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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全点了点头,“开始吧。”
钟相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的浑脱,摆放在晁盖身边,对安道全说道:“来,帮个忙把晁盖大哥套进去。”
(古代劳动人民“缝革为囊“,充入空气,泅渡用。唐代以前,这种工具被称为“革囊“,到了宋代,皮囊是宰杀牛、羊后掏空内脏的完整皮张,不再是缝合而成,故改名为“浑脱“。再到后来,就有了羊皮筏子。)
安道全帮忙抬着晁盖,慢慢的把晁盖装入了浑脱之中。看到晁盖被装入浑脱,钟相抓住浑脱的一边,用力一扇,一下把口合住,浑脱便鼓了起来。这样一来,浑脱里面有空气,晁盖不至于闷死,又不用担心碰到水。
钟相用麻绳系住浑脱,对安道全说道:“先生最好一手抓住车厢,一手抓住这个浑脱,不要被甩出了车厢,这黑水河的水是黑色,现在又是晚上,甩出车厢不好营救。”
安道全点了点头,一手抓着浑脱,一手抓着车厢的横木。
钟相转身下了马车,来到船上。此时,大船已经划过黑水河的一半。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早以躲进云中。黑水河的水因为是黑色,所以才叫黑水河,此时的黑水河上,看起来黑压压的,犹如一块黑布一般。
钟相走到马的旁边,看看没人注意自己,慢慢的掏出一个锥子,用力扎在马的肚子下面。
马儿突然被扎,仰天长嘶一声,撒脚就跑,可船上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多大,马儿一跑,便掉入了河中。马儿掉入河中,带着马车也冲向水里。一匹马再加上马车的重量,何况马车里还有晁盖和安道全两个人,这些重量失衡,把那大船带的也翻了过去。霎那之间,大船整个倒扣在了水面上。船头的灯笼登时熄灭,此时河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怜白胜和戴宗,听到马的叫声,回头看到马车冲向了水里,白胜大惊失色,还想着去拽马车,不等他够着马车,那大船就翻了。
戴宗白胜两个不会水,掉进河里,拼命的挣扎,却哪里挣扎的上来,那黑水河水流甚急,两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嘴里,鼻子里直进水,挣扎了几下心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胜只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正躺在岸边,杨幺正看着自己。旁边站着两个人,看身影应该是戴宗和钟相。二人俱都怔怔的看着河水。
白胜反应了过来,翻身站起,来到戴宗身边,“晁盖大哥呢?”
戴宗摇了摇头,“我也刚被救醒。他们说,只救得我们两个。”
白胜向河里跑去,“晁盖大哥,晁盖大哥。”
杨幺急忙跑过去抱住白胜,说道:“你又不会水,下去也是淹死。”
白胜哭道:“你干吗要救我,你为什么不先救晁盖大哥。”
杨幺道:“船翻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我当然要救你了。等救你上岸,马车和马车上的两个同伴早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钟相走了过来,拉着白胜上岸,说道:“这黑水河水流湍急,又是黑色,别说这漆黑的晚上了,即便是白天,也不好救人。”
“我拜托你们,去救晁盖大哥。”白胜乞求道。
杨幺道:“不是我们不救,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怎么救人。何况,他们早已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你们救人不救?不救的话,老子把你们全都杀了。”白胜怒道。
钟相道:“好好好,我们救人,杨幺兄弟,你去把河边的渡船全部叫来,让他们多点火把,我们救人。”
钟相杨幺找人救人不提,单说晁盖和安道全。二人刚掉进水里,水里早有二人过来,把二人从马车中拉出,救到河对岸去了。一到岸上,便有人解开了浑脱,好让晁盖喘气。一个人把晁盖背起就走。另一个拉着安道全跟在后面。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三个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个村子,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宅院。四个人进了屋中,点起蜡烛,把晁盖从浑脱中弄出来,让晁盖躺在床上。二人纳头便拜。说道:“拜见晁盖大哥。”
“二位快快请起,晁盖有病,不能回礼。”晁盖一面说一面打量二人。一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国字脸,另一个人只有十七八的年纪,面貌跟钟相有些相似。“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跟钟相杨幺是何关系?”
二人站起,年长的说道:“在下名叫夏诚,在黑水河一带营生,跟钟相哥哥是莫逆之交。这位是钟相儿子,名字叫钟子昂。”
“另外两个兄弟救出来没有?”晁盖问道。
夏诚回答:“晁盖大哥尽管放心,钟相哥哥和杨幺兄弟负责救他们两个,万无一失。钟相哥哥说了,一切事情都要听从晁盖大哥吩咐。不知晁盖大哥是想住在这里养病还是想另寻他处?如果在这里养病,这里是我家,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外人,绝对安全。”
晁盖道:“好,难为你们想的如此仔细,我就在这里养病。神医,这治病的事情就拜托先生了。”
安道全点点头,“晁头领放心,虽然头领的毒气已经弥漫全身,只要没有外界的干扰,头领的病少则一个半月,多则三个月,一定痊愈。”
晁盖接着说道:“夏诚兄弟,你去找到钟相兄弟,告诉他,很可能梁山会派人来黑水河打捞我的尸体,等梁山的人来的时候,让钟相兄弟找到公孙胜道长,告诉公孙胜道长,我一切安好,梁山里的事情就拜托他了,再让道长说一个我们能与梁山互通消息的方法。记住,这件事只能跟公孙胜道长一个人说。”
夏诚点了点头,“这个晁盖大哥放心,只是我们不认得公孙胜道长,晁盖大哥把公孙道长的相貌描述一下吧。”
晁盖笑道:“你们果然是仔细人,梁山只有公孙胜一个人是道家装扮,很好认的。”
安道全道:“晁头领奔波了一路,只怕身体有碍,我先用艾叶给晁头领熏一熏吧。”
夏诚和钟子昂见状,知道用艾叶熏屋里药味太大,二人出去了。
安道全一边给晁盖熏身体,一边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把白胜兄弟也救到这里,他是你的心腹之人,用起来也安心,又对梁山熟悉,想要跟梁山通信,白胜是个人选。”
晁盖道:“宋江和吴用两个人聪明的很,正因为白胜是我的人,如果他也没回去,宋江难免会怀疑。如果引起他的怀疑,他一定会仔细打探我的下落,我不能冒这个险。”
安道全道:“晁头领心思如此缜密,怎么会被宋江逼到如此形势?”
晁盖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以前的我只知道兄弟义气,不知道动心思,被宋江逼成这样,才肯动心思。唉,这都是教训啊。”
晁盖在这里安心养病不提,却说戴宗白胜两个人,带着钟相杨幺还有这一带的渡船,在黑水河打捞了一日一夜,什么也打捞不着。二人无奈,戴宗使用神行术与白胜二人回到梁山报信。
宋江与众头领正在聚义厅商议,戴宗与白胜闯进聚义厅,二人一进大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戴宗哽咽道:“公明哥哥,晁盖大哥在黑水河落水而亡了。”
白胜失声痛哭,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没用啊,我没有保护好晁盖大哥。”
众头领听了,一片哗然。阮小七一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窜到白胜跟前,一把抓住白胜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是怎么保护晁盖大哥的!”
公孙胜从椅子上下来,来到白胜跟前,抓住阮小二的手,“你先放手,让白胜兄弟仔细说。”
宋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都安静”
大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宋江说道:“戴宗,白胜,你们两个休要啼哭,把晁盖大哥如何落水而亡仔细说来。”
戴宗把晁盖病情加重,安道全要连夜渡河,马突然受惊冲入河中带翻了大船,钟相杨幺救了他们二人却没有救到晁盖,他们又在黑水河打捞了一天一夜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宋江奇道:“那马好端端的如何会受惊?”
呼延灼道:“即便是军马,经过严格训练,也时常有受到惊吓的时候,何况马车的马只是普通的马,根本没受过训练。或许那马没见过那么黑的河水,或许是看到了河里的什么东西所以受了惊吓,这也是有的。”
公孙胜对宋江稽首道:“公明哥哥,贫道要下山去黑水河看个究竟。”说着转身就走。
宋江急道:“道长慢走,晁盖大哥落水而亡,我也着急的很,我和你同去。”
宋江安排了林冲呼延灼留守山寨,与公孙胜三阮等三十多个头领快马加鞭直奔黑水河。却说到了黑水河边,戴宗白胜找到钟相杨幺二人,领着他俩见过宋江,说道:“就是这两个人带我们过河的。”
阮小七听了,上前一把揪住钟相的脖领,右手掏出一把匕首,怒道:“就是你们害的我晁盖大哥落水而亡,今天我岂能饶你。”说完举起匕首就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