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无助的观望者(3)

温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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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皇宫发生混战,几处人马正往皇宫去!”郝勇说话素来简洁,他一直候在外头,闻风便已知道厮杀声是从何处而来。

    荀府外,几支不明归属的队伍果然正匆匆的往皇宫方向赶去。

    刘封疾奔几步,一脚搭上徐山备来的骑马,低喝道:“速回军营!”猛的后衣摆一紧,回头一看,却是荀攸。

    “承泽,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荀攸疾声问道,脸上满是惊疑之色,慌忙之中,他也不及披挂,只抓着一把佩剑便奔了出来。

    几步之外,荀彧慢了一拍,也正执着剑望刘封这边奔来。

    有汉一代并无文弱书生的说法,年轻时豪侠杀人,后来又憣然悔悟弃武就文一心向学的比比皆是,同时代的徐庶,鬼狐贾诩,乃至西晋那个著名的回头浪子周处,便是此类中人。荀彧荀攸虽是以才智知名,其手底下亦有几分章法,临事虽然急迫,却也不迅速的回过神来。

    刘封见着荀氏叔侄奔来,急忙扣缰刹住,道:“此必为阉宦作乱,大将军引兵逼宫去了,急切中究竟如何尚未可知,我须速回军营观望。文若公达非军中人物,还是静坐为上,以免与乱军起了冲突……”

    正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声音迅速的为刘封的话做了证明:“那里有一个阉宦!弟兄们,杀呀!”

    刘封徇声望去,却不知这句话是何人发出的,只见前面几十步远处的一支队伍停了下来,一众军士忽啦啦的高声呼喝着挥舞刀枪便向自己这边扑来,眼中俱是冒着贪婪的光芒。

    荀氏叔侄给唬了一大掉,刘封亦是一愣,随即明白,必是自己年少无须,让这些打着诛阉大旗实际上只是在趁火打劫的军卒们给盯上了,头也不回向荀氏叔侄急声道:“文若,速关大门,不要出来!”

    说罢刘封“唰”一声拔刃出鞘,也不废话,两腿一夹,迎着那支冲上来的队伍撞将过去,紧盯着那领队的军头,挥刀劈去。

    那名军头也不防眼前这位无须少年说打就打,纵马就向自己这边扑来,这人也是勇悍,嚎叫一声迎了上来,口中骂道:“诛杀阉宦,为大将军报仇!”

    却是慢了。

    长刀疾转,几道银光闪动,伴着凄厉的咽气声,血泉喷涌,马蹄下倒下几具抽搐着的尸体,刘封的步伐丝毫未受阻顿,转眼便杀到了这名军头跟前,“喀嚓”一声响,刀背狠狠的撞击在胸甲上,借着马力将他撞飞十几步远,烂泥一般的重重甩在地上。

    一击夺气。

    “退后不杀!”郝勇徐山紧紧护卫在刘封身后,狠狠的高喝着,手中长刀却毫不客气的收割着那些不识相的小卒们的生命。

    道理,不是在这个时候讲的。

    荀氏叔侄紧绷的神经登时松了下来,相视一眼垂下的手中长剑,俱在对方眼中找到了惊叹之色,想不到片刻之前还是如此温文谦达的刘封,手底下竟是这般的狠辣!

    三辅无赖组成的京畿军,相貌是威武的,甲胄也不缺,只是少了边防军那种血与火的淬炼,勇于乘退,怯于苦战就是就畿军的真实写照。

    只在刘封主仆的一趟冲杀后,原本还恶狠狠的要杀掠一番的勇气登时灰飞烟灭,“哗”了一轰而散。

    “吾乃大汉朱虚侯,尔等是何人属下将士?竟敢公然闹市行凶!”嗜血的长刃迎着烈日,灼灼晶亮,尚未来得及凝固的血顺着刀刃嗒嗒滴下,似着还未饮饱人血,不甘的呜鸣着。

    “小,小的是,是车骑将军的,的兵……侯,侯爷……”

    “滚!若有下次,本侯必斩尔等狗头!”刘封怒喝着打断这名瞳孔无限放大的小校那战战兢兢的回话,几个字,便足以知道足够的讯息了。

    那名军头如蒙大赦,顾不得胸口撕心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向远离刘封的方向跑去,嘴中还忙不迭的发出讨好的声音:“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还没跑出几步远,“嗖”了一声,飞来的一支羽箭将这名死里逃生的军头钉在墙上,箭长三尺三,外露半尺,箭尾还在不住的打颤!

    刘封瞳孔一缩,凝神瞪视着前方,一名紫金盔亮银甲雄伟将军领着一彪人踏马走来,虽在几十步远处,眉宇中的傲气却分毫纤露,斜挂着望天弓,手中方天画戟,晃着阴冷的光芒。

    “吕布!”刘封打了个突,烈日炎炎之下,竟似一下子堕进了万丈冰窟之中,阴寒彻骨,一道凌厉的杀气有如泰山压顶,令他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竟是并州独狼!

    “朱虚侯竟然认得区区在下!”吕布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封,好整以暇的道。坐下黑枣马亦是一时雄骏,不紧不慢的向刘封逼来。

    刘封危然不动,却是动弹不得,一阵窒息的胸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任着眉头热汗顺着眼眶滑下,倔强的回视着吕布,狠狠的咬了下舌头,借着片刻的疼痛清醒的过来,冷冷的道:“吕将军有何见教!”

    这短短的七个字,却几乎榨干的刘封一生的精力,也就在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说话亦有这么艰难的一刻。

    他也不怀疑,吕布若是借机对自己动手,自己绝无可能挡得住!

    鹰眼如电,吕布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傲然笑道:“岂敢!某奉令诛杀阉宦,只不期在此撞着朱虚侯雄威罢了,却不似侯爷这般的清闲。”

    说话间,吕布已然打马与刘封相错而过,“啪”!

    “吁嘶嘶——”一阵人仰马嘶。

    全神戒备的刘封不防吕布突的一手击在自己肩头,半个身子登是一麻,耳边传来一声放肆的长笑:“某去也!哈哈哈……”

    刘封狠狠咬着牙,生生的制住了手中躁动的长刀,却制不住坐马的连连后退。

    “混,混帐!”一直面色煞白强忍着抵御着吕布冲天杀气护卫在刘封身侧的徐山再也忍将不住,“哗”了再度拔刀出鞘,冲着吕布怒骂道,却也制不住坐马的打颤,连连后退。

    “回来——”

    刘封急呼,却只徒劳的伸出了手,一道闪电飞过,“哧”——

    “在某面前亮剑的,只有死!”吕布瞥了强按着长刀的刘封一眼,挑衅的道,手中方天画戟划过一条优雅的弧线,带出一条长长的血暴,回复了安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刘封双瞳一紧,颤抖的双手也冷了下来,盯着吕布那飘逸的身影,他发誓,他这一生中从未像此刻这样的恨过一个人。

    烈日之下,徐山不甘的瞪直着两只铜铃大眼,再无声息。

    “公子……”郝勇一手柱着长剑,单膝跪在徐山身前,红着双眼望向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