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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扶猪城外,两只巨大的鹦鹉在夜空中盘旋,沙地上杵着一个用稻草扎的假人。
“莽将军,百巧伶,上!”
鹿笑獒一声令下,鹦鹉直冲着假人飞过去,在接近的瞬间收起双腿,腿部搭载的传动机关发出清脆的喀嚓一声,然后灵活地飞离目标。
站在一旁的沙匪机械师称赞道:“训练有速的座骑,再加上我的机械装置,简直就是完美的空中作战单位!”
鹿笑獒回望扶猪城的方向,喃喃道:“那小子该来了吧!”
不多久,沙丘上出现一队人,程绪领着二十名士兵来到这里,沙匪机械师上前道:“长官,你要的侦察机已经改造完毕,但是因为条件限制,没法试验。”
“我相信你的技术!”程绪转身面向士兵们,这二十人是自愿随他来参加任务的,这次任务九死一生,同时也是违抗上级,擅自行动,即便能活着回来,面临的也有极可能是处分和监禁。
正因为此,程绪对自愿参与任务的他们十分感激,他说:“诸位,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我最后确认一次,有没有人想退出……我绝不会阻拦!”
大家相互看看,一名士兵说:“长官,每一个人都在忍受着缺水的痛苦,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对付无渊,除了你,我们愿意追随你,哪怕有去无回也在所不惜。”
“是啊,长官!”
“我们是自愿的。”
程绪为之动容,他不想再用大义和牺牲之类的话掩饰自己的真心,他说:“请大家尽量活下来,任何一个人的牺牲我都永远偿还不清,所以,请活下来,请活着回到这里,和你们的亲友团聚!逃跑和放弃都是允许的!最后,谢谢各位!”他深鞠一躬。
鹿笑獒望着程绪,心中想笑,这是一个长官该说的话吗?但说出这席话的他,反而显得比那些古板、严厉的长官更可爱可亲,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出发!”程绪宣布。
“站住!”
沙丘上陡然出现了祁护等人,祁护严厉地说:“为什么回来不通报我?三更半夜悄悄集中士兵,幸亏有人发现向我禀报!你们打算去做什么?”
“我们……”被面质的程绪极力掩饰着自己慌张,“我们要去干掉无渊!”
“荒唐!谁允许了!”
“没人允许,是我的决定,我对此付全部责任!”
“付责任,你付得起吗?怎么,之前的任务失败了,你头脑发热地打算再赌一把?我不允许,所有人立即回城接受处分!”
程绪咬着嘴唇,士兵们也个个露出恐慌的表情,祁护厉声重复道:“聋了吗?让你们立即回来!”
“对不起,祁大人!如果我能回来,再来谢罪!”程绪高喊:“出发!”
士兵们闻声而动,纷纷跳上侦察机,全速朝沙漠中驶去,祁护气得咬牙,下令道:“追回来!”然而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风沙袭来,两只鹦鹉悬停在半空中,不断呼扇翅膀,吹得众人无法睁眼。
“祁大人,别忘了我的报酬哦!”等侦察机部队已经走远,鹿笑獒才大笑着攀上一只鹦鹉,箭一般追了上去。
“这个混蛋!”祁护恶狠狠咬牙。
绮里魈抱拳请示道:“大人,需不需要我带人去把他们抓回来严加处置?”
望着绝尘而去的队伍,祁护默默摇头,“带上人去追,但不是抓他们,是帮他们!”
“什么!?”绮里魈的语气里透着不敢相信,“您同意了?”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完全就是视死如归,比驴还犟的小子,嘴上说着办不到,却总是冲在最前面……我要你把他活着带回来,一定要活着带回来!”
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沙漠,祁护慨叹一声,转身离开。
第六天下午,乌死林百无聊赖地坐在绿洲,拿起水袋往嘴里倒了倒,袋口滴出最后一滴水,他扔了水袋,从鹿笑獒丢下的行李里掏出一颗桔子,拿火烤了一下,剥开来吃。
“呸呸,真酸,这家伙身怀六甲了吗?”乌死林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望向另外两人,老头和鹰击团的兄弟正靠在闭目养神的鹦鹉身上闭目养神,他说:“怎么还没来啊!”
“急什么,他们肯定会来。”老头眼皮不抬地说。
“我是能等,可就怕无渊等不了。”乌死林看一眼平静的沙漠,焦急地踱来踱去。
鹰击团的兄弟说:“乌大哥,你坐下吧,晃得我难受。”
乌死林拿双手拢着嘴,对着沙漠大喊:“怎么还不来啊!”
就在这时,前方沙漠中陡然升起几道巨大的沙柱,轰隆隆的震动声从大地深处传来,三人惊愕异常,鹰击团的兄弟跳起来大喊:“上……上鹦鹉!”
当几人骑在鹦鹉身上飞到半空中,只见沙漠上出现几个巨大的漩涡,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水流,水和沙混合在一起变成流沙,这样的流沙区域不断扩大,最终连成一大片。
流沙中慢慢拱出一个泥土颜色的蛋,直径大约只有四米左右,蛋壳裂开,人首鲨身的无渊从中露出头来。
它周围的蛋壳迅速瓦解,那东西似乎是由某种极微小的颗粒构成的,它们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变幻成一只只锋利的刺,像捕蝇草的捕虫夹一样包裹在无渊的周围。
那些刺突然朝着无渊的后背重重刺下、拔出,从伤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墨蓝色的血液,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后,它们再次刺入无渊的身体,重复这一过程。
无渊痛苦地伏着身子颤抖不止。
乌死林惊讶地问:“那东西在干什么?”
老头答:“我没猜错的话,它在给自己换血,病毒已经浸入它的身体。”
乌死林咋舌不已,“那病毒真的管用?倘若能就此干掉它就好了。”
“恐怕没这么一劳永逸的事情,这杂种看上去比你们亚神要强!”
“不趁现在干掉它,还等什么!?这可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好时机!”鹰击团的兄弟大喊一声,取出连弩,策动鹦鹉,如同流星般朝着无渊俯冲过去。
察觉到上空袭来的威胁,无渊抬起头,目露凶光,突然那人连人带鹦鹉定格在无渊五米开外处,一根从流沙中钻出的巨刺钉住了他,连人带鹦鹉一起贯穿。
乌死林害怕地抱紧鹦鹉,“兄弟,这么冲动干嘛?”