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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无心好酒,皇甫明好友,且二人不矫情,完全无视了那三人瞪眼之相,把尚余许多的酒菜全部拿了出来,招呼大伙享用。
这一行人其实是西州书院的学生,来南州一是为了历练,二则是为了寻些南州的特产用以喂养灵兽。
这但凡是涉世未深的学生,虽也有好有坏,可绝大多数便是坏也坏的有限,更何况这几人本就不是什么坏人,先前瞪眼只是对陌生事物下意识的排斥而已,如今人家拿酒菜招呼自己,对石无心二人的印象立马就天翻地覆,几口烈酒下肚后更是无话不谈了。
如此几人聊的甚是热闹,夜少白二人隐隐被隔在了圈外,好似受气的一般。
夜少白兀自闭眼打坐,雪雉也不出声,只是偶尔转头看他几眼,许是被众人的气氛影响了,也想说说话,于是开口道:
“公子贵姓?”
夜少白仍未睁眼,但回了话:“夜少白”
雪雉未怪他无礼,反到是很欣喜他应了自己,于是继续道:“小女雪雉,于西州驭灵书院学习,夜兄呢?是哪里人?”
夜少白不睁眼是因为他有些不会和女子接触,但心中却并不讨厌此女,因为他能感受到此女的气息,很像大黄的气息,自然不是说此女浑身狗臭味,而是那种单纯的气息。
雪雉不臭,而且很好闻,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胭脂香味,也不是传说中的处子体香,是一种好似天地之间独有的香味,随着她面向夜少白询问,这幽香也愈发浓了些,让人很难不做回应。
“我是南洲人,正要去西州。”
雪雉很开心,夜少白的感觉不会错,她很单纯,所以她若是表现的开心那便是真的开心。
“那雪雉刚好可与夜兄结伴回去。”
夜少白睁眼看向雪雉,而且是很仔细的在看,就像看那墙上的石纹一样仔细,看了许久,竟也笑了一下道:
“为什么?就因为你我皆是妖么?”
雪雉没有因为夜少白一语点破其身份有什么变化,反到更欣喜了几分,那如水的眼眸都已弯曲,眼中哪还有什么冰冷之感,只是说道:
“你若不说我还一直不敢确认,适才我就一直觉得你有一种草木气息,且这种植株我从未见过,但那味道好闻的很,我体内的妖元运转都快了许多。”
雪雉人如其名,本体便是雪雉鸟,此鸟乃是上古便有的异兽,有御风降雪之能,但凡雪雉出生之时,身边都有一只墨鸾伴生而出,终生守在雪雉身旁,直待其伴生的雪雉身陨,墨鸾才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乃是介乎于生灵与能量之间的生命形态,只要雪雉无恙,墨鸾便不死不灭,即为灵兽也为法宝,且二者同时出手尚有许多天赋神通可用,绝对不愧上古之名。
不过雪雉鸟还有一大特征,便是极为在意栖息之地,却又没有似那火凤的专属神木梧桐,所以此鸟平生就喜寻天下奇株,草木皆可,若是寻到一株顺了心思的,便是为其驻留百年也属寻常。
夜少白的妖身就算称作草木之王也不为过,只不过他是否算是草木也实在难说,总之雪雉很喜欢他的味道。
二人谈话声音不大,但离众人也不是很远,雪雉的同窗应是早便知道,面色不变,到是石无心二人又是好奇的多看了雪雉几眼,雪雉仍自与夜少白聊的欣喜,全不管她三个师弟一副苦相。
石无心戏谑的用肘部捅了捅身边叫冯强的少年道:“你什么情况?你是人族吧?妖的醋也吃?”
哪料冯强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并唾了口唾沫道:“难怪你一副土相,你懂什么,男人最大的浪漫便是有一只美妙的灵兽陪伴终生,若这灵兽还能化形且如此美貌,那便是天底下最美不过的浪漫,即便是要我性命我也愿意。”
石无心不懂浪漫,却是不怀好意的瞥了夜少白一眼对冯强说道:“那我看你应该养一个盆栽了。”
说完也不予解释便又拉起另外几人喝酒去了。
酒喝多了自然想睡觉,神仙也不例外,何况这一群窥道的修行新人根本算不上什么神仙,于是没过多久便躺了一地,只剩一对白衣男女仍自聊着什么。
夜少白虽是陪雪雉聊着,却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双眼,所以并未看见此时石无心的右臂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即便是见了可能也不会想到与那天周槐碎掉的纹身有何关系。
那纹身不能碎,若是将其打碎了便会引入自身,被同样有这纹身的人知晓你是敌人,这东西到也没有太多神妙,离的远了即便有感应也寻不到目标,可若只是几百里远那便是插翅难逃了。
石无心被打上标识之时,在擒龙城的膀壮老者便有了感应,可那时离的尚远,老者只能估出大概方向,所以老者一直只是向几人的方向缓缓行进。
此时那光芒闪亮也正是表明了双方的距离已在有效距离之内,于是离几人几百里之处的荒野之上,地面瞬间好似爆炸了一般,随后这爆炸便飞速的向几人所在之处接近着。
一众醉酒之人喝的也晚了些,没过多久天便泛亮,好在都是修行之人,到也没有宿醉一说,被夜少白挨个叫起后没多久便又神清气爽了,喝了一顿酒大伙关系明显近了不少,此时冯强几人再听说要一路结伴到也不反感什么,反到研究着一会去哪再弄些酒肉,待晚间再行痛饮。
如此众人上了路,却没人理会雪雉离夜少白距离又近了许多。
几人脚程都不慢,而那膀壮老者脚程更快,两相拉近之下,没走多久,夜少白便先行停了下来,虽没说什么,却神情凝重的抬眼望着前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夜少白这么敏锐,可渐渐的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中,于是大伙一起抬眼向前望去。
远远的,似有何物爆裂,尘土扬了一天。
随后依旧如此,只是距离又近了许多。
待众人刚欲仔细看清之时,一连串的地面爆裂于几百米开外,下一刻,一身披兽皮袍子,须发灰白,体形膀壮的巫族老者便已站在了五米开外,冷冷的看着石无心兀自闪烁光芒的右臂。
人未动,气先至,气若凝形,且厚重不已,直压的人站不直腰,此乃巫族精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