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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杂的做法不算复杂,但要做得好吃却很考功夫,先将新鲜的牛腩用开水稍为煮三分钟,然后将煮出的血水倒掉,牛腩切成条状,加入桂皮、陈皮、花椒、八角、香草,料酒等猛火煮足三个钟,然后再加入萝卜炖一个小时,让美味的肉汁渗进萝卜之中。
看着动作如行运流水的林小勾,小女仆完全石化一般,眼珠都几乎掉出来。
林小勾站在砧板前,双脚不丁不八,神色平静眼帘低垂,手中的菜刀极有规律地快速起落,随着连串的笃笃声响,一截截萝卜接连不断地滚落旁边的水桶中,长短大小极为均匀,只是两盏茶的功夫,数十只萝卜便切好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
“嘿嘿,被本少的刀工惊呆了吧!”林小勾卖弄地耍了个刀花,一只脚踩在旁边的矮凳上,左手按着砧板,右手菜刀四十五度角举起,作指点江山状,就差额头没有“牛逼”两个字。
小女仆小嘴张成了“o”形,吃吃地道:“少爷,你……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你的手指好像出血了!”
林小勾低头一看,发现左手食指边缘有一条红线渐变清晰,敢情被刀锋掠破了一点皮,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不禁尴尬地轻咳一声,狡辩道:“什么眼神,线头而已!”
“少爷,线头变粗了!”小女仆弱弱地道。
说话间,食指那条血线明显变粗了,而且有越渗越多的的趋势,饶是某人脸皮厚也禁不住面红了,把食指往嘴里一塞,含糊地道:“本少去方便一下,你负责看火!”说完掩面遁了。
小女仆忍不住噗的失笑出声,眼神却渐变得迷茫起来,眼前的少爷跟以前截然不同,他到底还是少爷吗?
林小勾食指只是轻微的破损,放嘴里含了片刻便止血了。
“我日,糗大了!”林小勾往茅坑里吐了一口唾沫,解开腰带便要掏出吉吉放轻二两,忽瞧见茅坑上架着供蹲大号用的木板,眼珠一转,嘿嘿地邪笑两声。
……
君悦楼二楼临街的一张桌子,体形庞大的薛朱坐在桌旁,跟座肉山似的,大屁股几乎将整条板凳都占据了。
薛朱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两碟肉包,这家伙正捧着大碗牛肉面吃得不亦乐乎。堂堂薛家大少爷竟然吃得这么寒碜,实在让君悦楼的掌柜费解。
薛朱感到四周异样的目光,白嫩的肥脸禁不住红了,赶紧吃饱结账离开。
薛朱面色难看地出了君悦楼的大门,两名跟班从远处迎了过来。
“林天佑那王八蛋出门了没?”薛朱沉声问。
薛朱昨天被林小勾坑了一顿饭,几乎把他这个月的月供都花光了,害得堂堂薛家大少午餐也只能吃面条,再加上昨晚派去盯梢的两名手下也不知被哪个手黑的家伙砸破了头,又花了他一笔汤药费,所以雪猪现在心情极差。
“那败家仔整天都没出过门,倒是他那个女仆出门采购了一车物品回去!”一名跟班答道。
薛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道:“林天佑不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吗?哪里来的钱买成车物品?”
两名跟班摇头均表示不知。
薛朱眼珠一转,肥手一挥道:“走,上他家瞧瞧!”
上门拜访自然不好空手,薛朱在街边买了两斤劣质水果,让跟班假惺惺地拎着,大摇大摆地往林小勾家走去。
“什么情况?”
薛朱三人远远便见到几个小屁孩挤在林家院门外往里窥视,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馋相,像群饿了几天的野猫,其中一名体形最壮实的家伙甚至嘴角还挂着口水。
“少爷,好香啊!”一名跟班吸了吸鼻子道。
薛朱也闻到那股诱人的香味,禁不住吞了口口水,沉声道:“王八蛋,竟然在家煮肉吃,去叫门!”
两名跟班立即上前,凶神恶煞地往几个小屁孩屁股上各踹了一脚,这些馋猫立即哭爹喊娘地跑掉,只有那个体形壮实的没跑,摸着屁股憨憨地问:“你们干嘛踢人哩!”
“滚!”两名跟班左右拎着他一条胳膊往街上一扔。
那货摔了个屁墩儿,摸了摸两边屁股,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爹,娘亲,有人欺负我,哇……屁股摔成两瓣了!”
我去,原来是个白痴!
薛朱正准备上前拍门,附近一家的大门哐当打开,一名妇人如猛狗出笼般冲了出来,叉腰大骂:“哪个野牛日的王八蛋欺负我家猛儿!”
“娘亲,我屁股摔成两瓣了,哇哇呜!”那白痴眼泪鼻涕兼口水滚滚而下。
“狗日的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鬼,我操/你娘哩!”妇人骂骂咧咧地冲过来拉起哭闹的儿子。
薛朱面色一沉,两名跟班凶神恶煞地上前几步,撸起衣袖露出粗壮的手臂,骂道:“老八婆,骂谁呢,信不信让你满地找牙!”
妇人顿时哑了火,立即拉着儿子灰溜溜地跑了,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骂着什么难听的话。
“阻鄙野蛮的老村妇,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薛朱冷哼一声,转身嘭嘭地拍门。
大门吱呀的大开,林小勾探出头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唉呀,大哥怎么来了!”
薛朱总觉这家伙热情洋溢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点什么,肥脸挤出一丝笑意道:“佑少那天受伤,为兄还没亲自上门探视,于心不安呀!”
林小勾心中冷笑,昨晚偷听到雪猪两名手下的谈话,所以早就料定雪猪会找上门约自己出城。
“大哥大客气了,赶紧进来吧,下次来不用买东西啦,太见外了!”林小勾这边说着,那边已经闪电般将跟班提着的水果拿了过去。
进了院子,那股诱人的香味更浓郁了,薛朱和两名跟班齐齐咽了口口水,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厨房方向瞄去。
林小勾佯装不知,带着雪猪往客厅坐落,大声叫道:“卿卿,给客人上茶!”
小女仆答应了一声,端了一碗水进来:“薛少请喝茶!”
那碗水明显没有温度,不知是凉开水还是生水,而且碗底还大摇大摆地躺着一只苍蝇般的物体。
“怎么不放茶叶?”林小勾不悦地道。
“少爷咱家没茶叶了!”
林小勾尴尬地道:“大舅哥,不好意思,你将就一下!”
薛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暗道:“死穷鬼,连茶叶也喝不起,茶杯都没一个,我二妹嫁给你岂不是跟着喝西北风。”
“无况,为兄也不口渴!”薛朱笑眯眯地道,那粗陋的茶碗他都不屑去碰一下。
林小勾一本正经地道:“俗话说过门是客,大哥诚意权权来访,要是连水都不沾一滴怎么说得过去,你若不喝便是瞧不起小弟。”
薛朱脸上肥肉抖了一下,只得捏着鼻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
林小勾这才笑容灿烂起来,拍着薛朱的肩头道:“这才对嘛,大哥,你果然是我的亲大哥!”
“亲你妈个头,待会出了城你就知味道!”薛朱心里咒骂,不过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佑少,闲来没事,为兄准备出城打猎,一起去吧!”
“就你这头雪猪还打猎,被猎还差不多!”林小勾暗腹诽,脸上装出为难的样子道:“大哥,今天不行呀,我正在做香辣牛杂呢!”
薛朱心中一动,笑道:“没关系,今天没空,明天也行,对了,一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原来佑少在做好吃的,香辣牛杂是啥玩意,为兄怎么没听说过?”
薛朱从小就是吃货,十八/九岁便长了一身肥膘,就是因为吃出来的,进门闻到那诱人的香味,早就心痒痒,恨不得跑到厨房揭开锅盖查看。
林小勾笑嘻嘻地道:“瞎捣搞!”
“瞎捣搞都这么香,那为兄倒是要尝尝了!”薛朱站起来便往厨房走去,两名跟班也争先恐后地跟上。
林小勾并不阻止,脸上闪过一抹猥琐的笑。
厨房内的香味更加浓郁,薛朱使劲地吞了吞口水,揭开锅盖一看,当看清锅里的东西时,不禁愕了然道:“萝卜?”
锅里的萝卜被肉汁所渗透,已经变成了淡黄色,阵阵难以抵挡的香味向四周散发。
林小勾笑嘻嘻地道:“卿卿盛些给他们尝尝!”
小女仆不乐意地哦了一声,少爷做的香辣牛杂自己还没吃,就先让这三个家伙尝了,而且这是要拿到街上挣钱的呀。
三碗香喷喷的牛腩萝卜端到面前,薛朱和两名跟班迫不及待地吃起来,雪猪两眼光芒越来越亮,竟然不顾滚烫,很快便将一碗牛杂给吃干了,连汁水都不留半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太好吃了,为兄能不能再要一碗?”
林小勾大度地一挥手道:“可以!”亲自给雪猪盛了一碗,顺手往其中加了些料。
香喷喷的大碗牛杂端到面前,薛朱像只饿死鬼般大块朵颐起来,两名吃完的跟班见状大吞口水,谄笑道:“佑少,我们能不能再吃一碗!”
“可以呀,一个金星币!”林小勾道。
两名跟班顿时僵住,吃吃地道:“佑少,太贵了吧,一个金星币够买几箩筐的萝卜了!”
“嘿嘿,不过买不到本少锅里的萝卜!”
正吃得爽的雪猪猛点头道:“太好吃了,别说一个金星币,十个也值……啊!”
雪猪猛捂住肚子,额头冷汗直流,两名跟班面色微变,急道:“少爷,你怎么了!”
“佑少,茅厕在哪里?”雪猪摆了摆手,夹着臀站起来问道。
林小口指了指茅厕的方向,雪猪火急火燎地跑进去!
扑嗵!
“救命呀!”悲惨的求救声惊天动地,两名跟班火烧屁股地猛冲进茅厕打捞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