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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寒知道再也瞒不住她,干脆笑呵呵说:“是啊,光明顶一别已有些日子了,不知贵教区教主伤势如何了,小弟可是记挂得很呢。”
月妃一听肺都气炸了,心里说世上哪有你这么阴损的嘴巴,把人打伤了,现在又在这里说这样的风凉话,你哪里是记挂呢,分明就是卖乖。但是她身份较高,哪能村妇骂街一样对骂呢,笑吟吟说:“多谢李大侠惦念,我们教主早好了,****和我谈论起大侠来,对你的武功为人都极为敬佩,盼望李大侠哪日能来山上再给我们指点一二呢。”
李松寒知道她一向阴损惯了,对她这番反话完全不去挂怀,知道自己今日身上担着羽衣、白兰两个人的安危,便不敢大意,暗提一口气认真地对待月妃的每一个招式。
这独孤剑法原本没有固定剑法招式,只是依着敌手的强弱而定,对方武功越是高超,独孤剑法便跟着孤僻奇险,令人难以捉摸。
那日李松寒和区央君对剑时月妃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她觉得自己对独孤剑法已经有了了解,令她意外的是,今天李松寒使出来的招数却和那一天大为不同,一柄短剑在他手里却一点也不显短,被他轻飘飘挥洒着,但是每一剑都蕴含着极大的劲力。
“仓啷啷……”两柄剑砍在一起,月妃只觉得右臂发麻,撤回身细看,自己的怜月剑自然不会有损,再看李松寒手中短剑,竟然也是好端端的,毫发无损。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里说李松寒果然不愧是华山四剑,能在我这宝剑之下保住一柄普通短剑,他的内功真是达到了难以预测的地步!要是换作他人只怕早就被我削断了武器。
魔教众弟子早就看得痴了。这样的高手对决,他们一辈子都极难遇上几场。当日李松寒和区央君在光明顶苦战,他们这些教内普通弟子自然没有踏上光明顶一饱眼福的机会。只是事后教内暗暗流传当日的情形,有人说李松寒武功并不怎么高超,只是区央君一时大意才被他得了手。也有的说李松寒武功高深莫测,简直出神入化。
今日总算亲眼一见,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开开眼界的大好机会。
羽衣一直望着他们,早就呆了。心里默默地记着李松寒的一招一式,恨不能找个本子将每一个动作都给记下来自己也好慢慢研习。可是高手过招,哪里容她仔细思量,只能强迫自己暂时先生吞活剥地记下去。
时间一寸一寸流逝,一颗太阳孤独地在头顶上移动,不知何时已经移到西边去了。
古道上的一男一女还在苦苦缠斗,剑光闪闪,人影翻卷,只斗得尘烟漫天,昏天黑地。
月妃不愧是魔教的五明子之一,武功果然极为厉害,她使完一套剑法,再换一套,不用重复,竟然是一套一套使了出来。李松寒一套独孤九剑施展结束,竟然没有赢她。只能从头到脚重新使了出来。但是这一回的独孤剑法和前一回并不重复,月妃看了真是又惊又气,心里说独孤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魔教众弟子目不错珠地看着,看到这里还以为李松寒又换了一套剑法。
羽衣倒是看出来了,知道这依旧是独孤剑法。但是绝不重复前面的剑法招数。一招一式缓缓划出来,不急不躁,像个隐在深山的世外高人,再也不去计较人世间的恩怨纠葛,而是整日里下棋、品茗,伴着青松野鹤,日子过得悠闲散淡,完全是横卧青松古道上,闲看天上云卷云舒……完全不会伸手打人,只是对方的兵器已经落在身上,这才懒懒划出一招,闲散至极的一招,却能将对方的招数轻松地化解,逼得对方不敢上前……无招胜有招,完全是无招胜有招。
羽衣边看边胡思乱想,心头迷迷糊糊的,仿佛进入了一个从未达到过的全新境界,这里和她熟悉的环境完全不同,很多从前不曾明白的疑难,豁然都通了。眼前一片清亮……但是又有新的疑难产生了……她心头一片迷茫,喃喃地自语:“独孤剑法,原来独孤剑法的要义便是没有剑法,没有招数,随意而走,见招拆招……孤独无依,可是招招制敌……”
魔教众弟子听她自顾自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胡话,便不去理睬,李松寒却不由得心里一惊,抽空看一眼羽衣,大感惊讶,朗声说:“好悟性,假日时日一定不会输于李松寒。羽衣妹子细心听了,首先是总决式: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他竟然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背了下去。
羽衣心头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知道他这是在指点自己武功,便凝神静气,排除杂念,一心一意记诵下去。
李松寒口中念着口诀,手中短剑却不停歇,随着月妃移行换身,拆解招式,一点也不落败。
那些魔教弟子听得迷迷瞪瞪,都知道这是绝上的武功口诀,可是这李松寒念得也太快了,又没有停顿,像大江河水汤汤不绝地一路流淌下来,他们只记了几句便再也跟不上了。月妃远比手下聪明,便也跟上强记了一些,可是十几句后便再也记不住了。
李松寒还不停歇,像个好为人师的老学究在对着弟子掉书袋,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再看羽衣,闭目端坐,也不不看李松寒的剑法,老和尚入定一般喃喃重复着李松寒的剑诀,完全一副沉醉其中难以自醒的样子。
月妃瞅着他两人这副样子,竟然是一个在教一个在学,把这里当作了课堂,哪里还把这么多魔教好手放在眼里,顿时火气大冒,冲身后喊道:“杀了那个臭丫头!”
众弟子一愣,那个独眼反应最快,右手摇动利剑,一个箭步冲向羽衣就刺。
眼看羽衣就要身首异处。
可是独眼忽然硬生生收住了剑,他在疑惑,这个女子是区教主亲自吩咐要带回去的要犯,就这么杀了行不行?别看月妃娘娘下了命令,可万一她是气昏头发错了话呢?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他正犹豫不决,那个黄瘦汉子也冲了上来,手中一柄银钩刷一下向着羽衣头顶钩去。
独眼慌忙挥剑格挡,银钩挂在剑刃上,发出仓啷一声响,黄瘦汉子一个趔趄,一看是自己人,不由大怒:“郝老三你干什么?怎么护起敌人来啦?难道怕兄弟抢了你的头功?”
独眼大骂:“你知道什么?杀了她不要说立功,弄不好落个人头落地的大罪呢?”
黄瘦汉子还不明白:“躲开,你就是吃独食吃惯了,今日这功劳我还就和你抢定了!”说着银钩一晃,重新挥出一招。
“蠢货!”独眼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却不再阻拦,冷冷地躲开了。
黄瘦汉子一看,大喜,银钩重新刺向羽衣,这一回却直直对着面目,这一钩下去,羽衣就是不能立时毙命,但是面目一定会被抓个稀巴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