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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别太冲动。”
面对陈歌这个狠角色，混混们显然是有些招呼不住，他们的心里有了退缩之意，没必要因为这个整出两条人命，他们本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陈歌。
“把手放开，我们不找你麻烦。”
混混们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选择了投降，可陈歌的胳膊却是越勒越紧，学校老大的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狰狞的面孔锁定着混混们的目光，似乎是在请求着他们拯救他。
“这就完了？”
陈歌的语调有一些拔高，控制一个将近成年的壮硕青年对他终究还是有一些影响，也只是别人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他的胳膊已经使出了最大的力气。
“那你说想要我们怎么办。”
混混们的人群嘈杂，这些人平时里都是放浪不羁的主，哪受得了陈歌这份刁难，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不耐，要真计较起来，学校老大的命，他算个屁。
杀人的不是他们，顶破了天，他们也最多只是坐上个几个月派出所，但这小子，那可是杀人，僵硬下去对谁也没有好下场。
“道歉。”
学校老大剧烈的挣扎让陈歌有些吃力，他的手臂酸痛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越发气喘吁吁，他不想杀人，杀死一个人非常的简单，只需要手胳重重一挤，他便可以轻松的挤破学校老大的喉管。
但他不想，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犯了法，就必须会受到制裁。
“额……道歉？。”
面面相觑，各位混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道歉是他们这群好面儿的主能干出来的事吗？显然不是，在这群人的心目中面子可比学校老大的小命儿重要多了。
要是今个在这给陈歌道了歉，以后他们兄弟几个还能上哪里混，所有人都会记得，有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掐着他们老大的脖子逼着他们道歉，周围的那些靓丽的学生妹也会瞧不起他们。
“这个能不能换一个啊，毕竟我们这……”
混混中一个身体较为瘦弱的人挤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这群人中扮演军师的角色，他的鼻梁骨上方架着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剃的板正，一挤出人群身上就带着一股奇怪的气质。
乍一看不怎么起眼，一细看却显的十分不简单。
“兄弟，要不这样，我做主，以后大家都不来找你麻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眼镜男子淡淡的对着陈歌说道，平淡而又缓缓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他竟然有些恍惚，手不自觉的松了一下，让学校老大差点就挣脱了出去。
“做梦。”
陈歌再一次拉紧了胳膊，这一群混混的话可听信不得，把人放了，他们转头就得翻脸。
场面就这么僵持了起，怀中学校老大的挣扎越来越薄弱，周围的人额头都不由流下了细细冷汗。
眼镜男子也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明暗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都聚在这里，想干嘛？”
场外传来了班主任的喝喊，这群混混的脸上纷纷松了一口气，平日里他们是最厌烦老师的存在，今天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如同天籁一般。
救星来了。
班主任挤入人群，走到了战圈的最中心，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你们这群学校的败类，欺负学生到我这里来了？考试考不出个好成绩，这干些下三流的事情倒是擅长。”
“这……”
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被欺负的人好像不是他的学生，被摁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学校里一个出了名的混混学生。
班主任的表情有些不可名状，他尴尬的咳了咳，脑袋里面疯狂的思考着，最后还是故作镇定，尽管场面看着很是违合，老师的威严可不能失。
“都给我散了，别在我班上耍威风。”
看着班主任的到来，陈歌这才松开了奄奄一息的学校老大，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学校老大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地上爬起，贪婪的在空中深吸了一口空气，心有余悸的撇了一眼陈歌，什么话也没有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后，便带领着混混们匆匆而去。
这件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陈歌警惕了起来，被这样的混混盯着，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大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节课上自习，陈歌，你和我出来一趟。”
班主任吩咐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教室，看行动的位置，他走到了门口的走廊上。
“卧槽，牛逼啊。”
“以前没看出来这哥们儿有这身手。”
“……”
“好帅啊。”
班主任走后，教室之中沸腾了起来，同学们聚在一起探讨着刚才的战斗，有一些女生甚至对陈歌投来了暖昧的目光，像这么有爷们儿气息的男人，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不理会四周的流言蜚语，陈歌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手臂，仅仅只有一只，自己的这一只手是什么时候断的，因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他这一身流利的身手，这与他脑袋里的记忆不同，他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可是，那些人的反应，思想，又不像是虚假的。
陈歌扫视着教室之中每一个人的脸庞，这些人熟悉而又陌生，他不知道里面任意一个的名字，因为他的性格比较内向，可这可内向的有些出头了吧。
脑中疑惑不解，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记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相信，那他就离疯狂不远了。
走出教室的大门，走廊上很宽阔，咚咚咚，陈歌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诡异的脚步声，一闪而瞬，让他不得不怀疑那会不会是他产生的一个幻觉。
班主任站在走廊的栏杆旁，远眺着教学楼下方的操场，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了头，脸上带着一个灿烂的笑容，
毫无老师的架子。
“你怎么和那群人搅和在了一起？”
班主任开口说道，这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欺骗性，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这是一个脾气温和的良师益友。
但陈歌知道，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笑面虎，他总是用最和善的表情做着最让学生闻风丧胆的事情。
他的身体很轻微颤抖了起来，似乎出于身体的本能，感受着身体的反应，陈歌的疑惑再一次的涌上心头，他在恐惧，可是这有什么恐惧的。
他直视着班主任的眼睛，班主任有些意外，笑容越发灿烂，陈歌的腿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可能，陈歌的内心平静无比，对于眼前的班主任他并没有多么害怕，但是，他无法控制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就好像这具身体里面还住着另一个人。
一个害羞，胆怯，不愿意惹事的普通学生。
印象中的我，有这么胆小吗？
“是他们来找我的麻烦。”
不再理会身体的奇怪反应，陈歌回答着班主任听着有些可笑的问题，什么叫做和他们搅在一起。
我想和他们搅在一起？
是他们上门来找麻烦，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全班同学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找你的麻烦？你自己不好好想想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要从自己的身上找麻烦。”
笑面虎终于露出了牙齿，一言一语有如钢针一般扎向陈歌的内心，莫名的陈歌的心间涌上了一无名的怒火，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尽力的压抑着体内的冲动，陈歌被班主任的话说笑了，咧着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一个女人走在路上被强奸了，你也要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穿着太暴露了吗？”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是它们会把鸡蛋打碎，露出里面可口娇嫩的汁液，趴在上面尽情的吮吸，这一道俗话的本身，出现就有着很大的问题。
偏偏还有人把它当做世间真理，退一万步说，他们是苍蝇，你会是个鸡蛋吗？
“你这是对老师的态度吗？”
班主任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有学生胆于向他顶嘴，反驳他的言论就是不听话的表现，像这样的坏学生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班上。
“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对班里的同学发生多大的影响吗？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这个学校还怎么开？这个书还怎么读？”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憋不住的笑声从陈歌的嘴中发出，他挥起手，示意让班主任暂停一下，这一种像孩子一般被人狠训的感觉，莫名的就让他感觉到可笑。
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吵嘴一般，陈歌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刚上高中的普通孩子。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似乎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口头教育过了，这让他感到愉乐。
感觉，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