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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风雪困高士
王尘正色道:“心诚则灵,心诚则灵!我一片诚心,定然会感动满天神佛,列圣先贤。”他恭敬的取过下一页,凝神看去。
“夫炼金液还丹者,则难遇易成,须要洞晓阴阳,深达造化,方能追二气于黄道,会三性于元宫,攒簇五行,和合四象,龙吟虎啸,夫唱妇随,玉鼎汤煎,金炉火炽,始得玄珠成象,太乙归真。都来片饷工夫,永保无穷逸乐。至若防危虑险,慎于运用抽添,养正持盈,要在守雌抱一。自然返阳生之气,剥阴杀之形。节气既周,脱胎神化,名题仙籍,位号真人,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时也。”
这段话说的虽是修真妙旨,但晦涩难懂,而且多是丹道术语。王尘直看得如坠五里云雾,不明所以。他料想下面定会有细细解说,绝不会就这么笼统,于是,耐着性子向下看。
“今之学者,有取铅汞为二气,指脏腑为五行,分心肾为坎离,以肝肺为龙虎,用神气为子母,执津液为铅汞,不识沉浮,宁分主客,何异认他财为己物,呼别姓为亲儿,又岂知金木相克之幽微,阴阳互用之奥妙?是皆日月失道,铅汞异炉,欲结还丹,不亦难乎?”
王尘咽了口吐沫,皱眉道:“这老先生真是会作弄人,写了这么多,这个不行,那个也难,到底要怎样直接说了不就完啦,偏偏爱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着急!”
姚依真比他看得快些,指着下面对他说道:“你看下面,他在说自己的事了。”
王尘顺着一看:“仆幼亲善道,涉躐三教经书,以至刑法书算、医卜战阵、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术,靡不留心详究。”忍不住笑道:“有趣,这老先生为了修道,居然如此博学!要是自己再亲自生个孩子,连老婆都省了,这世上还有他不会的吗?”
姚依真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不许无礼!”
王尘摸摸脑袋,毫不介意,含笑向下看:“惟金丹一法,阅尽群经及诸家歌诗论契,皆云日魂月魄,庚虎甲龙,水银丹砂,白金黑锡,离坎男女,能成金液还丹。终不言真铅、真汞是何物也。又不说火候法度,温养指归。加以后世迷徒恣其臆说,将先圣典教妄行笺注,乖讹万状。不惟紊乱仙经,抑亦惑误后学。”
姚依真道:“老先生说的不错啊,很多丹经道法都是说的晦涩难懂,就是有些解释的经书典籍也是胡说八道,叫人家怎么学嘛?”
王尘放下这一页,又取过最后一张纸,仔细看去:“仆以至人未遇,口诀难逢,遂至寝食不安,精神憔悴。虽询求遍于海岳,诸益尽于贤愚,皆莫能通晓真宗,开照心腑。后至熙宁己酉岁,因随龙图陆公入成都,以夙志不回,初诚愈恪,遂感真人,授金丹药物火候之诀。其言甚简,其要不繁,可谓指流知源,语一悟百,雾开日莹,尘尽鉴明,校之仙经,若合符契。因谓世之学仙者,十有.;而达其真要者,未闻一二。”
看到这里,王尘慨然道:“老先生求道之心,着实令人钦佩,既然他说金丹之诀其言甚简,其要不繁,想必简单之极,只不过知道的人太少罢了。可见修炼一途,须得名师指点,方能达其真要。”
姚依真道:“如此得道高人,须得有缘者方才遇到,你我若是能得此人指点一二,终生受用不尽。”
只见下面写道:“仆既遇真诠,安敢隐默,罄所得,成律诗九九八十一首,号曰《悟真篇》......庶几达本明性之道,尽于此矣。所期同志览之,则见末而悟本,舍妄以从真。时皇宋熙宁乙卯岁旦。天台张伯端平叔序。”
原来这是老者所著《悟真篇》的一篇序言。根据落款,此人姓张名伯端字平叔。这序言写了已经接近一年之久了。
王尘放下手中纸张,闭目沉思,良久后忽然抬头道:“我王尘此生势必拜在此人门下!”他心中此时豁然开朗,修炼一途终于得遇高人,怎能轻易错过?
此后两人日日盼着张伯端归来,闲时就议论如何恳求他收下自己。转眼间过去半个多月,天气愈发寒冷,两人都有伤在身,大多时间都在茅屋内躲避寒气。
巨柳阵中的付希列情形十分凄惨,身上所带的辟谷丹已经用尽,法力真元在不断的消耗,却难以补充。他不但要抵御寒冷饥饿,而且还要寻思出阵之路,十几天下来,形容枯槁,面目憔悴,哪里还有半点茅山高手的风范?
这日,天气甚暖,早上阳光晒的人甚是舒服。付希列已经连骂妖孽的力气都没有了,在阵中懒洋洋地晒太阳。王尘已经不用姚依真搀扶就能出入了,在门前舒展一番后,把椅子搬出来,坐在上面享受阳光的温暖。
姚依真这几日对里面遗留的几本杂书大感兴趣,多是医卜战阵之术。她对一本阵法辑要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观察巨柳阵对应书中所说,掩卷沉思,若有所得。
王尘见她勤奋用功,忍不住道:“真姐,你怎的对阵法有了如此兴趣?”
姚依真正看得如痴如醉,忽听到他出言询问,随口道:“这阵法一道,奥妙无穷,细细推演,其乐无穷。”
王尘笑道:“你如今说话都富有诗意,出口就是四言绝句,你干脆写诗算了,学那阵法干嘛?”
姚依真掩卷笑道:“这是书上写的,我怎会有那等学问?不过,你不是读书多年吗?怎么从没见你作过诗?”
王尘慨然叹道:“最近老是跟个老妖婆瞎混,以前的学问都忘得差不多了,老是跟她学什么修行,那还有心思作诗?”
姚依真切齿道:“臭小子舒服点了就皮痒痒了是不?今天你要是不作出首诗来,老娘就修理你!”
王尘撇嘴道:“这有何难?咱张嘴就来!你可听好了!”他略一思索,吟道:“寒山隐高士,柳阵困奇人。依真求妙法,尘心不足论!”
姚依真鄙夷不已,“什么破玩意儿?也不押韵,狗屁不通!”
王尘气道:“你不会欣赏就不要乱说!我这诗即时应景,还嵌进你我两人的名字,意境高远,对仗工整,曹子建七步成詩,我张嘴就来,这其中的差别,岂止是十万八千里?我这个要是狗屁不通,那李白、杜甫、白居易作得都是通了狗屁的詩了?”
姚依真被他的狡辩弄得哭笑不得,说又说不过他,只得道:“好了,算你过关了,你既然说‘柳阵困奇人’,是不是也承认这阵法厉害?”
王尘道:“就算厉害,可是学这个费时费力不说,对敌之时哪有术法来的便捷?”
姚依真看着柳阵中的付希列道:“此人术法之广博,你我如何能及?可他在这区区柳阵之内困了这么久脱身不得,你说阵法和法术那个有用?”
王尘想了想,道:“有道理,想当年诸葛孔明‘八阵图’可抵十万甲兵,可见这阵法一道,御敌保命,有其独到之处。”
姚依真道:“你明白就好,你我修为不高,应该多学一些保命的手段才是,要不然,再要遇到生死危险,难保还能像这次这么幸运。”
王尘道:“你继续用功吧,我不打扰你了。”
姚依真奇道:“你不想学吗?”
王尘在椅子上一躺,头向后一仰,眯了双眼懒洋洋地道:“有你会就行了,我就不用学了吧?”
姚依真忿然道:“我把你养的越来越懒了。”
王尘悠然道:“还是有些事我是必须亲自去做的,绝对不会用你动丝毫力气。比如,吃饭、睡觉、晒太阳......”
他正说着,忽然太阳黯淡下来,漫天乌云涌了上来。
姚依真慨然道:“苍天真的有眼啊,你这懒家伙晒着吧!”她起身进屋,屁股一扭一扭地甚是妖娆。
王尘翻了翻眼皮,微微皱眉道:“这老天真不够意思,这不是诚心让我好看吗?”起身把椅子搬回茅屋内,继续和姚依真闲扯。
午后,天上稀稀落落飘起了雪花,渐渐越下越大。等到傍晚,雪花漫天飞舞,整个世界顿时犹如银装素裹,天地一片苍茫。
等到夜半,雪停风起,寒风凛冽。姚王二人在茅屋中燃了木柴,里面甚是温暖,听着外面北风吹得呜呜作响,王尘道:“这么大风,外面那道士冻也冻死了,可怜他贪心我的法宝,竟落得如此下场。”
姚依真道:“这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关我们什么事?”
王尘沉默片刻,又道:“你说过,张老前辈救我们时曾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见死不救,你还记得吧?”
姚依真往火堆添了块木柴,许久没说话,火光映红她神色不住变幻的俏脸。
王尘道:“这世上贪心之人甚多,也不是个个该死。也许有时是一时之迷,等到有一天或许幡然醒悟......”
“你想救那道士是不是?”姚依真打断他道:“你虽然是琪琪的父亲所伤,依你的性子,自然不会记恨他,为了琪琪你可以不在乎自己。可要不是这臭道士雪上加霜,你我也到不了这步田地,对不对?可要是不救那臭道士,你今晚就睡不着,是不是?”她对王尘了解之深,连王尘自己都惊讶。
可她自己内心的矛盾却不是王尘所理解的,但她依旧还是叹口气道:“罢了,你想救就救吧,不过,那巨柳阵我也是一知半解,能否成功,就看那臭道士的造化了。”
付希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饥饿和寒冷已令他真元渐渐枯竭,他记起冲和子临走之时告诫自己的话来,贪心有时候可以致命,真的一点都不错。如今想来,要是今晚冻死在这里,就是多么逆天的法宝也都是身外之物了。
如今他精力耗尽,连阴神逃遁的机会都做不到了。一念之贪,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已封的死死的,此时心中已是万分悔恨。
他卷缩的身子渐渐麻木,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仿佛觉得自己已不是那个修行有成的茅山高手了,自己就是一个即将冻饿而死的普通凡人。
即将消失的生命在那一刻显得无比的无助。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