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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经被算计上的温绾,此刻正轻车熟路的从牛棚外的土块底下找到备用钥匙。
其实有没有钥匙,这把锁温绾都能打开,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一把提防君子的破锁,稍微用点巧劲就开了。
果然跟温雅说的差不多,小小的牛棚里堆的都是各种米面粮油瓜果蔬菜什么的,有的还贴上了写着名字的红纸,一看就是村民送的农产品。
还真是把好东西都拿去娘家了,温雅为了面子可真够能舍己为人的,不像她,把好东西都留给自己了。
刚感叹完就看到书桌上放的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的陆一鸣到底能写出什么花儿来,温绾拿到手看了看。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草稿纸,写写涂涂的就没一句能读通顺的,遇到不会写的字,还十分不拘小节的用拼音代替。
放下后,温绾又拿起誊抄好的,瞟了两眼,还不如就写在草稿纸上,完全没必要誊抄一遍浪费纸。
“谢常青这种小学生作文,杂志社要是能看上,我温绾两个字倒过来写。”
谢常青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厌恶又矮又小的牛棚,还是厌恶牛棚主人陆一鸣。
“你看小说是为了他,他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这么批评老师是不是带着些私人恩怨”谢常青冷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酸味。
“……”温绾差点被气笑,一把勾着他脖子,把他压着弓起背低下头,“你能别总篡改用词吃飞醋吗?
什么叫我看小说是为了他,我的原话是,我一开始看小说是为了他,可明显我的水平早就甩他十几里地了。
我对他的评价公正客观,我没说在纸上放泡屎,狗舔的都比他写的好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不信你拿去让村里其他知青看,听听他们是怎么评价的。”
谢常青个子高,配合着她弓着背有点难受,索性扣住她的腰将人托抱起来。
温绾吓了一跳,胳膊还是很自然亲昵的搭在他肩膀上,见他脸色明显比刚才好不少,但还是有些不高兴。
这是要哄的意思,温绾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乖乖的亲了他。
亲完温绾捧着他有些红的脸道:“我们赶紧拿东西吧!回家还要做饭呢!”
温绾翻翻找找挑好东西拿,没一会儿谢常青的手就拿的满满当当。
“早知道应该骑自行车过来。”
谢常青道:“那就少拿点。”
“少拿我就吃亏了”说着温绾拿了几袋子花生红枣还有红薯干,“我买鸡蛋给了她五块钱钱,她应该找我三块五,加上几次从家里拿的米和面,拿这些已经算我吃亏了。”
谢常青目光在两人手上扫了一遍,挑眉问,“你确定?”
温绾有些心虚的抱紧怀里的东西,梗着脖子道:“我还不能收点利息吗?”
说完就迎上了谢常青拿她没办法只能宠着的眼神,怀里一空,所有的东西都到了谢常青手上。
谢常青走出去好几步温绾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前道:“太重了,分一点给我吧!”
不说还好,说了后谢常青步子更快了,成心让她追不上。
追了十多米还没追上,温绾停下来不追了,撇嘴骂了句狗男人。
同样没追上人的还有温雅。
“嫂子,你等等我。”
“嫂子,今天是中秋,你这么跑到村长家不好。”
“嫂了……”
……
无论温雅说什么,徐凤琴都无动于衷的往前走,那步子快的估计用轻功才能追上。
徐克勤的儿子媳妇和孙子都去儿媳妇娘家了,因为他声望高,两个姐姐和几个外甥都来了,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见徐凤琴来势汹汹的过来,后头还跟着个快跑断气的温雅,徐克勤敏锐的察觉出不好。
“村民有事找我,你们坐着别动,我去看看”徐克勤安抚众人道:“媛媛,给姑姑表哥再拿点吃的。”
安排完,徐克勤正好在院门口截住徐凤琴。
“大过节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徐凤琴也顾不得思考他冷着脸是不是不高兴,将找那家人要回钱的打算说了。
徐克勤十分恨铁不成钢的冷声道:“哪有做完好事拿完荣誉再把钱要回来的事,简直胡闹,赶紧给我乖乖回家。”
温雅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站着,听了这话,提起的心瞬间放下。
身为村长,村里出现了助人为乐这种值得嘉奖的事,对他这个村长是好处的,最起码镇上年底开大会的时候会被当众表扬。
钱又不是从他口袋出的,他才不在乎有多少,对他有利最重要。
徐凤琴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认怂,但在钱上,认怂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陆一鸣出钱是为了救那女人的命,现在命已经救回来了,好事就已经完成了,把钱要回来怎么了?
借钱给人家救的命就不是救命了?”
这话倒是把徐克勤问住了,还真挺有道理。
徐凤琴接着道:“现在是困难时期,谁家都不富裕,八杆子打不着的生人,借钱救人家命已经能算得上再造之恩了。
这么大的恩情,我们没让人家报恩就已经是好同志了,怎么还能忘恩负义的不还钱呢?
按理说应该是那家人带着钱带着礼过来谢我们才对,他们不懂礼数,我们过去要钱合情合理。”
这话别说是徐克勤觉得有道理无法反驳,连温雅都差点说出跟她一起去把钱要回来的话。
只可惜,没有这样一家人,更没有借出去的救命钱。
正想着要找个什么说辞打消徐凤琴去要钱的念头,徐克勤先开口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能不能等我先把这家人找到再说?”
徐凤琴点完头才意识到不对,“医院里有记录,看病拿药的时候哪个生产队的都登记了,怎么可能找不到?”
提到这个徐克勤也很纳闷,他已经跑了三次医院,第一次查的是缴费处的账单、第二次去问的医生、第三次甚至查了医院的档案。
别说三个月内了,半年内都查了,就是没有陆一鸣说的那种情况。
想不通的徐克勤看向温雅,“你让陆知青再好好回忆下,哪怕是把那一家人的外貌特征画出来都行。”
温雅支吾着赔笑,“村长,你也知道,我家陆一鸣是文人,文人身上多少有些臭脾气。
他觉得帮人就应该不留名,现在又去打扰人家,很不喜欢。
我前几天只提了一嘴,他发了好一通脾气,说我庸俗。
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徐克勤一想也对,“行吧!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两人说的好好的徐凤琴不干了,“屁的到此为止,村长,你不想去找,我去找,你陪我去医院。
你要是不帮忙,那我就去镇上找镇上的领导,村里出了个这么了不起的人物,你身为村长居然想掩盖他的功劳,你想干什么?”
钱还真能激发徐凤琴的潜能,连这种一针见血又直中要害的话都说出来了,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连村长都不怕了。
徐克勤恨的牙痒痒,手指点了她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妥协的答应明天一早就带她去医院查。
让她也回去仔细问问陆一鸣那家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