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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众人齐齐将手电指向那个方向,只见一只体型臃肿的巨型蛤蟆怪蹒跚而至,它的身躯着实太大,几乎填塞了整个洞穴,像蛤蟆一样趴在地上缓缓前行,口袋一样的白肚皮拖行在地上,擦出一道粘液。
“什么鬼东西!”众人惊叫着后退。
巨蛤蟆抬起一只长着蹼的手,它的手指被染得鲜红,程绪想,莫非它就是绘出壁画之蛤?
那只手慢慢移到众人面前,打开,掌心里有一只突兀的眼珠,程绪心惊胆战,身旁鹰击团的兄弟已然抄起微波炮,准备将它结果掉。
这只巨蛤蟆显然比其它蛤蟆怪都要聪明,它晓得微波炮的厉害,陡然一掌拍在地面上,巨大的震波震得所有人站立不稳,程绪踉跄倒地。
紧接着,无数穿着生锈铠甲、拿着生锈武器的大蛤蟆从身后蜂涌而至,队伍顿时自乱阵脚、首尾难顾,每个人都慌慌张张地迎战。
混战之中,巨蛤蟆一掌将操纵微波炮的成员扫到墙上,他摔得七窍流血,直接死掉了,手中正在充能的微波炮掉在地上,空放了一炮。
巨蛤蟆地动山摇地向前移动,剩下的两名天魔艰难招架,又一个人被一巴掌拍死了,从程绪的视角看来,那个人在轰然落下的巨掌下陡然变矮,然后直接消失,变成了一摊放射状的血浆。
程绪吓得浑身乱颤,他深吸了几口气,一口气从巨蛤蟆的前肢下面冲过去,头顶上慢慢抬起的巨掌再次落下,砸在他身后,震得他肝胆俱颤。
程绪从地上捡起微波炮,瞄准巨蛤蟆。
巨蛤蟆察觉到了侧后方的异动,奈何身体太大无法回转,只能将左手从右手下面穿过,将手掌心的眼睛对准程绪。
慌乱不已的程绪神经质地不停按发射键,那条胳膊的中段突然像吹气一样鼓起,然后炸成一团血浆和碎肉,负痛的巨蛤蟆猛然挺起上身,后背重重撞在洞顶上,整个山洞都在震颤。
这股震动经久不息,旋即程绪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震动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
难道是刚刚朝着地面打的那一炮引发的!?
地面不停震动,交战中的蛤蟆怪突然扔下武器,朝外面仓皇逃去,程绪隐约意识到什么,大喊:“快,抓住洞壁!”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脚下地面陡然开始沉落,巨蛤蟆和其它没来及逃跑的蛤蟆怪全部随着地面了掉下去,程绪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回过神时,脚底已然变成一座黑不见底的深渊,他抬头去看前面人,发现另一侧只有一名鹰击团成员艰难攀附在墙上,他焦急地问:“老头他们呢?”
“掉下去了!”
这时,程绪手中的岩层发出一声脆响,眼看着就要断裂,他吓得魂飞魄散……
洞底开始沉降的时候,鹿笑獒和乌死林正在蚕女的尸体旁掐架,两人维持着相互掐脖子的姿势,陡然察觉脚下的河床在震动,然后河水疾速下降。
下一秒,整个洞底向下沉降,速度非常之快,远胜过下落的速度。
“啥情况!”
乌死林手舞足蹈地掉了下去,上方传来一阵狂风,鹿笑獒鼓着双翼从他头顶掠过,想要抓他却失败了,毕竟他没有鹰一样的爪子。
鹿笑獒立即回转身体,朝下落的乌死林俯冲过去,这并不是在飞,而是滑翔。
接近乌死林的一刹那,他伸手去抓乌死林的手,两人的手指再次交错而过,鹿笑獒急中生智,放下长长的翅膀勾住乌死林的肩膀,自己也失去了浮力,他在下落的一瞬间用另一只翅膀末端的爪子攀住石壁,骨爪在石壁上划出几条平行的沟,最终才堪堪停住。
鹿笑獒整个身体被横向拉伸到极限,一端勾住石壁,一端抓住乌死林,翅膀根部传来的撕裂剧痛令他几乎要抓狂。
“上来!”
他用尽全力向侧面一荡,乌死林攀住石壁,鹿笑獒长松了口气,像蝙蝠一样用两只翅膀攀住石壁,分担关节承受的应力。
“啥情况?”大难不死,乌死林仍是这句口头禅。
“刚刚我就想说的,这河床怎么这么平,好像某个庞然大物。”
乌死林在黑暗中只能看见鹿笑獒眼中闪动的光,但鹿笑獒视力要稍好一些,因为血统的关系,夜航是每个空中单位的必备素养。
“那我们刚刚脚踩的会是什么呢?”
“猜猜!”
“无渊!?它有这么大吗?”
似乎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答案了,鹿笑獒说:“能吸走三江五湖的水,它的体形肯定极为庞大,我们真TM来对了,这里就是无渊的栖身地,或者说临时栖身地。”
“程绪他们会不会掉下去了?”
“我去找找,你在这里不要动!”
乌死林在肩膀上燃起一束火,道:“我拿这个照明,你待会回来找我,一定别丢下我哦!”
“啰嗦!”
望着下方的深渊,鹿笑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使劲晃晃脑袋,在洞壁上一蹬,身体便飞了出去。
抬头向上看,之前他们经过的整个洞窟原来全部位于无渊的身体上方,洞窟居然没有随之垮塌,可见它的支撑点并非下方的“地面”,而是分摊到了四周。
碎石不断落下,以及一些攀住石壁苟延了一会的蛤蟆怪,它们咕哝乱叫着坠入深渊。
鹿笑獒振动双翼,可是他仍然在不断下降,少年时代并没有很好地训练天魔技的他,一时无法掌握用这双翅膀飞行的技巧,这比驾驭鹦鹉要难多了。
鹿笑獒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寻着,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坠了下来,他收拢翅膀俯冲过去,那人的下落速度很快,没有第二次机会,于是他张开双手,在半空中抱住对方。
被救下的正是老头,两人在半空中翻滚下落,鹿笑獒好不容易才重新调整姿势,继续滑翔,一个人的重要对他来说实在过于吃力。
“原来你会飞!”老头表现得很平静。
“其它人呢?”鹿笑獒问。
“你有两个兄弟死了,还有一个和程绪在上面,我的儿子们全掉下去了。”老头语气平静的,就好像那些不是他亲生儿子似的。
听见兄弟的死,鹿笑獒的瞳孔骤然收缩,但他很快接受了事实,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一名成员加入鹰击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思想觉悟。
他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保护好领队,这时上方传来程绪的呼救声:“救命!我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