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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o章/p>
捉野人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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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冷，你把棉衣盖上！”土生望着玉莲说。/p>
“快穿上！数九寒天你还穿件单衣，能说不冷！”玉莲流着泪说。/p>
“好，我穿上！妹子，你好好睡一觉吧！”/p>
“水都结冰了，我知道你冷坏了，也太难为了你！”/p>
“妹子，难为的是你呀！哪个坐月子的女人不是千娇百贵的，可是你坐的是什么月子呀！”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流下了眼泪。/p>
“别哭了，玉莲，我听说在月子里哭多了，到老时眼睛会不好的，快别哭了，听话！”土生为玉莲擦着泪水说。/p>
“不哭，不哭，眼泪都已经哭干啦，哭有什么用！”玉莲抹干眼泪转过话题说：“土生，给孩子取个名字吧！”/p>
“是呀，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们宝宝一生下来就这么苦，苦得像个丢在路边的野孩子一样，盼望她以后能甜一些，叫甜甜吧！”/p>
“我们这么苦，还叫孩子甜甜，人家听到会笑话的！”/p>
“笑话什么呢？我们就是盼望甜一点，有什么错！”/p>
“盼望？盼望甜一点，有了……”/p>
“有了什么呀？”土生问。/p>
“我们不是盼望甜一点吗，叫盼盼吧！”/p>
“这个名字好，就叫盼盼吧！”/p>
“好，我宝宝有名字啦，盼盼，小盼盼！”玉莲搂着孩子说。/p>
“好，盼盼，爷爷给你做饭吃！”土生亲了孩子一口，立刻淘米做饭，洗猪蹄炖汤：“玉莲，今天有奶了吗？”/p>
“奶胀得好痛，可就是不下来！我好担心，没有奶孩子吃什么呀？这里也没有个老人，问都没地方问。”/p>
“等明天我去问问接生婆婆吧！”土生说完将玉莲的头缠紧，然后杀起鸡来。/p>
“有猪蹄了，还杀鸡？”/p>
“你得多吃一点，赶快将身体补好！”/p>
“哪里一下就能补好的？把鸡留着下蛋吧！”/p>
“先补好你的身体，喂鸡以后再说吧！我不但想喂鸡，还想喂一条狗呢！可是……”/p>
“可是什么呀？”/p>
“可我还是希望这里安静一点才好！如果鸡飞狗跳的，人家知道有人住在这里，我担心惹麻烦！”/p>
“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一下子糊涂了！土生，我看你今天没穿棉衣可回来还一脸、一身大汗，不会是像那个长工一样穿了神仙赐的御寒衣吧！”/p>
“有神仙赐的御寒衣就好啰！”怕玉莲担心害怕，土生不想将刚才被抢的事告诉她。/p>
“这大冬天的……”/p>
“我跑了这么远的路，又想急忙赶回来，当然会出汗呀！”土生说完后一想，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告诉她；怕万一又有什么事，玉莲思想准备不够：“玉莲，我刚才回来时差点被一伙强盗抢了……”土生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玉莲。/p>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看看，有没有伤着？”/p>
“你别担心，我没有伤着！我打了一个强盗一扁担，怕是那个家伙伤着了！”/p>
“你以后到哪里都要多个小心呀！唉，以后早上不要出去得太早，晚上要早些回来！”/p>
“我会注意的，你不要担心！”/p>
“我们在这里住一年多了，一直没有人知道我们；虽然苦，但还是安全。看来现在是有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了，昨天东西被偷，你今天又遇上了强盗，看来我们住在这里也不太平了，这可怎么办呀！”/p>
“多加小心就是了，不要怕，有我呢！”/p>
“是！有你，我不怕！”玉莲紧紧地靠在土生肩上。/p>
土生服侍玉莲吃完饭，对玉莲说：“你睡一会儿吧！”/p>
“可是孩子老哭怎么办呢？”/p>
“你睡，我抱着宝宝摇一摇，再给她冲点糖水，哄着她睡觉！你是大宝宝，先睡一下吧！”/p>
玉莲抱着宝宝刚躺下，问土生说：“你给宝宝买小衣服了吗？我给她穿上。”/p>
“那有现成的宝宝衣服卖呀？我买了一些布，等一下我自己来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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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土生往外一看，只见几十个人来到了窑门前，有男人，有女人，还有老人和孩子，一个个都拿着棍棒，好些人还扛着大刀梭镖鸟铳。土生马上关紧窑门，可是人马已经闯到了跟前。/p>
“捉野人，捉野人呀，有长长毛的野人在里面！”窑门外的人大喊。/p>
“捉野人？！”土生和玉莲疑惑惊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p>
“里面的野人听着，你们这个破窑门还不打开我们就砸啦！”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p>
盼盼大概也知道了害怕，更加大声地哭叫起来，玉莲连忙将她抱起来拍着摇着，土生立刻脱下棉衣将宝宝包住。/p>
“玉莲，抱好盼盼，不要怕，他们是来捉野人的，不是来捉我们的！”土生叫玉莲躲在自己身后，双手开了窑门，走出来给大家作揖说：“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嫂，我们不是野人！”回头又对玉莲说：“玉莲，出来，让大家看看！”/p>
外面的人都惊呆了：“这么一对漂亮无双的人，怎么可能是野人？看，人家还有孩子呢，哪里是什么野人呀！”/p>
“说，是不是有野人藏在里面，快叫出来！”几个年轻人大声说。/p>
“我们不知道哪里有野人呀，不信你们进去看吧！”土生说。/p>
“嗨，三狗子，你们骗哪门子人哪，哪里有什么野人？把我们这么多人喊到这里来，还让我们带上家伙（方言：武器的意思），你们是吃多了撑的还是羊癫疯啦！”一些人起火来。/p>
“不是野人也是野种，敢住在我们地盘上来，你是想找死！”那个叫三狗子的人对土生骂道。/p>
土生仔细看着这个叫三狗子的人，觉得面熟，想了想就说：“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嫂，我叫武土生，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大家？”/p>
“是他，就是他！他刚才打我们，将他烧成了灰我也认识！”一个年轻人大声叫。/p>
“什么地方的野种敢到我们地盘上打人，大家动手，将他立刻捶死！”几个年轻人立即朝土生抡起拳头来。/p>
土生不敢还手，边躲边退说：“各位大哥小弟，打我可以，可是你们要讲清楚，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呀？”/p>
“你们野人跑到我们这里来逞强打人还不算，还抢人家的孩子！”/p>
“我们抢人家的孩子？哪有这样的事呀！”土生马上回答说。/p>
“后面这个女野人抱着的孩子分明是你们抢来的孩子，还不认账！”/p>
“这是她自己生的孩子呀，不是抢来的孩子！”/p>
“胡说，野人哪里会生人的孩子！”/p>
“这是我老婆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不是野人的孩子！”土生生气地说。/p>
“不得了啦，这个女人在这里生孩子，看她还把头包起来了！”一听说女人在这里生孩子，一些人立即大喊道：“你是什么地方的野种，不仅让女人住在窑里，还带着女人在窑里生孩子，玷污了山神，败坏了我们的风水，不得了啦！”/p>
“在山神面前生孩子？罪过，罪过！得罪了山神要遭报应的呀，会山崩地裂野火烧山的呀！大家还站着干什么？动手呀，快把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丢到山崖下去祭山神！”/p>
“快呀，快，丢下他们祭山神！”人们接连大叫着。/p>
“动手，快！”一些人立即动手来拖玉莲，几个人从玉莲手上抢孩子。/p>
玉莲奋力抵抗着，土生拼命将玉莲护在身后，大声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呀！”/p>
“是你不讲道理还是我们不讲道理？！你们如果不是野人而是人的话，起码的规矩应该懂得：女人是不能进窑的，女人进窑会带来晦气的，连远远地看一眼窑都不行的呀！” /p>
“可是现在女人已经进窑了，还住在里面，甚至在里面生孩子，这是对山神多大的不敬呀，可不得了啦，把我们瑶家的风水全都被败坏光啦！”/p>
…………/p>
好几个人义愤填膺地大喊道。/p>
“正在烧的窑女人不能靠近、不能看，这些我们知道；可这座窑已经是废了多年了呀！”土生努力地将玉莲和孩子拦在身后。/p>
“什么废窑？废窑也是窑呀！”/p>
“我们不懂这个规矩，求求大家，求求大家原谅好吧！”土生只好求饶说。/p>
“别的事情能原谅，败坏风水、败坏天地的事情能原谅吗？快，大家都动手呀，快把这个罪孽女人和孩子丢到山崖下祭山神！”/p>
人们蜂拥地向土生和玉莲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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