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尽管他什么都知道

九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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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风吹过来,将付胭的头发吹乱了一些。

    霍渊时抬头看她,“你头低下来。”

    “嗯?”

    “头低下来一些。”霍渊时轻声重复了一遍。

    付胭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照他的吩咐,低下了头。

    霍渊时抬起手,食指轻挑,将纠缠在外套扣子上的头发拨弄开。

    付胭头发丝滑,像丝绸一般从他指间流走。

    霍渊时从小便是天之骄子的存在,他是霍家长孙,毫无疑问将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

    尤其爷爷年事已高,父亲从政,二叔是大学教授,三叔一门心思搞科研,四叔平庸,五叔身体不太好,在他开始继承家业时就过世了。

    霍家的未来,一下子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是荣耀也是责任。

    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消沉颓败的那段时间,他生活在阴霾里,双腿不能行走,他的脾气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曾经风光霁月的贵公子变成消沉阴暗。

    不过他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他只是不吃不喝,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忽然有一天,他一直当小孩看待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到他身边来照顾他,衣食住行照顾起来有模有样。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他并没有过多苛责她,赶了几次赶不走,他也就作罢。

    要不是那碗粥,要不是她被烫伤的手背,他的心湖不会起一丝涟漪。

    尽管后来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配合治疗,积极康复,这样,霍铭征就不用为了继承家业放弃他最向往的军校。

    她那么喜欢霍铭征。

    尽管他什么都知道。

    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花草香,令付胭莫名觉得有些不同,仿佛有了生命力向她侵袭而来。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按着自己的头发,也直起腰身。

    “大哥……”

    霍渊时松开了手,“没什么,去吧。”

    阿吉推着霍渊时的轮椅上车,车门关上。

    “霍先生,霍总去燕京城出差了,大概两三天的时间。”

    霍渊时淡淡地嗯了一声。

    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付胭,微微一笑,示意保镖开车。

    他没用霍公馆安排给他的司机,用习惯了自己的保镖。

    “霍总去燕京城,大概率会找梁家的人,您就不担心……”

    霍渊时笑容浅淡,“我担心什么,阿征和梁家的家主是好兄弟,比我这个亲堂哥感情还更好,阿征去找他不是情理之中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霍渊时打断他。

    付胭目送霍渊时上了车,才返回去开自己的车,随季家的车朝季家别墅开去。

    前方红灯,付胭回想起刚才霍渊时的举动,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她摇了摇头,应该是她昨晚没睡好,产生幻觉了吧。

    到了季家别墅,付胭随季晴陪季临回房间。

    起居室的架子上摆了各种荣誉证书和奖杯,奖牌。

    其中一整面的架子是季临职业生涯的荣耀。

    大大小小的奖牌奖杯,围绕着一个空的架子。

    那里是季临准备放奥运金牌的。

    可惜以后那里永远都是空的了。

    季临在那面架子前站了很久,腰杆挺得笔直,像开了一场无声的告别会。

    季晴看不得这样的画面,拍了拍浮躁的肩膀转身出去了,只有付胭站在他身后。

    好朋友间的陪伴也可以是无声的。

    过了几分钟,季临头也没回,“小胭儿,我的好孩子金牌呢?”

    付胭想起来,连忙从包里掏出昨天她在玩具店里买的奖牌,是出院的时候季临要求要带回来的,没想到还能再派上用场。

    她走上前,将奖牌递给季临。

    季临将奖牌放在手心上。

    付胭以为他要将奖牌放在那个空缺的位置上。

    谁知季临撕开奖牌的外包装金纸,张嘴咬了一口。

    金纸撕开的口露出深褐色的巧克力缺口。

    付胭:“……”

    她怎么没发现这个奖牌是这样的?

    季临又吃了一口,嘴里仿佛塞满了巧克力,含糊不清的声音,“都说吃了甜食心情会好,都特么骗人的,付小胭,你这块巧克力过期了吧?”

    “过期那你别吃。”付胭向前一步。

    可是脚步顿住了。

    季临房间的地板是深色的,付胭看到她身前的地上有泪水滴落。

    付胭没再往前走一步,她的眼圈红红的,“过期的巧克力它也是甜食,你不要小看它。”

    季临果然又啃了一口。

    “我真的很想参加比赛。”

    “我知道。”

    季临又啃了一口巧克力,“我姐老大不小了,她要是继续管理公司,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是,所以你不能太自私。”

    季临啃巧克力的动作一顿,“你会不会安慰人?”

    “我不会。”付胭回答的理直气壮。

    季临气笑了,他转身看着付胭,眼眶红红的,笑着笑着,他忽然捂住嘴,“好像真的过期了……”

    还没说完,他直奔浴室而去。

    门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付胭没跟过去,她站在原地,捡起架子上被季临撕开的巧克力金牌的包装金纸。

    保质期常温六个月,生产日期分明是上个月一号。

    没有过期。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还在继续,季临迟迟没有出来。

    吃晚饭时间,季临才从里面出来。

    付胭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周末我们去故里福利院吧,看看孩子们,就当去散散心了。”

    她没看到季临眼底一闪而过的纠结。

    半晌没得到他的回应。

    付胭回头,眼神错开没看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秦太医说了,你现在可以进行户外活动,孩子们有朝气,你看到了心情会好一些。”

    “还有啊,我让院长通知下去,让老师们都瞒着孩子们你昏迷的事。上次我去福利院,小星还拉着我的手问你怎么都不去看他们,小星说很想她的季临大哥哥了。”

    季临咬着后槽牙,身子隐隐颤抖。

    在付胭看过来时,呼出一口气,嗓音沙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