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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能说什么,温雅却有话说,“您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非给她开脱,我们平头老百姓也没办法,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这个女同志还挺不服气是吧?”胡广疆道:“你能做到刚结婚就带着小叔子小姑子一起过的吗?”
温雅想违心说能接受,但胡广疆没给她机会,接着道:“她身为嫂子没任何抚养小叔子小姑子的义务,她一力承担下来,说明她心善,不想小叔子小姑子跟着老两口过苦日子。”
见势不对,徐克勤立马调转态度道:“胡书记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片面了,觉得无论如何温绾砸公婆东西都是不对的。
是我的错,我向温绾同志道歉。”
“我不需要虚伪的道歉,接受相应的处罚就可以了”温绾一口拒绝。
徐克勤本来就扭捏着不想道歉,被她这么一堵,老脸瞬间一红,含糊着道:“举报信的事我会处理好,学校那边会也会亲自去解释。”
“就这完了?”温绾道。
“……”徐克勤目光带着警告的看着她。
心说小丫头片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人家领导都没发话,你算是什么东西,都追究起处罚来了。
气氛安静了片刻,揣测着胡广疆不满意方才的解释和处理办法,徐克勤接着道:
“这孩子也真是的,想给公婆置换旧东西早说清楚啊!搞的不仅是我,整个村的人都以为你不孝顺虐待公婆。”
这话温雅听着很是刺耳,明明就是虐待,怎么就成了好意了。
温雅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谢家老两口那可是进过医院的,不是虐待公婆,老两口怎么就中毒进了医院。”
“这……”徐克勤一边帮作迟疑,一边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谢常华瞬间就懂了,边向村民们使眼色边带头道:
“我们一个村住着,谢家的事再清楚不过了,温绾嫁进谢家后就开始跟公婆起冲突。
经常听到吵架,而且中毒进医院也是实事。”
这时谢虎和冯玉英也站出来证明,“是的,我们是半夜去的,之前还找赤脚医生叶泽生打过针,后来实在不行了,才送去镇上医院的,要不是我们老两口命大,恐怕现在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温绾气的要反驳,却不想被谢常青阻止,谢常青看着她,冲她摇了摇头。
只听胡广疆醇厚的声音道:“要是温绾同志下的毒,她干嘛还找医生给您二老打针。
打过了针,为什么还不放心,非送您二位去医院。
他一个女同志,大半夜的把您二位送去医院,即便毒是她下的,你们也得领她的情,何况你们中毒是因为吃了大儿媳妇烧糊的菜。
这些都是你大儿子告诉我的,你大儿子总不会说假话冤枉自己媳妇吧!”
二老被堵的没话说,冯玉英到底还是不服气的道:“那是她做贼心虚害怕我们真死了,我儿子回来找她麻烦。”
“您要是这么一口咬定,那我可去要去医院问问医生了”胡广疆道。
冯玉英彻底噎住了。
谢常华仍不放弃的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温绾同志不孝顺是个误会,那我们大家也都有理由误会,毕竟活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哪家儿媳妇把公婆的屋子给砸了。”
“对,谢会计说的对,我们确实经常听他们吵架,老两口骂她不孝顺。”
“还有中毒的事,我们乡下人粗,什么都吃,也没听说过哪个中毒过,最严重的不过是拉肚子,一两天就好了,谁能想到呢!”
胡广疆道:“这就对了,你们遇到家里老人上吐下泻,会想到把人往医院送吗?
最多找赤脚医生打个针,人家温绾一个女同志,大半夜的硬是坚持把公婆送去医院。
这叫不孝顺吗?”
众人纷纷看向徐克勤,一脸为难的表情像是在说,我们尽力了。
见没办法,徐克勤再次承认错误道:“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看问题太片面了。
领导就是不一样,刚来就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我们也不知道要学多少年才能追到您的一半。
是我们糊涂,我们以后一定抓紧学习,尽量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
说着见实在拗不过去,心里极不情愿的转向温绾,鞠躬道:“对不起!是叔的错,叔给你赔礼道歉。”
“我不接受!”
徐克勤有些为难的看向胡广疆,胡广疆颇为欣赏的看了看温绾,道:“温绾同志有不接受的权利。
再者,就算她接受道歉,也弥补不了你工作上的失职。
失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不正,有些老同志官僚主义太重,这是上头明令批评的。
另外,还有你把公社的公粮私自拨给陆知青的事。
这两件事我会如实报到镇上,怎么处理要看镇上的意见。”
听了这话,徐克勤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温绾的事,是我的问题。
但私自给陆知青拨公粮的事我不认,他是作家,上头说了,遇到这样的人才要厚待。
我这也算是响应上头的号召。”
说着徐克勤招手把陆一鸣叫过来,“他就是在文学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的余温同志。
余温是他的笔名。”
“他是余温?”半天了,没说一句话的编辑司马赣迷茫的推了推眼镜。
司马赣今年刚过四十,因为长的瘦巴又喜欢皱眉,看起来像个小老头,面露迷茫的时候更像了。
“是啊!”徐克勤将陆一鸣推到他面前,“就是你们杂志社再三邀稿,再三夸他文章写的好的余温。”
“……”司马赣又推了推眼镜,看了又看,“可余温是女同志啊!”
这下众人都差点惊掉下巴。
温雅挤到前头问,“编辑同志,您见过余温?”
“没见过”司马赣摇头。
“没见过您怎么知道是女同志?”
“女同志的文风跟男同志的文风是不一样的,内行人一看就知道。”
“可他就是余温啊!”温雅道。
“……”大概觉得自己有判断出错的可能,司马赣看向陆一鸣道:“那您说说对女性苦难源头的看法。”
“……”陆一鸣像是听了段外语,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别提回答了。
“你不是余温”司马赣推了推眼镜,更加笃定的道:“余温在我们杂志发表的小说,探讨的就是女性苦难源头。
你肯定不是余温。”
徐克勤道:“我在清河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村里没有叫余温的,就是他,不会有错的。”
胡广疆皱着眉有些失望的剜了他一眼,“人家编辑都说了是女同志,你还跟人家抬杠。
你比人家专业还懂?
文章你看过吗?就在这儿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你这几十年的村长是怎么当的?”
这话徐克勤还真反驳不了,文章确实没看过,都怪陆一鸣和温雅太能忽悠。
但这话现在不能说,说出来会显得他不仅不称职还特别的愚蠢。
“我来告诉你余温是谁”胡广疆看向温绾时目光变的欣赏,“就是你刚才要教训的温绾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