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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自毁容貌替子谢罪的事情在邯郸很快地流传开来,众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对赵雅的评价不一而足。当然主流是赞扬居多,甚至连之前赵雅淫/妇的评价都有了待审视的意味。
听到小容从市井打听来的消息,赵雅几乎快喜极而泣。
要知道这段时间背着这骂名,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是只要踏出府门,所有的人,衣冠楚楚的对自己根本不掩鄙夷以示自己高洁;贵妇贵女皆以远离自己为荣;就连那些低下的人都窃窃私语偷着对自己指指点点。哪怕这些人里对自己其实多有觊觎与羡慕。
终于拨开云雾了。
“娘,账册都已清点齐全了。”赵盘兴冲冲跑过来。
这两天,母子俩一边养伤,一边赵雅指点赵盘清理府里账册。
家里的经济情况,要让孩子知道,体会父母艰辛和处境。双方才能沟通理解。这点是赵雅前世的亲身体会。
以前赵雅也是家里骄纵的宝贝,成天看父母工作体面,往来朋友也家境殷实。便渐渐大手大脚起来,甚至一个不满足,就对父母发脾气,认为他们小气,对自己苛刻。但是在某次父母因钱财吵架,才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如表面那么好,父母作为从第一代进城的农二代,终是比不了那些扎根城市n代的基础,哪怕工作都很体面。
自此以后,她都会从妈妈那了解每个月家庭的收支,体谅父母,不再与人攀比。
如今,她也这样与赵盘交流。
而赵盘听说母亲让自己看账册,立马责任感油然而生。自己也是大人了,能够支撑其门户,所以母亲才放心自己。但是通过这些账册,他不仅了解家里的困难,也深刻悔恨自己之前的荒唐、挥霍。
赵雅看出他的想法,安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赵盘精神大振,这个时代还没有这句话,赵雅不时的话语很是让赵盘受益匪浅。自此更是母慈子孝。
而因着自己毁容传遍邯郸,赵雅早在受伤第二天便派人去巨鹿候府报知自己将携赵盘全家迁回封地的事情。可惜赵牧一直不给个反应,赵雅只能等。
正思虑着赵牧的态度,门子报说连晋来了。赵雅拉着一张黑脸的赵盘,前去大厅。
因为毁容,赵雅戴了顶帏帽,绣着香草的轻纱如云雾缭绕半遮半掩住了面目。只显出柔美的轮廓,看不清五官。
“连大爷光临寒舍,不胜欢迎。”赵雅客气,眼却细细打量连晋身后的一个陌生老头。
“雅夫人客气。小的这次是奉了侯爷的命令,带这位张御医为夫人治伤。”
“还请连大爷替本夫人谢过侯爷。御医请。”赵雅大方地拉开帏帽,露出已经结痂的右脸。白嫩俏丽的脸上,一道长长的褐色伤痕自眼角蜿蜒直颊边,分外令人可惜。
赵雅看着这御医,心中冷笑,这赵牧真是谨慎,难不成连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能作弊么?不过想到后来项少龙为取得信任,自己打断了腿,倒是心理平衡了些。
御医仔细查看过赵雅的伤,转头对连晋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连晋这才随意一礼带着御医扬长而去,态度更是嚣张。
“这连晋真是小人!”赵盘愤愤不平,“娘你可是王妹,他竟敢如此无礼。”
赵雅却是控制不住笑意和满腹满心的轻松,抓住犹自不平的赵盘,“盘儿,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赵盘一愣,旋即也明白了,喜形于色,“娘~~”
俗话说儿不嫌母丑,赵雅更是因为赵盘才毁的容,赵盘自是不认为丑,反而更加孝顺。
但是赵雅却是不能忍受,这脸可是自己的,别说自己可是爱美之人,就是一辈子没结过婚也得对这张脸负责。
其实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平,一个破伤风就能要人命,更何况往子脸上划口子呢?所以,赵牧自是不信赵雅敢做出如此事情来,就是全城传的风风雨雨,也派了御医来查看。
但是赵雅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脸部曾经受过伤,对于祛疤的那一套虽算不上精通,但也知道一二。而且这回往脸上划口子,虽看着可怕,但只是细长,其实并不深,又是用消毒过得金簪,还避开了疤痕组织(就是传说中的金三角地区)。这阵子从来是清淡饮食,受伤后经过按压处理。相信落痂后,伤痕也不会狰狞。平滑的话,自己之前那三天里捣鼓了一堆薄荷脑、芦荟膏的东西,多涂抹,应该不仔细看,看不出曾受过伤。
由此,赵雅心态甚是平和。
而不理解真相的赵盘、小容等人,俱是对赵雅敬佩非常。
走的这天,一家人很是低调,仿佛没有人注意到有这么一对母子在邯郸十几年来的风头浪尖。
赵雅自是没什么朋友,这也好,免得她这个冒牌货穿帮。倒是宫里的赵倩公主很是不舍姑姑,遣了好朋友乌廷芳给赵雅送了些自己绣的衣服手帕。
乌廷芳虽不喜赵雅,但一来好朋友所托,二来这阵子赵雅毁容的传言使她也产生了一丝敬佩。便磨磨蹭蹭来了。
赵雅见乌廷芳那别扭样,倒是对她的怨气消了大半。温言感谢她跑了这趟,又说了些场面话,便道别了。
赵盘倒是乖乖的,也不提与他“朋友”话别。
母子二人带着一众家仆,除了赵雅与赵盘的车架,只随身了5两马车可怜的一点物资,出了邯郸城,一路向南。
5辆马车,听着多,其实战国时代的马车厢非常狭小,又是两轮车,根本装不了多少。而且这几辆马车中,两辆是装满了竹简卷册。在这个时代,文章代表着身份,搬家不带书,便是下等人做的事情。无奈赵雅只好全带上,心中暗自发誓要把纸造出来,把这两车书抄成两本字典。
封地在韩赵魏三国交界处,虽是交界,却因为三晋俱是抗秦的一脉相承,一荣俱荣的关系。封地的安全完全不必担心,又是位处赵国南部,气候比邯郸还好些。
在日记里,赵雅不止一次写到与赵括泛舟游湖,草木丰盛如何如何。即便是情人眼中好风景,也大差不离。
赵雅甚是归心似箭。
以前老是看什么空间啊、种田啊什么的文,却发现,yy的东西总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土地。
这么一大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土地,不管是开房地产还是大农业,赵雅已经开始在脑海中yy开了。
突然车速减慢。小容扯开帘子问了侍卫,回禀道:“夫人,前方有人自称是夫人的恩人,请夫人下车相见。”
恩人?
赵雅皱着眉头,硬是没想到是谁。
赵雅日记没写,自己穿越过来也没几天,哪来的恩人。
不会是骗子吧?
“他有没有说他的名字?”
小容摇摇头,递过来一方帕子,“他说夫人看了就知道了。”
赵雅接过帕子一看,一组滑轮组静静躺在上面。
这才从马车上下来,向那人走去。
离离原上草的天气,延伸至天地相接的道路蜿蜒,那一人只披着白色的外袍遮住头脸,一派闲适的风流姿态。
见赵雅过来了,如玉的面颊微微一笑,似是云破月来。
此时正值朝阳初生,彤云出岫,这一笑的瞬间却是正值划破天际的光亮凌厉刺眼。
赵雅眯了眼睛,抬臂以袖遮面。
“夫人每每见到小使,俱是不愿直视。小使心里甚为难过。”来人半真半假道。
赵雅暗自叹了口气,早知此人不会如此里表一致。上次从赵牧府脱困得如此容易,李园出乎意料的配合,连自己准备很久的说辞都没用上。原来他当时施恩,便存了挟恩图报的心思。
“公子上次助我脱困,我不胜感谢。不知我们母子能帮助公子何事,必当尽力了。”
李园这次突然出现,有自称恩人,必是有所求。自己母子二人本就是势单力孤,可不能惹麻烦。这样一说,李园对自己孤儿寡母的也不好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李园一双桃花眼,水光冽滟,薄唇轻扯:“夫人不必担心,很小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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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队骠骑匆匆从邯郸疾驰而来,扬起一路尘土,惹得行路人俱是一边大骂一边往外吐嘴里的沙尘。
不多时,便追上了老弱颇多、拖家带口的赵雅母子。
“雅夫人,我等奉侯爷命前来捉拿秦国奸细。还请夫人配合搜查。”连晋一骑当先。
赵雅先是放任赵盘义愤填膺地控诉赵牧的倒行逆施。接着拉住他,服软地让连晋一伙进行搜查。
她带着儿子和两个贴身侍婢站在一旁等候。
半饷,连晋在车里车外、仆从间搜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便急匆匆又带人往前追去了。
回到车厢,赵雅一脸戏谑地盯着除了小容外的另一个贴身侍婢,“李园公子,果真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身女装,哪怕厚粉掩盖也难掩艳丽的李园公子,嘴角一勾,“夫人不担心我是秦国奸细么?”
赵雅心道,谁是秦国奸细也轮不到你,丫以为我没看过电视不知道你是楚国最大的反派boss啊?
“公子自然不是。”
李园听了,淡淡一笑,也不矫情,换上外袍,便从容离开。
“夫人,你看他就这么走了,好不知礼。真是楚蛮。”小容瞪着李园渐渐远去的背影。
赵雅扯下车窗帘,把一头散发衣袂飘飘的李园关在帘外道:“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