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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嗤……
班智瑜全神贯注地扭转着收音机的调频转盘,听到的却依旧只有一片让人心烦意乱的杂音。黄玮峥开着车全速在荒凉的公路上疾驶,没有了限速约束的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狂奔;虽然有几次我们差点撞上停在路上的车辆,有了一两次这种惊险的遭遇后,他的驾驶技术骤升了不少。车上的油料还算充足,相比之下我们的肚子倒是空空如也。偶尔从我的视线里掠过的几排房屋似乎了无人烟,然而此时却成了一张张诱人的奖券,我一直在暗自盘算是不是应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什么食物充饥。
秋后的南方并不算的上寒冷,尽管我身上的这一件套头长袖体恤在秋风下已经显得有些单薄,再加上愈发强烈的饥饿感和烦人的收音机杂音,我曾尝试调整好的心情再次变得急躁起来。
“别试了,”我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说道,“你都试了十几分钟了……烦不烦啊……”
“要是真的有大灾难爆发,一定会有避难通告才对。”班智瑜耐心解释道。
“问题是没有收到啊!说不定其他地方早就乱成一团了,就像昨晚我们见到的那样,大批大批的丧尸在街上招摇过市。”
“别说了。”陈茉踩了我一脚信誓旦旦道,“我们到了田阳就应该可以获救了。”
“哼哼,你太天真啦。你又知道昨晚的丧尸群不是去田阳?”
“得啦!少说点。”
黄玮峥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对我皱眉摇头,无奈之下我决定还是闭上嘴乖乖地忍耐剩下的这几十分钟。
沉默了一小会后,黄玮峥突然冷不丁说道:“你是不是饿了?”
“我又不是韦厉勤。”我单手撑着脑袋搭在车门上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坦然,“好吧,我饿了……”
“我也是!不能再忍了!”陈茉举手喊道,“快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我们都深知自己是在逃命而不是出游,但回头想想从百色出发后我们就没吃什么东西,而且在经历了那么多麻烦后,我们的胃几乎要忘记饱腹感的滋味,不时发出声音抗议主人的怠慢。
车窗外无一不是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灰蒙蒙天如同我郁闷的心情一样提不起精神,这憋屈的天气也暗示着下一场大雨的临近。我们从百色市区到田阳的公路周围按理也不算是人烟稀少,沿途也看到些零零散散的几个村落,只不过我们都没有勇气去停车冒险,即便是辘辘饥肠也甘心如此。直到面前的路被惨烈的车祸现场阻断,使得我们不得不停车寻找出路。
两辆迎头相撞的巴士横断在马路中央,两边大大小小的各式车辆要不一头栽在巴士的一侧要不就是急停在路边,更可怕的是一辆军用的货车应该是想及时躲避与巴士碰撞,结果带着一辆小轿车一同冲出了马路横倒在路边的泥田中。烧焦的巴士已经面目全非,车上那些扭曲的焦尸也让我们目不忍视,一滩滩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散落一地的汽车零件和各种人们的鞋包行李仿佛在演绎着当时的混乱。从车祸残骸往田阳方向的车龙至少都有两三百米,让我不禁想起平时北京上海早晨和傍晚上下班时拥堵的街道。然而最让我顾忌的并不是那望不到头的被遗弃车辆,而是这一股弥漫在沉闷的空气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好臭啊……”下车打算远眺车龙尽头的陈茉不经意间说出了我们共同的想法,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关键点。
“牛,”这是我给慢性子金牛座的黄玮峥起的外号,每次这样叫他时,他都会木讷地看着我;我一边掏出手枪上膛后打开保险警觉着车祸残骸附近的风吹草动一边招呼他靠近道,“你没有发现这里基本上没有看见什么尸体吗?”
“是哦。”听我这么一提醒,黄玮峥恍然大悟,“回到车上离开这恐怕会比较安全。”
“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到田阳了。”环顾四周,我们被包围在一片泥泞的田垄之中,沉甸甸的水稻穗苗等待着收割,只可惜此时人们早已无暇顾及丰收。盘算着时间,想想这金秋也快要走到尽头,今年的收成看上去还算不错,要是在平时农民们早就喜出望外地在田间忙前顾后了吧,只可惜现在的这一片稻田上却是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死寂。
“那你想怎样?难道就这样走到田阳?”黄玮峥叹气道,“你也知道这不安全,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徒步走过去。”
“但我们也不可能走回头路啊。”
“说不定我们之前错过了什么路口呢……”
“其实我们离田阳也不远了吧,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到田阳了。”
“那你告诉我,到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到那时再说啊,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用!”不知不觉,我的音量顿时提高了不少。
黄玮峥低头思考了片刻又对我说道:“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宁愿待在这想办法也不要一时兴起就冲进去。”
我哀声抱怨道:“大哥,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好!拖得越久我们就越难找到梁旻莨她们,危险也在每天加剧,没有时间考虑太多计划啦!”
“没有车也是个麻烦。”他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车子现在遍地都是!我们走到另一头后再找一辆也可以啊!”
“可是你确定我们能安全走到那一头?”
黄玮峥的质疑同样也是我的顾虑,毕竟几百米的路程危机四伏,谁都不希望我们会有人在这段路途中遇到危险。然而我们别无选择,只不过我无法给黄玮峥许下任何的承诺。他平静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愠色,即便是在焦躁的我面前,也依然平心静气。于是和往常我们两之间的争吵结果一样,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我觉得杜宇恒说的有道理。”班智瑜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连同着他的观点一起都让我感到意想不到的惊讶,“如果这样拖下去,我们迟早也是要面对那些怪物,所以不如趁白天穿过这段路,赶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地方落脚。”
“你你你……你看!连班智瑜也支持我!哈!看你还有什么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理直气壮,和班智瑜的前嫌也好像一笔勾销了。
黄玮峥和我对视了几秒后终于散开愁眉,露出妥协的神色。“既然这样,我们也还要问问陈茉的意见。”
“她有什么好问的……”我不情愿地小声抱怨了一句,但还是照办寻找陈茉的踪影。
还没等我们发现她,陈茉就突然兴匆匆地跑到我们跟前,像发现了财宝一样激动地笑道:“快跟我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没精打采地和黄玮峥还有班智瑜一起跟在神采飞扬的陈茉身后来到一辆黑色的马自达轿车前。这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自达天窗上插着一根用红色衬衫和树干制成的简易红旗虽然不能随风飘扬但也足够引起我们的注意。轿车的尾部被另一辆越野车撞歪,整个车身也随着强大的冲击力打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弯,正对着我们的车前部引擎盖上被人用利器划擦出几行歪歪扭扭文字。
“快看快看!”陈茉兴致勃勃地指着每一个字,像在教我们识字般一一念道,“我们很安全,准备到田阳的空军基地,不要走进车队,里面有活死人。保持安静走旁边的田地绕过车队后再沿公路去田阳。听说田阳不安全,不要逗留太久,早日到达空军基地与我们会合。梁旻莨。”
“太好了!她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而且梁旻莨的留言也彻底让黄玮峥放弃了坚持的念头,我得意地对他一挑眉毛朝他坏笑庆祝自己的小胜利,不过他似乎或者故意没有注意到我的挑衅。
“他们还留了两罐黄桃罐头和三块压缩饼干给我们。”黄玮峥从车内的驾驶座上搬出了一个小纸盒,里面装了他所说的一些应急食品,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争执不下的计划有了结果,为了节约食物,我们只是分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后就抓紧时间上路。在泥田中果然发现了许多凌乱的脚印,由此我们坚信梁旻莨等人一定从这经过。我们并没有跟着这些脚印横穿整片水田,而是饶有兴致地在田垄上漫步。田垄上的泥路同样不好走,稍不留神就会摔进泥地里,那可是个大麻烦,因为现在根本没时间也办法去找地方洗澡。
天上没有明媚的阳光,灰色的乌云在天边跃跃欲试,一阵阵微风夹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拂过我土灰的脸,稻穗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故意混淆我的听觉,公路上不时发出的声响还是让我们一惊一乍。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是离开百色以来最舒服的时刻,没有丧尸,没有嘈耳的收音机杂音,也没有千篇一律的公路掠景,更没有干瘪的肚子。如果只是低头看路或者远眺远处丘陵下的山村,说不定还会错以为我们在野外秋游。
“哎,牛。”跟在黄玮峥背后的我没话找话道,“你说我们给这种丧尸起个名字好不好?”
黄玮峥并没有回答我,头也没回地用握着枪的右手在空中晃了一个圈,表示无所谓。
谁都知道我这是在试探黄玮峥有没有在意刚才和我的争吵,作为高中玩在一起的同学,陈茉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走在队伍最后的班智瑜倒是强忍着笑意默默看着我那种略显幼稚的模样,我也知道他们俩一定在偷偷数落我,回头瞪了他一眼。
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我还是自圆其说道:“叫丧尸好一般,活死人又不够有气势,叫变异者怎么样?”
“这名字好像什么游戏里的怪物哦。”陈茉不打趣道,“还不如叫丧尸。”
“就叫变异者吧。”黄玮峥的语调平静的出奇,听上去就像是想立刻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说罢他便蹲下身子注视着前方,调开保险后双手紧握着手枪往身体一次微倾,看上去是在警戒着什么。
“怎么了?”我的注意力还在刚才的话题上,黄玮峥扯了扯我的裤脚示意让我们都蹲下,于是我们后面的三个人也就照做了。
不知所以然的我刚蹲下身,黄玮峥就侧身指着左前方的水田问道:“看到那个了吗?”
我顺着黄玮峥警示的方向看去,还没看清动静就听见身后的班智瑜低声说道:“啊……哦,有个人。”
“他好交叉在泥里拔不出来了,我们不去帮忙吗?”陈茉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你又知道他还是人?”
“是哦……”
“去看看吧。”
“嗯。”黄玮峥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商量的口吻已经告诉我不需要用那愚蠢的话题去试探他的心情了。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一时的争吵,有时候更没有必要去争吵。
我干笑着扯了扯嘴角,低头检查了一遍手中的警枪。他这样大人不记小人过反而搞得我不好意思,于是我干脆给自己转移注意,回头对陈茉和班智瑜说道:“你们俩待在这不要动,我和黄玮峥去前面看看。”
陈茉像个兔子一样蹲在田垄小道上,瞪着大眼睛望着我道:“好的,小心。”
我转身示意准备出发,顺带还调侃了陈茉一句:“你以为我像你这样笨手笨脚的啊。”
没等陈茉反驳,我就赶紧和黄玮峥起身朝那个困在泥地里的东西走去。在面对这几次遭遇后,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找到了一些诀窍去克服心中对变异者的恐惧,不知道黄玮峥的方法是什么,我的要领就是——憎恨。只要不忘记对这些破坏我们生活,夺取我们朋友生命的怪物的仇恨,我脆弱的一面就可以永远被克制。
低身在一段泥路小跑后,我和黄玮峥的呼吸或多或少都有些失稳,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的缘故还是内心的紧张作祟。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们可以越来越清晰地看清那家伙的模样。果然他已经和我们不是同一类生物了,那一声声饥渴的叫声和那惨白的脸庞还有对我们强烈的攻击.证明了他如同恶灵的身份。
他的双腿牢牢地陷在黑泥中,使得他只能凭空对着我们张牙舞爪,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多亏于此,我可以仔细打量一番我们正在抗争的怪物。毫无疑问这家伙的行头看上去并不像是平民,绿色的迷彩服还有斜跨在身上的95式突击步枪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挥舞的右臂臂章上绣着一把被蛇缠绕的长剑然而并没有写着所属部队的代号。
我们平时生活中很少见到配枪的士兵,每逢大灾来临,军方的人员大多数都不会配枪前往救援。面前的这个家伙竟然佩戴了一把突击步枪,这的确少见。这个变异者的身上至少发现五个弹孔,但似乎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想大概只有摧毁它的大脑才是可以干掉这家伙的唯一办法吧;至少丧尸电影里都是这样做的。
“毙了他?”我用枪指了指那个可怜的变异者。
“你下的了手么……”
“应该行吧。”我对自己本还抱有把握,可当直视着这个身穿作战服的变异者时,我的手指却迟迟不肯扣动扳机。紧咬臼齿内心苦苦挣扎了片刻后,我放下枪对黄玮峥坦白道,“不行,我下不了手。”
“我也是……他应该是来帮助我们的。只可惜半路被其他的变异者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我迷惑道,“什么咬了一口?”
“你看啊。”黄玮峥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指着变异者还流着脓血的肩颈,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圈发绿的咬痕,伤口很深估计这就是它的致命伤,“你看的丧尸片比我还多,难道不知道人被丧尸要了以后就会变成丧尸吗?”
“可这是变异者啊。”
“杜宇恒……”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面对也许真的是丧尸,但病毒不一定是像电影里的那样传播。”我们俩当着那个无法动弹的变异者面前又再次开始各执己见。
“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这些变异者还要咬人?”
“肚子饿啊!”我刚一开口回答就觉得自己的这个答案是有多么的不靠谱,但有一个决定性的现象是可以让黄玮峥无言以对的,“反正我觉得那不一定是传播的方式。你还记得我们的车祸吗?”
“怎么了?”
“当时如果说真正成为变异者的应该只有司机和被咬的老师,但是后来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变异者?总不可能它们一口一口咬伤周围的人,然后它们再一起爬出来吧?”
“这……我的确没想过……”
“而且还有那个肉瘤怪,他好像就是那个司机,可为什么这么多变异者当中就只有他变成那个丑样?这要不就是因为病毒还有不同的变种要不就是因为这病毒就是靠这个方法传播的。他不是不停地喷出黄色烟雾吗?你不会以为那只是为了扰乱我们视线吧……”
“这么说,我们可能也被传染了?”
“不知道,管他呢,反正现在还活着。”
我这一连串的结论的确让黄玮峥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他点头接受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还是没解决处置这家伙的问题。”
“呃……”我又瞄了一眼那个变异者,长叹一口气道,“还是我干掉他好了。”
“行。”黄玮峥后退了几步,就好像是在可以为我腾出空间一样尽量减少我的压力。
“感谢你对我们曾经的帮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相信你生前一定是个伟大的战士。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这样对你,希望你能安息……”我闭眼由衷地为这个变异者做了一段简单的祷告,当我双眼再次睁开时,连同锋利的目光射出的还有那颗同情的子弹。
近乎零距离的射击不偏不倚地正中它的眉心,被打穿脑袋的变异者不再动弹。黄玮峥安慰地拍拍我的黯然的后背,上前卸下了它身上的突击步枪,和两盒弹匣。相比这些杀人武器,黄玮峥更在意从变异者身上找到那些笔记本和几张折叠的文件,于是递给我突击步枪和弹匣后,他跨上田垄后就立刻开始认真研究起那些笔记。
多亏之前对军事的喜爱,我很快就摸透了这把95式。换了一盒新弹匣后,我关上保险,把步枪跨在肩后,一边抠出换下的弹匣中仅有的几发子弹一边招呼远处的陈茉和班智瑜靠近。
“天啊,是个军人。”陈茉一上前就惊叹乍道,“我们要不要把他埋了?”
“怎么埋?埋完他就可以等人来埋我们了。”
“杜宇恒,你就这么无情吗?”
“宇恒说的没错,我们继续赶路吧。”黄玮峥将笔记本和那些文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观察了一会四周道,“刚才我们枪声估计会引起马路上的变异者注意,所以越快离开这越好。”
也许黄玮峥更有安全感吧,不管是陈茉还是其他人似乎更愿意听取他的意见,而我在他们眼里就像是班里的捣蛋鬼,除了体力活外估计帮不上什么忙……同样的提议,从黄玮峥嘴里说出可以立刻得到其他人的响应,为此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各位……”我们还没迈出几步,一直观察倒地的变异者的班智瑜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是谁开枪想杀了这个变异者的?”
“人呗,还有谁?”我抖了抖肩上的步枪说道。
“在中国普通人哪有抢啊。”黄玮峥这么一说倒的确值得我深思。
不仅如此,就连这个变异者向追杀的那个人去向也是个谜,说不定他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就是田阳基地的士兵。可时间并不允许我们再在这逗留,于是我还是决定暂时先别考虑这些问题。“先别想那么多了,赶路要紧。”
我们就这样又在田间安静地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重新回到了公路上车龙的另一头。就像黄玮峥说的那样,我们刚离开那个变异者不久就看就零星有几个人影缓缓向那靠拢,当然他们除了看到自己倒地的同类外只能一无所获了。
回到公路后,我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和黄玮峥一起寻找一辆可以发动的车子,这毕竟是关系到我们入夜后的安全。陈茉认为梁旻莨应该还留下了什么线索给我们,所以拉着班智瑜和她一起在我们暂且认为安全的地方小心地寻找。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我把身上的手枪交给班智瑜,但愿他能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保护陈茉。
折腾了十多分钟后陈茉一无所获,我和黄玮峥则发动了一辆车身完好油料充足的军用越野车。车上还是宽敞干净,坐在里面油然而生出一阵暖意。这一次,拿着突击步枪的我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负责警戒,黄玮峥自然还是负责开车;这车可是手动挡,所以对于我们而言,安全系数降低了不少。一上车班智瑜就把手枪还给了我,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拿着那冰冷的杀人武器,至于陈茉自然我们不可能会让这个连骑单车都有可能摔倒的运动痴用那么危险的东西。
确认了田阳的方向后,黄玮峥娴熟地拉开手刹,吃力地挂档起步,车子在一阵让人提心吊胆的剧烈震动后勉强恢复平静,滚动轮胎即将离开这片死寂的路段。正当我们想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时,车后的尾箱突然被什么人拍得震响。所有人惊恐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绿色迷彩作战服的男人。男人看上去还未失去理智,不过我并没有因此懈怠,连忙拉动枪栓打开保险,枪口对准车后的男人,警告让他退后。
“别开枪!我没事!”男人举起双手歇斯底里地喊道,“别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