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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袁泽终于将这次任务要交的材料报告写完,把材料交给郑东,没多久拿着手机心情不错的从办公室里出来。
边走边等着手机开机,想起郑东把手机还给他时的调侃,“你小子最近请假挺多的啊!”而他接过手机,开玩笑着说:“这不急着见家属嘛……”
袁泽坐进自己的悍马,手机就是一下震动。打开一看,是简凝的短信,“早日平安归来。”袁泽心里慢慢的念着这几个字,嘴角勾了勾。
车出了大队门口,简凝的电话也通了。
“在哪呢?”袁泽直接问。
简凝看来电提醒显示的是袁泽,就知道他回来了,接了电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他先说的话,不过没有称呼,直接问自己在哪,让简凝觉得,有些亲密,毕竟一般只有很熟的关系能像这样直接说话。
“在家呢。”简凝停下手里的活,专门跟他说话。
“带你出去吃饭怎样?”袁泽在路口红灯停下问。
“好呀。你现在在哪?”
“去你家的路上,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
挂了电话,简凝便去衣帽间收拾自己了。说起来,这还算是两人确定试着相处后的第一次约会,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这多么不可思议。她知道这意味着袁泽在她眼里和别的男人有了不同。在衣帽间里左选右挑,最后试了条黑色露肩鱼尾裙才满意,然后开始化妆。刚化完没多久,便听见楼下喇叭声,她走到窗边看,是他的车,连忙拎着包出门。
简凝出门便见袁泽倚在车边等她。她站在门口,将袁泽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看向他的眼睛。袁泽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知道她在看他有没有受伤,她在关心自己,袁泽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数十秒,袁泽才上前,说,“走吧,去吃饭。”
点完餐,袁泽又替她倒了杯温水,才放松下来,将背稍稍往后一靠,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这几天很忙?打电话你都没接。”袁泽问。出任务前打电话没接,刚回国那天也没接。
简凝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没有,去T国玩了一趟。”她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不对,因为对面的他听完虽然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把玩着杯子的手,明显的停滞了一下。是啊,他出任务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不忘发条信息告诉她。而她呢,去之前,兴高采烈的准备,没接到他的电话,又忘了回,之后也没有丝毫想法要跟他说一声。这样的自我,哪怕只是朋友也会觉得有些不好受吧,更何况是他。简凝有些尴尬的望了他一眼。
“是吗?”袁泽收起心里的些许异样,接着问。
简凝何尝不知道袁泽在给她台阶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嗯…和我哥一起去了趟清迈。”
“清迈?”袁泽立马问。略微提高了点音量。自己前几天也在清迈。
简凝觉得他反应有些奇怪,清迈有什么不对吗?“嗯,在清迈市区双龙寺宁曼路一些地方看了看,然后去了原始雨林。”简凝尽量说得详细一些,弥补自己的过错,虽然有些晚。
当简凝说到宁曼路的时候,袁泽猛的想起那天在清迈街上看见的那个与简凝身影酷似的女人,难道说不是他眼花看成是她,而是那本来就是她?
他不再靠在椅子上,坐直身体,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穿过一条暗红色吊带裙,还戴着宽沿草帽?”
“你怎么…知道?”她确实是穿过一条那颜色的吊带裙,简凝有些震惊的看着他,“难道你这次…”,袁泽在她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时,点了点头。
“我大概在路上看见了你。”他想到这,为他们之间的缘分感到巧妙。
然而他没想的在他看来这带着些许甜蜜的遇见,给简凝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袁泽这次居然chu境执行任务?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到别来捍卫自己的正义he平?她在心里想着。既然能跨境,那就是经过了T国方面的同意,甚至可能是T方请求联合行动,那也就是说,涉及到双方的共同利益。牵扯到双方利益的,最有可能就是走si。而T国一个著名的金san角国度,除了jun火,就是du品。du品…难道说?
想到这,她此刻手里竟有些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握住有些暖意的玻璃杯,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那…T国那个黑道商人砂楚是你们…”简凝说到这,立马禁了声。他们说的话,已经涉及到保密内容,再说就是失言,而且从刚刚袁泽诧异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猜对了。砂楚是他们sha死的,不是新闻里报道被。知道事情真相的她,内心又一次打破平静,她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他,突然不知所措。
“你知道?”袁泽在短暂的惊讶后,神色自若,淡淡的问到。
“我…我…”简凝抬头看着袁泽的眼睛,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来从容不迫的她,眼底泛起慌乱,“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说完,也不等袁泽反应,连忙起身,逃一般的离开了座位。
袁泽看着她仓促的背影,感到非常奇怪,他还没见过她如此失态。
直到进了洗手间,简凝才松了口气,她刚刚双手一直在抖,越快到洗手间抖的越厉害。她打开水龙头,将手伸入水柱下,才感觉自己好受一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如果不是化了妆,她都不知道现在脸色究竟差成什么样子。
水哗啦的流着,听着水声,她双手扣住琉璃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看穿。
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她对自己很失望,失望透顶,活到现在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失望,也是第一次有如此无力的感觉。她欠袁泽一条命,是他救了她,救了她哥,要不是他们及时将砂楚解决掉,她和周煜琛逃过了一次砂楚的赶尽杀绝,还能侥幸逃过第二次吗?
袁泽他们执行任wu的大致时间再加上砂楚的死亡时间地点,整个事情的脉络就一清二楚。砂楚跟他们吃饭时,并没有丝毫异常,说明当时他还没有接到任何关于他品出问题的消息,所以他知道出事的时间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而砂楚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定是认为这次出事与他们有关。砂楚的人肯定能打探到有从B市过来协同缴获du品的我国jun方,因为他的这批货就是要运到B市,不然袁泽他们也不会出动。而周煜琛一个N市商人,却从B市出发到的曼谷,接下来又要去出了事的清迈,砂楚自然以为他们是警方派过来诱饵,调虎离山,将他留在曼谷,不能第一时间赶往清迈。恰巧周煜琛在饭局上,回绝了他。出了事后,砂楚再回想,就会觉得周煜琛是在欲擒故纵,因为如果不犹豫的答应他,让他在自己的酒吧里借个地,他也会考虑周煜琛的可靠性,说不定立马起疑。
这样想的砂楚,定是在赶往清迈的路上,派人将他们做掉。而为什么选择在车底下安放□□,大概是因为爆炸后留下的线索更少,在调查无果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说是车身自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心思敏捷的她在得知砂楚是被袁泽他们解决掉,立马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系,以至于情绪失控。这下要她怎么跟袁泽相处?难道上演英雄救美后,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戏码?简凝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以前,她和袁泽说到底,谁也不欠谁的,要是一段时间过后发现彼此不合适,还能和平分个手。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开始不平衡,在他们这种以形式结婚为目的的相处模式下,这是简凝最不希望出现的状况。虽说袁泽不是会拿这件事作为筹码的人,但她自己怎么可能做到对这件事情释怀?他间接救了她一命,这让向来不喜欠任何人的她,如何还?一条命,又如何还得起?
简凝抬头看着精致的天花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已不见刚才的慌乱,关掉水龙头,走了出去。
在座位上等着的袁泽,见她过来,立马起身上前,在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简凝摇摇头,抬眸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脸,“袁泽,对不起,今晚这顿饭我…恐怕吃不下,我想回家…”简凝虽然情绪控制住了,但她现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逃避是最稳妥的方式。
“好,我们不吃了,我送你回家,乖。”袁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这么糟糕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自己三十岁,还从没哄过一个女人,只好耐着性子,软了语气,顺着她的话说。
袁泽开车往别墅区去。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堵,加上远离市区,路上比较安静。然而再安静,也比不过车里的安静。两人上车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简凝一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袁泽好几次扭头看她,想说些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直觉告诉他,出了事,而且似乎还关于他。
就这样开到了别墅所在的小山区。这时,简凝回过头,眼睛看着前方,缓慢的开口,声音竟有些哑,“袁泽,我跟你说件事,话有些长,你能把车停在路边吗?”简凝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告诉他比较好,拖着不说,日后讲不定生出什么变故,到时候是真的理不清了。
一路上一直等她开口,现在终于听到她说话,他回了句好,找到一条相对宽敞的路,把车停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在T国…关于砂楚的死…”到要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简凝竟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她顿了几秒,整理一下思绪,才将事情完整的述说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包括自己的推断。说完后,扭头看向一旁一直倾听的袁泽,等着他的反应。
时间就这样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山上从远处时不时传来汽车驶过的响动,衬得车内愈发的死寂。又过了半晌,袁泽打开车窗,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对着窗外吐了烟雾,又将燃着的烟伸出去,这才扭过头看向她:“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袁泽将燃了大半的香烟弹出去,“我不介意的。”
简凝讲完,袁泽瞬间就懂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把真相告诉自己,把决定权给了自己,她以后的人生轨迹她就这样毫无保留的交到了自己手里。这女人当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给他惊喜,每一次都向自己展示了不同的一面。不做挣扎的让自己处于被动,完全不似她的风格,这是让他大感意外的地方。如此迅速冷静的分析出利害关系,干净利落的给予行动,像潜伏已久伺机而动的ju击手,这样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我介意!我做不到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我只要一想到…”简凝还没说完的话,被袁泽打断:“保家卫国本就是军人的天职,换做是别人,我也会义无反顾,这次阴差阳错间接救了你,作为军人来说,是我应该做的。作为一个男人,我很骄傲,因为我能护你周全。”
这话让简凝一愣,迅速在脑中理解这句话。作为一个男人,他感到满足。看来……袁泽对她,真的有了兴趣。
袁泽看着她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平常神采奕奕的眼睛里现在有些错愣,樱桃般嘴微微开着,袁泽想都没想,伸出手按在她的脸颊和颈后侧,将她搂向自己,吻住了她的嘴。嘴唇柔软陌生的触感让简凝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袁泽将她的惊慌和不知所措看在眼里,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接着轻而易举的撬开她毫无防备的齿关,灵活的舌头一路攻城略地,简凝“唔”了一声,抬手捶着他的肩膀。直到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袁泽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呼吸终于顺畅的简凝,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看着袁泽。
袁泽笑着看她,往常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有着诱人的魔力,“这下,我们扯平了。” 袁泽吻上她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她的初吻。他那会儿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那副模样太勾人,随着自己的本能走,却得到如此大的一个惊喜。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儿的初吻更珍贵的呢?
袁泽的这句话,在简凝耳朵里还有些撩人心神。这个男人,外表忠诚稳重,能让所有人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老实可靠。可刚才的行为,才让她知道,原来他也能如此性感。自己的初吻被夺走,简凝多多少少有被侵犯的感觉,但也不至于将这种感觉表露出来,显得自己有多么在乎似的。说到底,她的初吻还留到现在,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纯情。虽然在灯红酒绿的地方自己也放得很开,完全不是扭捏的性子,但是家教缘故,和别人玩一玩,随随便便和别人滚个床、单这种事情,她没兴趣,也不会去触碰。所以到上一秒,她还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给了他,似乎也不错?
简凝等自己完全归于平静后,才望向袁泽:“我特别想知道,你的有所谓是什么。”
一个吻抵一条命,简单得很,说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袁泽今晚心情似乎很好,破天荒的回答了:“我也想知道你的有所谓是什么。”简凝听罢,目光有些复杂,片刻后收回目光,开口道:“送我回家吧”,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和她都清楚,彼此都不会告诉对方答案。他和她也都明白,或许吸引彼此的,不是对方出色的外表,不是对方超乎众人的能力,而是两人身上的共有特质。遇强则强,骨子里有着的狂野因子,越是诡谲多变越想一探究竟,越是难以掌控就越要征服,他们是一类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