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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文化,历史,音乐,科学等课程外,俩位小小姐还有一门军事课程。
这门课可以单独的当做是体育。
基础的体能训练,驾驶,游泳,射击,以及格斗等。
由俩位女仆小姐吉尔与莱茵授课。
相比从没接触的克拉拉,大部分基础课程萨福不用参加,因此分开授课,而萨福学习的主要有射击与军事战略战术指挥课程。
军事课程是意料之外的女仆长海莲娜单独教授。
以一战战役为背景,详细教授战事内外的故事,指挥官的作为,高层的决定,战事的走向以及影响。
其中叫人印象深刻的则是经典堑壕战地狱般的恐怖场景。
光是海莲娜平静的诉说,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其恐怖简直超乎想象。
整个一战就是机枪,大炮,铁丝网与堑壕。
马克沁机枪的出现极大的改变了战场,面对推进的士兵,不再是排队枪毙,就如割草的镰刀,成片的疯狂收割生命,在战场上成为了死神。
这直接导致了一战西线的僵局,开展了一场长达四年的地狱堑壕战。
非但如此,就以更深远的意义来说,马克沁机枪的出现导致了骑兵这个兵种的消亡,成吉思汗与阿提拉之类的游牧民族英雄再也不可能出现,游牧民族再也没有可能成为征服者,与没有进入工业社会的农耕民族一样,他们都成为了工业强国的奴役对象。
几百名装备了马克沁机枪的殖民军可以轻松打败土著居民数万人的进攻,其中最著名的战役就是爆发于1898年的恩图曼战役,数万马赫迪起义军向英军发起冲锋,而回应他们的则是6挺马克沁机枪不断喷吐的火舌。
战役的结果是2万骑兵阵亡,而英军只损失了几十人。
由于马克沁机枪高达每分钟600发的射速,使得任何正面的进攻都成为徒劳无益的送死,所以双方企图绕过对方防御的正面,从侧翼发起进攻,发生了有名的‘奔向大海’赛跑,赛跑的结果使战线由瑞士边境一直延续到英吉利海峡,总长大约700公里,此后的四年,双方虽然牺牲了数百万士兵的生命,发动了十数次大规模的攻势,但换回的战果只是让战线来回移动几十公里而已,这就是马克沁的威力。
马克沁机枪,大炮,铁丝网,堑壕所构成的防御体系相对于当时的进攻手段具有绝对的优势。
所以双方的进攻最终除了让士兵白白送死外没有任何战果。
一场导致数十万士兵伤亡的宏大攻势,往往只是让战线前移几公里,而所谓的战果仅仅是夺取了敌人的几条堑壕而已。
但防御方有好几条平行堑壕及沟通它们的交通壕组成的大纵深防御体系,即使丢掉几条堑壕也能后撤至后方堑壕再度加强防御,附近的部队也会赶来增援,此时进攻方已经因士兵伤亡过大失去进攻能力。
即便夺取了几条堑壕,进攻方任然不可能完全突破防御方的战线。
在一战时,一场典型的进攻由长达一星期的炮击开始,进攻的一方企图通过长时间不间断的炮击摧毁敌方的防御工事,给予重大杀伤,但这种愿望注定要落空,防御方留下少许观察哨,其余士兵都蜷缩在堑壕里,炮轰能杀死的士兵很少。
进攻开始时,士兵纷纷爬出堑壕,他们会受到防守方的炮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掩护,只能听命运的安排。
在距离第一道堑壕三公里的时候,士兵们不但要遭受更猛烈的炮轰,而且要遭受从天而降的弹雨,马克沁机枪的射程长达四公里,所以防御方会把枪口朝上,对准敌军上空射击,子弹从士兵头顶降下,根本无从躲避,这是屠杀的大雨。
但这还远远没完。
进攻前的炮击会把防御方的铁丝网撕开数百个大口子,但并不能完全摧毁,当士兵们拥挤在一起冲过铁丝网的缺口时,便成为了机枪最好的靶子。
“一名我国士兵曾回忆说道,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我们只需开枪,装弹,再开枪,在装弹。他们成百的倒下,我们不需要瞄准,朝着他们就射。”
九死一生的士兵们冲过铁丝网后,距离敌军的堑壕也只剩几百米的距离。
但这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进攻的士兵直接进入机枪手的视线,马克沁两两交叉射击,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士兵们就好像被收割机收割的小麦那样,成片成片的被扫倒在地。
而付出绝大惨烈代价占领的一块土地,甚至不够埋葬阵亡的官兵。
而更加恐怖的事,则是地狱般的堑壕战生活。
战争前期,堑壕里的普通士兵没有床铺,入夜后他们只能和衣而眠,即便如此也是莫大的幸福,一旦进入雨季,堑壕里积满污水,士兵只能整天整天泡在污水中,在污水中吃饭,在污水中睡觉,在污水中战斗,由于双脚长期泡在污水中,无数士兵换上堑壕特有的堑壕足,士兵们双脚溃烂,严重的会导致截肢。
进入漫长的对峙期后,士兵们着手在堑壕里挖洞,以便自己舒服一点点。
有些士兵给自己挖的洞只能放进去上半身,双腿只能勉强蜷进洞里,外边再盖上一块板子,这只能算狗洞,其他人三三俩俩挤在一个洞里,一动不动的坐着,膝盖紧贴在一起,就像是一排排雕像,一排排的洞穴让人想起肥皂盒或是货车厢,这是节假日低价地狱旅行专车。
可是相对于那些站在水洼里受罪打瞌睡的可怜军士来说,这已经算的上洞天福地了。
毫无疑问,在堑壕的伙食是恶劣的,但能吃饱就不错了,一旦有大规模的战事后方的补给无法及时送达,士兵们就只能挨饿了。
在堑壕中,就连排泄也是大麻烦,由于人群过于密集,位于战壕俩端的厕所很快排满,其污秽肮脏不难想象,屎尿横流蚊蝇漫天,在雨季大便会随着雨水顺着堑壕四处漂流,士兵只能麻木承受这一切,清理厕所是一件危险的工作,敌方狙击手无处不在。
长时间不能洗澡换衣,虱子跳蚤泛滥成灾,每个人身上都有叮咬后的红疹,以至于闲暇时,脱下军装的捉虱子跳蚤成为苦中作乐的集体活动。
到了冬季是最难熬的,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蜷缩在堑壕里瑟瑟发抖,为了御寒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用报纸来做衣服的衬里,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在大雪和寒风里瑟瑟发抖。
恶劣的天气与恶劣的卫生环境,带来的则是疾病。
常见的有堑壕热与痢疾。
以及精神方面的疾病‘炮弹休克’‘战争创伤后遗症’。
真正可怕的是老鼠带来的斑疹伤寒,它让数以万记的士兵丧命。
堑壕是人类的地狱,却是老鼠的天堂,老鼠在这里找到无数美食,那就是人类的尸体,食物充足致使大量繁殖,老鼠们在尸体上作窝,不但吃尸体,还偷士兵的食物,咬破士兵的衣服,搅扰的人彻夜难眠。
萨福与克拉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名德军士兵,麻木不堪的眼神,憔悴的神色,疲惫的身形以及捉来炫耀挂在线上,成排的老鼠尸体。
照片里另一名老士兵,还笑的有点开心。
“在普通人的想象中,战争会被描绘成这样,一次浪漫的短途旅行,一场热烈的,豪迈的冒险。”
“噢,梦想着度过几个月的战争生涯就能凯旋回家成为战争英雄,把自己的战争经历当做向女孩们吹嘘资本的小伙们,可以绝望了。”
带着一脸的严肃古板,语调里有着轻微的冷嘲热讽,海莲娜继续说着。
“他们见不到心爱的女孩,渴望女性的温暖,只能寻找妓女,然后患上性病,他们梦中的女孩由于同龄男性大量阵亡,有很多终身未嫁,在我国,她们被称为‘纯真寡妇’。”
“而那些能够幸运回家的小伙,会陷入更深的绝望里,法国佬的战争文学中充满了关于回家的男人,发现他们的妻子在享受别的男人的陪伴的描述。”
“这就是战争,萨福小姐,克拉拉小姐。”
“所以法国佬们现在在修建了马奇诺防线,希望打一场浪漫天真舒适的愚蠢堑壕战。”
克拉拉不知道说什么好,赤裸裸的残忍现实披露时,只是觉得心寒又震撼。
“真可怜,士兵。”
而萨福,则是问道:“海莲娜,那么,堑壕战如此可怕,马奇诺防线是坚不可摧的吗。”
“你觉得呢,萨福小姐。”
萨福低下了头,皱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