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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赤幽的脑袋一偏,忽然向一处角落看去。突然间,他感觉那处角落里,似乎飘过了一道黑影。
“嗯?”
赤幽的眉头微微一皱,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尚且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他,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骤然升腾。
“咻——”
黑影的身形一晃,蓦然在他的瞳孔间放大。赤幽的心中一惊,差点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仔细看去,只见那黑影看不清面容,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是?”
没等赤幽惊呼出声,那道黑影的身形骤然一顿。随后只见他右手微微伸了出来,向着赤幽的肩颈处狠狠地砸了下去!
“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赤幽的身子缓缓地倒下,觉得自己的眼前越来越黑。那种感觉,令他感到有些窒息,有些无奈的悲哀。
……
不知过了多久,赤幽悠悠醒转。
入目处,是一间宽敞的里堂。房间两旁,几根巨大的红木直直的竖立着。视线缓慢移动,赤幽发现四周竟然站满了人影。
令他感到吃惊的,是周围的那些人,好像都用一种惊惧、憎恶的眼神看着他。那不高的主位上,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瞪着一双威严的虎目将赤幽尽收眼底。
那个人他认识,是虚元宗的执法长老——马毅!
马毅的脸色阴沉,隐约间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怒火。赤幽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脸无辜的眨着那双血色大眼。
“赤幽,你可知罪!”
马毅厉声怒斥,双目之间跳动着愤怒的火焰。闻言,赤幽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马毅,反问道:“罪?我有什么罪?”
“大胆,你无视虚元宗严令,竟然在宗内杀人。如此十恶不赦的行为,还敢说你没罪?”
“杀人?我没杀人!”
赤幽被马毅的大吼声吓了一跳,但听清了他所说的话之后,情绪也是陡然激动了起来。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讥讽、鄙视,但被人诬陷,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没杀人,你敢说你没杀人?”
“很好,非常好!”
“既然你没杀人,那怎么解释,你那满身的鲜血?”马毅也是被赤幽的反驳给气乐了,当即厉声大喝。
“我只是恰好看到尸体,哪里会明白?”
赤幽的小脸胀的通红,但因为他一直比较孤僻,非常不善言辞,所以也无法用恰当的话语来表达自己。
“可笑,哪有那么巧的事!”
马毅猛然一拍桌子,就连放着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一向自诩公正的马毅,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赤幽的不配合,令他感觉颜面尽失。
“我没杀人!”
赤幽眼圈微微湿润,胸中有一股戾气难消。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一直冤枉他,究竟凭什么?
“那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赤幽紧咬着牙,突然大声吼了起来。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用明明不存在的事实来冤枉他。
“相信你?”
“你凭什么?”
马毅的双眼骤然一眯,划过一丝冰冷的视线。赤幽的反驳,早已令他的心中怒火翻涌。身为执法长老,如果权威得到质疑,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呢?
“我凭,凭……”
赤幽的神情一愣,嘴中支支吾吾的,但是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凭什么?
心中急躁之下,他的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师兄弟们,希望他们当中有人能站出来,好好的为他说一句话。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周围的师兄弟们,尽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们眼中的冷漠,令赤幽的心沉到了谷底。
赤幽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忽然爆发出一道精光。片刻后,只见他稍稍踏出一步,寒声道:“我明白了,你们全是一丘之貉!”
“事实胜于雄辩,多说无益!”
话音刚落,只见马毅的右手猛然一抓,那坚固的椅子把手竟然被其抓得粉碎。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马毅豁然起身,大吼道:“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林道,你说……”
听到马毅的那句话,一边冷眼看着的林道缓缓上前几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轻声说道:“今天,我恰好到书阁查阅书籍,亲眼所见赤幽小师弟,面目狰狞的杀人!”
“什么?”
听完林道的话,赤幽只感觉双腿一软,身形剧烈晃了晃。他猛然瞪向林道,一双血瞳满是难以置信。他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颠倒是非?
“你胡说!”
赤幽气得浑身颤动,血瞳间如同要喷出火焰般。众人发现,他的那双眼睛,像是弥漫了滔天的杀意,看上去煞是恐怖。
“给我住嘴,他有必要胡说吗?”
“我看,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认罪的!”
……
马毅脸色阴沉地瞪着赤幽,那般摸样,显然心中早已认定了,赤幽便是杀人的凶手。
“既然你心中早已认定,还问我干什么?”
赤幽惨笑着,一双如同鲜血般的血色眼瞳,只有冰冷与悲哀。他的目光一一看向大厅中的人群,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的弧度,这样的诬陷还真是可笑。
“放肆!”
听完赤幽的话语,马毅的眉头猛然一皱。听到赤幽的大胆反驳,他的心中骤然涌现滔天怒火。
“哼!”
赤幽的嘴巴稍稍一歪,血瞳间满是不忿。仔细看去,发现他袖袍下的双手,已经带着丝丝血迹。
“你犯下大罪,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不断的否认。我看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今天,我便代表宗门,清除你这个蛀虫!”
“我是一只蛀虫?”
听到马毅的那句话,赤幽的双眼骤然浮现一丝不忿。他没想到,别人居然是这样看他?
他的心中有无限的委屈,但是没人愿意听他倾诉。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的那双血瞳之间,竟是涌现一股晶莹。
“小师弟啊,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但不管怎么说,虚元宗也是你的家啊!”
“你怎么做的出那种事?”
旁边站着的林道忽然出声,眼底间满是惋惜。片刻后,只见他向马毅的方向走去,继续说道:“马长老,虽然小师弟犯了滔天大罪,但是念在他年龄尚小,从轻发落吧!”
“你竟然为他求情?”
听见林道的话语,马毅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但很快,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对着赤幽厉声道:“看看,你犯了如此滔天大罪,你的师兄居然还为你求情?”
“再看看你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闻言,赤幽的身躯晃了晃,双眼漠然的看向马毅。片刻后,只见他的嘴角忽然浮现一丝惨笑,道:“我便是我,他便是他,不要拿我和他比较,那样会令我很反感。”
“你……”
赤幽的一句话,令马毅的呼吸一滞,心中的怒火愈加浓烈了许多。他想不通,为什么赤幽会变成这样?
“不必多说,你们不就是想要定我的罪吗?”
话音落下,只见赤幽深吸了一口气,牙齿紧咬着双唇,一丝丝细密的血线缓缓从唇间溢出。那股殷红的鲜血,看起来略微有些妖异,令众人的脸色变得稍稍不自然。
“混账,怎么说话呢?”
听到马毅的暴喝,赤幽嘴角的酸涩愈加浓烈。他的视线缓缓移动,看到的只有周围人群的冷眼旁观。片刻后,只见他几步来到马毅的面前,低声喃道:“所谓的公正,你有吗?”
“那轮不到你来评价!”
话音落下,只见他回到座位,冷淡的道:“赤幽犯下滔天大罪,本应该一命偿一命,但是因为他的年龄尚小,所以改为杖责三千,永远不得再踏入虚元宗一步!”
听完那所谓的宣判,赤幽的身形晃了晃,血瞳间满是怨恨。杖责三千的惩罚,他一个元层境也不是小家伙如何能承受?
杖责三千,必是死刑!
赤幽紧咬双唇,一股股晶莹的泪水从他眼眶蹦出。他的心中有无限的委屈,但是得不到半点宣泄。
“你们就会欺负我!”
赤幽浑身颤动,血瞳间满是泪水。从众人的角度看去,发现那双血瞳变得愈加晶莹透亮,如同红宝石般。
“不必多言,行刑吧!”
无视赤幽的话语,马毅冷淡的说道。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权威。很明显,他将自己定位到很高的程度,坚信自己不会做出任何错误的判断,那是一种极度的自负。
随着马毅的话音落下,大厅明显多出几道人影。他们的手中,尽皆拿着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棍。仔细看去,发现那些木棍通体乌黑,棍身之上居然还留有锋利的尖刺。
“动手!”
冷喝声响起,只见那几道人影浑身一震,一股惊人的气势,立马便将赤幽震落在地。
赤幽没有反抗,任由那些人向自己动手。只不过,他的那双血色眼瞳,居然是变得愈加冰冷。
“嘭!嘭!嘭!”
低沉的闷声陡然在大厅内响起,赤幽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血瞳间满是屈辱之色。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他们还会这样欺负自己吗?
“我要变强!”
赤幽的心中呐喊,一股滚烫的泪水,自他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感受到那滑落的泪水,他的嘴角浮现一丝惨笑,任由那泪水涌入嘴间。它的味道,带有一丝酸涩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