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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说这世界之大,就无奇不有的。那日晚洪银杏于闲聊时见小琪对宋川还有些意思的,就编个事由,哄她去到了那个热闹的道口。而尹小琪看宋川其人生得是一表人才,又和善持重,就有些心动,就让银杏出头介绍他俩相互认识过了。这之后,她假扮随路的样子又去见了数几回,这样一去二来的,又经洪银杏从中牵扯,她二人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其发展也令她很满意的。
像这洪银杏前说的,这宋川待人,就像一位仁慈的兄长,凡事以人为先,先考虑是别人的体验跟感受,总先为他人着想。又够仔细,够体贴,人也生得是端端正正相貌堂堂。一旦有缘和这样的人对上眼了,谁还能不看重、不珍惜的呢。又何况是这懂情懂义又重情重义的尹小琪了。
而要说起了这尹小琪个人情感情事一题,也是说来话长;这之前她也曾有过一段恋情,一段令她难以回首的恋情的。说她这一段总显得是沉闷寡欢,生活低调,其实这都与她这一段感情经历有关,这也不过才去年年底前后的事儿。而眼前这一回要不是这洪银杏都拿宋川说得是如何的要得,如何的好,就是块好夫婿的料,她这里才不会轻易就动心了呢。这一段她却是正有旧伤未复,她也更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要说到这个曾有痛伤小琪之心的,却也不是旁别的人,而正是这前面曾有提到的质检组的孙主任孙俊,就是他了。
而她两个的那一段过去更是渊源流长。说她两家原本就住同一街道里,又有着一大段同学之经历。他俩即不说是那种青梅竹马、却也如影随形,早晚厮混于一起。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口咬定,说长大了定要娶她为妻。类似的游戏,他们玩过的那是太多太多。而及至稍大些了,踏入社会了,他也曾不止一次且貌似很郑重其事地,向她许下了类似的诺言。
因为相识久深的缘故,她很兴奋,很感动,却又疑虑重重。她知他交友甚多,又言行不一,难保他不会对另外的女孩也要这样;那日她突然心生一计,就想自个何不找个机会去试他一试呢,去试他一试呢。
于是她苦苦谋划,苦苦等待。却是没想,却是没想,这也是在他所召集的一场朋友聚会上,当她把一枚亲手织出的同心结交到他手时,他那里竟想也没想,想也没想,就转身将其分挂到一旁的另一女孩的颈项上。
一时之间,她就要被气晕了,气昏了。是的,不错的,她了解他:他平时往来市井众友中,拿啥也不当认真,就图个开心好玩儿,就没个正行;但你也不小了,早过了懂知识开知识的年龄了,对这种同心结的特殊含义,你不会也不知道吧,这却是也可以拿来做玩做游戏的吗------
却说,吃一堑长一智。她这里经仔细检讨总结过了,却觉得这回的事,又都是自己的虚荣心在做怪呢;是自作自受。她自问都看上他什么了,不就是想跟了他就能风风光光,享荣华富贵的吗?做人还是踏实本分些好呀,自然,挑人也一样。
但茫茫人海,往来不断,而想要碰上一个方方面面都得称心如意的人儿还真不容易、不容易的------
于是,她就走出了厂区,一个人。
于是,她就去到了一方够档次的商场,一个人。
她想买上一些上好的毛线。她想给宋川织一件毛衣,再织一件背心。不嫌其多。
真实读懂一人不简单,不少人心口不一,表里不一。
真实认识一人又很简单,简单到仅需抓住其无心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也说不出都是为什么,几日过来,她心里就是认定宋川了。跟他在一起,她就能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快乐感,富足感。就想她这一辈子非他莫嫁了。她也相信自己这一回再不会有错。
她更想是就用自己双手,用一针一线,一格一格去表达自己的挚情与爱意、去编织自己所憧憬的那份前景和幸福。
丝线很快买回来;头领也迅速得绕停当。一针一线,做起来似乎好难好难,可是聚沙能成塔,垒日可得金。很快的,就见织有巴掌大小一片,蒲扇大小一片,她瞧一瞧,突然就有些陶醉了------
就听有咚咚的脚步声来,止于身侧。
“织织织、织织织,瞧你整天就知道个织,不如,就拿这些线拴他于手心里来得实在呢.。”这显然是贯爱咋咋呼呼的尹翠凤那付怪腔,又问:“银杏还不见回来的吗?”
小琪就停住手中活:“瞅你样,她就一旁瞄你呢,你才去灌瓶水回来。”
“真是奇了怪了,”翠凤又道“这丫头片子的,瞧这午饭时没回,赶晚上这一刻了,还不见回的,这杨姐到底都拿她唤去哪儿了呢?”
“瞧你假惺惺。要真不放心,何不转过去问问的呀。”
“瞧,都说这忙人无计,还亏你提醒呢。走,我俩这就过去瞧一把的吧。”她拖了小琪就起走。
就见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来,洪银杏也顿时出现在门洞里。
“我说两位姐呀,这是要去哪呢?”她含笑问。
“问你呢。”翠凤埋怨道:“一去一老天不回,还连着这晚间的。你都说说,你这都去哪里了呢,让人记挂的。”
“还真难得了,姐们。”她拉过床头架上的毛巾擦擦口眼:“不过想这一小小打工妹,能去哪儿呀,做工呗,做工呗。只没想还赶上有人执意来请吃请喝,说咱这里也却之不恭呀,不是么?”
“做工?你都上哪做工了,又都有谁请你来,莫不会------”
“质检科------”
“什么,你去质检科了?去那儿上工了?”小琪闻言就满含惊慌的抬起头。
“说是临时缺人手,让顶几天来。”她道。
“就孙俊手下?”她接的紧。
“怎么,你们认识?”她满含诧异。
“也是他请你吗?”
“怎么,看你紧张的;确是这样,这有啥不妥的吗?”
“噢、噢、噢,我是曾有听说过这个人,特滑条欠实诚的,就没个正行,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不会吧?”
“听说?看你样,怕不会这简单吧?”她瞅着她,用着一种似信不信的眼光。
“咋,我话也不相信了?”小琪道:“我之前可有说过了,咱该算这厂里老字辈的员工了,相互肯定有认识的,这不叫奇怪的吧。”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这之中肯定另有问题的。”
“银杏,就不要再问了,往人心口上撒盐呢。”却是翠凤。
银杏就瞅瞅翠凤,又瞅瞅小琪:“有这严重的吗?”
翠凤也瞅一眼小琪:“有多严重我不知道,总之一句,那可不是啥善类;别还要在那里做就是了。
“这样,这样能行的吗?不听从调唤,好像不妥耶。”她就道。
“就不能找个由头的吗?”
“说的倒是了,但我才来,能找个啥由头的呢,你能帮我想一个的吗?”她又问。
翠凤一时就不吱声,片刻才道:“你这么伶俐,还来问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就贪图那一块的清闲。”
小琪就道:“别说了,你两个都不要再说了。银杏,我两个就是想提醒一下你,就算坚持去那里做,也要记住离他远一点的好。”
“我会的。会注意的。”她道。
“他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高兴了,想方方逗你开心,反之又会视你如草芥,会毫不犹豫将你踩在脚下;又油嘴滑舌,一套一套,我们怕就怕,就怕你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误入他的局。”小琪道。
“不会的。是你俩还不了解的,就算没二位提醒,也早有人警告过我了。”银杏道。
“都有谁呀?”
“郑若兰。”
“对呀,我们怎就忘了呢,她可是一细心的姐儿。但,你既都有所认识了,为什么还要来接他的招,与之一步步走近的呢?”
“什么叫一步步走近?大家初初相识,就算他果有不良言行,我能不依不饶,给人当头一棍的吗?再者他也是这厂里一领导,除非,除非,我就想好了就不要在这厂干下去的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了。让人给穿上小鞋了,还有啥干头的呢。只是以你自身的姿势种种,以他的秉性,时间久了,难保他不在你身上动心思的,你可要及早提防些才是。”
“真要这样的吗?”
“郑若兰就没告诉你呢吗,他就是狼羔子一个的呢。”
“狼羔子?瞧你俩说的。是你们畏猫如虎了吧,而且就没听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吗。既知是狼羔子,就能够有对付的办法的。”
“瞧你这自信的,”小琪就道:“有什么好方法,能说来听听吗?”
“要应付这样的人,也很简单,这就是绑索不离身,棒槌不离手。”
“能说详细些的吗,这样我们却还不很明白的。”
“不用解释,你们慢慢慢慢就知道的------”
这时就见有杨姐过来:“瞧你们都聊什么呀,这么开心?”她仿佛也有所感染,堆起一股子笑。
“没事扯闲呢。”银杏就回道:“多晚了呢,还来走动的?”示意杨姐坐床头了。
“姐这不是担心你呢吗?”杨姐恢复如初道。
“担心着我?瞧我又不是三岁娃儿,不知回家的路呀,有这么好担心的吗。”
“你这话还说到点儿上了,我过来,就担心着你一刻被人缠住了,还没寻着回家的路呢。——你先别吱声,晚下班一刻,我可是瞅准了你和小孙一道的,就走出了厂区。而小孙------姐能不担心些的吗?”
“杨姐你也要这样说呀。不过想现在应可放心了吧,瞧,头发也没少一根。”
“你还别说,都快担心死人的了,你可是我一早带过去的。想刚才你们也肯定正议论着孙俊其人了;而早起过去时你也有问我,我所以啥也没说,也是有难处的,就想有机会了再慢慢讲给你,只没想到,这小子他动作会这么个快。不过这里我可要预先声明噢,挪你过去确不是姐的意思唷,我也是听人安排的,所以没及时提醒你,这刚也有说过了------”
“你是我们好大姐呢,那用来细说这些呢。你这不忘时时关心着我们,我们已经很感动的了,这生分的啥话,还是不要老搁嘴上的好。”
翠凤就插进道:“是呢,杨姐,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大’,平常时刻,也就有你关顾我们的份儿,我们都记着呢,一时要还还不上,这除去今生有来世呢!”
瞧这话说的,还真不像出自这尹翠凤之口,杨姐就道:“这都说哪里话,相逢就是缘分,难得你们都来叫我一声姐,关心照顾你们就成我职责了,其他的,就不要细哆嗦了,象杏妹说的,莫反显生分的了。”
银杏就道:“妹子刚感慨于你呢!好了好了,深恩不言谢。我也会当心的,也好再不让姐姐们为我担心了。”
杨姐道:“其实我刚刚所以放心不下,是因为我没有将些旧事都及时告诉于你了,怕你一个没回来;还蒙在鼓里呢,否则------”
“否则,就该担心她一个却拿我们都蒙鼓里了,是这意思吗?”小琪却来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