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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在钟山皇陵的一座宫殿内。
被窝十分温暖,在严寒的冬季谁都不想起床,李从庆拱了拱身子,张玖月在银针上涂抹用的蒙汗药以及赵德昭后来给他们的蒙汗药的药剂太大了,他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皮子很沉重。
他侧翻身子,感觉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而在身旁却依偎着一个柔软的物事,此刻他迷糊着睡眼,潜意识里面竟然以为是昨天的那个丫鬟躺在他身旁,朦胧间他发现身旁的那人披散着一头长发,他便以为是个女子,之后他便搂了上去,死命地搂着被窝里面那个人儿,他感觉搂在怀中之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之人。……那说不出的妙曼滋味,李从庆嘴巴凑了上去,细细地吻着,一只手也开始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睡在一旁的那个侍卫如同死猪一般,他并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因为受了两次蒙汗药的剂量影响,此刻他睡得死死的,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一侧,当然被李从庆当做那个丫鬟紧紧地搂在怀中,动弹不得。
两人相触,李从庆吻了许久,发现怀中的人儿并没有抵抗,他迷糊着眼睛,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双手如同蛇一般探了起来,四处摸索着……狂风暴雨骤然袭来,此刻那个侍卫感觉自己被人压在底下,以为是在做一个梦罢了,依旧身子动弹不了,被人牢牢掌控的样子。
蒙汗药的效用没有过去,李从庆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十分享受这一切,等到浑身力气抽去,他便搂着身旁的人儿沉沉睡去了。
……过了一盏茶之后,门口有人敲着门喊着话,李从庆隐隐约约间听见一些响声,他浑身感觉没有多大力气,一双眼皮睁开了片刻,复又闭了上去,之后被子一拉,再次搂着那人又沉沉睡去。
屋子内外遂又安静了下来。
只听见门口的侍卫叹了一口气,不再敲门,他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侍卫,李从庆昨日之事也让他提心吊胆,生怕一件小事做错了,就被李从庆给砍了脑袋。见事情紧急,侍卫没有办法只好去陈乔这些大臣他们那边了。
这个侍卫急匆匆地到了陈乔那边,陈乔等人刚睡醒,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他们却感觉自己睡得十分疲惫,平时一向来起得很早的陈乔今日也睡过了头。
此刻,陈乔见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在门口敲着门,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让陈乔顿时惊个半醒,他当即吩咐这个侍卫入室,自己却赶紧披了一件衣服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出甚么事情了?”陈乔拉开门,对着那个侍卫问道。
“回陈学士,不好了,今早卑职发现大殿那里被烧塌败了,而且先王的陵寝也……”侍卫眉头紧皱,手指着远处那个位置干嚎着,“火烧起来了,几座屋子被烧没了。”
“甚么,走水了!”陈乔一听事情不对,这是大事,他赶紧又问道,“这事监国知道了么?”
“回陈学士,监国此事……并不知情。”侍卫低着头道,支支吾吾道。
“不知道也好,出了这档子的事,料想谁心里头都会愤怒的。”陈乔低低自语着,若不是昨日看到李从庆发火的那个样子,陈乔会天真地认为李从庆就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只是那事过后,陈乔心中便明白往后就是伴君如伴虎了,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是省油的灯,至于李煜,陈乔却唉声叹气了一会。
陈乔当即回房间换了一身圆领厚重的袍服,跟那个侍卫一道去看烧毁的房屋,以及陵寝,一路上他边说边对这个侍卫道:“李侍卫,此事暂时不要通知监国,先封锁消息,这事你先唤一些士兵去废墟那头,查点有无人员伤亡。”
“是,陈学士。”
当他们到了废墟之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侍卫、禁军正在废墟中搜寻残骸,而陈乔对着受损的陵寝也是无奈,这样子就要拖延不少工夫了。
只是禁军搜寻之后无果,火势并没有造成任何人伤亡。
“不好。”陈乔忽然间大呼一声,他想起昨日傍晚的那件事情,就越发觉得此事甚为蹊跷,陈乔这个时候便匆匆地赶去了灵堂那边。
一束阳光照进了灵堂,让人觉得甚是肃穆,陈乔入了灵堂之后,发觉灵堂大体上完好无损,只是灵柩前的台前少了供果祭祀等物,他又看了灵柩四周,走了一圈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一切查验下来,陈乔便恭敬地在蒲团前跪了下来,死者为大,他先拜了几拜,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一束阳光恰好照进蒲团对面的桌子一侧,此刻光线停留在桌子前,而那头似乎有一块物事正发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什么物事,陈乔疑惑再三,他当即起身,复又走到桌前,蹲下身子,掀开布帘后,便见一块长条形的物事。陈乔伸手往里面一弄,扒拉出了一块金属牌子,此刻已经拿在手中。
军牌,这是一块牌子,陈乔翻转过来,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林”字,而这个他似乎在何处见过。林字军牌,按照建制,这似乎就是军中的军牌,而且看着成色为黄杨木,乃是军士一级所使用的。
陈乔握着这块牌子,一直盯着这块牌子看着,在想着朝中姓林的监军、将士等。
忽然间他想起了甚么,心道:千万不要是他,这小子可是老夫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这要真的是他,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么,只是这一块牌子能够证明甚么呢,这块牌子恰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出现在此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有意的。
陈乔收起军牌,然后藏入了自己的袖口中,他打算回去之后去信一封问问清楚润州的林仁肇,是否丢失一块军牌。
现如今先齐王李景达的丧礼为重,而监国仍在房间休息,陈乔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作为人子的李从庆却仍在安歇,他觉得不合孝道与礼制,便亲自去房间去请李从庆。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睡得这一觉十分漫长,而且浑身上下竟然似干了重力活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几个服侍李从庆的丫鬟也醒了过来,只是那个叫翠儿的丫鬟却不见了踪影。一个丫鬟的失踪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怀疑,而丫鬟们也打算去服侍他们的主子李从庆去了。
陈乔现时已经在房门外等候,见屋内只有呼噜声,陈乔觉得作为一个臣子,还是有义务要提醒自己的上级,此刻他在屋外敲着门,“臣陈乔拜见监国,有要事商议。”
“谁啊,扰了本王的清梦。”李从庆听了外面有声音,便问道。
“监国,是臣,陈乔啊。”
“陈乔。”李从庆一听是陈乔,便立即打算起床,他不想让陈乔看出自己是个伪君子,“陈学士先候着吧,本王穿衣过后马上来。”
“是。”陈乔听见李从庆吩咐,便站在门外,此刻有服侍李从庆的丫鬟赶了过来,见到陈乔,便行了一礼。
陈乔也是惊讶,看样子李从庆不喜欢丫鬟们服侍他起床,他觉得李从庆或许是想自己亲力亲为吧。
唉,扰人清梦啊,屋内李从庆坐在床上,想起今日一早的事情,心里就觉得一阵激动,看见身旁披着散发之人,刚想凑上去再云雨一番,此刻那人此刻已经转过脸来,李从庆便想仔细端详这丫鬟的面容,他掀开那人的头发。
只是下一刻却让他惊讶了,这不是自己王府的侍卫李延年么,怎么跑自己床上来了,而且他发现自己与他都是赤着全身。
李从庆刚要动怒,忽然觉得外面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那是陈乔,陈乔若是撞破了此事,自己苦心孤诣树立的贤明形象就会在一瞬间忽然崩塌,只是李从庆一想起睡了一晚的人居然是个男人,李从庆心中就觉得有些恶心,而且今早自己还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李从庆真的想杀了李延年。
这时候李从庆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李从庆扯着嗓子道:“你们退下吧,本王今日自己更衣,自己洗漱。”
丫鬟们听见李从庆的吩咐,而且一旁的陈乔也告诉丫鬟们不要进去,丫鬟们便将木盆都放在门口,不去打扰李从庆了。
只是陈乔等人在门口,于是乎他只好让那个侍卫暂时躲在被子里。
此刻那个侍卫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李从庆,他一下子也坐了起来,
李从庆自己不会穿衣,看见被窝里面瑟瑟发抖的侍卫,他只好道:“帮本王穿衣服吧。”
李延年瑟瑟发抖着,不敢出面,而且他感觉下面很痛,整个下半身都动弹不得了,他求饶道:“监国饶了小底吧,小底也不知道啊,小底时候监国多年,请监国饶命啊。”
“小声点!”李从庆恐吓道,他踢了一脚,李延年痛得只好起身帮李从庆穿戴起来。
“你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本王怎会杀你,只要你待会儿躲在被子里面,不要出声就可以了。”
“多谢监国。”李延年帮李从庆穿戴好后,李从庆顺手将被子给盖了起来,掩藏好这一切,自己则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门口,陈乔久候着,那些丫鬟们也站在一旁。
“你们先下去吧,屋子就不用收拾了,今日本王自己收拾。”
一旁的丫鬟以及陈乔听了后感觉不可思议。
“这……”丫鬟们站立一旁,不敢退下。
陈乔在一旁道:“你们还是下去吧。”
丫鬟们这才一一退去。
“陈学士,我们还是去偏殿谈话吧。”
“监国,钟山出了大事,昨夜陵寝配殿走水,烧毁了几座,先王的陵寝也被人破坏了。”
“甚么,查出来了没,是何人所为?”李从庆的一双眼睛看着陈乔问道。
“臣不知。”
李从庆试探道:“陈学士不说,其实本王早就有所耳闻,这就是林仁肇所为。”
“林仁肇?”陈乔听见这个名字,还是怔了一下,或许这只是齐王的试探,随即他故意问道,“是润州的林仁肇么?”
“普天之下还有哪个林仁肇,莫非陈学士忘了他么?”李从庆一直在一旁看着陈乔,这几日他看大内密卷之时,看见陈乔昔日在李煜面前推荐林仁肇之事,这一下子李从庆将事情怀疑到了陈乔身上,他觉得这二人一定是拖不了关系,那么这一切一定是这样的,只是陈乔乃是身负军国大事,在朝中大小相当于一个宰执了,牵一发动全身,是不能随便动的。
“哦。”陈乔似有所悟,他想起了那块军牌,只是这一块军牌能够说明甚么呢,“监国我记起来了,当年臣曾经向先主推荐过此人,此人文武双全,确实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李从庆哂笑道,“也罢,陈学士还不知道林仁肇谋反之事吧,本王就全当给你说说润州的情况。”
“这……”陈乔忽感不妙,李从庆这是要干什么,他只得道,“请监国明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