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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市看守所,是大雍省的一级看守所,戒备森严,在最北面有十几间独立的单间,设备和居住条件相对于外面管着十几人的大间能舒适些,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重刑犯,谢根才就关在其中的201号监室。
此时的谢根才正蜷着躺在床上,面向墙壁闭目休息,自从被抓后,他便一言不发,审讯多次也没有任何进展,其余的时间,一直神态平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也不像是戴罪之身的犯人。
此时,房间的大门吱咛一声打开,有人缓缓的走进来,站在那里,躺在床上的谢根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神色激动又带有几分忐忑,听见那人没有吭声,谢根才坐起身来,看着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怪我一时起了贪念,想着自己私下多弄点钱,这是最后一批了,要不是风声紧,早就已经出货了,谁知道刚好被人抓住”。
“化工厂的事情,为什么要私自出手”
“我私自偷运的事情,被上次来的安倍发现,他急于扩大生产,通过政府征地迟迟没有进展,所以以此为把柄,让我出手帮忙,才不慎漏了马脚”。
“东岛人太过愚蠢,只顾眼前利益,冥顽固执,妄自尊大,真是可气”。
“我是一事错,以后事事错,但也确实没有想到那个警察能抓住我”。
“此事是我们的疏忽,还有你老实讲,这事是你自己干的,还是阿文干的,他吸毒,你知道不知道?”
“是我自己干的,阿文吸毒,我确实不知道,可能同阿光混在一起,自己染上的,我怎么可能引诱他吸毒呢?”
“好吧,你还有什么说的”
“已然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早点结束吧,我只希望放过我的老婆和孩子”。
“好的”,说完这些,那人转身出了门,哐当一声,门被反锁,谢根才脸上露出苦笑,眼光从墙上的小窗户向外面看去,目光中有着不舍和留恋。
呆坐了好一阵子,突然又有人打开了监室的门,“谢根才,出来”。
两个狱警带着他网审讯室走去,谢根才已然心如止水,只是抬头贪恋的看着晴空,两个狱警也不督促,就在在后面慢慢跟着,进的审讯室,谢根才定眼一看,坐在对面的竟然是谷彦浩和田斌,不由得一愣,然后有些明悟的露出几许讥笑。
在吴远暄的力压下,谷彦浩本来确实准备去外地出差的,不满归不满,任务是必须执行的。
吴远暄亲自送他上了车才离开,但谷彦浩是越想越不甘心,这次一走,不知道化工厂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而且谢根才明天就要提走,再想审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思来想去,终于咬牙决定,还是先提审了谢根才再说,明天再走也不迟,反正只要去了就行,晚个半天时间也不打紧。
想定后,他找到一起取得其他人,说是自己家里有急事,需要赶紧回家,明天赶过去同他们会合,然后抢在发车前下了火车,偷偷从站台溜出去,给田斌打了个电话,田斌开着车来把他接上,两人直接来看守所提审谢根才。
但是两人怎么问,谢根才也是一言不发,偶尔露出一丝讥笑,气的田斌几次跳起来恨不得把谢根才揍一顿。
审讯陷入僵局,谢根才拒不配合,谷彦浩深思着想办法,田斌在一边愤愤不已。
“好了,谷警官,时间差不多了,让我回去吧”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你急着回去干啥,今天不交代别想走”,田斌怒喝道。
“嘿嘿,我劝你们也早早回家吧,唉,何必呢”。
见确实没有办法,谷彦浩心里已经放弃了继续审讯的想法,让田斌出去叫狱警带人回去。
谢根才见田斌出去,嘿嘿笑着,起身准备出去,谷彦浩突然又问了一句:“上次是不是你派人暗算的我,为什么?”
听到这话,谢根才看着谷彦浩,侧头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这个无所谓,就告诉你吧,是我干的,我也是替别人出手”
“是谁让你干的”
“东岛人”
“东岛人?为什么?”
“你杀了他们的人,人家当然要报复了,算你命大,不过...”,见狱警进来,谢根才不愿意再说,跟着狱警就往出走,快到门口时,扭头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快意和嘲弄,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你们自求多福吧,嘿嘿”。
回来后,谷彦浩一直想着谢根才最后的话,“他说了什么话让我记住,自求多福,什么意思?”
他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晚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睡好,几乎一夜未眠,迷迷糊糊的看看天色已经发白,他毕竟还是有点心虚,急忙联系田斌,昨天让他给自己帮忙订今天的火车票,田斌说是票已经订好,在他朋友手里,8点钟送到单位,9点的火车。
看看时间内快到了,谷彦浩起身洗漱,吃了左晓兰给她留的饭,打车快到单位时,想想毕竟自己背着吴远暄偷偷下了车,如果碰见有些尴尬,让田斌把票送出来,结果田斌说是有事走不开,让他进去拿。
谷彦浩只好无奈的叹口气,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偷偷摸摸的上楼,看看吴远暄竟然不在,心里庆幸着忙找到田斌。
田斌不知道在翻着什么东西,票就放在桌子上,谷彦浩拿起来,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离开,从门口进来几个人。
“你是谷彦浩?你是田斌?”,来人也是几个警察,但都是陌生脸孔,身作制服,个个表情严肃。
“你们是?”,田斌愕然的抬头看着来人,莫名其妙的问道。
前面一人手一抖,展开了张纸,“谷彦浩、田斌,我们是市局的,你们两个涉嫌刑讯逼供致人死亡,已经被逮捕,跟我们走吧”。
“什么?刑讯逼供?”,
“没错,谢根才死了,你们两个有重大嫌疑,跟我们走吧”,当先两人竟然掏出了手铐,走了过来。
谷彦浩犹如五雷轰顶,顿时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清脆的咔叽声响起,随即手腕一凉,过来两个人架住自己就往外走。
就在这一瞬间,谷彦浩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谢根才脸上老是露出若有若无的讥笑,最后为什么会说让自己好自为之,原来昨天谢根才已经知道他会死,而自己和田斌就是专门被引进这个早就设好的陷阱中的。
田斌还在哪里挣扎,“你们是哪里的,干什么拷我”。
这里的声音早就引起了外面众人的注意,黄勤胜和黎长江都从隔壁冲过来。
“你们在什么”,两人大喝着,派出所的石小刚等人也跑上来,堵在门口,不让这几人出去。
“你们是干啥的?”
“凭什么抓人?”
“谁让你们到刑警队来抓人,赶紧放开”
七嘴八舌,群情激奋,那几个人不慌不忙,都亮出了工作证,还有分局签发的逮捕令,带队的是市局纪检室的主任,出面喝止住大家。
众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一切程序都合法,警察局毕竟是纪律部队,拦是拦不住的,但是让把谷彦浩和田斌就这么拷走,当然也不愿意,就这么僵着里面。
“都让开”,外面有人怒喝道,却是高岩听见了动静,走来上来。
“高所长,你来了,让他们让开吧,别把事情闹大”,纪检室的主任见是高岩,忙开口。
“都出去,堵住门干嘛,全部散开”,高岩自有足够的威望,众人无奈的推到楼道上。吴远暄也不在,黄勤胜和黎长江也只好犹豫着闪开。
高岩喝散众人,面沉入水的看着那几个人,语气很是愤怒:“你们这样干,事情就不大了吗?是谁让你们上手铐的?”
“可是,有逮捕令,是领导下的命令”
高岩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几人大声呵斥。“是哪个领导下的命令,有逮捕令他们就是犯人吗?一天没有宣判,他们就还是警察,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警察,现在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铐起来,是谁给你们的权力,你们把他们就这么铐出去,让外面人怎么看他们,怎么看我们警察局,不要忘了,你们也是警察!!!”
高岩说着情绪激动,猛地拍了拍桌子。
“我告诉你们,他们可以跟你走,回去按照规定好好调查,我相信他们是清白的。但是把铐子给我取了,我管你谁下的命令,要不然今天就别想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除非我高岩不当这个所长”。
那几个人相互看看,纪检室的主任无奈的摆摆手,让把手铐给卸了,
“高所,我没有刑讯逼供”,田斌大声喊叫起来,高岩过来拍拍两人的的肩膀,“没事,去吧,我马上去市局,要相信自己,清者自清”。
然后深深的看了谷彦浩一眼,“小谷,不要担心,我拼了这身制服不穿,也不会让你们受冤枉”。
谷彦浩和田斌对望了一眼,强行镇定下来,被带着走出大门,所有的人都站在两边,默默的看着两人。
两人被带上警车,车辆发动的那一刻,谷彦浩从车窗里面看见吴远暄心急火燎的从对面的一辆车上下来,向这边冲过来,车辆缓缓发动,吴远暄在后面跑步追着,身影越拉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