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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角一声草木哀,云头对起石门开。朔风边酒不成醉,落叶归鸦无数来。但使雕龙销杀气,未妨白发老边才。勒名峰上吾谁与,故李将军舞剑台。”
谁也没有想到,伴随着琵琶声响起的,竟然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的一首“登盘山绝顶”。
韩小小是当世之名妓,当年在秦淮河上一首“钗头凤”,被金陵城里的那些才子们惊为天人,拿下秦淮河上群芳中的状元。原以为这次唱的,必然是那些风光雪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首慷慨激昂的“登盘山绝顶”。
一时间,那些前来捧场的客人也不知道该是叫好还是不叫。
这首诗慷慨苍凉,其中豪迈悲壮之意,从一个女人嘴里唱出,竟把其中意思诠释的淋漓尽致。可与“揽月阁”眼下场景比起来,却未免有些格格不入了。
“好一个勒名峰上吾谁与,故李将军舞剑台!”
就在眼看冷场之时,忽然一人大声赞道。
众人纷纷朝发声处看去,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嘴里发出。
大赞的正是丁云毅。他从小跟着祖父、父亲学习,多有接触戚继光的诗词,此时一听到这首“登盘山绝顶”在一个女人嘴里唱出竟是如此的有味道,也不管旁人如何想法,当场就大声赞了出来。
丁云毅身上穿着一身旧衣服,是临出门的时候问洪调元借的,在一众客人之中显得异常穷酸,几乎所有宾客脸上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穷小子,混进了赫赫有名的揽月阁,在这冒充斯文。
二楼上悬着一张帘子,韩小小正是在帘子后面弹唱的,这时听到有人叫好,对身边的婢女低低吩咐几句,婢女站出来说道:“请这位公子起身相见。”
秦云捅了捅丁云毅,丁云毅这才知道叫的是自己,当下站起身来,只听二楼帘子后有人问道:“公子也知孟诸公吗?”
“孟诸”是戚继光晚年的号,丁云毅听了当即说道:“当年倭寇犯我大明,戚将军于浙、闽、粤沿海诸地抗击来犯倭寇,历十余年,大小八十余战,终于扫平倭寇之患,乃我大明功臣,小子如何不知?”
“还有呢?”帘子后继续问道。
丁云毅神色肃穆:“戚将军盖世豪杰,我大明用兵无有出其右者。白水洋之战千五人对二千,全歼倭寇,我方仅阵亡陈四等三人。长沙之战消灭倭寇三千名。牛田之战击溃上万倭寇,斩首六百八十八级,我方无一人阵亡。种种之战,数不胜数,皆是以弱胜强,以极小之代价换取极大之胜利。次后倭寇肃清,又被朝廷派去整顿边防,建立车营,抵御鞑靼,那是何等的大英雄!”
一时间揽月阁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知道戚继光是大明的真将才,但谁也没有本事把他的事迹如此一一说出。
二楼帘子后也略沉默一会,接着婉转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既然对孟诸公如此熟悉,可能背诵孟诸公的诗词?”
“旁的不知,只有一首戚将军的‘凯歌’是熟记的。”丁云毅略想了想:“大明嘉靖四十一年,戚家军攻克横屿,凯旋回师。戚将军和全军将士一同赏月,当时军中无酒,戚将军即席口述‘凯歌’一首,教全军将士一起唱和,以歌代酒激励士气。”
“斗胆请公子背之。”
丁云毅也不客气,朗声而道: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揽月阁里静悄悄的。
过了会,琵琶声再度响起,接着帘子后的人吟唱道: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一曲既罢,揽月阁里喝彩声猛然响成一片。
这“凯歌”中更深一层的意思,这揽月阁里十个人中怕是有九个人不懂,可是帘子后韩小小唱得实在是太好,又是一连唱了两首,再不喝彩,未免显得自己不懂音律,不解风情了。
丁云毅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凯歌”是自己从小就熟背的,却没有想到从一个女子嘴里唱出竟是如此的别有味道。
原本他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思来到揽月阁的,对什么名妓丝毫没有兴趣,但现在却忽然对韩小小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明末的名妓中,有许多是有才气,有骨气的烈性女子,面对国破家亡,有的一死以赴国难,有的落发为尼。这一层大多须眉男子都比不上她们。
可惜的是韩小小唱罢一曲后便再未问丁云毅什么。只让婢女出来说道:“我家韩姑娘有两个问题想问大家,谁若能答上来了。我家韩姑娘愿奉上一桌酒席相陪。”
这一来群情振奋,若能被赫赫有名的韩小小请陪次酒,那说出去是面子上是大为有光彩的事。
这些人中不乏博学多才之士,私下想想,一个女子的问题总难不住自己。
婢女代韩小小问出了第一个问题:“眼下红夷猖獗,前些日子我大明水师奋勇一战,大败红夷和海盗联军,歼敌无数,大振大明国威。我家韩姑娘想问,这红夷从何而来?为何以一蛮夷之国敢挑战我天朝上国?”
这一个问题可让一众宾客犯难。
若是问些诗词歌赋,风土人情,他们是张口就来,可偏偏问了一个什么红夷。他们哪里有空去管这些?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客人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道:“红夷者,番外小国,其人浑身有毛,好食生肉,不讲礼仪,兄妹互相通婚......”
摇头晃脑说了半天,他边上一个同伴站起来道:“错矣,错矣,西冷兄虽然博学多才,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山水,但对这红夷却不甚了解。”
“西冷”大是不服,忍不住道:“难道管甫兄便了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