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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了,刚才还将你岳父我招去训了一顿,”赵高闻言顿时不悦的说道:“眼下岳父暂时稳住了那个昏庸的竖子,但此事肯定隐瞒不下去了……”
“那岳父的意思是?”阎乐赶忙张嘴问道。在赵高的面前,他可不敢如何夸大的卖弄什么。
赵高私下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在这皇宫中,赵高该是许久都没有这般的小心了吧。
可是风雨欲来,这个节骨眼上也有不得他不小心一些了:“你可是掌控了所有的咸阳禁军?”
“回岳父的话,已经掌控,现在只要小婿一声令下,咸阳的禁卫绝对是没有二话。”阎乐也在此时小心了许多。
听了阎乐这话,赵高瞬间就兴奋了起来,“那就好,你先跟岳父来,去面见陛下,皆是找机会动手杀了他,我们二人利用咸阳的十万禁军杀了外面的那些反贼,想办法守住这一郡之地,做个王也是不错。”
不多时两个家伙就朝着胡亥刚才所在的宫殿走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不远处的一个侍卫带着满脸的慌张,静悄悄的奔向了另外一间偏僻的宫殿中。
“怎么样了?”一身布衣的子婴看着那刚刚走进的侍卫急声问道。
“那人确实带着其女婿前往觐见陛下,去之前还在外不知道商议了些什么。”明知道赵高此时不在这,可那侍卫还是一脸的惶恐。
子婴闻言却是眉头紧蹙,不由的道出一句:“看来这封布帛上说的是真的了,陛下怕是要……”
“公子,我等又能如何?”就在此时原本就跟子婴同在一个侍卫小声的开口问道。
没有直接说话,接着那昏暗的光亮,子婴先是对着前来传信的侍卫挥手,示意其离去。
在这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得想办法杀了这内部的奸贼。”
“可是如今各路反贼都在赶往咸阳,我秦国只怕是……”
“秦国就是灭亡,也不能让赵高这奸贼活的太滋润。”子婴恶狠狠的说着:“咸阳的十万禁卫养尊处优,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战力,此如今朝中也没有合适的大将,仪仗他们,我秦国一样是个亡国的结局。”
到了这最后的关头,一封来自反贼的布帛,说清楚了秦国内部的一切,最后还说中了赵高寓意谋反,要杀皇帝的事情。这使得清楚了一切的子婴怎能不生气。
一个宦人竟然毁坏了偌大的秦国。
……
城外,骆阳已经是令跟随来的两万步卒举起弩机,在一声令下之后,朝着高耸的城墙上射出了第一箭。
同时还令部分人赶制攻城的投石车,云梯,撞车等一些攻城器具。
除此之外,是骑兵在各地大肆宣扬三民主义跟约法三章的事情,短短两天的时间,骆阳拉拢的民夫跟愿意迁徙到燕地的百姓就有三万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就是咸阳五十里外的大秦尚坊,如今这里是百废待兴,里面的工匠早就让章邯拉去当了军,如今大多已经战死,但其中滞留的很多工艺图纸兵器原理,这些东西也都被骆阳先一步使归顺的那些百姓,加上少量的兵马用牛、马车给运回了广阳郡。
兵围咸阳实际上是一个威胁,为的是让咸阳城中乱起来。历史上刘邦一到这便是面对子婴的投降书,骆阳估摸着事情会有变化,可是究竟会如何变?为了不让他有大的变化,骆阳特地设法给子婴送去了布帛,告知他赵高可能杀胡亥的事情。
还告诉子婴秦朝灭亡已成必然,若是他能念及咸阳百姓的疾苦,那就开城投降,骆阳愿意在老秦地给子婴寻一处世外之所,送其一定家奴呵财富。
这事子婴还真就答应,如果真如骆阳所言,那就开城投降,免去不必要的死伤。从这点来说,子婴算是能够看清眼下的局势的。
但从骆阳的出发点来说,你子婴的生死,是不是真能在老秦地获得一线生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所谓对敌人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这个道理。
“回禀蓟公,顺民跟秦国尚坊的东西都已经在前往广阳郡的路上了,另外刘邦的军队也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们要不要先一步攻城。”许杰将其余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如往常一般嬉皮笑脸的回到了骆阳身边。
“你觉得呢?”骆阳随意的蹲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许杰闻言,则是嘿嘿一笑,那笑将整个内心所有邪恶都加注了进去:“这还有问吗,当然是攻城了,咸阳城内奇珍异宝无数,这十几年来,秦皇在各地收集的异宝绝对不少。”
说完,那两个眼睛已经是冒出了星光,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骆阳,而是一个大大的宝物一般。
“就为了这些,你就主张下令攻城?”骆阳斜眼瞥了许杰一下。
“那不然呢,这些宝贝,若是拿到匈奴哪里贩卖,就是买下草原上所有的牛羊都够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这话一出,许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之色,“那是,这天下还没有我许杰进不去的城池。”
“那上次在绛城时,我大军被围困,让你出去报个信怎就不能了呢?”
“那不一样,上次是王离那老王八蛋下令大军瞪大了眼睛盯着的,连天上飞过去几只乌鸦他都要问问,那会要是过去,估计属下这身子就是箭筒了。”
许杰满脸的无奈再次一转成满脸的喜色,“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咸阳宫中已经成了最乱的地方了,蓟公您要是不信属下进去过,等城破的时候,您随便抓一个宫女,保证身上都能搜出一大堆的珠宝出来。”
许杰说的是津津有味,又是美女又是珠宝的,差的的就是他嘴角流露出哈喇子了。
“行了,别乱想了,此番出征,战损已经够多的了,咸阳城内的防守可不是摆设,真要攻城,本公麾下的这仅剩的两万多步卒只怕要全部客死他乡了。”宛若一盆冷水泼在了许杰的头上。
那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就变的拔凉。
几个呼吸之后,许杰这才不由的撇了撇嘴,淡淡说道:“不攻城,您准备如此多的攻城器械干嘛?”
“做做样子,总的给秦皇点压力不是,若不然我们来这不是成了演戏的小丑了嘛。再说,也就是眼下不攻城,若是子婴不能搞定城内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攻城的。”说出这话的时候,骆阳的眼中隐隐带着些许忧虑,不过也就是一闪而逝。
这一说,许久的时间里二人都不在有什么对话,毕竟许杰不喜欢成天在内心的算计什么,他更加喜欢随意一点,所以骆阳给他安排暗卫统领的职责,这货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可是内心还是很受用的。
清风缓缓的吹拂,丝丝寒意为人醒脑,有些琐碎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想。
骆阳索性也收起闹钟的杂乱,打趣的看着许杰道:“听说你在外的时候风流的很,魏咎的女人你都睡过?”
“哼!魏咎的女人算什么,说是魏王,实际上不如嬴政期间一个郡慰家的姑娘水灵。”许杰说的洋洋得意,说完之后也才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事您是怎么知道的,属下似乎没有再您面前提起过啊,不过自从跟了您之后已经很是收敛了。”
“本公若是告诉你,本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你昨夜说梦话的时候说出来的,你信吗?”
“这,我许杰睡觉也有说梦话的习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最近是太累了,要不然怎就说出来呢。”许杰故意说着想将话题岔开。
但就在此时一个斥候兵卒奔走了过来,在骆阳面前躬身行礼:“启禀蓟公,有五万秦军从咸阳本门而出,眼下正朝着这里赶来。”
“五万?这是子婴失败了不成?”骆阳的思绪一下子又被扯到了这件事情上来:“来就来吧,来了我们迎击就是,传令下去,一万步卒给本公隐蔽到三里之后的道路两侧,剩余的人做诱饵,将秦军引到埋伏地点,此战不能硬拼,他们若是追那就来,不追我们后撤了再说。”
“喏——”
……
“怎么样,探查清楚了吗?这个阎守令,娘的,前一步说所有人不得出城迎敌,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下令老子率五万步卒出城剿灭这股孤军。”前行中,为首的兵将不满的骑在马背上咒骂。
面前的斥候兵卒则丝毫不敢怠慢,“已经查清楚了,我们正面的敌人有两万余步卒,但他们现在已经分成了前后两队,各是万余人,看样子是想诱引我们进入埋伏,而后用弩箭射击。”
尽管许久没有出征,很多东西有些生疏,可是探查的事情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毕竟军纪严明,有些时候斥候兵最不好当。
“还想坑老子一把不成,一帮畏首畏尾的竖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老子守着咸阳城,舒坦日子才过来不到半年,真他娘的扫兴。”可见为首兵将的心中已经是压抑了很大的怒火。
一番谩骂之后,他这才一挥手中的令旗,朗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兵分两路,三万人绕到敌军后方解决敌人伏兵,留下的两万,虽本将冲锋。早点杀了他们回城中暖和去。”
“喏——”伴随着令旗的摇曳,兵将身后的黑色洪流齐声高呼,回应。
大军开始火速的分成两个队列。战鼓擂起,主将带领的两万步卒开始冲锋。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疾驰。
“倒地是秦军的精锐,虽然长时间的养尊处优,但这兵阵排列倒是有些经验。”骆阳远远的注视着,静静观望。
之间秦军的前排派都是高举重盾的步卒,行军的速度眼下还是疾驰,但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秦军前进的速度也就渐渐的慢了下来。
整个大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缓慢朝着骆阳的大军而来,此时秦军前排高举的盾牌也就发挥出了作用,若是用弩箭射击,大部分的箭矢则会直接被抵挡,根本就无用。
鉴于此,骆阳索性一挥手,冷冷的吩咐道;“所有的弩机都停止射击,换弓箭仰射,看看他们头顶的王八壳,能不能挡住漫天的箭雨。”
“喏——”所有的弩机在这一刻收起。不过弓箭带的数量却是少数,不过这也足够了,本就没有打算在此时硬拼,不过就是做出一个样子,让迷惑秦军而已。
但就在第一波箭雨射出去之后,又是一个斥候兵卒返回了骆阳的身前,急切禀道:“启禀蓟公,秦军已经发现我们的伏兵,也分成了两路,一路三万步卒已经从荒野加速绕道我们的后方。”
“这么说,是打算吃掉我们了。”骆阳的嘴角微微颤动,在那轻微裂开的缝隙中,一声冷哼瞬间爆发:“哼!就是不知道这些家伙的胃口如何了。”
“你切下去继续监视,此事本公自有应对。”
“喏——”
射出去的箭矢带着一声刺耳的呼啸在天际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兵卒门精确力气的操控下,所有的箭矢好似秦军上空的一阵云雨,纷纷停在秦军的上空,而后箭头纷纷向下垂直,整支箭矢垂落。
一瞬间只有前排兵卒才拿着盾牌的秦军中,淅淅沥沥的有上百的兵卒倒地,不少兵卒也是肩部中箭,好在伤势不严重,依旧在继续行军。
“娘的,那个家伙说面前的反贼只有弩机没有弓箭的?等打完了仗,老子按照军法宰了他。”差点被箭矢射中的为首兵将不由的大声叫骂了起来。
不等那声音消散,又是一个斥候兵卒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禀报将军,前方的反贼已经开始后退,我们是否追击?”
“追,如何不追,敌军后方有我大军包围,他们跑不掉的,追——”令旗又是挥舞,继而那兵将不由的又是一阵谩骂,“章邯跟王离这两个混蛋,反贼哪里有他们两个说的那般威武,本将看,遇到我们禁卫军,这些个反贼就是一帮子只会逃避的庶民,给我杀——”
这其中算是带着私愤吗?
令旗所指,大军开始一路追击。
而此时骆阳大军的后方,那三万本来绕道而行的秦军不过行至一半的路程就遭到了一波箭雨的袭击。
原本被骆阳安排在后方埋伏的一万步卒临时改了命令,换成在半路伏击那三万疾行的秦军。
三万秦军为了在第一时间赶到骆阳大军的后方完成包围,一路上行进的速度都是保持的最快,所以根本没有带着重盾前行,就是皮质的轻质盾牌也是不多。
“快快快,将军有令,杀了这些贼人,我们就回城继续过舒坦的日子,老子刚想跟秀儿温存呢,这帮狗东西——”在赵高的干预下,咸阳城中的一切可谓是全乱了套。
什么大秦的律令,什么军法,只要你顺从赵高,只要你让赵高舒服了,这些东西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所以如今的咸阳城内,宫女不能谈情说爱的这条准则,已经是不复存在了。
也难怪这些个兵将会如此的生气,乱世浮尘,有些事能享受一时是一时,大秦本就是风雨飘摇了,他们这些个兵卒更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一道军令下来,那就是有去无回的存在。
就在他催促的话音刚刚落地,大军的正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紧接着一个兵将急匆匆的从前军奔走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我军遭到敌军的埋伏,伤亡上千人,前军庞将军询问是否继续前行。”
“还前行个屁啊——”当即就是一声谩骂:“你们长没长脑子的,明显的后方一万敌军此时前来埋伏我们了,传令下去,进入两侧的树林搜,先将埋伏的敌军全部绞杀。”
以三万对一万,这种三比一的战事主将自然是不怕。当即句下令追击。
但整个大军刚刚调转方向,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一波箭雨袭来,一万步卒从半人高的枯草堆中探出身影纷纷松开了手上弩机的扳机。
万箭齐发在秦军的背后,毫无防备的秦军密密麻麻的当即就躺地一片,粗略算一下也有个三四千人,这还是因为秦军密集,不少人都是身中数支箭矢才身死的。
“启禀将军,我们中计了,这树林中的当是敌军的小部分,目的是吸引我军的注意,看样子是已经逃了,真正的敌军大步在后方。”这次是前军的庞将军亲自回来禀报。
此时在另外一侧的蓟城大军又是一波箭雨射出,紧接着又是数千秦军倒地的一幕。
“杀——”那秦军主将见状再不想说任何的废话,直接一挥手中的剑,直接下令。
两万余秦军步卒感受着自己被猴耍一样的感觉,心中也都纷纷泛起了阵阵迫切杀人的感觉。
不用那兵将再催促,两万多步卒已经是使出了全部的速度,所谓士可杀不可弱,再怎么说这其中的人都是秦军的精锐,哪里受得了被人耍弄的感觉。
“快看,秦军朝着我们这里奔来了。”不远处的杂草堆中,一个蓟城兵卒收起弩机,伸手指了过去。
“知道,看见他们过来了。”为首的兵将躺在地上,随意的说着。
“那我们,不撤吗?”
“你小子真是年轻,几次突围,是大家掩护你出来的吧?”兵将拍了拍那小兵卒的脑袋,淡淡的说道:“多学着点,刚才不是已经撤了一节了嘛。现在是看好戏的时候,把弩箭放上,最后百步距离的时候,我们射一箭,之后朝左边后撤二百步。”
“然后呢?”小兵卒不解的问道。
“然后看戏。”兵将一声轻叹。
不过看那小兵卒的样子还是不懂,但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听令的将刚刚收起来的弩机重新拿出来,搭上了箭矢。
不一会,在秦军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敢死精神下,双方原本拉开的五百步距离再次缩短成一百步。
此时暗处的蓟城兵卒又是箭雨射出。
与此同时,在秦军的后方,就是原本秦军准备探查的顺林中赫然传来一阵惊天的喊杀声。
大地开始在这一刻轻轻颤动,隐蔽了三天的五千骑兵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的杀戮时间。
没错,在第一次跟九原军骑兵交战之后,这支骑兵已经把战争看成了杀戮,五千人灭掉三倍与自己的九原骑兵,竟然只是附伤百人,死者更是没有一个。
如今再次有了杀戮的机会,众兵卒都是拼命的激发马匹的奔跑速度。
好似一股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在秦军兵卒的身后生成,三万秦军步卒只是闻声,在一刻已经是脸色煞白。
“向两边撤,快撤,都散开——”没有盾牌抵挡骑兵冲击的秦军步卒,只能是慌乱的四处溃逃。堂堂咸阳守军,刹那间就已经是溃不成军。
兵将在疯狂的呼喊,然而此时就是没有他的命令,兵卒门也在四处逃散。
骑兵的速度并未提升到极限,但短短五百步的距离,骑兵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很快就已经与混乱的秦军交织在了一起。
秦字大旗直接被一个亲兵砍翻在地,混乱的战场上骑兵们纷纷露出了狰狞的笑,手握大刀将一个个四处奔走的秦军兵卒的脑袋削飞上半空。
一个秦军步卒知道逃离无望,握紧了兵器转身正欲跟骑兵劈死一搏,转眼的瞬间却是看见一个巨大的马脑袋正在看着他,趁着他惊讶的那眨眼间,马背上的兵卒已经一刀横扫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骑兵?不是说他们要跟着那些迁徙的百姓一起回广阳的吗?”躲在战场一侧的小兵脸上带着笑的同时,口中却是疑惑。
“傻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蓟公说了,骑兵的强大在出其不意的气势,总之不能离开气势这两个字,另外骑兵对地势的要求高,若是让秦军提前知道了这些,哪里有你的好戏看。”
混乱的交战场地尘土弥漫,一个秦军兵卒吸入满腔道的灰尘不住的轻咳,在他的身边一匹战马横冲过来,擦着他的身子直接将那本就摇摇晃晃摸不着方向的身躯撞到在地。
在接着,一侧的骑兵直接无意识的策马在那兵卒身上踏过,若是近距离倾听,不难听出骨骼被踏碎的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