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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异类
好漂亮，不，应该是说好俊秀，这是李麟看到洛克的第一反应。地球进入银河大航海时代之前，网络信息传递就已经进入千家万户，何况是现在，现在的天网遍布整个银河，李麟从小到大了解到的明星，不论是地球、月球、又或是太阳系以外的，论长相都没有能和这个人比肩的。
晶莹雪白的飘逸长发，挺拔的鼻梁，光洁的脸庞没有一丝胡茬。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有种新生婴儿般的纯粹，又有种宇宙黑洞般的沧桑，加上一对剑眉的点缀，绝对是萝莉女孩、青春少女、性感少妇都为之迷醉的一张脸。一身带有奇特样纹的紫袍将健美的身材完美勾勒，更增添一种别样的气质。
不用质疑，美，是一种享受，一种艺术，不同的人虽然可能来自不同的星球，但外形绝对相差不大，审美自然不会截然相反。
人类，是现宇宙中最具智慧的生物，不同的星球、甚至同一颗星球的不同地区的人类可能有不同特征，但绝对大同小异。有人说这是宇宙的奇迹，也有人说这是必然的结果，在代尔思的《人类密码》——智慧和文明具有统一性的这一章节中写到：宇宙中，至少在银河中，统治者只有有一类生物，那就是人类。令人称奇的是，人类是现如今发现的唯一多星球共有的生物，也许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也许是智慧生命的特权，但不可否认，每个星球的人类都是同一物种，基因代码完全相同。有人认为人类是生命的至高形态，也是进化的最终结果，基因代码会随着进化而逐步接近统一，最后演化为智慧，也就是人类，对于这种说法我本人不予评价。但人类外形的固有比例范围绝对是最科学的，如同细胞核质比决定细胞大小一样，无论是艺术审美、自然选择、还是科学实用，绝对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成就，无可挑剔的存在，并且隐藏着巨大的可塑性（潜能）。
不得不说，在李麟的眼中，眼前的这个人更应该是个艺术品，那种气质更无疑是出自大家之手。
“你就是洛克？你说你的选择是什么意思？”虽然洛克的样貌给了李麟极大的视觉震撼，但就事论事，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不得不谨慎。
洛克笑了笑，并未回答李麟的问题，“你是自这个基地建立以来的第一个客人，当然，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因为我不想再等待如此漫长的岁月。”洛克看着李麟的眼睛，话语间的沧桑和寂寥自然流露。
李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可怜，在他身上李麟感受到了沉重孤独意味。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但这里的一切我需要你保密，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前提下，永远烂在内心深处，能做到吗？”
“你就真的相信我吗？”,李麟直视着洛克的双眼，一丝凌厉的光芒并未逃过李麟眼睛，李麟毫不怀疑，最保密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人，一个人的承诺是很坚固，同时也是最脆弱的。
洛克摇摇头，“我相信天命，你我所理解的保密是不同的，有些东西你以后会明白的！”
“什么意思？”李麟不解。
洛克摇头轻笑几声道:“现在说说我自己吧，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将一直陪伴你，不论你相信与否，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保留。我需要你的绝对信任，而我对你有绝对忠诚。”
“忠诚？”李麟大吃一惊，这个词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错，是忠诚！”
在李麟惊异的目光中，洛克的身体在说完这句话后变得虚幻，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星辉消失在空气中。
“不用惊讶，我就是洛克。有一件事也许你无法理解，但那就是事实，我——不是人类！”整个主控室响起了洛克的回环立体音，而他说出的话更是让李麟头皮发麻。
众所周知，人类是星河发现的唯一智慧生物，而刚才与洛克的对话让李麟完全明确两点：一，这个洛克肯定不是事先设定的智能程序，单凭说话的语气便不是机械电子所能模仿的，更不用说那种气质与眼睛。气质是由内而外的人格魅力，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是独属于生命的特质。二，凭借刚才的谈话，可以断定这个洛克不是简单的生命，而是智慧生命。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这个洛克便是出人类外的又一类智慧生命，这种震撼无疑是惊天动地的，可以说完全颠覆了李麟的科学观。
偌大的主控室顿时完全安静下来，洛克也没有再次说话，似乎在给李麟一个缓冲的时间。
“那……”李麟咽了咽口水，艰难地从喉咙发出一个音节。
“小子，被吓着了？”洛克笑道，“事实上我连生物都说不上。”洛克一声苦笑。
李麟现在已经是淡定了，就算对方说自己是系外文明他都不会惊讶了，反正现在打破常识的事儿已经不是一件两件，多些不多，少些不少。
“其实说到底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诞生智慧，我只是这个地下基地的主计算机。”说着，洛克出现在操作台的主屏上，还是那张帅到令人嫉妒的脸，“坐下说吧！”
“合着你这形象是自己合成的，亏的我还惊讶了好一阵子。”李麟一边调侃一边毫不客气地坐上了操控台前的黑色坐椅。
“天，这是重点吗？”洛克实在没想到这看似老实巴交的人还有这一面。
“没想到还真有机械生命，其实电脑计算机和人脑还是有共通之处的，电脑的储存和处理是严格按照程序规定，而人脑则更像是宇宙，混杂无序中蕴含着规则秩序，但计算机的运算速率完全可以凭借系统自己呈几何速率增加，随着时间的增长，说不定也能创造出脑宇宙，从而拥有生命特质。”李麟侃侃而谈，机械生命无疑是物理科学界的新天地，就这点他跟老头子也有过争论。不过老头子坚信非生物就是非生物，人类不是上帝，计算机永远不可能演化出生命。这是两人少有的两极分化的问题。
“哟，看不出来啊，挺有研究的，不过没有那么简单，你了解生命的根源吗？”洛克似笑非笑。从这一刻开始，李麟真正了解另一个更高层次东西。
李麟愣了愣，道：“生命的根源，是思想吗？”
洛克瑶瑶头，“不，至少不完全是，生命的根源是灵魂，人们更喜欢用精神这种说法。”
李麟若有所思，问道：“那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一架机甲好比我们的肉体，而操作机甲的人就是灵魂，或者说精神力，机甲有什么行为，全靠操作机甲的人。”
“不错，很恰当的比喻，如果机甲彻底破坏，人只能离开，机甲就是一堆废铁；如果机师死亡，机甲也只有瘫痪。机师和人的精神力一样，都需要休息恢复。人类的寿命也是由精神力和肉体共同调配，肉体的衰老和精神力的消亡都是寿命的桎梏。”
李麟皱皱眉，疑惑道：“按照这么说，这精神力也是一种能量，支配生命活动的一种能量，既然是能量，就一定遵守能量守恒定律。那么机械本身肯定没有灵魂，绝对不会凭空诞生，所以也就不会演化出生命了。既然如此，那你......”
洛克苦笑摇头，“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除非......”
“外界精神力的移植”李麟和洛克异口同声说道，四目相对，都不禁笑出了声。
“有趣的人！”洛克笑道。
李麟耸耸肩，“你也是。”
“还是个吃不得亏的人，这点便宜都要占回来，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计算机演化出生命除了精神力外，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自我进化，也就是无限提高运算速率，做到你所说的脑宇宙。”
“那你用了多少时间？”李麟知道就地球而言，在几千年前，计算机运算速率就是每年指数几何增长，更不用说现在。
“你猜猜看。”洛克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麟。
李麟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就我所了解的银盟最快的星云计算机来看，至少得几百年的光景。”但什么计算机能有几百年的寿命，况且就算几百年后还健在，这部计算机肯定在还没有演化出脑宇宙就已经淘汰，脑宇宙的诞生需要的是需要自我升级的过程，从而做到无序中混杂有序，而不是依靠固定的程序。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洛克、李麟还有老头子赛加都明白，所以才知道这其中天堑般的困难。
洛克微微一叹，“一万年，活活一万年啊！沉睡了整整万年”
“什么？一万年！”李麟猛然从椅子上弹起，随即软软坐下，嘴里呢喃着“一万年啊！”
洛克摇头不语，目光悠远，万年前的光景仿佛就在昨天。万年前的一个冷眼看客，如今真情回顾，才真正理解那种无奈，那种悲壮，那种难以言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