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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舟夜话开场白(七) 周末夜晚,参加广东卫星广播晓奕的calling节目你听爱情在歌唱。2002年的最后一个周末,也是人们整理心情,打包忧伤和快乐的时候。
在录音间精雕细刻了一个下午的即将开播的子舟夜话的版头,将近尾声的时候,电话响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一个熟悉而又温润的声音抢先响起:“哥哥,你在忙什么?”我一咯噔,心想:这小子嘴巴怎么这么甜?很少有哦且听下文。
“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
“今晚的你听爱情在歌唱你来做嘉宾好不好?”
“啊?!那我说什么呢?”
“当然是聊聊感情了。”
“别”
讲自己的感情,我有点晕。
可是经不住他那比蜜还甜的央求,我心一软“好吧。”
“那你选一首和爱情有关的歌吧,做今晚的主题吧。”
霎时,过往的人与事翻卷着齐齐涌来,我从中急速搜索着爱情给我的感受。在我不多的感受中,爱情是有一点点无奈的。
我微微一顿:“潘越云的谢谢你曾经爱我。”
“好啊,就这首歌。九点钟我打电话到你直播间。”
放下电话,一看时间“啊?!8点20了,这个晓奕,怎么不早说?”
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已经8点35了,自己还饿着肚子,于是赶紧去吃晚饭。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晚饭的时候,离和他约定的时间只差5分钟了,可是,却找不到一辆出租车。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地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晓奕打来电话说节目已经开始了。
当我匆匆赶到电台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9点12分了。电话那头刚好是潘越云的谢谢你曾经爱我。
“谢谢你曾经爱我,当我同样被遗忘在黄昏之中,现在我才知道,当初你有多伤痛”
在挑选这首歌的时候,我只是凭着我的直觉,具体要讲什么我一时真的难以理出头绪,只是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声音的冒险。
对话还是在相互问候之后开始了。
前十五分钟的对话,出于本能,我和晓奕仅仅聊聊潘越云,聊聊这首谢谢你曾经爱我。
其实,偏爱这首歌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一次见她,是在岷江音乐台外面的马路上,给一个很要好的主持人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在问清我要找的人后,她突然说:“你是德阳电台的子舟吧?”我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哦,他经常提起你。他一会才来上节目。”
二十分钟以后,在他们电台我见到了她,第一印象觉得这个女子有一点点成熟,在她面前我有点气短,觉得自己看上去嫩了点。我说:“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你啊?”她笑而不答。
第一次见面很短暂,也很仓促,她做完导播就回家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他们的直播间也从三楼搬到了一楼。我在导播间正无所事事,她也在。偶然,她提到了湖南文艺广播做夜色温柔的柴静。当时,我对柴静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偶有耳闻,出于职业敏感却十分关心。她说,四年的大学生活正是在湖南伴着柴静的节目度过的,柴静是她的挚爱。后来我也喜欢上柴静这个同行和她的推崇不无关系。第一次谈话,因为共同的话题而格外愉快,临别,她拿出一盒珍藏的柴静的节目磁带让我听,说翻录后一定记得还她。
细细想来,这个女子真是有一点点像夜色温柔中的柴静的,从清汤挂面的长发到细腻温婉的语气。
以后,每次到成都,电台的同行们也总会把她约出来。每一次见面,她都一身素雅,像一朵不染尘埃的莲花。对于服装的讲究和品位都尽在她的精心搭配中了。
一次,好友们早起,她一个人在厨房煮鸡蛋给我们吃,我走过去,在一旁看着,和她聊天。她说,她煮的粥更好吃,有机会煮给我们吃。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她煮鸡蛋的背影。然后,就很自然地想:这个女子如果能成为我的妻子该有多幸福啊!当时只能在心中随便想想,然后独自乐乐。事情的发展竟有些出乎意料。
我偶然提到了一本十分珍爱的书被朋友借去就再不曾归还的时候,她说帮我在成都留意看看。原本以为不再有希望的事情竟在半个月后实现了,她来德阳亲自将书送到了我的手上。那一刻,我兴奋地注视着书,却忘记了去看她的眼睛。后来得知她头顶炎炎烈日去了三次书市,好不容易才寻来这书。最后那次竟在烈日下等了两个小时。她其实是极怕烈日的,夏天出门总要打一把伞。那一刻,重获书本的快乐冲淡了对她历尽艰辛的体恤。而她,很满足的样子,竟和我一样快乐。
后来,她反复告诉我,家里和单位在给她介绍男朋友,每晚的通话,她总是征求我的意见。电台的朋友提醒我,抓住机会哦!在爱情面前,我是谨小慎微的,两个不在同一个城市的或者要在一起就必须付出代价的爱情在我眼中是虚幻的,我不想去为了一个我看不见未来的爱而爱。
电话那端是她痛彻心肺的哭声。她说,我们可以试试,先不管结果,先开始好吗?我拒绝了。她本是一个矜持的女子,那一刻空气中充满了无奈。之后,大家像朋友般相处着,一同逛街和说笑。她的同事和亲戚同样马不停蹄地给她介绍男朋友。
时光一天天悠悠地飘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她托人稍来一张cd,是我喜欢,也是她珍藏的张艾嘉的爱的代价。我似乎预料到什么。这是她对于她所爱的最后挽留吧!我只是反反复复听上面的歌,听张艾嘉讲一碗粥的故事。没有回应。
最终,她和一个大她很多但十分爱她的男人呆在了一起。最后一次见面,天色无光。在成都黄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和她道别。车窗外,她静静地立着,目光关切却没了笑容。
那一刻,随着奔涌的人流车流,一切都随风飘逝了,像一件珍贵的东西被带走却再也不可能重新拥有。第一次觉得原本有亲近感的城市变得陌生起来,有一种想迅速逃离的冲动。
晓奕后来对我说:“其实你太在意结果了,其实每一个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不一样的是其中的过程。所以,你错过了。”
今天,一个电台的同行去听了那天的节目录音后打电话告诉我,他哭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哭,只是知道,一切就这么过去了,而且再也不能重来了。
对于她,至今,我还耿耿于怀。
2003年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