔还是原样对待,日久见人心。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也要多想想,不能这么不带脑子的过了。
九殿下回来之前,她就保持低调过活等着他。如果一切没有意外,他只是简单的出个差忘记告诉她,那样最好。如果真的是他变心不要她了,那。。。那。。到时候再说吧。
想好了大政方针她觉得安心了一些,这一觉睡的也格外安稳。再一睁眼天就亮了,她梳洗收拾好就去吃早饭,远远的就看见一位衣着体面的姑姑带着两个小宫女,往秦嬷嬷的院子去了。
橙香胆小如鼠,别是皇后要抓我去受刑?又觉得这阵势不像。一路忐忑的进了膳堂,桌边只有哲泽和青溪在,青溪面冷不爱多搭理她,哲泽正憋得慌,看着橙香很高兴,拉她坐在身边。
听着哲泽叽叽喳喳,她又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伸手在笸箩里抓出一个热乎乎的馒头,边吃边听哲泽八卦。哲泽哪次都一样,开篇先的给她的男神四殿下歌功颂德一遍,然后说起那位传说中的同志美人六殿下从云南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给陛下的礼物。
听说除了珠宝香料还有长的奇奇怪怪会表演的动物。哲泽兴奋的形容有腿粗的像柱子一样的象,还有羽毛美得不行的孔雀。绘声绘色说的像她亲眼见得一样。
橙香现代见的多了,并不稀奇,可是池小姐没见过,她只能假装稀罕的跟着点头惊讶。也得亏了哲泽的八卦,让她忘却了忐忑。离了膳堂才想起这么久没叫人,那位姑姑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那位姑姑确实与她没关系,她在房门口遇到了抱着包袱急的来回踱步的玉润。她一见她高兴的跑过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怕见不到你了。惠嫔娘娘今早派人来把我要过去给七殿下作通房宫女,我这就要走了,但是很放心不下你。”
橙香听着玉润的好消息,开心的抱住了她。“你终于熬出头了,太好了。我真替你高兴,别担心我,我这不是也好吃好睡,等九殿下回来了,我就又去东五所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串门啊。”
玉润听着她自信满满也放心了一些,捏捏她的鼻子。“你这小妖精,若是让七殿下看到了你,说不定也要被勾走了。”“怎么会,你就拿我打趣。”两人笑了两句都有些伤感。我有床新缝的被子,年初自己花银子刚做的暖和的很,送给你冬天冷了搭在上面。我们这边是西房,冬天难见阳光。还有我的一些自己置办的东西带不走的我也都留下了,你看有什么用的着的就都拿过去。剩下的问问其他人可有用向。”
玉润说着有些伤感,但是时间紧,来领人的姑姑还等着呢。她不敢拖沓,看看周围没人,紧紧握住橙香的手,捡要紧的叮嘱她。“我要走了来不及多说,你千万记着。情啊,爱啊的,要用心相信,却不要用脑子相信。心里信了,你的神情,你的眼神,你的身子都能显出爱意,让他感受到你的喜欢回应才会越发对你有感情。只要脑子不信,脑子清醒,不要把爱当真记在脑子里,那你才是收放自如的。
别忘记春晓,她就是心和脑子都爱了,结果现在在哪儿?但你若是对他完全没有情义,没有温存,高贵的殿下又如何能记得你,觉出你的特别来?”玉润看她一脸茫然,知道说的太急橙香还是没有完全听懂,她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道;“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你生的这么美,应该用不到我那一套。你只要冲他多笑一笑就可以了。不过千万记住,不要轻信男人说的话,许的承诺。要看他作什么,作到了什么。永远记得要爱自己,谁都没有自己重要。”
“玉润好了吗?王姑姑都用了三盏茶了。”门口桂嬷嬷亲自来催她了。玉润赶忙答应,拎起包袱,擦擦泪走出了大门。橙香跟着送到了秦嬷嬷的门口,看着她给秦嬷嬷,容嬷嬷和桂嬷嬷磕头,看着她们叮咛嘱咐。看着她与随后赶来的青溪,哲泽,春喜,迎湖道别。看着她含泪捏捏她的手走出了琼合苑的大门。
橙香心里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是真心替玉润高兴,皇清庵是多么可怕的地方,二十五岁起就要在里面青灯黄卷一辈子。玉润能靠自己脱离这个困境,她知道这并不容易,心里是很敬佩的。
可是想起玉润的话,不要轻信男人的承诺,她就想起了九殿下说要风风光光娶她的诺言。这样的梦太过美好,王子,王妃,十里红妆,情有独钟,一生娇宠。这是每一个女人的梦。可是现实是怎样的?对她来说,最好的现实就是像玉润一样抱个小包袱,跟着管事姑姑的身后跨出这道门。或者像春红一样,能有资格永远留在这道门里作管教嬷嬷。
送完玉润她木愣愣的回了屋子,倒在床上想着她的未来。九殿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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