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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一千年,年祭过后的第七天,天空阴沉沉的,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
青城城外的大雁山中树木十分茂密,即使是在腊月寒冬,依然一片碧绿,到处都是需要七八个人才能合抱的古木。
而大雁山的山脚下,韦小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土包面前,这是韦小宝亲手埋下的。没有名字,没有墓碑,有的仅仅只是凄凉的寒风,和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爷爷,您说过,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这大雁山是小宝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了。”,韦小宝神色有点恍惚,自言自语道:“小宝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来看您了,青城太小,没有小宝的容身之地,您也累了,就好好的睡一觉。”。
韦小宝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目光一片坚定。
回到青城的屋中,韦小宝将身上的银子,零零落落的放在了床上,一共有五两银子。叹了口气,韦小宝将银子收入钱袋,将存放衣服的箱子搬了出来,韦小宝记得老者说过里面留了一本东西给自己。
直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韦小宝发现了一本黑色的书籍,和他从前看过的书籍完全不同。韦小宝直接翻开封面,里面写的字却不是洪武大陆的通用文,而是老者教给他的字,韦小宝还记得,老者管这种字叫‘汉字’,和洪武大陆的通用文比起来,汉字明显更为简洁、方便。
日记里这样写道:“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一号。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在饥饿和惶恐中度过。今天本该是我和晴儿的结婚纪念日,我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古老的服装,冷兵器的时代,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穿越了,呵呵呵呵,老子居然穿越了?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晴儿的地方,我度过了二十七年中,最绝望的一天!
韦小宝的眼睛渐渐瞪大,自言自语道:“二零一五年?结婚纪念日?陌生的世界?穿越?王爷爷如此的神秘,看来能从这本日记里找到答案!”,韦小宝继续看下去。
“我来这个鬼地方已经半年了,依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颗路边的石子一般,静静的观望着这个世界。不过还好,这个世界居然有武者,有妖兽,我似乎找到了一点生存下去的意义!”。
韦小宝继续往下翻,发现接下去的都是老者的一些战斗经历,和一些拳法的注解,直到第三十五页。
“我的内家拳离圆满终于只差一步了,但是我找不到属于我的感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人和物能让我感动,或许这.....就是我的终点。”。
“我已经来这里四十二年了,恐惧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因为过于执着亲人。我的心境修为开始下降,功力也一天不如一天,时间的毒药也终于开始侵袭我的身体了,我想.....是时候了。”。
“我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当这个婴儿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起了晴儿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今天,这个孩子缠着我,要我给他取个名字,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本想让他随我的姓,但我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呵呵,韦小宝!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如果以后有人也和我一样不幸的步入这个世界,希望他能够发现吧。”。
“终于,我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十三年了,小宝的内家拳我也教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唉,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原来和死亡比起来,孤单才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它会慢慢的侵蚀你的心灵,等你察觉的时候,一切都完了,我已经被折磨了五十三年了,是时候醒悟了!”。
韦小宝看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他从来没有想过老者的内心,原来受着如此的折磨。手指颤抖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小宝,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爷爷应该已经不在了。相信你看完整本日记以后,能够理解爷爷的苦衷。爷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地球’的国家‘中国’,爷爷本名叫王少杰,来的时候是二十七岁,如今五十三个年头过去了,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独自在这里徘徊。你不必为爷爷伤心、难过,反而应该要高兴才对!因为爷爷终于能够和家人团聚了,终于能够解开身上的枷锁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伤害了父母,伤害了晴儿,伤害了朋友,最后,我还伤害了你....。但是我真的累了,我的肩膀已经承担不了那么大的重担了!所以,请让我最后自私一回。”。
“爷爷,小宝不会难过了。您确实太累了,小宝帮您选了个好地方,以后,您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不会有人打扰您,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烦心事。”,韦小宝擦干了泪水,微笑着说道。
韦小宝取出火折子,将这本日记点燃,一缕缕的青烟升腾,王少杰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也终于被抹去了。
将衣物包裹起来打上结,韦小宝仔细的将屋子里的家具摆放完整,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韦小宝坚定的将房门锁上,背着包袱,踏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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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马就需要五十两银子,这还只是普通的马,如果是那种一天能赶五百里路,恐怕需要的银子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唉,而且剩下的银子也不多了。”,韦小宝摸了摸干瘪瘪的钱袋,“剩下的银子估计只够支撑一两个月的,如果再找不到办法.....”。
韦小宝漫无目的地走在青城的大街中,这条街道直通城门,是整个青城最为繁华的地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摊子。
咕
韦小宝摸了摸肚皮,拍了一下,骂道:“如此艰难时刻,连你都要来和我做对。”,不拍还好,一拍之下,反而引起了连锁反应,肚中的饥饿感越发的强烈起来,发出一阵阵的抗议声响。
韦小宝脸红了红,笑骂道:“他娘的,老子惹不起你总行了吧?”。
四处张望了一下,韦小宝找到一处面摊坐下,喊道:“老板,上碗阳春面。”。
“好嘞,客官您先稍等一下,阳春面马上就好。”面摊老板是个中年男子,闻言笑呵呵的喊道。
韦小宝坐在位置上,眼睛却飘来飘去,他练过内家拳,自然也有一点眼力。这面摊前前后后也就才三张桌子,除了他之外,其余两桌的客人居然都身带佩刀、佩剑。而如今年祭刚过,天气还十分寒冷,这两桌的客人却都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衫。
“客官,这是您的面,您吃好。”,面摊老板将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放到了桌上。
韦小宝神色一动,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对面摊老板招了招手,低声问道:“老板,我怎么感觉咱们这青城里,忽然多了很多人啊!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面摊老板嘴角勾起一丝神秘微笑:“这位客官还不知道吧?咱这青城之所以一下子涌现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来参加青莲剑宗的收徒测试的。”,说到青莲剑宗的时候,面摊老板的眼睛亮了一下。
“青莲剑宗?没听过啊?”,韦小宝扰了扰头,一脸尴尬的说道。
“嘿嘿!哪来的小鬼,连青莲剑宗都没听说过,赶紧回家找你妈吃奶去吧!哈哈哈。”
韦小宝眉头一挑,朝着隔壁桌看去。隔壁桌上坐着两个青年男子,两人都穿着青色劲装,身带佩剑,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谁家的疯狗没绑好?让这小狗崽出来乱咬乱吠的,平白污了小爷的好心情。”,韦小宝嘿嘿一笑,心下却道:“呵呵,这两人双臂无力,脚下轻浮,显然功夫都没有上身。就这种货色居然也敢出来招惹别人,当真以为天下无人了。”。
“小鬼,你不想活了?”,其中一青衣男子闻言大怒,直接拔出剑来,一脸的阴狠神色。
面摊老板额头冷汗直冒,急忙说道:“这位客官,您可别生气,凡事以和为贵,这孩子也是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计较了。”。
韦小宝左手边的三个人则是饶有兴趣的在那边窃窃私语,还对着青衣男子指指点点。青衣男子看到这副景象,青筋跳了跳,但对方人多,还带着刀剑,他也不敢去贸然挑衅。
哗啦
青衣男子一把推开了面摊老板,面摊老板一个趔趄撞到了摊子,地面散落了一地的汤水和材料。
韦小宝眼睛眯了起来,内家拳最不怕就是近身战,素有‘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的名头,只是一旦动手,在对方手持兵器的情况下,韦小宝是绝对不敢留手的。
“嗯?”,韦小宝观察到了青衣男子的脚微微弹起,人的身体动作,是有一个流程的,脚一动便会带动腰身,在传递到手臂。韦小宝眼力惊人,一看对面的细微动作,就知道青衣男子要动手了,只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杀人,韦小宝也动了真怒!
哗啦
韦小宝直接将桌上那碗滚烫的阳春面泼向青衣男子,身体则直接靠近对方,抬手就是一肘!这乃是形意拳的‘转环崩拳’,这招及其毒辣,一旦对方措手不及,韦小宝便会接上一记‘撇身捶’或者‘八卦回身掌’。
拳术便是枪术演化而来,却又比枪更加惊人,可以直来直往,也可撇、按、劈、甩、锤,若是被打中周身要害,便是非死即伤!
“好快!”,青衣男子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会功夫。而且在自己人多,又手持兵器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不过他到底师出有门,躲开了阳春面的袭击,却没想到已经被韦小宝贴身靠了上来。青衣男子从未遇到过这种打法,一把利剑也无从下手,只能远地后退,期望拉开距离。
“哼,进了我的领域,还想跑?”,韦小宝一肘不中,却也不恼,双脚急点,又打出一记进步崩拳。韦小宝就是要让对方抽不出手来,不然一旦让对方喘过气来,使出兵器,两手空空的韦小宝是要吃大亏的,他虽然自负,却还没有空手对白刃,甚至一对二的自信。
“好狠毒的小鬼!”,青衣男子大急,额头冷汗直冒,如此贴身短打的招式,让他十分的不适应。只能一边后退一边大喊:“杨师兄,快快助我一臂之力,一起绞杀这个小鬼。”。
砰!
青衣男子喊话的一瞬间,韦小宝已经追了上去,一记进步崩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对方的胸口!听到对方的话,韦小宝也急了,想也不想,便五指紧握,呈枪尖状,如毒蛇出洞,闪电般直接对着青衣男子的胸口连戳三下。
啪,啪,啪!
“你....你....好狠!”,青衣男子呕出大口鲜血,双眼瞪大,脸直接涨成紫红色,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直接身死当场!
拳术乃是刀枪之术,若是伤人便用砍,看起来血肉模糊,却也不会致人于死地。若是用戳,一捅便是一个血窟窿,韦小宝练了三年的内家拳,养足了力气,一戳之力,别说是人,便是一头牛恐怕也要被直接戳死!
韦小宝身上冒出大股白气,这是泄了气的症状。内家拳讲究养气,便是通过闭合毛孔,阻止汗水流出,汗水里面蕴含了一个人的精气神,一旦大量流失,整个人就会萎靡不振,浑身无力!而刚才的打斗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极其剧烈的运动,体内的汗水突突直冒,韦小宝功力不足,压不住气,一下便泄了出来!而战场的‘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其实是有内家拳的道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