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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人非草木，终究有情
有一种独特的药香味散发出来。
秦牛看得啧啧称奇。
事情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他也准备离开了。
一枚淬体丹如果能救活这个老人，肯定是值得的。他几乎很少做这种善事。
当时在修炼坊市看到小女孩的双手成了那个样子，也是被她的一番孝心所感动。
再加上孩子还这么小，要是失去唯一的亲人，今后该何去何从？
秦牛当年也是与刘老汉相依为命，所以听了小女孩的事情后，产生了一些共情。有几分同命相怜，最终买淬体丹时才多买了一颗。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颗淬体丹不算什么。
对这个摇摇欲坠的小家来说，却是救命的丹药。
“小青，我要走了。今后别再一个人上山采药，很危险，知道吗”
“小兄弟，我快不行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青！这孩子从小没有父母，是被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咳咳１
可以雇佣专门干这种活的商人操办。
秦牛心疼的看向她的手。
处理死人的方法有多种。
“好的，下次我会注意。”
请风水先生、买墓地、丧葬队的辛苦费、茶水费，加起来会是一个让人惊叹的数目。然后墓碑也是收钱的，豪华大墓碑，如果是汉白玉石料的，价格超过四十两银子。
男孩子更惨，像牛马一样有着干不完的农活。
老人匆匆忙忙走完了一生，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孩子，这是当初从你的衣服内发现的。你的祖上有可能是丹药世家，父母在战乱中很可能已经死亡。”老人颤抖着右手，从枕头内摸出两样东西。 因为没抓稳，直接掉落在床上。
还有一种则是像小青这种情况，一切从简。
“小兄弟，我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人，这次想要求求你照顾小青。让她给你为奴为婢都没话说，只求你善待于她。”老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秦牛。
脸上则是带着一丝罕见的笑容。
无人认领的尸体可以报官，然后由官府代为处理。
还有，墓穴居然是他们早就挖好的。
还有些大一点的孩子，会被无良的人贩子抓去卖给有钱人家。别以为从此以后就过上好日子，进了有钱人家，基本上等同于永世为奴。
“大哥哥，谢谢你！伱是个好人１
像他这样的孩子，太多了。
“爷爷１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十分古朴的玉牌。
肯定是在修炼中喷血了。
进屋后，只见她的爷爷倒在床上，嘴角依然有着血迹。满是污渍的被子上也有一些新鲜血迹。
秦牛拉着她的小手，赶紧往她家赶去。
“瑶小青，盼好心人收留，善待她。”
她有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身世。
小女孩跪在坟莹前，早就哭成了泪人。
“老爷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运气差的弃婴大多会被野兽、鹰、虫子、野狗给吃掉。
老人听到秦牛答应，脖子无力的向一边偏去，眼睛缓缓闭上了。
这个小女孩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可以依靠的人，不然也不会追这么远来找他。
老人已经是气若游丝，脸色成了灰青色，看这情形，已经是生机渺茫。
可以确定不是腰牌，更像是家族信物之类。
这事给她的打击挺大的。
“还有，采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药锄呢？”
小女孩跪在地上给秦牛磕头。
或许说起这卷功法，又勾起心中痛处。卡在凡人四重大半辈子，始终不得寸进，这是老头一生的遗憾。
“失……败了１
“孩子，跪地上给虫师大人磕头，求他收你１
小女孩扑到老人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运气好的就能被人收养。
老头费力的又掏出一卷泛黄的功法。
帮他们一家不求回报，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心人。
小青哭得稀里哗啦。
“大哥哥，大哥哥……我爷爷出事了！呜呜……”
“爷爷１
抬尸出城时需要办理手续，皆由丧葬队的头领代为操办。
但是面对老人临终的托付，小女孩下跪磕头，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没办法做到铁石心肠。
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可以用药锄适当的扩大挖掘范围，把药草挖出来后，再用手剥去根部的泥土。”秦牛给出建议。
好在秦牛现在有着虫师身份，稍一打听就问到了。
“大哥哥，能为我爷爷立一块石碑吗？我怕这木碑将来烂了找不到。”
如果早做决断，用那些买丹药的钱买一卷好点的功法，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战乱不断，匪祸肆虐，洪灾、旱灾、虫灾等自然灾害时有发生。经常有一些孩子被丢弃或者父母双亡，被遗弃人间。
临终前，只有这一件事情放不下。
秦牛也是做出艰难抉择。
小女孩已经说不出话，只知道哭着木然点头。
他一个未婚青年，收养这么个小女孩，对他的负担很大。
“别哭，别哭，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人这一生实则很短暂。
女孩子养大一点就会被主人侵犯，还要承担各种杂活。有时候长得漂亮一点，也有可能被当成礼品送给需要巴结的权贵。
秦牛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一切从简。
秦牛只是扬手挥了挥，大步离开。
他们与官府办这事的官吏很熟，对于各种流程也是清清楚楚，整个下葬过程十分高效。
这是一块从身上撕下来的衣袍，上面用鲜血写着两行颜色变成褐色的血字。
小青跟着这样一个人生活，就算当侍女也不会过得太差。
秦牛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这让她感到格外亲切。
小女孩认真点头。
秦牛愿意无偿拿出一枚淬体丹救老头，足以说明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再加上又是一位尊贵的虫师，收入有保障。
“小青，我在天黑前必须出城赶回去。所以留给我帮你爷爷料理后事的时间不多，咱们只能一切从简。我先去找人问问，马上就回来。”
她费尽辛苦挖回来的药草，没想到根本卖不出去。
她追着站在门口，冲着秦牛的背影喊道。
每次都以为服下丹药后必定可以成功，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秦牛询问老头。
“小青，快起来，我收养你便是了。以后有我一口粥喝，就有你一口吃的。”
理智告诉他，不能带这么个拖油瓶。
“此功进境缓慢，修炼之后对于辨识山中药草似乎有些好处！小青若是有更好的功法，可将此功法弃之。”
“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以后我进城了再来看你们１
在临终前，能为孙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他死也无憾了。
谁知修炼后却是陷入泥潭。
秦牛却没办法留给她太多的悲伤时间。
完全等同于主人家养的一条猫或狗。
说完，秦牛转身离去。
有后代、亲属的情况下，可以入敛操办，举办哀悼会，让亡者的亲朋好友，故旧，子孙后代寄托衰思。
说着说着，老头剧烈咳嗽。
如果亡者的后人或亲属，想要择一风水宝地，这个要加钱。
小女孩追了上来，哭着喊他。
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
“爷爷……”
老头撑着一口气，让孩子用下跪磕头的方式来打动秦牛。
秦牛花了足足四两银子，备了一口薄棺，由专门的丧葬队把尸体抬出城，然后择一丘地落葬。花钱找人办这事的最大好处就是方便、快捷。
四两银子花出去，老头得以顺利落葬。什么锣鼓乐队这些，统统没要。
“我与小青修炼的皆为此功法……咳咳……”
说到后面，小女孩的声音逐渐变校
小青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虽然小，但是明白爷爷可能不行了。孩子的内心充满恐惧，既害怕失去相依为命的亲人，更担心老人死后，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老头当初从战场捡到小青，同时还收获了一卷功法，肯定无比高兴。
只是哭出来以后，反而好一些。
秦牛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爷爷教过我，采药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手把它们挖出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证根的完整性。好一点的药草，伤到根就不值钱了。我想卖个好价钱，所以才用手挖它们。”
老头一死，孩子若是被坏人盯上，下场必定极为凄惨。
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一丝血色，这是回光返照。
只是人这辈子没有后悔药可买。
她见过最多的就是尔虞我诈，为利益各种算计。
秦牛同样是被刘老汉收养的，至今仍然不知道父母是谁。
“还有这卷《药王经》也是从你身上发现的１
这个大哥哥与社会上的那些人不一样。
她用不舍的眼神看着秦牛。
能够想到木刻的墓碑会腐烂，说明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悲伤情绪得到了渲泄，她看起来显得好多了。
他这种赌徒式修炼，本身就存在很高的风险。
小青还小，不具备独立的社会生存能力。
奴仆拥有的是奴籍，又称之为贱民，连最起码的人权都没有。
他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因为是初次来这条陌生的小巷，他费了一番功夫才走出去。在这里面，感觉就像走迷宫一样。
“碍…”
“嗯１
“老板，这是五钱银子，给这座坟立一块青石墓碑。”
秦牛答应了小青的请求。
趁着丧葬队的老板还没走，赶紧找他加价换一块石制墓碑。免费套餐就只有一块木板刻制的墓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