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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各地考生不同的地域差,在宫试之前可是等了得有一个月。众人刚来时新鲜,后来各自都已经寻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反倒是寒凌天天跟着孟驹四处拜访达官贵人,倒是基本上在文官中混了个脸熟。
等到最后要正式考试的时候,除了有些小小紧张,其余都是一片欢欣鼓舞,大呼可算是要结束了。
宫试一共是三天,第一天文试,第二天休息,第三天武试。每场考试只有两个个项目。文试是两道为文题,每年基本上都是一道理论一道实际,实际的那道可以由皇帝来出。武试就是当场口答一道军事理论,再上场比武。
武试和寒凌这小书生没什么干系,文试卷子收上去后有十天批阅,同考官就是副主考,如果他中意哪份荐卷,会在卷上批一个“取”字。批了“取”字的卷子会被送给主考官,由主考官最后定夺考生的命运。如果主考官也中意,则会在试卷上批一个“中”字。
而所有的卷子审完,名次拟定好之后,会交由皇帝及其身边近臣敲定优秀卷子和最后的前四名。
这一过程就要看皇帝本人了,如果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君主,听孟驹说这往往就会成为大型世家相互交易的过程——这里的卷子尚且没有发明像中国古代一样的糊名法,所有考生的名字考官都是能看到的,这也就导致每次主考官特别、非常、十分地难选……
话说考试这一天,寒凌在熙熙攘攘的考试人流中艰难前行,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高考的时候——
天上疯狂地下着大雨,年轻人们都一脸郁卒地走在水坑中发出“劈了啪啦哗啦哗啦”的声音,水上飘着鞋套、塑料袋,而他就这么一身湿的考完了所有科目,怀着一种日了龙王的心情。
从小稀松到大,最后去了东北一个以专业为单位干仗的学校,在那里度过了奇幻而血腥的四年,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回到了社团里。
就在“事业”有所起色之时,不明不白地死在两伙人的撕逼大战中,来到了这个更加奇幻而血腥的地方,可怕的是,看不到这种属性的终极在哪里,至少,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刷了好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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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中。
他握着笔杆子又感觉到了自己高考时淡淡的忧桑。
第一道理论毫无压力,寒凌表示风雨历程塑神州名校,孟私育我,我爱孟私。然而第二道——
这是文试吗?这特么不是武试策论吗?这特么就好像你让一个文科生答在明矾、碘化钾、盐酸、硫酸亚铁中选一个除去饮用水中的亚氯酸盐般的坑爹……
“天下承平已久,民生安乐,各自绩业。然有北方蛮夷,擅开边衅,掠家产,毁屋舍。挑动乱局,肆意杀戮,扰我边民之康乐,犯我大国之严威。今君求一策以应北疆部族之侵,诸生由此为文。”
寒凌:“……”
他努力地回忆看过的各种穿唐宋明的历史小说,思考如何综合这些人的想法可以把这道题糊弄过去的方案……
因为这道题本来问的就很宽泛,所以寒凌在想了想后落笔写道: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夫正法有二……其一,当修内政,明皇德。时良臣猛将辈出,更求上下和睦,以中原之清明,恫吓蛮夷之野心……其二,当筑边事,振精神。有值颠沛流离之余,则舍身以贻没宁之休者,其仁也而彼即当之而不慑,视之而如归焉。……以冠盖之葳蕤,压仇寇之声威……”
这在简单的两个内外大方面叙述了如何抵御侵略,接下来就是他脑洞大开的时刻。
“请接受智慧的洗礼,陛下。”——寒凌心语
他在后面的三段中介绍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比如从经济上搞垮敌人,比如文化侵略,比如驱虎吞狼,又比如机动战队的培养……
虽然有一些生搬硬套不切实际的感觉……不过至少,考官看到肯定会觉得好屌。
寒凌这样想着,心满意足地审视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卷子。
他又是这考场里头几个答完的。在铃响的一刻,看到旁边那位大哥一脸出笼病鸟、被捉猕猴的表情,心里觉得人间处处是真情,世上无处不欢乐。
他走出考场时适时地收敛了脸上的喜悦,防止被群殴。
外面就是一片哀鸿遍野。众生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那里议论纷纷,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哭天抹泪……
寒凌心道:我就静静地不说话。
这跟高考又是相似度80%。还记得当年——
甲怒道:“今年这啥jb题!我平时为什么要学习?”
乙后悔:“日狗了,我好像改错一道啊妈蛋数学不能满分了!”
丙耸肩:“我旁边的那个一米五的男的一直在哭影响我,语文选择全是橡皮选的,作文写到600发现跑题了……”
丁迷糊道:“我不知道啊,晚上通宵结果第二个大阅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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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门口。
所有人几乎都还在谈论刚刚的事情,寒凌想了想,悄悄带了孟驹跑了。
他到了个僻静些的地方,二人径自进了家小酒馆,寒凌进门就喊:
“小二,好酒好菜尽情上。”
店小二笑道:“客官,您年岁尚小,本店拒绝售酒给您,来点果子汁儿吧。”
寒凌:“……”
他俩起身就走,表示那我们换一家好了。
店小二追在后面笑容可掬道:“客官,没办法呀!有人查的,您上哪儿都一样。”
他悄声爬到寒凌耳边说:“客官,您带个斗笠来……”
寒凌立刻表示了解,让孟驹在此等待,他出门右转到成衣店买了个斗笠又回来了。
别问我为何,我只是想重温考完喝醉包宿的蛋疼青春。
兄弟二人在殷勤招待下你一杯我一杯,又说着些考场的趣事,谈着些当下的时事,虽说真消息流通不畅,假消息满天飞,但一直和各处保持联系的孟驹这里的消息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就连宫里的消息他也能弄到,倒是让寒凌长了不少见识。
孟驹比寒凌稍长几岁,但面相显小,倒是两人看上去年纪相仿。这么喝着,一会就都有些醉意。
饭菜已尽,酒馆里零星坐了几人,孟驹扫视一圈后压低声音道:
“听说你上回出去夜游了啊?有意思不?皇城的得比咱们那破地方高级不少吧……”
寒凌笑道:“你请客啊,你请咱俩就去。”
孟驹翻白眼道:“当小爷没钱?小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寒凌挑眉:“搞起?”
孟驹拍桌笃定:“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